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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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春色-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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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那马就没命的跑开了,然后,皇太孙因行动不便,就让冷三公子去追沐冰兰,冷君h也骑马追了出去,后来就听说你们都落崖了……姐姐,听说你们三个是在一处落的崖,当时,究竟是怎样的?”

    怎样的?就是那样的啊!丹丹淡淡的笑着,心底却满是苦涩抽痛,那痛丝丝缕缕的扯着她的心脏,连用力呼吸都不能。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救沐冰兰而不是叶青桐?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为什么呢?

    早已将沐冰兰的生死看的比他自己的还重,即使得不到,也要用尽生命去守护她吗?

    所以,沐冰兰滚落,他才会那般撕心裂肺、真情流露吗?

    冰兰。冰兰……那关切又压抑的呼喊得饱含了多深的情感才能感人如斯、闻之欲泣?

    她果然是太自作多情了,竟是以为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心,不期望他一下子忘记沐冰兰,至少在做事前会最先考虑她的感受和立场,况且她就在那里亲眼看着。

    心中彻痛,面上笑的越发灿然,那笑容一直维持着,久久不散。

    直把艾冬梅笑的心惊肉跳、惊恐多疑起来。艾冬梅陡然想到处处维护她的江夜蓉,再看看那件华贵奢靡的紫貂大氅和她的平安无恙,艾冬梅恍然大悟,险些惊呼出来,她下意识的捂住嘴,缓了心跳又妒又恨的咬了唇,试探道:“听说是定安王府的江世子救的姐姐,是真的吗?”

    丹丹依然淡笑,不置可否。

    太子妃的大帐内,心腹高嬷嬷望眼欲穿、心焦火燎。她分明探得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钟全来了,钟全是宫中第一人。代表的就是皇上亲临,什么旨意能劳驾钟全亲自来,私密、严重性可想而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将所有人都圈禁在此,就是等的皇上的旨意,如今,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是太子妃能够预见的了。他们只防着炎亲王,却是低估了皇太孙,更没料到皇太孙不是对炎亲王下手。而是针对太子妃,偏太子妃一切的筹谋都是为他做了嫁衣。

    等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来宣太子妃听旨,高嬷嬷心惊肉跳起来,知道太子妃想干净的抽身已经不可能了,只盼着皇上不要太宠信皇太孙,给太子妃留一息喘息的机会。

    她悄悄觑了眼脸上一道血痕跪地沉默的冷君奕,暗自摇了摇头,小心的退了出去,今日太子妃的横祸多半是因这位冷世子所起,若是他顺了太子妃的安排,抢在皇太孙之前救下叶家老帝师那孙女,一切便是另一种景况。

    一念之差,结果天翻地覆,这便是成王败寇。

    天意不可违,人心更难测,偏是太子妃最亲厚、最看重的弟弟给了她致命的背叛。

    太子妃猛的抓起一个青玉缠枝盏狠狠的砸向冷君奕,茶盏砸在他的胸口咣当落地,碎成数片,他的身形一动不动,面色却是更苍白了几分。

    “孽障,你太让本宫失望了,你将本宫、将冷家置于何地?你想毁了本宫,毁了冷家不成?”太子妃无情厉喝,美艳绝伦的面上满是狰狞、阴戾,“你是冷君奕,是冷家的根基顶梁,是大朱才俊的翘楚,是本宫日后的依仗,本宫为你做了这么多,筹谋了这么多,就是让你背叛,让你反过来狠狠的给本宫一个致命回击的吗?!那个女人果然就是个祸水,本宫本欲留她一命,是你非逼的本宫对她出手!来人,将艾春丹给本宫押来!”

    “姐姐!”冷君奕猛然抬头,赤红了双目,深吸一口气缓了情绪,喑哑道:“不关她的事,我是为了姐姐好,求姐姐收手吧!皇上圣明、太子仁厚、皇太孙英睿,只要……我们冷家恪守本分,自有冷家的出路……”

    这是在指责她痴心妄想、牝鸡司晨、罪犯谋逆,大逆不道,“你住口!”太子妃一声断喝,气的脸色青紫,双目爆睁,头上的金玉凤钗几番剧烈摇晃终是支撑不住,啪的掉到地上,直接一断为二。

    高嬷嬷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当即脸色煞白,扑通跪倒地上抢起凤钗,惊惶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万事也比不得您凤体内的小主子金贵,娘娘可千万别得不偿失啊……”

    太子妃浑身颤抖,扶了肚子指着冷君奕,“滚!给我滚出去!”

    “太子妃三思!”冷君奕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正欲退出,高嬷嬷派出去打探的小内侍已经面色煞白的回来,高嬷嬷心中一紧,一把拉过那小内侍,“如何?”

    不待小内侍应声,太子妃爆喝一声,“说!”

    小内侍砰砰磕了俩头,看了冷君奕一眼,战战兢兢道:“冰兰郡主殒,赐封号惠娴,享从一品葬仪,明德侯府世子冷君奕亲护其丧仪,册立叶青桐为皇太孙妃,年后二月大婚,还有,还有……”

    太子妃啪的甩了小内侍一个耳光,“放肆,竟敢危言耸听、信口开河,拉出去杖毙!”

    小内侍被她打的一个踉跄,一头栽到地上,惊恐的瑟瑟发抖,不敢辩驳。

    沐冰兰被冷世子抱在怀里,又被皇太孙亲眼所见,两人均是被毁了,叶青桐被册立为皇太孙妃她已有预感,可是,沐冰兰明明还活着,竟然被赐了封号从一品葬仪,难倒皇上要太子妃弄死沐冰兰不成?高嬷嬷吓的腿肚子都软了,急忙拉住太子妃,颤声道:“娘娘镇定,千万要镇定。”又狠狠的踢了小内侍一脚,“无用的东西,话都说不清,还不快说。”

    小内侍砰砰磕头,“皇上还说冷世子与艾春丹命格相犯,取消了两人的亲事……还……还要冷世子在皇太孙大婚当日抬惠娴郡主之庶妹沐冰芝为贵妾以示同庆,正室会择日指婚……还……还有指婚冷君h小姐为镇远侯府融世俊小侯爷,婚期同皇太孙也是……同一日……”

    高嬷嬷手脚一软,扑通坐地,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妃。

    冷君奕惨白了脸色整个人颓废在当下,抬脚的力气竟是没有了。

    帐内四个人定住了一般,没有一点声息,特别是太子妃目眦欲裂的瞪着冷君奕,眼底的恨、狠和失望无穷无尽,高嬷嬷望着太子妃的脚下陡然惊跳了起来,“血,娘娘,血,娘娘你流血了……”

    太子妃这才发觉小腹绞痛,热流不断,瞬间白了脸色,高嬷嬷到底是老嬷嬷,慌而不乱,扶住太子妃看了冷君奕凝重道:“世子爷快去给娘娘请太医,一定要请李太医!”

    太子妃这胎不管保不保得住,都是必须要生个小皇子出来的。

    冷君奕痛苦的闭了闭眼,踉跄了就往外走,皇太孙朱逸博却是一瘸一拐的进来,一眼看到太子妃的症状大吃一惊,当即对外喝道:“速传王太医。”

    王太医就在二十步开外,不待人传当即小跑过来,高嬷嬷一看情势不妙,上前阻了王太医对皇太孙笑道:“太孙殿下莫急,太子妃不小心砰到了桌角磕了膝盖,不劳烦……”

    皇太孙一把推开她,看了太子妃正色道:“母妃的脸色很差,如今是非常时期,丝毫出不得差错,王太医已在近前,看一下无妨,若是没有大碍,儿臣也就放心了!”

    皇太孙对王太医一瞪眼,“王德利,还不快给太子妃细细诊脉!”

    “是!恕臣冒犯太子妃了!”说着接过皇太孙身后侍婢递上来的帕子就要覆在太子妃手腕上。

    “放肆!”太子妃强忍肚腹的绞痛眯眼瞪着皇太孙,掐紧了手心沉声道:“母妃知道博儿孝顺,母妃的身子自己清楚,没有大碍,博儿今日喜忧参半,本就伤神,快回去静养,莫让母妃再忧心挂怀。”

 第069章 从此郎君是路人

    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又想偷天换日、欺瞒天下吗?朱逸博心中冷笑,面上越发的关切恭谨,挑起衣袍跪下道:“恳请母妃允许王太医为母妃诊脉,母妃无恙,儿臣才好安心离去。 ”

    高嬷嬷心中焦急,全身冷汗,扭头一看冷君奕还在门口,根本未曾离去,差点恨死。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和太子妃对着干,难道非要逼死太子妃么?太子妃失了势与他又有何好处?

    高嬷嬷拼命的给冷君奕使眼色,冷君奕视若无睹、无动于衷,整个人已经失了魂魄一般。

    皇太孙与太子妃寸步不让,已成对峙之势,皇太孙跪地望着太子妃大声道:“请母妃允许王太医请脉!”

    这便是你死我活,赤|裸|裸的撕开多年来母慈子孝的面纱了,太子妃看着皇太孙一字一句道:“博儿真是长大了,母妃真是欣慰!”

    狼崽子,养大了你,第一口竟然咬的是我,早知如此就应该斩草除根,万不该心软留了你这个祸根!

    朱逸博轻轻一笑,英气勃发,锋锐傲然,“母妃的恩德,博儿一生不忘,自当好好孝顺母妃。”

    你这些年对我施加了什么,当年又对我母妃做了什么,我会一一回报给你!

    皇太孙能耗的起,太子妃却是耗不起,太子妃脚下的血迹越来越明显,脸色青紫惨白,高嬷嬷看的心惊肉跳,冷君奕她是指望不上了,便悄悄的拿脚踢了小内侍。

    小内侍早吓的三魂七魄都没了,爬了两爬才爬起来,人还没站稳,帐外来报,“太子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独太子妃与高嬷嬷一脸绝望,太子沉了脸扫了帐内。神色复杂的看了朱逸博片刻,朱逸博挺直了脊背任由他打量。

    太子望了他缠了绷带的腿和酷似自己,却又明显比自己英武、刚毅的面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转身以一种更复杂的心情望着太子妃,沉默了片刻,对王太医喝道:“还不速速与太子妃诊脉?”

    太子妃惨然一笑,五脏六腑都撕裂了起来。她推开王太医贴着太子的耳朵轻吟道:“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莫以麻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这是曹丕的正妻甄洛写的一首幽怨诗,意图换起曹丕对她往日的旧情,却不曾想曹丕读诗后勃然大怒,逼她服毒酒而亡,反而言之,也是在斥责帝王薄情寡义,不念旧情。

    太子虽未登基却是储君。前有傅氏姐妹,后有她,起先也是个个多情。你侬我侬,奈何郎君薄情,红颜薄命,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两人之间的情意早已消磨尽,有的只是利益的交集和拼杀,太子妃连数受创,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又被皇上警告惩戒,太子非但不护住她,竟是对她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太子妃只觉地万念俱灰、心如死灰。

    一首塘上行》被太子妃吟的悲绝、惨然,听在太子耳中,更是别有一番深意的嘲讽和指责,意在指他心肠毒辣,太子额头青筋暴起,一脚踢向王德利,“还不给太子妃诊脉,你想死吗?”

    王德利连袍子上的脚印都不敢弹,抹了额头的汗覆了帕子搭在太子妃的手腕上,只一下便惊道:“太子妃已经小产了……”

    冷君奕面如死灰,整个人一片茫然,任由冷君扬拳打脚踢,丝毫感觉不到痛楚,这一刻,他觉得死是一种解脱,若是能死了,将他多活的这些年的这条命还给大哥就好了,他常常想,为什么活的是他,死的却是大哥,最应该死的是他,他罪孽深重,自小到大,带给身边的人只有伤害和死亡,他保护不了任何人,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何意义……

    冷君扬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湿意,用力的从地上将他揪起,又是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你想死吗?你想都别想!你为什么不去救叶青桐?为什么将事情搞成这样?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她吗?你以为这样她就不受到伤害了吗?你放不下她为何还去招惹沐冰兰,难道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不光害了你自己,害了沐冰兰,连太子妃和整个冷家都葬送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说话啊,说啊……”

    冷君奕一摊烂泥的躺在地上,了无声息,死灰绝望。

    他太累了,自大哥死,他一站十几年,从没有片刻的放松,从没有真正的做过他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成为什么样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想若是大哥,会怎么做,这么多年,他活的不是他,是以大哥活着!

    他厌倦了,真的厌倦了,谁能理解他的苦痛和悲绝,欠了大哥的债,永远背负无从偿还的债,让他深深的厌恶活着的自己,却又不得不活着,他的命不是他的,就是连死,他都没有权利!

    冷君扬忽然抱住冷君奕哭了起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这么些年三哥在他心底是偶像、是骄傲、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么的优秀、卓然,无所不能、坚不可摧、无法超越,眼前这样的哥哥颓废、死寂、绝望,让他心痛,让他后悔,让他不能接受。

    他紧紧的抱住冷君奕嚎啕大哭,“我知道你是为太子妃好,为冷家好,太子妃疯了,她根本就不是皇太孙的对手,可是连爹爹都劝不住她,她又如何听你的……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在乎那个丫头,所以不顾忌叶青桐的生死,就是怕与叶家联姻伤害到她……我知道后来一定是意外,你关心冰兰,可是,你的心里早已只有那个丫头,我知道,那是意外,只是意外,不是你的本意,你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兰出现意外,若是我,我也会那么做,会不顾一切的救冰兰,哪怕只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哥哥,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用,是我没用,这么些年都是哥哥支撑一切,我也是冷家的子孙,家族荣光我也有份,可我却躲在哥哥身后坐享其成,恣意玩乐……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冷君扬一夕间成长了起来,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却是哭的如同一个大男孩,他紧紧的抱住冷君奕,想让他振作回原来那个稳沉、坚毅、全能,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半分面色的哥哥,可是冷君奕却是闭上眼,咬紧牙关,将自己完全的封闭了。

    也仅仅是放晴了三四天,大雪又纷纷扬扬的飘下,轻盈优美、洋洋洒洒,净化了世间一切的污垢与晦浊,却是抹不去人们心底的震撼与阴影。

    再也没有来时的峥嵘猎猎,每辆车都最大限度的低调、萎靡,像送丧一样,默默缓行,其实,也真的是送丧。

    这一日在大朱的史册上有郑重的记载:猎苑惊现恶虎,惠娴郡主卒,炎亲王重伤,太子妃小产,皇太孙受伤,另有两女子落崖一人无恙一人受重伤……

    所有的事都归于那只诡异出现的老虎,真相只存于几个人心中,但是,作为出征卫国的誓师狩猎,以这种丧气的结果出现,实在是晦气、不好的预兆。

    但是皇上心意已决,不受天意指引,执意在大年二十八开拔出征,不知又有多少家庭夫妻凄离,父子永诀。

    方远任前锋,紧急召回的顶替艾天佑或炎亲王之职镇守西北的袁蒙任征卫大将军,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御驾亲征,竟是连大年和皇太孙二月里的大婚都等不及了。

    雪一直是停停落落,反反复复,像是随心所欲、随性而至,便是到了年下也是如此。

    早上还晴好,半晌午便阴沉了下来大雪纷飞,亦或早上纷纷扬扬,下午竟是有日头破云而出,竟是让人觉得颠倒了晨昏日月。

    丹丹抱着手炉在廊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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