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执着,终于感动了老天爷,让宸瀚那根榆木疙瘩开窍了。
而冷宸瀚挂了电话后,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站起来,可截掉的一条腿又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让他不能如愿以偿。
他心不在焉地坐上了司机开往儿子学校的车,当儿子在他身边坐下,他也不想搭理。
车窗外的风景一一在眼前飞快地掠过,一闪而逝,消失得是如此之快。
他目光看上去专心致志,可心思并不在这个上头。
他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索然无味,他肯定是脑子充血抽搐了才会答应冷轩逸的无耻提议。
那个瞬间,他居然会觉得老头子有点可怜,有点卑微。
他肯定是犯了浑才会这么想,老头子以前干过的荒唐事,他都能够如数家珍地一一列举出来,难道这么快就给忘了吗?
还是受了以然跟小爵潜移默化的影响呢?
他的坚持呢,这么快就妥协了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陪同产检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冷宸瀚答应冷轩逸这要求,在当晚以然就获悉了,他临睡前咕哝一声冒出来一句,“以后没我的允许别再去医院了。”
“难道我不去你去不成?”
以然觉得这分明是天方夜谭,她跟小爵对他摆脸色不怎么理睬良久了,他都没出来声明。
“我去。”
他的声音沉沉的,如一潭死水,可在以然听来,这可比天籁之音还来得动听不已。
“真的假的?”
本来她睡意浓浓,经过他这么一吓,是跑得不见踪影了。
“你烦不烦啊。”
他恼羞成怒了,明显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不过,这根本就无法影响以然的好心情,至少,她成功了,她努力了这么久,以为这条路还长路漫漫,没想到嘎然而止了。
她没继续追问了,尽管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致使他回头是岸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跟人分享这个好消息,可想到有些晚了,小爵肯定睡着了,就不打扰他了,哪怕明天是周末小爵不用上学也是一样。
这对以然而言,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再美好不过。
她也就一个人自顾自亢奋,身侧的这个男人,她都还没来得及给他点甜头尝尝,还没来得及给他个好脸色,他却翻了个身就沉睡过去了。
她只听到他绵长而平和的呼吸声渐渐传来,犹如一首引人入胜的歌曲。
以然这一刻生出一种冲动,想要将这男人扳过身来,认真打量他那张早已分外熟悉的英俊脸庞,看不厌似的,那可是上天鬼斧神工的得意之作。
这一夜,以然失眠了。
她都诧异,之前能沾枕即睡的人,还能够失眠。
宸瀚也太给力了,早上跟她说也来得及啊,她失眠倒是不要紧,可怜是的肚子里的娃。
今天她可是还有事情的,要去医院做产检。
宸瀚之前两个人没闹僵的时候有空每次都是跟去的,不让她一个人去,哪怕医院人来人往,他也愿意承受这一种异样的“顶礼膜拜”。
以然顶着熊猫眼勉强自己爬起来,被冷宸瀚不经意间瞧到了,他错愕,“你昨晚没睡?”
以然知道隐瞒不过去,这如此显眼的证据在呢。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答道,“没睡好。”
“你今天下午再去产检,上午吃了早饭就回来补眠。”
冷宸瀚当机立断帮她安排了起来。
以然本是有意见的,那是下意识的,之前跟某人一直针锋相对么,他点头的,她摇头,差点形成了惯性了。
以至于她牵强地应好,脑子里灵光得闪过了昨晚他的天籁之音。
以然吃完饭,跟小爵交换了下眼神,便钻到小爵的房间待了会,冷宸瀚那个时候已经转去书房工作去了,所以以然进小爵房间后门并没有关牢,还留了门缝。
殊不知某人去书房去了复返,成了偷窥狂人,正附耳在他们门前窥探里头的动静呢。
“小爵,你爸爸愿意去看你爷爷了,还说让我以后别去他去了。”
以然将这天大的好消息以按耐不住的欢喜告诉儿子。
“妈妈,你说的是我爸爸吗?”
小爵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他爸爸那脑子进水了才会说出这番话来,之前可是哪怕铁杵能磨成针他也不愿意退半步那表现啊。
“你这孩子。”
以然嗔怒道。
冷宸瀚目光深沉如海,轻微皱了下眉头,还以为会从小爵口中听到一些好话,没想到…。
这下,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乌烟瘴气缭绕在胸口,挥散不去,燥得厉害。
“妈妈,我觉得爸爸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那麻团肯定是他偷吃了。”
小爵笑得特别意味深长。
以然沉默。
她着实意外儿子还在介怀那被偷吃的“麻团”,早知道就不编造出一个小偷的谎言来了。
唉,她都后来又给他买了,怎么还在这上头纠缠不休呢?
冷宸瀚闻言,这火气又一下子蹿上来了。
不就是几个麻团吗?
以然觉得不能让此事无厘头下去了,儿子摆明了穷追不舍,算了,只能将这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了,也算是她还了冷某人一个人情。
她抬头,十分认真地开口,“小爵,其实,”她稍微停顿了下,“其实你不见了的麻团是妈妈吃掉的。”
小爵短暂的错愕过后,语速比平时快上不少,咬字都跟着重了不少,“妈妈,怎么会是你?”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所给予的沉重打击,他是有怀疑到爸爸身上,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妈妈,妈妈在他心里头的形象一直都是美好而圣洁的。
“为什么不能是我?”
“因为……因为……”
最终小爵也有些答不上来,可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此后是没有再被提及了。
小爵心里,还是有着化不开的失落。
冷宸瀚听到这,推着轮椅从房门前离开,飞速回了书房。
以然之后回了主卧室睡回笼觉,她出小爵房门的时候,就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体力明显不支。
小爵不想赖床,主动去敲书房的门,跟爸爸借了一本较为深奥的书探究。
借完书后,小爵想了想,用非常正经的语气开口道,“爸爸,对于上次我对你的误会,我深表抱歉。”
“什么误会?”
冷宸瀚漫不经心地问,明知故问。
“就是麻团被偷吃的事件。”
小爵迟疑了一会,开口。
冷宸瀚抿了抿唇,很随意地问,“侦破了吗?案犯是谁?”
小爵脸上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有些于心不忍,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是妈妈。”
冷宸瀚心里笑得快抽筋了,可脸上还是摆出了严父的架势,抬眸看了一眼儿子,“小爵,以后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就不要随便污蔑人,知道吗?爸爸是没事,可要是你在学校里也如此自作主张,没有认证跟物证就主观判定结果,会让小盆友蒙受不白之冤,说不定以后长大了本来是积极进取的有为青年因为你的一时误判成了社会上的不良青年。这对家庭对社会对国家都是一等一的损害。你明不明白?”
小爵闻言,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了。
他一时的计较,还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是想为自己辩驳的,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有利的辩驳理论来。
爸爸说的似乎有道理,可又有些欠缺,具体哪里不对劲,他的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他主动认错。
冷宸瀚却没有因此就放过他,“小爵,你一句无足轻重的认错并不能保证你下回就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
这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小爵已经完全被冷某人牵着鼻子走了,骑虎难下。
冷宸瀚难看的脸色慢慢缓了过来,然后装模作样从办公桌上的打印机里抽出一张A4白纸,“这个给你。”
小爵茫然地接了过来,手足无措,愣愣地站着。
“这个也给你。”
接着,冷宸瀚不慌不忙递过了一只铅笔,小爵不知道何时遗落在他书房的铅笔,只剩下三分之一截了。
小爵握得有些吃力,可最郁闷的是思维打岔跟不上进度。
“爸爸,这是干什么?”
这次冷宸瀚瞅了一眼儿子,扯了下嘴角,回答得很快,理所当然的态度,“写检讨书啊。”
小爵跟一只鹦鹉一般,有些机械式地重复着这单调枯燥的字眼,“写检讨书?”不过这尾音还是向上扬起的。
“怎么,你不想写?”
冷宸瀚的声音听上去挺正常的,可在小爵听来,有那么丁点威胁的成份隐含了。
他琢磨了会,觉得爸爸这是公报私仇,这报仇的内容可多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形容的便是爸爸这种的,睚眦必报啊,爸爸的心眼其实小的很啊。
小爵认命地开始写起了检讨书,一笔一划,当然还有一些字不会写,于是主动积极问起爸爸怎么写,问了三次后,冷宸瀚被问得烦了,于是将脸一沉,吐出一口浊气来,“你难道不会用拼音替代吗?”
“我怕爸爸不喜欢我用拼音。”
他这是努力好学啊,怎么吃力不讨好呢。
不过小爵还是没跟爸爸起不必要的争执,毕竟这回他有错在先,底气硬不起来啊。
小爵尽量将内容给简单化,言辞恳切,声情并茂,连他自个儿都觉得这错认得再诚恳不过了,又检查了好几遍,保证没有发现一个错字,才上交。
他平日里做作业考试都没这等细心呢,爸爸比学校里的任何一个老师都来得挑剔,他要在爸爸面前做到让爸爸挑不出任何的一根刺来。
他以为爸爸会认真细看自己写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三百字内容,没想到爸爸看也没看,将那张反复修改过后的纸张轻轻压到了一堆文件最底部,不咸不淡地命令道,“写好了你就先出去吧,别影响我办公。”
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明明是爸爸强留他下来写检讨书的,结果这不对的人又成了自己,
小爵顿时觉得心里的委屈都不停地冒起了算泡泡了,还有比他更苦逼的吗?
小爵出书房后,觉得眼冒金星,目眩头晕,他真需要休息休息,好好休息休息。
这借来的书,也没兴趣看了,一把扔到床头柜,没想到躺着扔的眼子没有瞄准,倾斜了,不小心从床头柜的一角滑到地上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翻了好几个身后,那么随意一瞥,发现从爸爸那借来的书似乎破了一张,慌忙爬下床捡了起来。
还真是破了一个小角,他找来透明胶给黏好,又举到眼皮底下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给摆放好。
希望爸爸不要对这破掉的东西有意见,回头还回去的时候坚持自己归于原位好了,不行,这分明有做贼心虚的意图。
他又忍不住重新拿起了这本书,看了下书后面的价格,这本书还是崭新的,不如再买一本,鱼目混珠混过去。
在他胡乱翻了几页之后,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爸爸这本书看过了,非但看过了,还在上头留下了不少的看书心得,这字迹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力透纸背,字如其人,霸道啊。
小爵自认以自己的功力,是模仿不来的,自己的字,太过生嫩端正了点。
小爵一上午就在反复折腾自己的过程中没有睡成,午饭过后,妈妈又回去睡觉休息了会,他也趁机午睡。
没想到午睡过了头,醒来之后爸妈都不在家了,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下,爸爸妈妈太过分了。
以然其实很冤枉的,之前小爵也说要一起陪她去的,所以醒来后她打算去把儿子喊起来,却被冷某人给硬生生地阻拦了,还装模作样强调道,“小爵看了一上午的书,累得不行,要多休息,难得他睡得这般的沉,就不要打搅到他了,反正晚上是要回来吃饭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就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吧。”
以然还真被他给说服了,想着也有道理,便在小爵的枕边留了一张纸条,双双就出去了。
这上头的字迹清秀娟丽,应该是妈妈写的,可小爵心里认定是爸爸怂恿妈妈写的。
妈妈之前答应了自己的事情,都是从来没有食言过的。
“可恶的爸爸。”
小爵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实在无聊了,又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翻起从爸爸那借来的书打发时间,看着看着还真看入迷了。
爸爸的看书心得比那些内容还要来得精彩啊,精练又犀利,老师什么说来着,有一个词可以来形容,他想了老半天,想起了个“高瞻远瞩”来。
他尽管心有不甘,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爸爸还是一个知识渊博的男人,这一点不容置喙。
看着看着,爸爸也不再是可恶的爸爸了。
*
两个人并没有去冷氏医院,而是在以然一直产检的医院,依旧是那一名魏医师。
人很多,以然一直没有动用特权,主要她跟这名魏医师也没有什么交情,她其实也可以通过相熟之人介绍给这名魏医师的,可并没有这么做,都是跟普通人一样规矩排队挂号跟做检查。
冷宸瀚头一次来,的确是有些无法理解以然这样浪费时间的行为,可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毕竟已经有了头一次的经历了。
他知道等待的时间会很长,还带了公文包跟一些文件过来,打算以然进去检查的时候,他消磨时间用。
“今天人好像特多。”
以然望着人山人海的长龙,难得兴起了望而却步的念头。
“还好。”
冷宸瀚并没有这般觉得,之前来的几次,也就差不多,他们一般都是上午来,上午的人较之下午少一些。
以然叹了口气,他自然是还好,他坐的是轮椅,站着等待还是煎熬的。
不过身边有个人陪伴,这又让她心情稍微释怀了些。
她本来是想时间安排上跟以媛一致,这样产检可以一起来,也算是有个伴,可宸瀚坚持他也要来。
她实际上并没有把他个算进去的,医院毕竟进出的人多,他轮椅上下有些不方便。
他信誓旦旦要跟来,她也不好不给他这个机会,她隐约还是明白他存了一种弥补的心态。
这就跟自己对小爵一样,总动不动尽量满足小爵所好,弥补四年不在小爵身边的亏欠。
每次来的人不一样的多,少不了还会碰上几个产检多次碰头相熟了的,人家不由打趣,“方小姐,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啊,每回产检都陪来,我家那死人,宁可在家玩游戏也不肯来,也不想想这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有份,气死我了。”
“是啊,方小姐,我老公也不肯来,我都快磨破了嘴皮不想一个人来,孤零零的,想着就觉得委屈呢。”
“方小姐,你给我们传授下到底有什么御夫之术啊?”
还御夫之术呢?以然傻眼。
过了一会儿,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这你可要问我老公了。”
她把机会让给了装聋作哑的冷某人。
他是陪自己来产检过几次了,可每回人家跟他打招呼,或者套话,他都矜持得很,当成耳边风,弄得以然也有些下不了台,有些人恶意的,倒是没关系,可有些人是善意的,他也给人脸色,唉。
当然,自己是知道他性子冷清就这样爱理不理的,尤其是陌生人。
冷宸瀚抬眸,用冷厉的双眸一一扫过了一帮在他看来的八婆,顿时活跃的氛围,变得压抑沉寂了起来,这眼神,真够可怕的,真不知道方小姐平日里是怎么跟她老公相处的。
可这男人的确是疼老婆的,每回都跟来。
这帮本来还活络的女人,噤若寒蝉,下一个问题,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其中一个一直都没吭声的女人悄悄将嘴巴凑到另一个女儿的耳边,“这男人是苏然集团的现任总裁,你找死啊,小心他回头寻你老公的晦气,除非你老公不在Z市混了。”
“真的假的,他是……。”
“人不可貌相啊,我还以为他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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