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水这时叫住一个小黄门问道:“皇上是不是在御书房中?”
“回禀冯侍郎,皇上正在里面等待殿下。”小黄门说道。
冯德水看向荷花池上白玉桥对面的房间说道:“殿下,到这老奴就不送了,皇上正等着你呐。”
“多谢冯侍郎一路上辛苦陪伴。”萧铭拱了拱手,“以后,本王必回记得冯侍郎的好处。”
冯德水眉开眼笑,“殿下如此说,老奴的心暖呼呼的,殿下还是请吧。”
点了点头,萧铭向御书房走去,这个地方他一点都不陌生,毕竟萧铭可是在皇宫中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熟悉。
而这眼前的御书房更是前身萧铭经常玩耍的地方。
只是此时的萧铭并非萧铭,现在要见到萧文轩这个便宜父亲了,他心情也有些忐忑,毕竟这可是大渝国的皇帝,九五之尊。
穿过白玉桥,萧铭到了御书房前,上面的三个烫金大字闪烁着金光。
进入御书房,他看见一个穿着龙袍,正背对自己的人,他躬身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萧文轩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萧铭的身上,在萧铭还未进入长安的时候,冯德水便已经派人告诉他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便一直等在御书房,想到要和萧铭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有些心潮起伏,这个被自己丢在青州,三年前又被鞭笞一顿赶回去儿子,他如今会如何看待他这个父亲?
“你长大了。”
沉默地注视了一会儿萧铭,萧文轩本来想好的话忽然都没说,而是感叹了一句。
萧铭怔了一下,他抬眼望了眼萧文轩。
如今的萧文轩已经年过半百,头发间露出白丝,身体也有些佝偻,看起来像是个半百的老人。
不过和以前一样,他身上的那种威严气势却一点都没有削弱。
“父皇还是神采无双,威严依旧。”萧铭平淡地说道。
闻言,萧文轩笑了起来,“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拍马屁这一套了,看来这三年你在青州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是庞玉坤教导有方,儿臣也不过学得一点皮毛而已。”萧铭把黑锅甩给了庞玉坤。
萧文轩又打量了一下萧铭,萧铭这话他自然是不信的,庞玉坤是什么样的人他狠清楚,教什么也不会教他拍马屁。
他想了一下便明白这是萧铭的推托之词。
不过他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这次萧铭来长安可是为了沧州的事情,他说道:“今天已经不早了,你去看看你的母亲吧,他可是很想念你的,至于这沧州之事,明日说也无妨。”
“是,父皇。”萧铭规规矩矩地说道。
刚才萧文轩眼睛一转,他就明白自己说的话不对了,看来在这位帝王面前,还是要小心一点。
萧文轩挥了挥手,其实他有很多话要和萧铭说,但是出于一个父亲和帝王的尊严,有些话他无法开口,与其这么尴尬,不如暂且缓缓再说。
萧铭躬身退出御书房,心中也是一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萧文轩说话,心中十分尴尬。
沿着御书房向东走,小黄门引着萧铭过了一个拱门,这后面便是嫔妃们的院子。
此时萧铭更加紧张了,这要见的可是珍妃,他名义上的母妃。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重聚
碧水阁中,琉璃一直等在门口。
从早上的时候,珍妃便来问了几遍,生怕错过齐王一样。
不过也难怪,这齐王一去便是三年的时间,对一个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还痛苦,毕竟齐王可是珍妃如今唯一的指望。
倚在门口,琉璃正无聊地数着花瓣,听见脚步声,她本能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小黄门领着一个翩翩公子向这碧水阁中走来。
这后宫嫔妃之地,唯一能自由往来的男人便是当年的圣上,除此之外便是皇子们。
此时看向这位公子,琉璃顿时惊喜起来,虽然三年前萧铭的样貌又改变了许多,但是大体模样是没变的,她立刻惊喜地跑了回去,叫道:“娘娘,娘娘,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正在碧水阁中焦急等待的珍妃闻言一怔,接着两行泪水便流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女工,在宫女的搀扶下疾步走了出来。
萧铭此时也到了门口,刚才的宫女他还记得,是珍妃身边的琉璃。
不等他进去,一个紫色宫装的美妇这时从殿中走出,看见萧铭,美妇双目含泪迎了上来。
这正是萧铭前身的母亲珍妃。
“铭儿。”到了近前,珍妃哭泣着抱住了萧铭,痛哭不止。
其他宫女见状也是擦拭着眼角,仿佛被这一幕感动。
萧铭心中此时比见萧文轩还要尴尬,这眼前的可是自己名义的母亲。
对于珍妃,萧铭心中是感激的,在任何时代,母亲都是伟大的,珍妃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在长安这个危险的地方为自己挡风遮雨。
若不是珍妃的帮助,自己的美酒,香水也无法在长安销售的这么好,其中这宫中流传出去的时尚风潮作用不小。
按照正常的相见,前身萧铭恐怕此时必定也会哭声泪人了,只是萧铭却无法哭出来,毕竟自己不是那个萧铭呀。
被珍妃抱住,萧铭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让什么地方放,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拍了拍珍妃的瘦弱的肩膀,说道:“母妃,儿子回来了。”
珍妃在萧铭的怀中点了点头,半晌才抬起头来,不住地打量萧铭,仿佛要把萧铭看个够一样。
擦了擦眼泪,珍妃抓住萧铭的手,破涕为笑,对琉璃说道:“三年的时间,我的铭儿个头也高了,人也越发英朗了,走,到屋里坐。”
珍妃温婉如水的样子让萧铭心中一暖,这种被人关爱的感觉总会让人触动。
萧铭心想既然已经是萧铭了,以后就不要再记得前世了,毕竟这里才是自己新的人生。
想到这,萧铭忽然放开了一些,他陪着珍妃进入了碧水阁中,一路上面带笑容。
“娘,这碧水阁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倒是没变。”
二人到了屋子里,珍妃让萧铭紧挨着自己坐下,又让琉璃给萧铭泡茶。
从萧铭进入碧水阁,珍妃的眼睛就没在萧铭身上离开过,她说道:“这里面很多东西可都是你为娘布置的,每次看到这些,娘也有个念想,所以就没让下人动。”
萧铭点了点头,他看的出来,珍妃对自己是真的关爱,他说道:“娘,这三年你在宫中过的可好,没有没嫔妃欺负你,若是有,你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萧铭这话让珍妃心里暖呼呼的,眼泪又留了下来。
这皇宫大院之中能相信的人没有几个,彼此之间相互防备,相互攻讦,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和每个妃嫔一样,她们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子嗣了。
“没人敢欺负我,你这沧州大捷之后,这宫中的妃嫔对娘倒是更敬重了。”珍妃眼圈红红的。
萧铭从怀中拿出手帕为珍妃擦去眼泪,说道:“娘,可惜孩儿不能把你接去青州,不然我们母子也不必骨肉分离。”
珍妃叹了口气,“男儿志在四方,何况你乃是藩王之尊,只要你能够好好的,娘也就放心了,你能够安安稳稳太平一声,娘做什么都值得。”
萧铭心中越发感动,有母如此,也是一种幸运。
琉璃红着眼圈这时劝道:“娘娘可别哭了,这殿下回来是值得高兴的事,这哭多了可是要伤身体的。”
“对,对,不哭。”珍妃擦了擦眼泪,忽然笑道:“铭儿,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件大喜事的,你父皇正在斐济商量这将小女儿斐玥儿许配给你的事。”
琉璃笑道:“殿下,这斐玥儿在长安城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斐家的女子,这长安的权贵一个个踏破门槛都没用。”
在心中,珍妃已经和他说了此事,他说道:“只是这长安城见过斐玥儿的也没几个,又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丑是美呢?”
珍妃瞪了眼萧铭:“你这性子怎么还是不改,色字当头一把刀,这婚姻大事怎么能只看相貌,只要是斐家的女儿,即便是个丑八怪别人也争着娶,你倒是还挑肥拣瘦,为了此时,你父皇不知道和斐济废了多少口舌,到现在斐济还是模棱两可,这次你来长安,领赏之后便去拜见斐济,这斐济一向自恃清高,极为要面子,这事儿就等着你去一趟估计就能成。”
“娘,这斐济也太拿大了,父皇的话他都不听,岂不是要反了。”萧铭一拍桌子。
珍妃轻轻打了一下萧铭,“都说你这性子改了,我怎么见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父皇若是下旨,斐济自然也无法抗旨,但是君臣之间也得讲个礼数不是,要是那样,让斐家如何初心为你父皇效劳,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这次你在长安可不能像以前一样犯浑,不然娘宁可去死了。”
说到这,珍妃又哭了起来。
萧铭无奈,说道:“娘,我听你的便是了,等明日过后,我便去斐家拜访,只希望这斐济不要刻意刁难即可。”
珍妃顿时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你放心,这去斐家不过是走个过场,斐济断然不会刁难你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火炮之论
一轮红日刚刚露出地平线,长安城中忽然响起了阵阵钟鸣之声。
三轮钟声过后,长安城的坊丁陆续打开民坊的坊门,百姓们开始出现在清晨的街道上,同时一股股炊烟慢悠悠地飘上了天空。
昨天下午在碧水阁萧铭一直在待到宫门快要关闭,珍妃才不得已让萧铭离去。
在长安城中,冯德水早已为萧铭准备一个临时落脚的精致小院。
七天的时间车马劳顿,他已经非常疲惫,昨晚回来便一睡到现在。
“殿下该吃早饭了,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该宣殿下上朝了。”
洗漱完,绿萝端已经将早饭端来,这是跟来的王府庖丁做的。
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大渝国如今这个形势,他出门在外总归要小心一些,这在长安逗留的日子几乎将王府的一半人都带了过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这外人在,他总归是不踏实。
吃了早饭,还未多时,宫中的小黄门便到了,萧铭换上属于藩王的紫色圆领麒麟官袍,腰上挂着金色鱼符配饰,头戴二珠抹额,跟着小黄门向皇宫而去。
在门外鲁飞和罗信已经在等他。
见到萧铭二人行了一礼。
“住在这禁军的金吾卫大营感觉如何?”萧铭笑问鲁飞。
这鲁飞还是第一次来长安,而且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不等鲁飞说话,罗信倒是大笑起来,“殿下不知,这一夜,鲁飞可是一直把刀放在枕头底下,我早上去叫他,差点就吃了刀子。”
鲁飞哼了一声,说道:“出门在外总归要小心一些为妙,我这也是为了随时能够上马前来护驾。”
“那你还睡的这么死。”
二人又开始斗嘴。
萧铭轻轻摇了摇头,不理会二人,而是看向朱雀大道上的官员。
大渝国百官上朝基本上都是走着去的,所以大清早就会看见穿着朝服的官员三三两两向皇宫走去。
三人正走着,忽然喊“罗信”的声音传来。
萧铭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官袍人正向三人走来。
见到这人,罗信兴奋地喊了一声,“爹。”,此人正是罗权。
对于罗权,萧铭也是认识的,他笑着说道:“罗将军,许久不见了。”
“参见殿下。”罗权首先和萧铭打招呼,刚才萧铭一出门的时候他便看见三人,于是快走几步上前打招呼。
鲁飞得知面前的便是大名鼎鼎的罗权,面露激动之色,在罗权给萧铭行礼之后,说道:“在下鲁飞,见过大将军。”
相互寒暄过,罗权笑道:“我造早就听闻青州的鲁飞校尉勇猛无双,今日一见,只是这气势上便能看出一二。”
“将军过奖了。”鲁飞喜的抓耳挠腮。
罗信不满道:“爹,你怎么从来不这么说我。”
“哼,你有什么好说的,比起鲁飞你还差远了,这在青州,你该向鲁飞多多学习才是。”罗权严厉地说道。
鲁飞闻言,更是面带得意之色,对罗信抛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和鲁飞简单打了招呼,罗权走到萧铭身侧,一起向宫中走去。
“殿下,此次沧州大捷实乃振奋人心,此次陛下论功行赏,殿下荣光无二啊。”一边走,罗权一边说道。
这罗权也是萧铭这次来拉拢的对象,他直言道:“我倒是不在乎什么论功行赏,无非一些黄白之物而已,只求此次长安之行能够稳妥,不被刁难便可。”
罗权苦笑一声,“殿下想的太简单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可能会没人刁难,不然殿下让其他皇子黯然失色,不少人可就不乐意了。”
“看来大将军对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经心里有了计较。”萧铭意味深长的说道。
“殿下十三岁便离开长安,对这长安的官场不是很了解,不过待久了,也就门清了,不过殿下也不必担心,这次皇上是向着殿下的,到时候在朝堂上见招拆招便是,不需要给那些文官留下什么颜面。”
萧铭点了点头,“多谢大将军提醒。”
说完此事,这时罗权四处看了看,对萧铭小声说道:“殿下,今日这朝堂之上不在于论功行赏,而在于殿下在沧州所用的武器——火炮!”
萧铭神色微动,自从沧州城开战,他就明白这火炮瞒不住。
在报纸上他虽未提及火炮,但是从罗权来看,这长安的官场已经十分清楚火炮在这次战役中的威力了。
“这长安城的消息果然通达,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了火炮之事。”萧铭淡淡说道。
罗权笑道:“殿下,这火炮的消息青州封锁的紧,但这贝善可不会为殿下瞒着,如今这盛都,贝善正为沧州之战的失败寻找借口,这火炮便是他的理由之一,他说这火炮威力无双,喷吐火焰,声如雷霆,炮弹之下,骑兵人马俱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啊。”
“哈哈哈……”
罗权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萧铭忽然大笑起来。
露出不解的神色,罗权问道:“殿下为何发笑。”
罗信插嘴道:“爹,你也不想想,这可能吗?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贝善明显为了推脱罪责,在胡吹火炮的威力,其实这火炮不过和火筒相似,不过是射程要远一些而已。”
“是吗?”罗权惊讶道。
如今这长安官场,火炮被传的神乎其神,不少将领更是翘首以盼,不少人立刻将此次沧州之战归咎于火炮这种火器,似乎只要有了火炮,他们一样能够把蛮族杀的人仰马翻一样。
“的确如罗信所说。”萧铭说道:“大将军这么说,看来今日朝堂之上,朝臣们肯定会让本王交出火炮的工艺吧。”
罗权点了点头,这次不说是主和派,主站派也同样是这个想法。
大渝国积弱数十年,若是能因为火炮一改大渝国和蛮族之间衰弱之势,他们自然想要得到这火炮的技术。
沉吟了一下,萧铭问道:“大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吗?”
罗权说道:“不,我只求禁军能够得到火炮,至于其他藩王,给他们火炮,无异于给他们一把扼杀皇家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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