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时间还有很多。于是司凌夜难得来了兴致顺势问她“谁问的算术题?”
“铃铛啦!”
铃铛……南宫铃。应当是她身边的小宫女无疑了。
身边有这么个忠心之人守着她,也是好的。
思及至此,司凌夜不禁展颜“我自然会问你一些机密的,敷衍了事如何对得起……你的聪慧?”
“机密?好!我最喜欢泄露机密了!比如宫铃她的胸衣是粉色……呜,你干嘛捂我嘴巴?”
视线再三打量她不设防模样,司凌夜无奈“此机密非彼机密!”最终择选了一比较保守的话题“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主子!”
“什么?”愕然。
奴歌却一脸得意,扬眉“因为铃铛经常这么叫我!”
正文 坦白,来自异世
原来……
“可我是在问你的名字。”
“凤,凤凰?听说是比乌鸦高级一些的鸟类。”
“比乌鸦高级的鸟类!”和煦春风笑意尽退,司凌夜届时冷脸“谁这么告诉你的?”
一霎那,室内气温似乎都低了三分琬。
奴歌环抱双臂有些瑟瑟看他“我,我自己啊。”
“下一话题。”无奈,司凌夜有些头痛扶额“你记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落霞殿!铃铛怕我走丢,经常在我耳边嘟囔!藤”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以前,很久远很久远之前,可能,是与这个世界不大一样的环境,你还记得么?”
“你要问什么!?”奴歌忽然警惕起来,眸子精亮重新上下打量他“铃铛说这样的话,除了她我谁都不能告诉,你是坏人么?你死心吧。”
“坏人?”
这一刻司凌夜忽然有些喉间发哽,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白眼哭笑不得。
想自己堂堂风渊帝王,如今深夜不眠,反倒陪着她坐在大殿地面发疯……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你到底还问不问?不问我可要走了!”
“问,当然要问。”难得她如此乖巧,不多挖出点结果出来,岂能甘心?
既然她身边的小丫鬟已经给了她警示,想来直白的询问是不行了,不如……
司凌夜蓦然高深一笑,眸子一转故作无害道“是这样,如果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不喜欢这个世界了,那么下一刻,你想要去哪?”
“回到二十一世的中国!”
“二十一世纪……”默默咀嚼简单几字,他觉得这可能是另一个国度的时间记述方式,顿觉有些兴趣,于是继续问“那,那里有什么好呢?……我是说,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了,想要同你一起去,你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乡———中国吗?”
…………
许是因这话题而来了兴致,奴歌立即眉开眼笑“好呀!我跟你悄悄的说……”她招手做出让司凌夜‘附耳过来’姿势,后者倒是极为配合向前倾了倾身。于是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她碎碎呢喃的说,他默默无言的听。
“我们那个地方,真的很先进哦!有飞机、有电脑、有手枪……手枪杀人最方便了!‘啪’的一下就能毙命!”
“什么?”
“咦?奇怪,我说这个干什么。”她自己反倒疑惑的挠挠头。
殊不知,在现代社会中身为杀手的生活,她最常做的就是这三件事:坐着专机南来北往奔赴任务,用电脑传送机密信息,用手枪来结束一切。
故而脑海深处下意识形成这样的连锁反应,在现代,印象最深刻的,也不过是这三种器物。
“手枪?那是什么?”
“就是一种兵器喽,当然,其实最好用的是冲锋MP5,但那玩应太夸张,身为杀手不好随身携带,所以不能普及。”
“是这样么?”
这一刻司凌夜脸色有些发白,“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那,你在那个家乡,是做什么的?”
“哦,隐约只记得杀人是我强项,我可是暗杀组织前三甲,不过后来一次任务失败……”忽然有些头痛起来,她凝眉,不再继续言语。
“后来怎么了?”
“后来……”
“仔细想想,你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如何来的?”她抬手揪住自己浓密乌发,痛苦颦眉“我是如何来的?如何来的?”
“很难受吗?如果想不起来就别……”
“是一次任务!”她蓦地抬起头来“我是……魂穿!!”
轰———
这一刻司凌夜只觉得自己脑海连带胸腔有什么连续炸开,一直嗡鸣在耳畔,经久不停。
魂穿,顾名思义……
“我是在一次刺杀失败来到这的!我想起来了!”奴歌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转而视线咄咄望向司凌夜,似是急着欲解释什么“这身体不是我的啊!我代号0017,本就不是东方凤凰!”
被这样一双明净双眸注视着,司凌夜只觉眼前景象翻滚发白,一切恍若如梦,尤其是梦中的她,如幻影,美艳却如此不真实。
魂穿……
灵魂占用这一具身体,欺骗自己如此之久。
震惊,更多则是了然。
她果然不是这里的人!
…………
难怪不论自己如何调查东方家族背景,都查不到她这么一号人,研究不透“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一个人怎可有如此前后反差变化!
而今一切真相大白!
她本就来自异世,她所知的一切都不属于这里,印刷术、炸药、弓弩……她身上数之不尽的秘密,原来,原来皆因如此!
借用东方凤凰的躯体,承装另一个崭新的灵魂!
震惊,视线一寸一寸去重新描绘她的眉眼,仿佛要看穿这具躯体的伪装,彻查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
“喂,好了,这个问题我回答完毕,还有下一个么?”许是被司凌夜过于专注的视线盯的难受,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以为我骗你?其实我也没抱有希望你会信,毕竟太离奇了是不是?怎么说也是好几千年的时光差距呢……”
“好几千年。”
司凌夜眸辉闪烁看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缓缓收起手掌,直到指尖深陷紧握成拳。
不知眼下究竟该如何言语表达自己心情。
明了她身份之后的惊愕?因异世之人为自己所用而喜悦?被她欺瞒如此之久而愠怒?
不,一切远远不止于此。
这一刻司凌夜只觉自己平日深谋远虑的心被人忽然抛向高空,焦虑与无措并存,再不能冷静看穿迷津。
“这究竟是怎样的宿命,究竟是怎样的劫数?”
千,简单一个计量单位,而今并非指距离,而是一段无法跨越的时光。
她越渡这不可能交织的两段时间,如梦似幻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果真是,奴歌?”
奴歌二字,本是自己赐给她的一个代称,而今却成为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连,真正是她与自己关系的见证。
…………
指尖不觉伸了出去,似是想要验证眼前之人真假。
她未躲避,想是被他深邃的眉眼摄住,难得乖乖就范呆在原地,甚至将脸颊主动向前凑了凑。入手微凉,她连脸上肌肤都如此冷。
说不清心底此刻究竟何种滋味。
未曾言语,只能用触觉去感受她,验证其震撼是真。
修长的指尖自眼帘一直向下滑动,脸颊,下颚,最后捏住其下巴尖缓缓抬起,眯眼细致左右看了看。
螓首秀顶,美自天然。
人还是那个人,身体还是那具身体,不过灵魂被取代了。
“那你,是何时出现在这身体之内的?”
“好像……”又是凝眉思索好一阵,含糊道“好像是当选花魁之前?”
不禁长吁口气,像是生怕自己以前认识的东方凤凰并非是她。
“如此说来,是你强行占有了这具身体。”又疑惑“那真的东方凤凰她去了哪?”
这样离奇的事情,纵然身为帝王的他,亦是不能迅速消化接受,如今他压制颤声,举手投足勉强镇定自然,已是难得。
“死了啊。”顿了顿,眯眼回想道“是因绝音拒绝她表白,所以自杀了吧。”
“绝音……”果然是因为那个人。
“你现在还喜欢他?”
“谁?”
“那个白衣服的。”
迟疑“或许吧,偶尔的时候,我会听见东方凤凰说话……有时候我会想,指不定哪一天,我灵魂就忽然回去了,然后将身体重新还给这个凤凰,再然后……”
“不许!”
“嗯?什么?”
他冷喝“你要回哪去!?”
“我家啊,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皇帝统治的地方。”
“在这里不好么?”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因为……”喉头有些发哽,明明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能强行将她扣下,可面对这双纯真的眼,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正文 失约
小心翼翼的计量,最后到底选择了自以为稳妥的办法,似挽留。
“在这里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比如……我可你收留你在我身边,教你一些本领。”就像是昔日相遇,认你为奴,永世不得离开。
“教我一些本领?”她疑惑“我学那些做什么?”
“因……”
因为什么呢?她当初学习内力轻功,也不过是因自己派下命令任务,为保身不得已而为之琬。
可如今她这样子不再游走刀尖火口,自然不需要修习那些强硬的手段。
到底教她什么呢?
既要让她感兴趣,又要实用些藤。
难得纠结……
“其实,我现在是不能离开的。”似是看不得他有些痛心迷茫模样,奴歌遂主动伸出小手扯了下他衣袖,喏喏道“更何况,我现在也走不了啊,你以为穿越是坐公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坐公交车?那是什么?
不过听她这沮丧的语气,似乎眼下离开是难题。
唇角半挑,终于悠悠放松长出口气。
这样是最好的……
如此患得患失的自己让人觉得陌生,可这忽起忽落的喜悦却是真实存在,可以让一切都变得轻浮,忽略不计。
“日后,我会常去落霞宫看你。”
不能将她暴露人前,现在朝中势力纷乱混杂,各个朝臣都希望自己女儿或亲信在后宫占有一袭之地,倘若如今自己摆明把她封妃,定会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昔日为了保护别云,已经将她当做盾牌使用过多次,而今,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喂,你在发呆吗?”她推他,小脸俏楚,眸子闪闪动人。
“今日之事,你不许与任何人说。”想了想,补充道“包括你身边的那个宫女。”
“为什么?”
“我有一亲信在朝中办事,你若是再多问,我便叫他罚你。”面无愧色的恐吓对奴歌甚是管用,但见她喏喏哼唧两声,缩回身子果真不再多言任何。
“那我住在西边最大的那间房子,以后你要是来看我,记得给我带糕点,然后放到桌上就好了。”
让自己堂堂一介帝王去给她送糕点,她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好。”
可答应出口那么自然。
…………
…………
次日清晨
枯草晨初映白露,入眼即是秋凉之景,于是落霞宫内更显萧条。
整整寻了一夜未见踪影的人,而今推开大殿中门一看,却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宫铃气急同时又是宽心,连忙几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上上下下将奴歌看了仔细,再三确认没有伤口与哭肿的眼睛,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你昨夜去哪了?让我和偃月好找。”
本是半梦半醒的人儿想要扁嘴下意识回答她‘出了落霞宫’,可脑海又分明闪过那人威胁话语,便立即噤声,假装睡的很熟。
一旁宫铃只当她是在与自己赌气,便也未继续纠缠,只抬手为其掖了掖被角,而后利落转身离去。
落霞宫偌大,虽是人口极少,但生活事事所需却也要细致打点,没有太多时间耽搁。
宫铃低叹,一袭洗的有些微微褪色青衣摇曳离去之后,本是看似睡沉的奴歌顷刻冒出头来。
大眼滴流滴流旋转两圈,而后下意识瞄了瞄空落落的桌面,暗暗告诉自己“今晚就会有糕点自己出现。”于是半边唇角勾了起来,一副满足幸福模样。
…………
时值秋末月初,银月只有淡淡一弯,犹如刚刚初生的新芽,兀自陪着寡淡星辰悬于苍穹,沉寂。
是夜晚,奴歌披着锦被坐在床上,大眼精亮如猫盯着窗口,视线一转不转,似乎在固执等着什么到来。
期间宫铃前来看她,几次奉劝让她早些入眠,可奴歌却倔强摇头,
到后来宫铃看出端倪,忍不住问她“你究竟在等谁?”
她却瞥了宫铃一眼,含糊其辞“等吃的。”
“想吃东西?”诧异“那我去给你弄,你想要什么?”
“不一样。”奴歌郑重摇头“我等美男来送吃的。”
美男?“嗯……”
“总之你不要管啦,如果有的话,我会记得给你和偃月留些,你快回房吧,否则他就不来了。”
“主子你说什么呢?”宫铃疑惑挠头。
“你走啦你走啦,原因等明天你就知道。”
…………
秋风淡淡,已是深夜。
月上树梢之时却依旧不见那人身影,奴歌心有焦急,几次三番下地推开窗子去向外望,甚至几度试图跑到落霞殿外去,却被宫铃半路拦了下来。
而对于近日奴歌的古怪,宫铃只当奴歌是病态发泄而已。她昔日一直想要离开深宫,而今这模样倒也不足为奇。
落霞殿大门已经落锁,倒是不必担心奴歌自己偷偷溜出去,不过看她如此纯真模样依旧不放心,唯有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夜,奴歌自殿内跑到殿外探头,再从殿外重新跑回殿内枯等,来来回回不下数十次,期间宫铃便一直以视线紧紧跟着,一夜未曾合眼。
次日天明,奴歌终于觉得困倦,在仰头看见天际一丝鱼肚白初阳时,更是大失所望,一声委屈似是嘤咛,转而小跑回内阁床上,蒙上被子任宫铃如何询问都再不开口。
没有人知道,她等他究竟多么辛苦。
他告诉她这件事同任何人都不能说,于是她乖巧的连宫铃都瞒着,可结果……
漫漫长夜时光只用来期待一个人的到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生怕他在下一刻出现在自己眼前,所以不敢睡。
可这样的等待,却只换来一场华丽的谎言。
“说什么带我喜欢的糕点来?骗子!”
蒙头在被子中闷哼,虽说眼下时值深秋,但这样厚重的棉被盖在头顶,到底不过须勿便是满头大汗。
宫铃看着心疼,几度试图让她把被子取下来,奴歌却是不肯,反而将棉被越抱越紧。
“姐姐姐姐,什么时候开饭?”
正在宫铃与奴歌为棉被而争执不下时,沉重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清凉声线将落同时偃月披着一身阳光跑了进来。
到底是少年,仅仅几月而已,似乎身子又拔高了不少。尤其明秀的眉眼,而今少了几分少年的动人孱弱,改为男子独有青锐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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