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1)
“还不是都怪你,平日早对我说什么‘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要不然我才不会把了她背回来呢!”小辣椒撇嘴瞪一眼自己的师傅老油条,“以后我再也不信你了,什么七斤黄金,她身上连半点首饰都没有,身上这衣服本来还值些银子,却是破成了这等模样!”
“我看你不是辣椒,你是个棒槌!”老油条一酒壶敲在她的额头,“我说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让你多修善事,省得被人抓到跺了手脚!七斤黄金,你就认识钱!”
“那你也是你教的!”小辣椒顶他一句,重新向地上的女人转过脸,“别废话了,现在怎么做,看她这脸蛋还能看,要不把她卖到妓院去!”
嘭!
这次酒壶直接敲在她的后脑勺。
“亏你说的出来,要是我也这么想,你这会恐怕早已经开始接客了!”老油条蹲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女人的脸,“小辣椒,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
小辣椒翻个白眼,“凡是漂亮女人你都眼熟!”
“不是,是真的,眼熟!”老油条皱眉思索片刻,猛地抬起手掌拍在了大腿,“小辣椒啊,这次,是真的‘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了!不止,我记得那当差的说奖励一百两黄金呢!”
“一百两黄金?!”小辣椒猛地瞪大了眼睛。
“恩!你看,我本来是想拿回来补补我的破被子的!”老油条从怀中掏出一块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布画像,“看这个人是不是她!”
小辣椒顺手夺了那告示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画像,再看看地上昏迷的云端。
“确实,很像?!”小辣椒将画像塞回老油条手上,“哪来的?!”
“我在酒馆喝酒,官差拿着这画像四下打听,我看这画像不错,想着也许能换壶酒喝,所以就顺手拿回来了!”老油条斜她一眼,脸角透着得意,“师傅我向来是不走空的!要是她真是九王府的王妃呀也许能值上五百两黄金也说不定……”
“九王府?!”小辣椒兴奋地尖叫出声,“师傅,这回是真的发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从九王府外的水潭里救上来的,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怪不得这么娇气,原来是王妃呢!”
小辣椒啧啧地感叹着,“发了!发了!我这就去王府领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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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一命,胜偷七斤黄金(2)
嘭!
酒壶再次袭来,这次却是被小辣椒扬臂挡住,磕到一边。
“又怎么了?”收回胳膊,她柳眉倒竖。
老油条肃起脸,“要是王爷看到她的王妃被你折腾成这样,你以为他会给咱们金子吧,不斩了你的脑袋,就是便宜你了!”
“那你说怎么办?给你治好病再送回去!”
“那还用问!”老油条向她挥挥手,“还不请大夫去!”
“直接背她过去不就行了,来回跑好麻烦!”小辣椒说着就蹲下身去,将躺在地上的云端扶了起来。
老油条再一次扬起了酒壶,终于没有忍心砸下,吸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件薄若蝉翼的人皮面具来,小心地敷在云端的脸上,“为了保住这金子,还是稳妥点好!”
虽然觉得他此举实在是过于杞人忧天了些,小辣椒终于还是没有反对,背起云端,一老一少两个小偷走出了栖身的破庙。
————
整个西京城赫然进入了非常戒备之态。
出入城门的每一个、每一辆车都必须经过严密的检查才能通过。
又一辆进城的华车被拦住,负责查验的小头目毫不客气地用腰刀挑起了车帘,“还愣着干什么,全部下……”
车字被干硬地哽在喉咙,小头目的眼睛定在宋雅雯俏美的脸上,瞬间石化。
“该死的奴才!”雅雯恼怒地挑起眉毛,“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车上是谁,哪容得你如此轻贱!”
被当头痛骂,小头目收回心神,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管你是谁,九王有令,所有出入车辆必须查验,难道你想抗令不成!”
说着,他跃上车辕,便要伸手去拉雅雯的胳膊,意欲轻薄。
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小头目已经被乔雨轩一脚踢下车辕。
因为只是报着教训他的目的,乔雨轩并未用上内力,小头目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立刻就脸色铁青地跳了起来,“来人啊,把这两个反贼给我抓起来!”
相公也到京城来了
一众守卫立刻就蜂拥过来,手中长矛将乔雨轩二人乘坐的马车团团围住。
马夫只吓得面如土色,握着鞭子的手颤抖不止。
“雨轩,他们是王爷的人!”雅雯轻轻拉拉乔雨轩的衣袖,心中暗自后悔着她的鲁莽。
“不用担心!”温和地劝她一句,乔雨轩挑衣掠出了马车。
探手已经抓住缩在一众守卫后面的小头目,掠身将他抓到一边。
小头目失手被擒,只吓得语不成句,“反……不,英雄饶命,小人也是奉命……奉命行事!”
“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乔雨轩冷声问道。
“这个……”小头目有心不说,看到乔雨轩眼中的杀戮之气,却是没有骨气,“小的只听说是好像王妃失踪了,具体情况小的也不清楚!英雄,不要杀我!”
王妃?!
眼前闪过云端的脸,乔雨轩心中一紧。
她不是和嘉禾一同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呢?!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杀你!”向小头目晃晃藏在袖中的金牌,乔雨轩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襟。
小头目的目光划过金牌上的鸿字,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合了些,“原来您也是……”
乔雨轩向他做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这次是另有任务,不便声张!”
小头目脸上露出阿谀之色,“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刚才的事您可千万不要向王爷提起!”
“哪里的话;咱们还不都是为王爷做事的!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乔雨轩在心中冷笑一声,反身掠回了马车内,向车夫道,“走吧!”
“放行,放行!”小头目赶忙示意一众手下让开。
马车走出老远,雅雯这才疑惑问道,“表哥对那小头目说了什么,他如此恭敬?”
“我只是向他道出你的身份,舅父贵为当朝尚书,这点面子他总是要给的!”乔雨轩挑起车帘看一眼外面的街道,“停车!”
“表哥要去做什么?”雅雯不解地问。
“我先去一趟乔家钱庄,完事之后自会去尚书府找你!”乔雨轩起身钻出了马车,拐入了街边的一条小巷子。
春草堂的郎中不简单(1)
一般说来,药店医堂很少有开在巷子里的。
春草堂,却是例外的一家。
不仅是开在巷子里,牌子也只是可怜地随意用毛笔在木板上写就,斜倚在半掩的门边,挂都懒得挂。
要不是小辣椒眼尖,恐怕也不会发现这家医堂。
“师傅,您看这里怎么样!”小辣椒抬脚指了指倚在墙上的牌子,向老油条努了努嘴,“这样的地方,诊金肯定便宜!”
“这回算你聪明!”老油条眯起眼睛点了点头,“现在金子还未到手,钱还是省着用的好!走,把她背进去!”
说罢,他带头进了春草堂的门,“有人吗,看病?!”
咳!
咳!
柜台后传来咳嗽的声音,只听那声音,就会忍不住让人担心那咳嗽的人会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断了气去。
随着咳嗽声,一个干瘦的白须老者从柜台后直起了身子,向老油条脸上看了一眼,“看什么病?!”
“不是我,是她!”老油条没有想到郎中竟然是这等模样,愣了愣,这才指向身后小辣椒背上的云端,“不小心泡了冷水,发烧了,您给看看!”
“把她放到床上!”白须郎中一边咳嗽一边指了指墙边的床板。
小辣椒忙将云端放了上去,白须郎中缓缓走过来,探出右手在云端的腕上把了把脉,半个字亦没有问,就走到柜台后去,取了一只黑乎乎的药丸出来,递到小辣椒手上,“喂她吃了!”
看看他手上的药丸,小辣椒一脸地怀疑之色,显然是对这药丸没有信心。
白须郎中也不理会,轻捏住云端的下巴,直接就将那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然后就向小辣椒摊开了干瘦的手掌,“十两银子!”
小辣椒一听就火了,“十两银子,你打劫啊!一个破药丸要十两,我看你这分明是黑店!”
“黑店?!咳!咳!总好过你们这些三只手!”白须郎中一直半眯着的眼睛划过老油条迅速缩到袖中的右手,“我这十两,说的是老哥袖中的灵芝钱!”
春草堂的郎中不简单(2)
听白须郎中这么一说,老油条和小辣椒脸上同时闪过了惊愕之色。
“瞧您这话说的!”老油条一边说着,身子已经迅速退向店门附近,一边就悄悄向小辣椒做了个闪人的手势。
嘭!
老油条抖手间,一团白色粉末已经从他的掌中飞出来,向白须郎中迎面击来。
白须郎中本能地捂住口鼻,闪身后退。
等粉末散去,哪里还有小辣椒和老油条的身影,就连床上的病人也消失了。
白须郎中急急掠到门外,却只看到一条空空的巷子。
“先生可是郎中!”身后传来淡淡的询问。
白须郎中面色一变,恭敬地转身,“您来了?屋里请!”
乔雨轩扫一眼他脸上的白色粉末,转身进了店门。
“这两个小偷,竟然用面粉骗我!”白须郎中气极败坏地抹掉了脸上残留的面粉。
“出了什么事!”乔雨轩皱眉问道。
白须郎中简单将小辣椒和老油条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来,那只灵芝倒没什么,只是我将本来准备送入宫中的密信封在里面了!”
“虽然密信是用药水所写,一般人看不到,最好还是把信追回来的好,以防万一!”乔雨轩微挑起眉尖,“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白须郎中不屑地挑起眉毛,“您不用担心,这西京城的事情,还没有我老咳嗽不知道的。咳咳!他们的老巢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破庙里!”
“此事还是我来办吧!”乔雨轩暗暗记下他说的地址,“你去帮我查一查,九王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昨晚折腾了一夜,几乎要把整个西京都翻个底朝天,我已经打探过了,据说是九王府的王妃失踪了!”老咳嗽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咳!咳!看样子,九王爷似乎对这个王妃非常重视,我只是奇怪,九王爷除了太后亲赐的永安郡主,怎么又冒出一个王妃来!”
乔雨轩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去查探清楚,另外,你去打探一下我三叔的落脚地,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他发现!”
“是!”老咳嗽恭敬颌首。
乔雨轩转身走出了春草堂。
这男人有病吗?!
破庙中,老油条和小辣椒轮流欣赏着那只大灵芝。
“依我看,这灵芝远不止十两银子!”
“那当然,贼不走空!以后,和师傅我多学着点!白看了病,又捞了一只灵芝,今天的运气可是真不错!”
“说起来,这全是拜这位王妃所赐!”
小辣椒转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盖着破被的云端,探手过去试了试她的额头,“这老郎中的药丸还真是灵验,现在已经有些发汗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退烧!”
“说起来,我都有些饿了!”老油条仰身躺倒在地,“午餐就由你解决了!等交了王妃,得了黄金,咱们也去一品楼吃上一顿大餐!”
两个人聊得兴起,跟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闪进了庙堂。
“你们刚才说的王妃在哪里?!”乔雨轩紧盯着老油条的脸,沉声喝问。
大吃一惊的老油条和小辣椒同时惊叫着从地上弹起身子,“你是谁?!”
目光滑过小辣椒身后盖着被子的女子,乔雨轩微微挑起了眉尖,探手从胸口取出一只钱袋来,丢到老油条手上。
“这是两千两的银票,把王妃和灵芝交出来,这钱就是你们的了!”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他手指微一用力,那石头已经化成碎粉,“不要耍花招,除非你们的骨头比石头还硬!”
这一回,小辣椒和老油条的下巴差点因为过度张开而脱臼。
颤抖着手打开钱袋,老油条的目光划过乔氏银庄的银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男人有病吗?!
小辣椒却是双眼直冒金光,一脸花痴样。
这男人威胁人的样子都这么帅,要是笑起来,不是要把人迷死?!
“灵芝在这!”老油条乐颠颠地将手中的灵芝向乔雨轩丢过去,一边就转过脸指了指地上的云端,“人在这!”
老油条一脸媚笑地拉住发花痴的小辣椒飞也似地逃出了破庙。
捏碎灵芝,从里面取出密信装入袖袋中,乔雨轩大步走到了云端近前。
目光划过她戴了假面具的脸,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乔嘉禾,救我!”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声音,乔雨轩的心却是打翻了五味瓶。
蹲下身子,他很快就发现了云端脸上的奥秘,探手捏住那面具边缘,他突然又缓缓地松开了手指。
连同破被和被下的云端一同抱起,他飞身掠出了旧庙。
————
云端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近黄昏。
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她一时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不及细想,耳朵已经捕捉到感怀的古琴曲,伴着一个男中音的低吟浅唱。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参商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哀伤婉转,却是一曲《阳关三叠》。
那声音,却似有几分熟悉。
云端从床上支撑着起身,汲鞋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细缝,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一位蓝衣男子盘腿坐在暮光中,正专注弹唱。
他的手掌下,古琴上的蚱蚕丝弦闪闪发亮。
缓缓抬头看清他的侧脸,云端不由地怔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躲躲闪闪,怎么会又回到他的身边。
难道,昨天从水潭中救他出来的人,却是他吗?!
为什么,他没有把她送回王府邀功呢!
……
无数疑问同时涌上云端的心头。
感觉到她的目光,乔雨轩展指覆住了琴弦,转过脸来,他的目光迅速划过她的眼睛。
“姑娘,你醒了!桌子上有热粥,你自己吃一些吧,衣橱上的女装是为你准备的,你高烧刚退,还是多休息的好!”
站起身,他抱琴走进了小厅。
他走的很快,似乎是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转脸去看她露了馅。
云端不解地看着乔雨轩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认不出她。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感觉着那面具与肌肤不同的质感,她迅速转身巡视了一遍房间,目光在床头的镜子上定住,急急地走了过去。
镜中现出一张连她都陌生的脸。
淡淡的眉,淡淡的唇……不美不丑,平淡地仿佛人海中的一粒微尘。
怪不得他认不出她!
云端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的疑问却又多了一个。
这个面具,哪来的呢?!
PS:今天六更到此结束。
关于入V;北北可以实话告诉大家;目前为止还没有入V的计划;不过;不排除入V的可能。
姑娘对您的相公还有情谊?!
用桌上的衣物换下身上被剪得惨不忍睹的衣裙,云端这才重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乔嘉禾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地敲开了房门。
她可不能保证在他面前可以完全装成陌生,在被他揭穿之前离开,是云端认为最佳的选择。
乔雨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语气有些模糊不清,“进来吧!”
云端缓缓推开他的房门,却是垂着脸不看他,“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是特地来向您告辞的!”
告辞!
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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