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吱!”急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东方湛一时走神,坐立不稳,修长的身躯径直向前栽去,额头重重的撞到了车壁上,火辣辣的疼,眼前也是金星闪闪。
车外响起东方珩的说话声:“太子殿下,就是这里了!”
东方湛恨恨的瞪了车壁一眼,若他没有受伤,岂会如此狼狈!
他忍了疼痛,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景致,他心中大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东方珩,皇兄,你们要做什么?”
东方珩看着山上浅红色的颗粒,冷声道:“苏烈没死,藏身在这里,本王和太子带人来抓他!”
东方湛心中大骇,悄悄对侍卫使了个眼色,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苏烈的尸体都被炸的面目全非了,怎么可能没死!”
几名暗卫凭空出现,对东方珩悄悄耳语几句,他目光一凝,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瞬间来到东方湛面前,如玉的手指快速闪电,迅速点向他周身大穴。
东方湛震惊着,眼眸一眯,抬手阻拦,他身受重伤,内力最多只能用上三层,用尽全力的阻拦被东方珩轻易攻破,连点他身上的几处大穴:“东方珩,你囚禁本王?”
“刚才暗卫禀报,这山上有人在驻扎,数量还不少,看来,应该是苏烈统领的造反之人!”东方珩淡漠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听的人心底发寒。
“侍卫们要进山围剿,湛王爷身受重伤,若是再参加打斗抓人,必定伤上加伤,本王回去无法向皇上交待,暂时委屈湛王爷在一旁做做看客,等本王抓到了真凶,主谋,再解开王爷的穴道!”
“火阴山有反贼,皇兄和安郡王正好施展才能,本王想见识见识两位的才学,被点着穴道留在山脚,可没什么热闹可看!”东方湛压制着心中的震惊与不安,相对合适的理由脱口而出。
都是苏烈这个笨蛋,把东方珩引来了火阴山。
“三皇弟想看热闹,本宫一定成全!”太子拍拍手,两名侍卫抬着一张椅子走了过来,停在东方湛面前:“三皇弟坐着这张椅子,可以尽情的游览火阴山的景色!”
东方湛怒不可遏,太子,安郡王和敌人拼的你死我活,他却坐着椅子悠闲自在的游览风景,传扬出去,众臣都会怪他不知轻重,他在朝中,哪还有威信可言。
“上山!”东方泓一声令下,侍卫们目光严肃,双足轻点,借着高草的掩护,快速上山,手持长剑,轻若无声。
东方湛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侍卫们用轻功上山,是准备搞突袭。
浅红色的山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守卫的人,却没有发现悄然接近的侍卫,眼看着侍卫们就要潜到哨兵身后,悄悄杀死哨兵。
东方湛目光一凝,内力集中至丹田,正准备高亢的大喊:“侍卫们轻功真好,走路悄然无声!”
一只手帕凭空伸出,狠狠塞进了他微张的嘴巴里,到了嘴边的话,没吐出一个字,就戛然而止,抬眸,正对上沈璃雪清冷,戏谑的目光:“湛王爷身受重伤,应该多休息,少动手,也少动口!”
转身,吩咐抬椅子的侍卫:“你们两个,别走的太快了,抬着湛王爷在安郡王,太子殿下身后更安全!”
“是!”侍卫们恭声应下。
东方湛瞪着沈璃雪,利眸中怒火燃烧,让他走在太子,安郡王身后,是想告诉天下人,他需要他们两人的保护吗?
“刷刷刷!”利刃划过,血光飞溅,哨兵们还没发现侍卫们的靠近,轻松就被解决掉了。
看着一望无际,高耸入云的火阴山,沈璃雪挑挑眉,火云山规模不小,应该经营了好几年了,不知东方湛是怎么找到这块风水宝地的,距离京城这么近,偷偷以营了这么多年,都没被皇上发现。
侧目,看到了东方湛,他面色阴沉,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眸中冷光闪烁,他精心培养的侍卫,连吭都没哼一声,就被东方泓的侍卫们杀了。
他穴道被点,嘴巴被堵,不能提醒他们,也不能救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下死在他面前,满心,满眼只剩下凄惨与无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恭声道:“太子殿下,安郡王,那边有个石洞,里面有人声!”
“进去看看!”东方泓吩咐着,急步走了过去。
沈璃雪望望面色阴沉的东方湛,微笑着吩咐抬椅子的侍卫:“你们两个,快跟上!”
东方湛猛然抬头看向沈璃雪,眸底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她是想让自己亲眼看着火阴山的侍卫们死在自己面前么?
沈璃雪仿佛没看到他的寒冷厉光,径直走进山洞,山洞口一进去是黑色的,阴暗潮湿,墙壁和地面上都长满了青苔,味道腥腥的,很滑。
再往里走,是一颗大石,大石转开,一阵白光扑面而来,走出几步后,眼前豁然开朗,数以百计的年轻男子抱着光秃秃的木杆,半成品羽箭,成品羽箭来来回回走动着,大大的容器里盛满了红通通的铁,几十名男子站在容器旁,用力打造着一支支箭尖。
在男子们四周,每隔三五米都会站着一名手拿长鞭,身穿侍卫服的男子,密切监视着劳工男子们的一举一动,发现哪个在偷懒,上去就是一鞭。
东方泓走上前,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地:“私人造箭,意图谋反,本宫奉命前来剿灭,主动投降者,视为弃暗投明,可饶一命!”
众人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的看向涌进来的侍卫们,太子带人来剿,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人,马上滚出这里!”火阴山的守卫们最先反应过来,眸中寒光闪烁,手中长鞭对着东方泓狠狠甩了过去。
东方泓头也不抬,猛然挥出一掌,近在咫尺的长鞭被打飞,狠狠甩到了侍卫身上,侍卫倒飞出七八米远,撞到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
“看来,你们不准备归顺!”东方泓锐利的目光扫过手持长鞭,严阵以待的侍卫们,薄唇轻吐:“一个不留!”
身后,侍卫们窜出,和长鞭侍卫激烈的战到一起,年轻的劳工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躲到隐蔽的角落,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厮杀。
激烈的打斗声一阵高过一阵,两边的侍卫们不时有人中剑倒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
原始的木杆,半成品的羽箭,成品的羽箭被甩的满地都是,炭火,工具也砸了一地。
东方湛在侍卫们的轻抬下走进场地,迎面就看到几名侍卫掀起了满锅的铁水,铁水倾洒,浇了长鞭侍卫们一脸一身,顷刻间,肌肤被烫烂,惨叫连连。
一名长鞭侍卫捂着脸,打着滚,惨叫着来到东方湛面前,睁着被烫坏的眼睛看着他,口中啊啊的叫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他最忠心的手下,当着他的面,被毁,被杀,心,恨意迸发。
东方湛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场地,一名又一名被杀的长鞭侍卫,眼眸如狼,瞬间赤红,这些,都是他经营多年的心血,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被毁了。
他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毁,他们被杀,他说不出话,动不了身,想帮忙,却力不从心,只旁观它们被毁灭,可恨,实在是可恨。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腥甜的血涌上了喉咙,因了丝帕的阻挡,血没有吐出来,却盈满了他的嘴巴,鼻腕里满是难闻的血腥气。
东方珩,沈璃雪早就猜到这是他的秘密基地,让他坐着椅子,亲眼看着他几年的心血被毁,他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呵呵,他青焰湛王,一向运筹帷幄,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没想到今天会被人算计的这么惨!
“禀太子,安郡王,发现苏烈踪迹!”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恭声禀报。
东方珩目光一凝:“在哪里?”
侍卫拱手:“小溪边!”
绿树青山,小溪也是清澈见底,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间,金光闪闪。
沈璃雪,东方珩缓缓走来,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溪边,拿着钓杆钓鱼,微风轻轻吹过,衣衫轻轻飘动,乌黑的发间,染着点点霜华。
“苏烈!”东方珩看着熟悉的背景,冷冷呼唤一声。
男子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男女,没有慌乱,也没有怒视,更没有出手,无奈一笑:“你们还是找来了!”
“诈死脱身,你还真是好计策!”沈璃雪语气清冷,若非东方珩检查了他的尸体,她都不知道他在诈死。
苏烈再次轻叹:“计策再好,也被你们识破了!”
“为什么要帮东方湛?”听温国公的语气,他和东方湛是最近才开始合作的,他以前帮的人是太子,为什么突然间转向东方湛了。
苏烈呵呵一笑,笑容苦涩:“我和东方湛是暂时的互相合作,各取所需,我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他给我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苏家是名门望族,苏烈又居温国公,受人尊敬,身份,地位,金银,女人都有,沈璃雪想不出他还缺什么。
“你,不懂!”温国公看着沈璃雪,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事情的确是东方湛在策划,东方洵也是他杀的,但我不会随你们回去指责他!”
沈璃雪雪眸微眯:“你不怕死!”
“我已经中了毒,没几天好活了!”苏烈微微扬唇,一缕黑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苍老的眸中,闪烁着浓家的痛苦之色。
“你服了毒!”沈璃雪一惊,小手急忙伸进衣袖拿银针。
“这是鹤顶红,天下至毒,你救不了我的!”苏烈摇了摇头,苦涩的笑,嘴角的黑血越流越多,他的命,终究是不及战王好!
看着快速走来的东方泓,东方湛,他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变大,迷离的眼睛,渐渐变成一片死灰,高大的身躯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东方湛来到时,看到他渐渐变冷的尸体,利眸中染了一层愠怒:他花费了很多心思救苏烈,甚至于不惜将自己重伤,落到被人宰割的下场,没想到苏烈刚刚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帮他做任何事情,就被东方珩找到。
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他牺牲的一切也都白牺牲了,他恨,好恨!
双目赤红着,大手紧紧握了起来,胸中的气血如利箭般,迅速向上翻腾,瞬间涌上喉咙,冲破丝帕的阻碍,喷射出鲜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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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1 大婚(上)
剿灭反贼造箭场,绞杀反贼首领苏烈,为青焰清除了暗中潜在的危险,东方珩,东方泓立了大功,皇帝赞赏有加,奖励黄金万两,绸缎千匹。
湛蓝的天空下,温暖的阳光中,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圣王府前,东方珩率先走下来,容颜俊美,意气丰发,转身看向随后走出车厢的沈璃雪,一袭浅蓝色阮烟萝,明媚的小脸如冰晶雕刻出来的美丽花朵,清丽脱俗,让人移不开目光,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累不累?”
“还好!”沈璃雪是习武之人,又有内力,坐马车的时间长了,有些腰酸背疼,倒也没什么大碍。
看着沈璃雪素白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裹,后面马车中的东方湛胸口沉闷的难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洵世子过世,圣王府要挂孝办丧事,安郡王和璃雪的婚期怕是要无限期的延长,真是可惜!”
明明是惋惜之言,却透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本王和璃雪的婚期,我们自己会解决,湛王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为好。”东方珩瞟了东方湛一眼,语气淡淡。
东方湛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虽然以苏烈杀死他的暗卫,冒名顶替,他完全不知情一说与苏烈脱离了关系,也摘清了他的嫌疑。
但他去了火阴山,只在一旁看热闹,没帮上半点忙,大臣们对他颇有微词,皇上的态度也有些淡漠,对他的信任,隐隐有了裂痕。
“皇上听信小人谗言,暂时误解了本王,本王并不气馁,因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子,再深的误会也会很快解开,反公是洵世子,已经被乱箭射死,再无存活的可能,安郡王和璃雪的婚事,肯定是要延后的,九月十六,钦天监测算好久才定下的黄道吉日,真是可惜了……”
东方珩可以明目张胆的牵着沈璃雪的小手,他却只能在暗中默默看着,心里忌妒的发狂,他不好过,也不让东方珩舒服。
东方珩剑眉微皱,声音微冷:“湛王对本王和璃雪的事情真是关心!”
“怎么说咱们也是堂兄弟,同姓东方,年龄相仿,彼此间多关心,照顾总没错,圣王府的喜贴已经发出,整个青焰快要人尽皆知,突然间将婚期延后,就是出尔反尔,有失咱们皇室之人的颜面,也落了璃雪的面子。”
看着东方珩越来越阴沉的面色,东方湛只觉得无比的畅快,东方洵被箭射死,是因东方珩介意那件衣服,让他找到了破绽,东方珩清楚事情原委,一直心有内疚,他就利用这几分内疚,狠狠打击东方珩。
“一切皆因洵世子过世的不是时候,大婚改日期,璃雪受委屈,不能怪安郡王不守信用,本王心胸开阔,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只是不知青焰的平民百姓们会怎么想……”
东方珩的目光如利刃,猛的射向东方湛:“本王和璃雪的婚礼不能如期举行,湛王爷似乎很开心!”
“哪里哪里,本王是在为安郡王和璃雪惋惜,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彼此相爱,又到了适婚年龄,却因一名外人的死,两两相望,不能在一起,真真是令人伤感!”东方湛摇头叹息,猛然听上去,真是为东方珩,沈璃雪着想。
“本王不会让璃雪受委屈,婚礼如期举行。”东方珩挑眉看着东方湛,字字铿锵有力。
“苏烈伏法,东方洵大仇得报,的确是一大喜事,但他丧期未过,你和璃雪成亲就是不守礼法,不尊死者,传扬出去,丢的是整个东方皇室的脸,到时,父皇震怒,谁都救不了你!”
看着来往的行人,东方湛眼眸微眯,故意提高的声音带了威胁的冷意,东方珩居然敢不顾东方洵的丧期,迎娶沈璃雪,他刺激的还不够:
“当然,如果洵世子没死,你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别人定不会多说什么,可惜天忌英才,洵世子年纪轻轻命丧黄泉,更连累你和璃雪相爱却不能相守……”
东方珩能力非凡,一般的事情根本难不倒他,为了阻止他娶沈璃雪,东方湛仔细思索了许多办法,射死东方洵,是最明智的决定,纵使东方珩能力再滔天,也绝不可能让死人复活。
行人远远的停下脚步,看着王府门口的东方珩,沈璃雪,窃窃私语:“怎么回事?”
“圣王世子刚过世,丧期未过,安郡王要迎娶璃雪郡主……”
“这对死者也太不敬重了吧!”
“谁说不是呢,死者为大啊……”
沈璃雪听着阵阵议论声,冷冷望了东方湛一眼,柳眉紧皱,东方湛故意刺激东方珩,字字句句都将事情往坏的方向引,费尽心机,想要拆散他们两人,真是欺人太甚。
樱唇轻启,正欲开口反驳东方湛,一道声音抢先响起:“二弟!”
温和的声音虚无飘渺,有气无力,却异常熟悉,沈璃雪一惊,猛然转身看去,一袭浅青衣衫的男子在子默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英俊的容颜,飘逸出尘的气质,正是东方洵。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和正常人无异,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一张俊颜苍白的毫无血色,目光疲惫,紧靠着子默,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子默身上。
东方湛看着阳光下走来的仙诋男子,震惊的无以复加,那天,他明明亲手射死了东方洵,亲眼看着东方洵咽气后,他才离开,东方洵怎么可能还活着?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