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黄、绿、白、黑、蓝、粉、紫八色牡丹竞相开放,各显风姿,一畦畦,一片片,争奇斗艳,五彩缤纷,花光激艳,美不胜收。
叶佩柔清音淡起:“唯有牡丹真国色。”
“牡丹又怎能和叶姑娘相比?”太子柔声赞道,叶佩柔闻言,轻抬秀眸,含羞带娇,玉颊红晕,真可谓花仙不假。
两人便这样吟诗作赋,太子句句带情,叶佩柔羞涩不已,矜持着不敢表露心底的少女情丝,欲言又止,可太子从这其中便已看出她对自己也有了情义,心花怒放。
正当两人情浓意浓之时,叶佩柔的丫鬟小玉回来了,见小姐身边有位陌生的公子,仪表堂堂,风度不凡,看那装束非富即贵,碎步走过去。施了一礼道:“小姐,小玉回来了。”
叶佩柔和太子赏花,心思全在彼此身上。未曾留意小玉的脚步声,听到小玉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玉颊红的好似灯笼一般。
小玉是叶佩柔的贴身丫头,自家小姐温顺柔弱。小玉到是个直率性子,牙伶嘴厉,张口便问:“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竟到牡丹园的内园中来了?”
“小玉!”叶佩柔忙阻止,轻斥:“不得无理,太子殿下面前也敢如此大胆。”转身又跪下垂头,歉声道:“小玉不知是太子大驾光临。若有失言请太子怒罪。”
太子忙弯腰扶起她,柔声道:“哪里哪里,不知者无罪。”
小玉已吓得呆立一旁,不敢言语了,若是保护小姐不受欺负,她嘴快的很,可眼前这可是太子,任她再厉害,也是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大的人物。
见太子扶起了小姐。方才恍然回神,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急道:“小玉不知是太子。请太子恕罪。”
“起来吧,恕你无罪便是。”太子笑着说道。
傍晚,太子方才从牡丹园离去,不过那颗心却留下了,叶佩柔也是如此,叶老爷回来便叫上她回府去了,并不知女儿和太子之事。
次日,叶佩柔记得太子的今日之约,便又要随父亲来牡丹园,叶老爷不知其中原委,便答应。
太子与叶佩柔便这样偷偷的密会了几次,只有小玉一人知道,见太子极爱自家小姐,又不懂得大事大非,以为小姐有朝一日便做了太子妃呢。
太子在宫中对风月之事早早便知道了的,与叶佩柔相处久了,情欲冲动便无法自制,叶佩柔也是大家闺秀,虽知不该越礼,可怎奈太子的款款柔情蜜意,一再请求,半推半就间,犯下了禁事。
有了肌肤之亲,太子爱叶佩柔更深切了,日思夜念,每天都想着办法支开身边的人,独自往牡丹园跑,可日子一久,叶老爷不让叶佩柔去牡丹园了。
这日,太子兴匆匆的来到牡丹园,在与叶佩柔相约的赏花亭,左等右等也见不到人影,心中焦急,便去了花房,相思心切,竟急声喊道:“柔儿。”
却不想正好撞见了叶老爷从屋中出来,叶老爷自然知道对面所来之人是太子,躬身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不过,刚刚太子口中叫着柔儿可是让他心中惊叹,难道?太子认识佩柔?恍惚有些不祥的预感。
太子一怔,收起笑容,正色看着叶老爷,说道:“叶老爷免礼。”
“太子殿下来此有何事要老夫效劳?”叶老爷试探而问。
太子扫了一眼屋内,看似无人,便假意说道:“小王赏花至此,便走来看看。”接着又寒暄了几句,告辞离去。
叶老爷立在园中许久,凝目思索,愁容不展的回到叶府。
叶老爷差下人去叫女儿到他们房中,叶佩柔本因今日没有去赴约而愁苦烦闷,听爹爹差人来唤,不知何事,带着小玉便去了。
踏进叶老爷和叶夫人内房,叶佩柔轻声说道:“爹,娘,佩柔来了。”抬眸却见二老一脸肃色,目中带疑的看着他们。
叶老夫人轻声道:“柔儿啊,你与太子可认识?”眸中尽是忧色。
叶佩柔一听,不禁失色,微瞪秀目,一时无语。
叶老爷见此情景,心中便已经有数,“啪!”的一拍桌子,长叹一声,随即,那肃声道:“以后不得再去牡丹园了!”
“爹!”叶佩柔欲语,却见叶老爷抬手阻止道:“你回去吧,这些日子都不要出府了。”
叶佩柔闻言,心中一凛,一双泪珠俏然落下,掩面奔回闺房,伏在床上便哭,小玉在一旁陪着垂泪,劝说道:“小姐不要哭坏了身子,为何老爷突然如此,小姐和太子相爱难道不是好事么?”
叶佩柔伤心不已的哭了一会儿,慢慢沉静下来,却也不敢向爹娘讨问,坐到桌前提笔写了封信,让小玉次日在她与太子相约的地方偷偷送信给他。
太子从信中知道了一切,初尝人事,又极倾心相爱的女子,激动之下,决定去叶府求亲。
叶老爷听说太子来了,心中大惊,赶忙出门去迎接,太子只想着看叶佩柔,上前一步便说道:“叶卿家免礼,小王今日来,想必卿家心里已经知道是为何事。”
叶老爷起身垂首站在太子面前,听太子直言不讳,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老夫……”吞吐间,叶老爷无奈的说道:“太子可是为小女而来?”
太子淡淡一笑,道:“叶卿家所言极是,小王便是来看柔儿的。”
“小女微恙,因此……”叶老爷想找些托词,话刚说到一半,太子截断了他的话,急道:“哦?柔儿怎么了?那小王更要去看看她了。”
太子此时心中只有叶佩柔,一脸的焦急关切之情,又看了看叶老爷为难的面容,心里不禁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竟然一掀前面的袍衫,屈身跪了下去,这一跪吓坏了叶老爷,慌声道:“太子!您这是……”话犹未尽,也跟着跪下。
“叶老爷,小王若是娶了柔儿,您便是小王的岳父大人,小王爱柔儿天地可鉴,求叶老爷让小王见见她,她若安好,小王马上回宫中与母后禀告,名媒正娶柔儿为太子妃。”太子说的恳切,叶老爷却更是愁容不减。
叶老爷跪在太子面前,忧声说道:“太子殿下,您的身份尊贵,不是柔儿可以高攀得啊!您若真心待柔儿,便是不要再见她了。”言罢已有清泪流下。
太子此时正爱得浓,怎舍得放弃,断然道:“叶老爷定是不信小王,只当小王是那些风流王孙公子,玩弄民间女子是吗?既然如此小王这就回去宫中,禀告父皇母后。”
叶老爷忙阻止道:“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太子不解。
叶老爷见他也是一个重情少年,无奈的说道:“太子殿下不知宫中之事么?太子未大婚,皇上和皇后怎么会让你取我这个花商之女为太子妃啊?”
“啊!”太子因情急,忘记了这些宫中的争斗之事,叶老爷如此一说,方才清醒过来,愁眉一皱,叹了口气,是啊,太子大婚的女子必然是太子妃,没有真正的太子妃之前,不能娶妾,而太子妃的人选自然是父皇母后指定的人选,怎是他可做主的呢?
太子蓦然想到江山与美人不能兼得苦楚,黯然泪下,幽幽说道:“叶卿家,小王爱柔儿如生命,一心是要娶柔儿进宫,这让小王如何是好?”复又一脸愁苦的相求道:“小王昨日 不见柔儿已茶饭不思,叶卿家可否让小王与柔儿一见?”
叶老爷明知若为了女儿便不应该答应,可他是太子,国之储君,怎么能拒绝,怪只怪这孽缘,无奈的点点头,太子见了心中大喜。
叶佩柔正黯然神伤,倚窗凝泪,小玉进来通报,声中略带慌恐:“小姐,太子殿下驾到。”
“啊!”叶佩柔蓦然回首间,太子已来到她面前,一双小儿女相视泪流不止,小玉悄声退去,两人便相拥而泣,互诉相思之苦。
叶老爷无奈的默许了太子与女儿相会,太子不能经常出入叶府,便日日让人送东西来,各种金银细软不说,连箱柜桌椅都一并送来,无奈于特殊的身份,叶佩柔只等着太子大婚后,虽做不成太子妃,能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便好,太子隔几日便来看她。
没过多久,叶佩柔便知道自己有孕于身,太子得知激动的抱起她转了几圈,然而几人欢喜几人愁,他们自喜少不更事欢雀跃,却成了叶老爷和叶夫人的心病。。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欺君
叶老爷和叶夫人将太子与女儿之事相瞒于所有人,甚至连叶府也没几个人知道,女儿珠胎暗结是在牡丹园便发生了,他们当然不知,而现下为时已晚,只能想办法保全。
正当太子一脸藏不住的欢喜兴奋得意时,宫中参太子失德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向皇帝的桌案。
太子是国之储君,太子的品行自然是臣民的榜样,众臣各党系纷纷要求彻查,以昭日月。
皇上自然是知道这些参奏多半与争储有关,不过还是惹得拍案而起,勃然大怒,很快便传到皇后的耳中,太子品行不端有伤风化,人证物证俱全,皇后惊愕不已,后宫之中已对他十分严格,生怕惹出一点事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情,便命人密查此事。
很快便查到了叶家,皇后急匆匆的去了太子那里痛斥,任太子如何乞求也是无用,一抹狠戾闪过,太子顿觉不妙,发密信送到叶府。
叶老爷见信便知道大祸将至,一家人连夜收拾行装,急急迁出京城。
到了远离京城的通城后,过了五年的安生日子,还是被皇后的人眼线找到了,皇后素来办事果绝,在太子没有继位之前不得有半点闪失,尽管这时太子已大婚,按说接叶佩柔进宫也无大碍,但皇后仍不想为太子的对手留下一点点把柄,于是便有了叶家的灭门惨案。
自叶家全家殒命后,皇后赫然将这消息告诉了太子,太子错愕不已,但更知母后心狠手辣,心疼着心爱的女人同时再不付出真情,遵循着宫中的守则生存在那深墙之中。做个没有心的躯壳。
直至自己登基继位,仍有皇太后于背后,郁郁不得志。每每醉酒之时,眼前都会看到他的柔儿轻歌曼舞的姿态,怀恋心中最初的爱。却又总在垂泪之时自责自己拥有若大的权利却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国爷追忆着年少轻狂时的种种过往,想到自己初初心动的女人。感叹不已,心里若有所思,已然知道叶雨是何人。
南园,白石子铺就的石路小径,进门不远是一个鱼池,鱼池后面有块硕大的灵壁石,四周竹影粉墙。小桥流水,绕过那灵壁石便能看到一个二层的楼阁绣幕珠帘,飞甍画栋,极其华丽。
一群丫鬟见国爷回来,卷帘相迎,楚老夫人与楚锦轩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国爷一脸忧色的回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楚老夫人用目光寻问着国爷身后的墨玉,墨玉寻了个机会。偷偷的将在披香苑的事情,私下告诉了老夫人身边的珊瑚,珊瑚俯耳又传给老夫人,只见楚老夫人脸色一凝。僵住了。
楚老夫人沉着的坐在那里,凝目注视国爷未动声色,待饭毕,众人退去,国爷留住了楚老夫人,此时,老夫人便知再也瞒不住了。
国爷一脸默然,和声对楚老夫人说道:“那女子可是?”
楚老夫人镇定的站起身,走到国爷面前,颤微微的跪下身去,国爷一惊,忙说:“老夫人这是为何?”
“老妇罪该万死。”楚老夫人垂首含泪而道。
“楚老太何出此言?快快起来说话。”国爷伸手意指楚老夫人平身。
楚老夫人并未起身,跪诉道:“老妇犯了欺君之罪,但只是老妇一人所为,楚家他人并不知情,只求皇上念在楚家这些年对大梁朝的贡奉首屈一指,放老妇家人一条生路,用老妇这条命来抵还。”说完便叩首下去。
“哎……楚老太此言差矣。”国爷上前一步,扶起了楚老夫人,面色凝重,复又说道:“朕,不知要如何谢你才是,又怎会治罪于你。”
楚老夫人抬眸凝注国爷,老泪怆然而落,见国爷同是一脸的凄然,痛声说道:“原我以为她母女二人已不在人世……今日一见,万分的欣慰,这样看来是老太救了那孩子?这许多年真是为难楚老太了,她和她娘一样貌美绝色。”
“皇上,这是不怪老妇?”楚老夫人探问。
国爷悠然一笑,和声说道:“当然不怪,把朕的女儿养的这样好,朕要重谢才是。”
“不,不,皇上万万不可,皇太后仍在,若是被她知道了,楚家难逸欺君之罪啊。”楚老夫人年纪虽大了,可心智不减,宫中的争半多可怕自然知道,何况,皇太后一向心狠决然,若是知道了,定不会为自己和皇上留下骂名,无论事情过去多久了,即使是当年的太子已经成为现在的皇上,也不会让她曾做过的事让人得了话柄,因此这事恐怕还是要隐瞒下去了。
国爷听了,不禁轻叹,年少时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现在又不能保护爱女,谁说皇上便是无所不能,是臣民的典范,就这一点就足以限止所有的自由,心中苦闷得不知是何滋味。
“楚老太果然想得周全,朕自愧不如啊。”国爷此言说罢,泪花自眼角滚落。
楚老夫人不禁感叹:“皇上果然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柔儿也算没有白白……”话到此,忍不住黯然流泪,“皇上若为语儿好,便不要认她为尚。”
国爷闻言心中不免难过,最初心爱的女人所生的女儿流落在外十六载,最终不得相认,他一个堂堂的国君,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不过楚老夫人的话不得不听,他深知母后为人,恐怕还会涉进楚家几十条人命,虽已坐稳了皇位,可母后定然不会给人口食,看来,认女之事怕是要等到皇太后归天之日了。
“哎……”又是一声长叹,悠悠说道:“楚老太可否让朕在瓷都的日子与语儿多些相处的机会?”
“这……”楚老夫人略有为难,生怕有人走露了风声,招惹祸事,又很难拒绝国爷的请求,一时间沉吟着答不上来。
国爷似看出了楚老夫人的隐忧,复又说道:“朕,这次出行本是私访,各地官员知之甚少,所以才会下踏于楚府,只带了几个贴身可信的随从,不会有事。”
“好吧,老妇尽量安排便是。”楚老夫人心疼国爷这般重情义,又心疼着叶雨孤苦伶丁,便应允了下来。
国爷闻言大喜,竟拱手相拜,吓得老夫人连连回礼,忽又想到叶雨此次去通城,本送信不让楚天萧这么早带叶雨回来,怎么突然叶雨会出现在披香苑了,他们是何时回府的?看来,她得回荣华斋去。
想到此,楚老夫人满脸歉意的对国爷说道:“皇上,老妇不瞒您说,语儿这时正是从通城叶府回来……”于是便把叶语这些年来的经历为国爷讲述了一遍,听得国爷几次热泪盈眶,心疼不已。
“那么,她会知道真相么?”国爷听完楚老夫人的话,问着。
楚老夫人凝思片刻,说道:“老妇孙子陪着语儿同去的叶府,待老妇问一问详细的情况再来回皇上吧。”
“也好,不过,老夫人,记得不要在外面叫朕皇上,还是叫国爷吧。”国爷叮嘱道。
楚老夫人正色答道:“老妇遵命!那老妇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语儿之事劳烦楚老太了。”
“皇上,哦,国爷言重了。”言罢,楚老夫人便退了出去,一脸肃色的带着珊瑚回荣华斋去了。
荣华斋,听璎珞说楚天萧已来过,楚老夫人便差珊瑚再去找楚天萧过来。
楚天萧从披香苑回到自己的品枫轩后,正凝眉沉思着眼前的境况,便听到珊瑚和沉香说话儿的声音,心想定是奶奶来叫自己,便走了出去,朗声笑道:“珊瑚姐知道天萧回来了特意来看我么?”
珊瑚在楚府中的地位极高,已不仅仅是丫鬟那样简单了,听到楚天萧说话,笑脸一扬,转眸看去,正要说些夸赞的话儿,却一眼瞧见了楚天萧脸上的伤,不禁失色,半张朱唇,旋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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