说着,扬鞭一挥,啪的一声,林斌也挨了一下。
她并没存心打林斌,只想吓唬他一下,岂知林斌作梦也想不到明明会真的向自己出手,哪会防躲,只有怔着的份儿。
朱敏有题可藉,以牙还牙地道:”剑破你袖子的是我,你怎么打他,不服气,我们再打一场。”
癫丐此时哈哈大笑道:“这叫做妻多夫贱,我鬼花子就不会受这些冤气。哈哈……”林斌对癫丐知之甚透,不敢招惹他,只是脸上红红的,不予理会。
而两位姑娘可就听不入耳了,一个提剑,一个挥鞭,双双扑向神案上的癫丐,口中还骂道:“癫鬼,你乱嚼舌根,你找死!”
“鬼花子,你敢乱说,我和你没完!”
癫丐骇得“哇哇”大叫,呼地一声跃上正中大佛像头顶上,双手乱摇道:“别打,别打,算我放屁就是。”
引得旁观的人一齐笑了,笑声一出,深怕林斌误会,忙又强忍住笑声,一个个憋得眼泪差些都流了出来。
二女见追不着癫丐,牙痒痒的,顿足大骂不已。
林斌走过去道:“敏姐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敏还是好气地道:“你帮她欺侮我,管我什么事?”
林斌赔小心地道:”我什么时候帮明妹妹欺负你?你俩不是很要好吗?她和你闹着玩,你们就认真起来了,你这作姐姐的就原谅明妹妹这一回罢!”
朱敏还是绷着脸,不理他。
林斌说尽了好话,朱敏仍是不哼不响,林斌无奈地道:“好罢!我的事情大多,没时间和你们两个胡缠,我找毒蜂、毒蝶去了,有什么事,等我办完再说。”
说完,也不向别人打招呼,大步向殿外走去。
朱敏听他要去找二毒,想起林斌在终南山,因为自己生气,让毒蝶一掌打下悬崖,明明和她在终南山上守候一月,二人同病相怜,化嫉为爱,情逾姐妹,对明明刚才之愤,早化为乌有。更担心林斌一人去找二毒,大过冒险,别再因自己生气又使林斌陷入危境,那就更对不住斌弟弟了,忙大声道:“站住!”
林斌转过身来,微笑道:“敏姐姐有何吩咐?”
朱敏脸一红,扭泥地道:“爹爹让他们软禁起来了,逼我来向你讨玄机匕首和乾罡剑。”
林斌惊道:“是掌门人意思?”
朱敏道:“不是,掌门人走了,是石师伯几个人商量的。”
林斌想一想道:“那你就拿去给他们罢!”
说着,解下剑和匕首,交给朱敏。
朱敏摇头道:“不,我不要,我来找你不是要东西,是要你去救爹爹,我知道他们打不过你。”
林斌若有所悟地道:“我要去追寻白爷爷的遗体,刻不容缓,这样罢!叫鬼花子老哥哥带你和明明去,有鬼花子老哥哥,沈其昌、石磊等人不得不卖个面子。也免得你们师门间弄僵了,比我去还好些。”
明明一直站在身边,此时却道:“我不去!”
林斌对明明的心性摸得很透,微微一笑,道:“怎不去,你不是常说想念敏姐姐吗?在终南山,敏姐姐对你跟亲妹妹一样,敏姐姐的事你怎好意思不帮忙?再说你不去,鬼花子老哥哥必也不肯去,那就非我去不行,白爷爷的遗体叫谁去追查?”
明明嘟着嘴道:“你教敏姐姐的剑法,为什么不教我?”林斌笑道:“我不是对你说,过些时候教你莲花指的‘莲散清香’,绝招吗?去吧!你办完事再去找我,我一定教给你。”
明明这才点头答允。朱敏因刚才误会,现见明明竟搁弃前嫌帮助自己,歉意地道:“妹妹!你还生我气?”
明明娇笑道:“都是我不好,冒失地向你出手,你也别生我的气啊!”
说着二人手牵手地走到神案前。癫丐还高坐佛顶呢!朱敏道:“鬼花子老哥哥,请你帮我去救爹爹好吗?”
癫丐摇头摆手道:”不,不,我不去,他们不是我对手,打不成架,没意思。”
朱敏可就愕住了,转头望着林斌,意思要林斌说话,林斌知癫丐是以仇敌对他,他如说话,癫丐不仅不会听,说不定反会弄糟。
林斌正感左右为难,还是明明与癫丐相处的时间较朱敏为多,她对付癫丐真有一套,见癫丐不答应同去,指着癫丐道:“癫鬼,刚才你乱嚼什么舌头,你不还我们个明白来,今天我就非将你秃脑砸个稀烂不可!”
说着,向朱敏递个眼色,二人跳上神案,一个鞭,一个剑,就向癫脑袋上招呼。
癫丐忙道:“别来,别来,两位姑娘,你们原谅我学人家一句妻多夫贱,用错典故,我向你们赔不是。”
二女又是羞红了脸,还是明明大方些,喝道:“你还说,你找死,敏姐姐,打他。”
癫丐一味地作揖,求饶。明明又道:“你求饶也不行,除非你陪我们走一趟,不然,我们就耗在这儿,不让你下来喝酒吃东西。”
一提到喝酒吃东西,癫丐就服贴了,唉声叹气地道:“好罢!就陪你们走一趟罢,谁叫我多言惹祸?但我去了,非要有好酒好菜供我吃喝才行啊!”
朱敏忙道:“有,有,让你吃一辈子也吃不完。”
一俟二女和癫丐走了,林斌也和白老夫人、龙夫人带领着管震锋等,向登封大路奔去。刚出开封二十里,远远就见一大堆人正打得难解难分。林斌喜道:“我们追着了。”
他眼力最好,看得又远,见法安禅师正领着十几个和尚围攻毒蜂和崔计、莫良三人。
他展开玄玄轻功,两个起落已到斗场,他想先打发毒蜂,对付和尚们就容易对付了。所以身形未落,已大喝一声:“老毒物!看剑!”
左手玄机匕首,右手乾罡剑,猛向毒蜂头顶扑下,毒蜂马其熊闻声知人,不待林斌扑到,一跃五丈,躲开一击,冷笑道:“老夫没兴趣和你娃儿动手。失陪了!”
音落人渺,已隐人路旁树林里,莫良、崔计二人见毒蜂一走,也跟着逃窜而去。
林斌无暇再追,指着法安禅师道:“棺木呢?你藏到何处去了。”
法安涨红着脸道:“让毒蝶罗莲姥姥劫走了。”
林斌怒道:“这话当真?”
法安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派弟子押马车先走,自己留在寺里阻拦各位,谁知毒蝶先赶到这儿来,将马车劫走,贫衲赶到时,却碰上毒蜂阻拦贫衲,毒蝶和巫山双煞驾车走了。施主请看,地下躺的不都是着了毒蝶的莲花点穴指。”林斌急道:“毒蝶是向何方走的?”
法安宁指南方道:“那边!”
这时,白老夫人等人也已来到身边,林斌急道:“婆婆、娘,你俩和管领队随后赶来,斌儿先走一步。”
话声甫落,已带着白灵猴,像是两道轻烟,飘向南边小路。
林斌一阵急奔后,出来十多里,见一座密林横亘在面前,地上明显地留着马车的痕迹。
他毫不犹豫地带着白灵猴闪身踏进林里,隐隐听到一阵非常熟悉的声音,心里不由狂喜,轻声对白灵猴道:“小白灵,你到树顶上去,千万不能发出一点响声。”
待白灵猴上了树,林斌这才小心翼翼地向人声处掩去。林里,毒蝶正指挥巫山双煞将棺木搬下马车,放在地上。
但见毒蝶正充满凄然之色,黯然站在棺前,幽幽他说了一声:“白!你太忍心了。”
她突又住口不言,脸色倏尔一变,声色俱厉几近疯狂地向巫山双煞喝道:“滚!滚!替我滚得远远的,滚出树林去。”
巫山双煞不知何时得罪了这毒婆,一时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毒蝶。
毒蝶的火气像无可遏止似的,举起双手分向两人拍去,同时高声喝骂道:“叫你们滚;听到没有?滚!滚……”
巫山双煞吓得掉头就跑,毒蝶在后大步赶去,直将两人赶出树林之外。
林斌眼看棺木放在一半人高的蔓草中,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将巫山双煞赶走,要捣什么鬼?”
趁着毒蝶离开的一刹那,他以极快的身法闪到棺侧,藉着蔓草隐住身形。
这时毒蝶已走了回来,静立棺前,脸色极为难看,陡地举起右掌要向棺木拍下,但停了片刻,那只手又慢慢垂下,脸上蒙上一层落寞的阴影,哀怨地道:“白!你是这么狠心地死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四五十年,盼你回心转意,给予我一点点爱,可是,你一直到死都无动于衷,你的心肠也太狠了……”她说着,老泪纵横,泪水挂满她那皱纹重叠的脸上。
毒蝶任由眼泪一直流着,像是她那深埋心里的感情,想藉着泪水尽情地涌流一般,她呐呐地道:“是的,我知道你恨我,一直到死,你还在恨我,其实我始终是爱着你的啊!固然,我用春药促使我们成为夫妇,我迫你传我武功,但那都是为了爱啊!虽然我们只有一夜晚的夫妇,可是我也为你葬送了一辈子的青春,你怎么至死也不肯原谅我?我哪一点比不上你那臭婆娘?”
林斌听得心里泛起一丝同情之意,忽见毒蝶陡地脸色一变,狠狠地道:“我罗莲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纵然是一具尸体,我也要毁掉。”说着,高高举起右掌,猛向棺木劈去。
林斌暗叫一声“毁不得”,想要现身拦阻,身尚未动,又转念道:“老毒婆好毒的心肠,连死人也不放过,我就藉死人吓吓你。”
他双手搭在棺木侧边,运起般若禅功,藉物传力,将一身功力传到了棺木之上。
毒蝶这全力一掌劈下,“膨“地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反弹之力将毒蝶整个身子弹起三尺多高才落下来,一只小手臂酸疼得抬不起来。
毒蝶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深知这一掌力道何止四五百斤,就是青石也要粉碎,但一具棺木竟然未损分毫,这不是邪门么?躲在棺木后的林斌,沉声学着白大侠的声音,用传音人密向毒蝶道:“罗莲!你这恶毒的女人,为了满足你个人的私欲,拆散我夫妻父女,折磨了我数十年之久,如今更狠心下此毒手,罗莲!你敢动一动我的棺木,我姓白的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毒蝶更是心悸,惊慌得全身一震,退后两步,寒着胆道:“你是谁?”
接着棺木传来一线低微的声音道:“你想我是谁?难道还有第三人知道我们的事?”
毒蝶轻咳一声,强自镇定地道:“好!原来你装死,我倒要看看你装死的本领如何。”说罢,全身功力提运双掌,疾向棺木拍下。
林斌刚才是出其不意,才藉物传力挡了她一掌,见毒蝶再次劈下,真怕棺木被毁,急喝道:“毒蝶!你是不要命了。”
他这急切间的一喝,毒蝶听得明白,分明不是白大侠的声音,她何等老奸巨滑,怎能再让别人戏耍,怒道:“是谁敢在我老太婆面前装神弄鬼,还不滚出来受!”林斌知骗不过她,长身蹿出蔓草,哈哈狂笑道:“老毒婆!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让人滚,我看还是你滚吧!”
毒蝶一看是林斌,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喝道:“小鬼!你敢寻你家祖奶奶开心,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既羞且怒,探手弹指,直取林斌身前五大穴。
林斌见这一招来势大猛,也不禁骇了一大跳,忙侧身闪过。
敢情毒蝶把林斌恨到了极点,而且先机在握,哪还让林斌有喘气的机会,一口气攻出五招。
林斌边闪边想道:“今天二毒落了单,不收拾这老毒婆,往后机会就不多了。”
十指连弹,使出“莲散清香”,十道劲风锐啸而出,毒蝶曾两次尝过林斌这威势无伦的一招,知道厉害,忙错身后纵,一退二丈,口中大叫道:“巫山双煞兄弟,快来共擒神步林斌。”
林斌哈哈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六老之一的毒蝶也要找帮手,真丢人。”
他这一笑,笑得毒蝶无地自容,红着脸道:“小鬼!别不知死活,祖奶奶一个照样可以打发你。”
两人再度交上手,林斌那招“莲散清香”,虽是毒蝶的克星,但毒蝶功夫老到,闪躲灵巧,转眼已二十招过去。
这时巫山双煞已闻声赶来,二人一到立刻加入战团,和毒蝶三人把林斌围了个风雨不透。
可是,毒蝶那一声大叫也叫来了躲在树上的白灵猴,以及随后跟来正找不到林斌的白老夫人、龙夫人和管震锋等一大批人。
林斌叫道:“婆婆!娘!害死白爷爷的老毒婆在此,你们堵在外围,千万别让她逃走。”
林斌这几句话提醒了毒蝶,她暗忖道:“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不等众人围上,也不向双煞招呼,改指为掌,全力一拍,逼开林斌攻来招式,不进反退,呼一声蹿上树梢,向外逃去。
林斌哪肯让她轻易跑掉,立即一鹤冲天,随后便追。
林子里,龙夫人一眼就看到杀夫仇人巫山双煞,顾不得去追毒蝶,长鞭一挥,向大煞扫去,同时招呼白老夫人道:“妈!今天不要再放过这两个恶贼了!”
林斌才纵到树顶,毒蝶已在十丈之外,待林斌追至林边,茫茫树林,哪还有毒蝶的影子,当下赶返原地监视斗场,必要时好出手援救。
这时龙夫人和白老夫人已分别与巫山双煞对上了手。
龙夫人面对杀夫仇人,愤怒已到了极点,边打边喝道:“今天不将你们巫山双煞剖腹挖心,我就不离开此地。”
龙夫人的对手是大煞吕超,大煞当然知道今日的情势,想要逃得出,难之又难。是以一上手就存心拼命,掌见凌厉,绝招尽出,一面说道:“莲花女白玫!你想得我吕超好苦,龙老二死了十多年了,真难为你守得住,何必那么死心眼呢?干脆跟我回巫山神女峰快乐去吧。”
龙夫人怎听得进吕超口头上的轻薄,又不屑还口,只气得全身发抖,一支软鞭使尽了绝招,恨不得一鞭将吕超打成肉泥。
龙夫人功力本就不如吕超,这一气更是真气浮动,破绽百出。
大煞吕超本就存心激怒对方,见计得逞,又上一句道:“我的美人儿,想不到你已四十岁的人啦!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你叫我怎么不动心呢?”
本来站在旁边的人谁也看不惯吕超的轻薄,可是他们都多少有些名气,不愿落个以众欺寡的声名,只有静以观变。
白老夫人与小煞韩靠是徒手相搏,白老夫人的莲花指已深具火候,十指十缕劲风,缕缕指向韩靠要害。
韩靠的红砂掌也算不弱,双掌连封带打,呼呼生风,倒也勉强暂时维持个不败,见大煞用言语激怒对方,也就照方抓药,瘪皮笑脸地道:“老婆子!你女儿嫁给老大,我不嫌你老,你就嫁给我吧,我们来个两兄弟、两母女同时拜堂,来个亲上加亲,给江湖留个佳话如何?”
白老夫人虽是六十开外的人,但她是个火爆性子,耳里就存不得一句脏话,闻言怒道:“小子!你嫌死得不够快?”
动手过招就怕沉不住气,气浮力虚,白老夫人这一轮急攻猛打,从外表看来似是较前凌厉,实则招式疏而不密。
韩靠觑个破绽,一掌击向白老夫人左腕,好在白老夫人功夫老到,忙不迭收臂闪让,险险没给打中,但也让掌风拂了一下,左腕微感酸麻。
白老夫人这一惊,才警觉自己上了敌人的当,立即抱元守一,不疾不徐地将韩靠裹在十缕指风之中。
林斌心下估计,只要白老夫人不求胜心切,顶多再有百招,韩靠必败无疑,也就放开这边不管,一心注意龙夫人那边的打斗。
龙夫人自让大煞黑砂掌吕超言语相激,又羞于回骂,弄得心浮气躁,一根长鞭,破绽百出,险象环生。
吕超更得理不让人,嘻嘻笑道:“美人儿,我的心肝,你别气,气坏身子,我吕超可舍不得呀。”
林斌实在忍不住了,他用传音人密骂道:“姓吕的,你别逞口舌之能,等会儿我让你不得好死。”
林斌要使龙夫人亲手得报夫仇,不愿插手惩凶,故也用上攻心战术,要使大煞心慌手乱,让龙夫人得便下手。
果然,吕超耳听林斌之语,心头一震,放眼四顾要查看林斌存身何处,以作趁机逃走之打算,手下不觉慢得一慢。
龙夫人就趁他这分神手慢之际,软鞭一挥,“叭”一声打在吕超颈上,而且缠了个结实。
吕超可算是功夫老到,临危不乱,黑砂掌不去夺鞭,反向龙夫人胸前印去。
龙夫人见吕超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