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以然说了利害关系,人家还是不肯退让半步,以然没有办法,她心里愈发确定是姜振东搅和的。
这个哑巴亏,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吃下,时间不等人,姜振东的请假,分明是心里有鬼。
可没有证据,也拿他束手无策。
以然只能是重新画设计图,她记忆力一向过人,虽然对普通人而言很难复出一模一样的,可她还是做到了。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将这记忆图给默出来了,可这又无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原本上午修改,下去就将图纸拿去动工,争取在明天下午之前赶工出来。
她算了下,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推迟了一天的时间,她已经答应了客人了,千万不能再出事,不然会影响她在这一行的信誉。
看来,晚上她要睡在这了,明早就将这图纸送过去,争取在傍晚完成,跟那边动工的人好好说说,让他们辛苦点。
与此同时,以然心里也更加谨慎起来了,不能再让姜振东有机可趁,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陆晋鉨白天狠狠睡了一觉,睡醒之后,是下午了,他打电话给以然,让她下班后在公司等他,他来接她。
以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必麻烦了,晚上我要加班。”
陆晋鉨忍不住蹙起眉头来,“还要加班,怎么天天加班?”
“明天再说。”
以然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她是在跟时间在斗争,没空跟陆晋鉨解释了。
陆晋鉨见她口气有些重,就没有再骚扰她了。
以然这一晚,并没有回酒店,快天亮的时候,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觉,没一小时工夫,大家就陆续上班来了,以然赶忙将图纸给送了过去。
图纸上还有她残留的口水印,已经干涸掉了,太累了,睡觉流了口水都不知道。
回到办公室坐好,她正松了一口气,就意外接到了陆习染的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她,带着哭腔,“嫂子,我怎么办?”
以然莫名其妙,习染不是前一次还打电话来报喜,说自己很嗨皮,很满意她目前的生活吗?
怎么一转身,就哭哭啼啼来了,以然心底里徒然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早就预感到那个韩子初是个危险的人物,习染招惹不起的人物,可陆晋鉨都没二话,习染又是迷他迷得一塌糊涂,自己也不好开口。
“怎么了?”
以然克制了自己外敛的情绪,她眼下需要镇定场面,不能让习染自乱阵脚。
“子初哥哥三更半夜背着我跟一个女人打电话,还跑到阳台上去打。我发现后问他,他很坦白地承认了,还说要跟我分手,取消婚约。怎么办?”
以然知道习染这个本身并不脆弱,但是那是没有跟韩子初挂钩。
跟韩子初挂钩的一切,都会让她手足无措、举棋不定,不是她本身的问题,而是她太在乎韩子初了,以至于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卑微的位置上。
以然并不赞成,可是习染一头扎进去了,沉沦了,拔不出来了,自己于是也不好说什么,若是毁了一桩婚姻,人家还要恨自己,跟习染的友情也要因男人而毁于一旦。
“什么时候的事?”
以然问出口之后,又觉得这问题有点傻,定是昨晚的事。
“凌晨,他坦白后就离开了,还问我要什么补偿,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都答应,至于双方长辈那,也由他出面去摆平。”
习染鼻音很浓重,声音也很沙哑,肯定是知道事情后,就没有休息过了。
她是真的伤透了心,长年累月在外,回到Z市,就跟韩子初在一起了,也没有个能够敞开心扉吐槽的朋友,唯一一个就是以然了。
她自然也是知道以然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订婚宴又近在眼前,分公司的上司又百般刁难。
实在是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了,不然她也不想烦到以然。
“你现在在哪儿啊?”
以然按了按酸疼的太阳穴,她真的是快累趴下来了,可现在容不得她休息,习染在她在国外的日子里可谓是最好的朋友。
韩子初对她的重要,非比寻常,以然真怕她没人开解会想不开,到时为时已晚了。
她很快就作了决定,要去见习染,要当面为她排忧解难。
习染吸了一口眼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还是回答了以然,“我在绯月。”
绯月是这个城市为数不多几个顶级的小区之一,复式结构,每一层只有一个住户,全部指纹设备。
连以然这个孤陋寡闻的人,也是听说过了,没办法,公司里不少未婚的女人成天谈论绯月,很想钓个里头的高富帅。
“那我这就过来。”
以然请了假,在公司附近的小餐馆买了点吃的,就打车直奔绯月。以习染目前的状态,肯定是没有解决过肚子的温饱问题。
以然到了绯月,让习染过来接她,习染应该狠狠哭过,脸上泪迹未干,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都肿了起来,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背后,没有打理,身上更是随便套了一套衣服出来。
她这人,一向对外表极为重视,若非发生天大的事情,肯定不会容许自己落魄到这个境地的。
以然吃惊不小,还是随着习染入了内。
这儿是韩子初的一个窝,他既然跟习染摊牌了,肯定也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回这儿来了。
以然放心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习染在她的对面坐定。
以然将吃的东西放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等下说。”
习染也没有拒绝,她是真饿了,以为自己吃不下,没想到全部被她给消灭到了肚子里。
很快,她就开始跟以然娓娓道来,以然眉头越听越紧蹙了起来。
韩子初也太过分了,就这样轻易打发了习染。
“你想怎么办?”
以然问。
听习染说完,她内心大致有了一个方向跟初步的定论。韩子初的这个女人是一直存在的,只不过是最近遇上,而那个女人才是他在意的人,习染是备胎。
他本是想好好跟习染过日子,可那女人出现了,他内心起了变化,要是那个女人一直没有出现,或许他真会跟习染在一起。
可是若是他真的在乎那个女人,结了婚也许会离婚,就像自己当初跟冷宸瀚一样。
以然庆幸的是在婚前习染看清了韩子初的面目,韩子初也算城市,被捉住了,也没有隐瞒了,可见他是不想跟习染过下去了。
以然觉得习染的态度至关重要,她需要先了解下。
习染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抑制住了哽咽,她露出几分苦涩,接着以然的话道,“我想跟他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他,我要跟那个女人公平竞争。”
以然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习染肯定不肯就这样罢休,她爱了韩子初那么多年,要她放手,她肯定是咽不下这一口气,除非她输得心服口服。
就习染对自己的所述,肯定还有很多隐情是不知道的,韩子初并没有全部交代。
“你觉得有可能吗?”
以然很认真地问她,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傻下去,女人有些时候,真的是很傻,傻到无药可救。
当初的自己,也是犯浑过,所以她才一直想要习染的这份单纯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陆习染的头,慢慢地垂了下去,很无力地垂了下去,都快跟双膝碰上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我知道不太可能,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放手。”
韩子初这么爽快地跟她坦白,就注定挽回的余地是少之又少,除非出现奇迹。
可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了,她真的是没有做好准备,前一刻她还置身天堂,一心期盼成为他的新娘,甚至听从了他的意见,辞了工作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可后一刻她就被扫地出门被别的女人取而代之。
补偿,她嗤笑,她陆习染的身价并不低,钱,她家里多得是,并不缺,她要的是他的人。
“习染,还是让你二哥过来一块儿商量下,韩子初的一些事情,由他出面也方便调查,这个哑巴亏,我们也不能让他这样占了便宜。毕竟,是他先来招惹你的。”
以然的唇角浮现了一抹笑,笑容里透着伤感,透着坚毅,她的声音并不高,可却透着一股冷冷的刀锋般的威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简介中的精彩片段一
第五十八章
陆习染神色一暗,脸上带了疲倦,喃喃地道,“好。”
以然便给陆晋鉨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电话里只让他来绯月,他也没二话,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赶过来了。
很快,这房间里又多出了一个人,陆晋鉨看到妹妹这样的神色,当下目光就冷飕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问习染,而是问以然。
“韩子初到底是怎么欺负她了?”
以然微微错愕,没想到陆晋鉨一想便想到了点子上,可也难怪他往这方面想,他的妹妹,他最了解不过,除了韩子初,还有谁会让她伤心成这样?
以然目光悠远,摸了摸脸颊,叹了口气道,“他想跟小染分手,因为另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在小染前还是小染后?”
陆晋鉨平静地问道。
“前。”
以然愈发能够肯定了。
陆习染的心头一紧,由着他们对谈,她并没有出言,也做不到全然地把自己当成是个局外人。
“这事情,我自会让人去调查,你们别自作主张,这段时间内,小染别去见韩子初。”
陆晋鉨很快就做了定断,以然也觉得他这样的行事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等事情弄得水落石出后再另行思量。
可小染能接受吗?
以然的目光渐渐地移到陆习染身上,她泛白的嘴唇咬得青紫,都快渗出血丝来了。
陆晋鉨一扬眉,冷锐的目光望向了陆习染,“小染,你能不能做得到?”
陆习染摇了摇头,她做不到,她也无法作出保证。
“你做不到也要做到,你难道还要主动送上门去任由韩子初糟蹋吗?如若真是,那你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再管了。”
陆晋鉨这人冷血起来,连亲生妹妹都可以这样对待。
以然还有话要说,她觉得陆晋鉨不能这样对习染,习染如今正脆弱着,需要人安慰,他这样不是火上浇油吗?
陆晋鉨却在她欲要开口之前朝着她使了一记冷眼,让以然满腔的热血话语都给堵在喉咙中,口水把自个儿给呛住了。
“二哥,你不管那就别管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陆习染也气得口不择言。
以然被卡在中间,真的是欲哭无泪,这两兄妹怎么自己一窝乱起来了,性子都是如出一辙,谁也不肯退让。
“老婆,我们走。”
陆晋鉨伸手就过来捉以然的手,要把她给强行带走,以然被拖得手腕都疼,陆晋鉨在气头上,也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他也已经被习染气得绅士风度都给忘了。
以然的气力自然不敌他一个大男人的,被他给拉到了门外,拖上了车。
以然心里酸楚起来,忍不住骂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早知道你要跟小染吵起来,我就不把你给叫过来了。”
“她没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她虽然口头上跟我较真,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了,只是咽不下这一口气而已。晾着她几天,她就没事了。”
陆晋鉨的思路无比清晰,振振有词地道,说得以然半信半疑,哑口无言。
她还是担心万一出意外,毕竟没有几个女人在情字关头还能冷静自处,陆晋鉨又单纯天真,陆晋鉨也真能够狠得下心。
陆晋鉨皱了皱眉,“我是她哥哥,她吃了亏我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她伤心我自然是心疼,可是她横冲莽撞更会坏了大事,韩子初现在对她还尚有愧疚,若是她胡搅蛮缠肯定是半分情意都没了。”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以然也就稍微放下心来,也是,自己也是担心习染,加上昨晚几乎一夜没休息,脑子也不好使了。
他仔细看了以然的神色,“你一夜未睡,神色不济,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其它的别想,习染的事情还有我。”
以然点了点头,他说得极有道理。
她现在困得不行,是需要休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何况有陆晋鉨在,不可能真让习染再受到伤害,一切等调查清楚再说。
以然在车上睡了一觉,到了目的地,陆晋鉨叫醒了她,以然撑着下的车,她还想睡,这车子上睡得浑身的骨头都不舒服,宛若错了位一般。
陆晋鉨牵着她的手,以然没有拒绝,她真怕自己一个不慎吃了个狗啃屎。
他们这样恩爱的一幕,却不知道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冷宸瀚先是不敢置信,紧接着也下了车,步步紧跟。
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丝毫没有察觉有人跟在他们身后,还进了同一个房间。
他其实是要去见一个客户,那个客户住的酒店离这家酒店没有多远的距离,他就选了这一条路,没想到无意间正好看到方以然跟那个男人携手共进一家酒店。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做出了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做过的行为,威逼酒店的前台拿房卡强行开了那扇该死的房门。
那个前台本是不愿意的,坚持,“那男的是她的丈夫。”
这家酒店的老板是冷宸瀚交情还尚可的一个,一通电话,便让前台没了二话。
他冷宸瀚在Z市,所有的人都会卖给他一个面子,他冷宸瀚三个字便是金字招牌,很少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冷宸瀚有求于人的机会更是寥寥无几,他若是求人,必定会十倍报答。
前台知道他是个大人物之后,还主动招出这两个人来开了两个房间,并不是同住一室。
这让冷宸瀚莫名心里多出几分欢喜,可是那紧闭的那一扇门,又让他内心生出极度的不悦来。
前台根本就搞不懂状况,只觉得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似乎精神有问题,阴晴不定。
“啪”的一声,门被大力推了开来,陆晋鉨正在帮以然脱外套,她太累了,累得都闭上眼睛了。
这样的突发状况,以然是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陆晋鉨在第一时间回了头,两个人极有默契都蹙起了眉头。
在看到意外的不速之客是冷宸瀚的时候,浑身一震,更是吃惊不已。
继而,陆晋鉨很生气,以然勃然大怒,这好好的总统套房,一天价格昂贵,居然还这么没有安全性跟隐私性,让她如何能够安心住下去。
冷宸瀚的脸色很难看,阴沉的脸色、锐利如剑的眼神,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陆晋鉨勉强缓下了怒容,声音冷沉,“冷先生,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以然绸被下用力到几乎泛白的手指,她冷冷的目光轻轻扫了冷宸瀚一眼,这个男人哪怕是个没有礼貌的入侵者,浑身流露出的精悍泠凝,也能够彰显出他威严迫人的王者气势。
那一双凌厉几乎能摄人心神的眼眸,落在自己的身上,更确切地说,停在陆晋鉨还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上,恨不得在上头穿出几个洞来。
他那坚毅的脸庞,那不可一世的高贵姿态,宛若他们才是入闯者,而他自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她姣美清丽的脸上,愠色并没有淡下去。
冷宸瀚阗黑的眼眸像午夜的深潭,跳跃着两簇怒焰的火苗,一想到如果他迟了半步,这两个人将会在这张大床上尽享云雨之欢,一把无名火焰就熊熊燃烧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忍受。
此时他并没有去过度地想深究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心态,到底是为何。
他只是凭着一股本能跟强烈的冲动,他手指很痒,很想上前将这两个人分开,可毅然忍住了这种渴望。
他自然不能让这两个人看出自己的异样,于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晋鉨一眼,露出一抹邪笑。
“我没有走错。”
以然闻言,铁青着脸不说话,房间内的气氛更是紧绷得如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陆晋鉨板起脸来,直言道,“冷先生这话可真是好笑,你没走错,难道是我们进错了房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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