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烟波冷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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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烟波冷月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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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行吗?
你知道吗?
你心如水吗?
你喜欢自由吗?
有人知道你是谁吗?
有人告诉你行路难吗?
有人告诉你江湖险恶吗?
有人告诉你不要怕与悔吗?
有人告诉你不要相信暴力吗?
有人告诉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吗?
有人告诉你命运掌握在你手中吗?
有人告诉你纯真的心灵非常可贵吗?
有人告诉你坎坷的一生该怎样度过吗?
有人告诉你问号的反面还有很多内容吗?
有人告诉你看得破忍不过想得到做不来吗?
有人告诉你忍辱偷生的人是人世间的强者吗?
有人告诉你万事都有缺陷,不完满才是人生吗?
有人告诉你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吗?
有人告诉你生命在于一呼一吸之间,要好好活着吗?
有人告诉你人活一世,懂得何谓深广,才能波澜壮阔吗?
有人告诉你生命中的痛与埋没无关,关键你激情燃烧了吗?
有人告诉你适当放下,任庭中花开花落,看天边云卷云舒吗?
有人告诉你人生如茶,时间够了,水温够了,茶香就会飘散吗?

她,富豪千金,才貌双全。他使她家破人亡之后,却又强势迫婚,她惟有诈死才得以逃脱。十年间,他们恩怨纠葛难了。其间,天下大乱,烽火四起,山河破碎。她弱质纤纤孤身走遍万水千山,历经坎坷,从青涩少女成长为风华绝代的女子,引得三杰竞折腰。。。。。。拨开世间重重迷雾,始见彼此真心。。。。。。
  

  楔子

  江南春。
  暖阳和风,绿杨芳草,莺语蝶飞,繁花似锦。
  她静静坐在岸边的望江亭里,手执斗彩菊蝶纹杯,缓缓伸到唇边。茶的清香扑鼻而来,她细啜一口,温热而又淡淡的清苦味盈口,她闭上眼睛,细品这滋味。
  少时,她轻轻放下茶杯,抬头凝望着瀛湖千顷烟波,思绪渺远。
  往事怎堪回首。
  十年间,天下大乱,战火纷飞,人间如地狱般恐怖。睡梦中,她还依稀听到冲杀声,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烧杀,抢掠,□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惨痛的生离死别,铭心的刻骨相思,人命的低贱卑微,强权的巧取豪夺,都是人生中的无可奈何。
  十年生死殊途。
  在梦中遇见他,她只能说:“希望你一切都好,不要再惦念我。”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炙热的眼睛。
  梦醒时,她的心犹带着隐隐的痛。这染着他鲜血的如画江山,他永远都看不到了。
  还有他,如今在庙堂之上,是否如他所愿,分权制衡,统驭天下。
  生命中的过客去的去,来的来。
  无论是谁,人生都不过是一汪悠长的流水,不管曾经是激浪翻滚,还是默默潜流,注定向东而去,永不回头。
  她环视四周,景物如故,年华已逝。
  她追忆往事,一切恍如昨日。
  十年前,在此地不期而至的邂逅,让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 1 章

  天下人云:天下之物尽予天朝,天朝之财尽归江南,江南之富尽在庆州。
  庆州,位于天朝之东南,它东面大海,西临瀛湖,南有长江天堑,北有群山相隔。庆州的富庶和繁华天下闻名。
  盛名之下,今年逃难到庆州的流民特别多。黄河在瓠子决口,受灾极为惨重。朝廷征调士卒民夫数万人,把白马,玉璧,投入洪流,用以祭祀河神,随从将军以下的官员亲运泥土,勉强堵住了黄河决口。然而,朝廷运来的救灾粮只供应了寥寥数日,受灾地区又连年歉收,灾区饥馑严重,百姓饥饿难忍,互相格杀,吞吃对方尸体。灾民无心从事生产,一心只想外逃求生。
  黎明时分,庆州南门外,流民们三五成群,或躺或卧,或坐或靠,饥肠辘辘地等着庆州城门开启。
  随着一轮红日在天边冉冉升起,传说中的人间天堂终于敞开了大门。
  手执兵器的士兵推开沉重的城门,层层叠叠的高楼广厦,平坦宽阔的街道呈现在眼前。流民们顿时振奋起精神往城里涌去。
  突然,官道上几十骑高头大马负人疾驰而来,气势惊人。流民们不由自主朝道路两侧避让,自动为骑马的人划开了一条道,一晃眼,马和人就从人群中穿过,瞬间远去。眼尖的人只看见为首一人身着青衫,其余各人全是黑色劲装打扮。
  “谁呀,这是?”士兵们不禁好奇地相互问询,结果是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
  那几十匹人马在一处大宅前停下,大门上挂了一块写着“萧府”匾额。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等在门口,见一行人到达,趋前问候:“萧公子,一路辛苦了。”
  打头身着青衫的公子微微颔首致意,从马上一跃而下,将自己毛色黑亮的宝驹交给门前的小厮,师爷模样的人躬身让其先行入内。
  一行人入了大宅四下散去。萧公子问:“崔师爷,事情安排得怎样?”
  “公子,一切妥当,随时可以行动。”
  “好,今夜就行动。”
  流民最多的地方当属庆州城首富峭峰楼。流民们团团围坐在峭峰楼前,每天等候峭峰楼提供的两顿白粥。有人辗转了几处粥场,认为峭峰楼的白粥最厚实。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其他地方行乞的人都蜂拥而来。
  峭峰楼门前的空地上挤得水泄不通,流民们不愿离开自己占据的地盘,吃喝拉撒全就地解决,弄得门前屎便溺尿随处可见,臭气熏天。臭气引来蚊子,苍蝇和臭虫,它们整日瞅准机会又叮又咬。守门的小厮倍受这些小虫的困扰,牢骚满腹,怨声不断。但他们又无可奈何,冷家小姐是菩萨心肠,不但不会赶走流民,反而要他们善待这些人。
  庆州最大的古玩商家珍宝阁里座无虚席,一年一度的拍卖会正在举行。
  在座的人都是家财万贯,附庸风雅之人。每年珍宝阁派人从各地收罗各种奇珍异宝,今年拍品尤为丰富,吸引各地的富商豪贾齐聚于此。拍卖会已接近尾声,最后一件拍品是一件山水人物画。
  画幅还没展开,就听见下面的人窃窃私语。听说此画是峭峰楼的千金冷月影所画,卖画所得将用来赈济黄河水灾难民。听说冷月影为当今一代佳人,其父视若珍宝,刚刚及笄,求亲之人踏破门槛,都被冷寒一一婉拒了。
  那是,峭峰楼富甲一方,只有一女,谁不愿意做乘龙快婿,那真是人财两得啊。接着传出不怀好意的嬉笑声。坐在前排的两个人,听了这些风言风语禁不住微微皱眉。
  画卷被轻轻展开,虽然在座的人见多识广,乍见此画都倒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地细细品味此画。只见远山近水,气势磅礴,近处一妙龄少女倚树而立,黑发如云,白衣胜雪,神情淡雅自如,令人想起曹植的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叫价声一浪高过一浪,从白银一百两叫到白银五千两,陆续有人退出竞价。场面上只有两人互不相让,一直坚持,一人五十多岁身着黑色绸衣,头发花白,相貌清瘦,面容肃然,令人生畏。有人认识此人正是峭峰楼的楼主冷寒。另一人身着青衫,面容生疏,无人认识,但他年纪尚轻,财富却能与冷寒匹敌,着实令在场的人吃惊不已。当这位公子将价格提高到万两白银时,冷寒停止了出价。旁边的管家焦急地看着他:“老爷,这是小姐的……”冷寒用眼神制止他往下说,转身离开珍宝阁。
  珍宝阁后堂,老板许金茂点头哈腰直打招呼:“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画主改了主意,不愿出让您拍到的画作,我真的抱歉之极。”
  那青衫公子闻言面无表情,没有多说什么,旋即离去。
  许老板长长吁出一口气,身边的伙计问:“老板,此人是谁?为何你如此惧怕他?”
  “嘘,你小声点。我猜测庆瑜堂就是被此人黑掉了。”
  伙计连连咂嘴。江南庆瑜堂,百年老字号,一夕之间就关门大吉。这人得有多大的本事和财力。
  “小姐,快看,这里真美啊。”丫环小灵一下马车,就兴奋得大叫。冷月影站在马车上,眺望瀛湖浩渺的江面,远处江中白帆点点,岸边芳草萋萋,鸟语花香,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草丛中翩跹起舞。她情不自禁微笑点头。
  小灵看见小姐笑了,心里更加高兴,这些天小姐愁眉不展,不言不语的,将小灵憋坏了。往日小灵总要和小姐聊天解闷,可这几天小姐除了看书就是写字作画,生活突然冷清起来。
  不过,闺房里冷清不代表冷府冷清。小姐及笄之后,上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人来车往,好不热闹。小姐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情绪低落的。
  冷月影下了马车,交待马车夫过两个时辰再过来接她们。
  她缓步走到江边,风吹衣袂,雪衣飘飘。无边无际的瀛湖,扑面而来带着湿气的江风,高高的蓝天,舒淡的白云,冷月影望着这一切,心中的忧愁随即消散。
  冷月影及笄之后,上门求亲的人不断,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富户豪门。封国江都王世子刘义正,皇亲国戚,声威浩大。刺史疼爱的二子潘世载,文武全才,貌比潘安。以及拥有江南万亩良田的沈家长孙沈和兴,精明内敛,儒雅温文。哪一个都是良配,却没一个是佳偶。刘义正阴险狡诈,潘世载骄横跋扈,沈和兴吝啬好色。无论答应哪一家,势必会得罪另外两家。爹爹冷寒为难至极,只能一一婉拒,但却引来各方压力。尽管爹爹没说,但冷月影从爹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就此罢休。
  峭峰楼,江南第一名楼。楼主冷寒富可敌国,膝下一女,才貌双全,艳冠天下。
  冷月影想起这些传言,置之一笑,不知是哪些无聊之人,传出这些无稽之谈。自己深闺未出,何以知晓容貌如何,况且貌之如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不过是借着家财万贯之势,让好事者添油加醋,平白担了这些虚名。
  两人在岸边悠然赏景,突闻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速度极快。冷月影诧异,难道出了什么事,一个时辰未到,马车去而复返。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待远方出现马的身影时,才发现来的不是马车,而是十余骑人马,距离较远,看不清楚来人。待他们近至眼前,才发现来人个个身手矫健,所驭马驹匹匹神骏。
  马上十余人也没料到野外有此二人,他们放慢速度,频频打量主仆二人,目光中透出惊讶的神情。小灵身负照顾小姐的职责,想这僻静之地,出现这十余个精壮大汉,不知是何来路,再见他们眼神倨傲,不像是寻常之辈,自己如再不出声,先发制人,一旦他们起了歹意,就来不及了。小灵将小姐挡在身后,朝那十余人厉言道:“大胆,看到我家小姐,不知男女有别,应避过吗?”
  马上十余人听到这话一愣。一阵劲风袭来,小灵不由自主双膝一软,跪在草地上。人群中一人发出冷笑:“黄毛丫头,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如此说话,胆子倒是不小?”
  冷月影听到小灵说话如此唐突,就知必要闯祸,果不其然。
  冷月影从小灵身后走上前,向他们施了一礼:“婢女言辞冒犯各位爷,全因我平日管教不严。我代她向各位爷赔罪,望各位爷原谅她年幼无知,小惩便可。”
  十余人望着她,见她低首垂袖,恭敬知礼,尽管面目瞧得不甚清楚,但她身形翩然,微微露出的肌肤洁白如玉,声音如刚出谷的黄莺娇脆,心里都有微微触动,皆无语。冷月影低着头,心里惴惴不安,害怕万一他们不依不饶,她们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才能脱身。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终于有人打破沉默,开口询问。
  此人身着青衫,体型不像江南人那样高挑细长,而是高大魁梧,他声音低沉醇厚,眼光冷肃,举手投足很有威仪,大概此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公子。
  冷月影抬头望着青衫公子。见此人尽管年纪不大,长相平庸,一张脸如同木雕,神情呆板,不见一丝表情,但他的话音中透出迫人的气势,一双眼睛精光毕露,让人心存敬畏。她微一思量,坦言相告:“我们乃峭峰楼的家人,在此赏景流连,无意冲撞各位,敬请见谅。”
  他们听了似微微一怔。
  “峭峰楼家人?”青衫公子上下打量冷月影。冷月影背风而立,风吹雪衫飘飘,她如凌波仙子,仿佛就要御风而去。阵阵清风徐来,似有还无的幽兰馨香在四周萦绕不散。良久寂静无声,青衫公子的坐骑不耐烦地打了个响嚏,他才开口说,“此处僻静,不宜闲逛,姑娘还是快些离开。”
  “公子所言极是,只是我与家人约好时辰接应,故此时无法立即返回。”
  青衫公子不再言语,闷声“嗯”了一声作为应答,就打马而去,其他人也立即打马,紧紧追随。
  冷月影等他们走了才抬起头,见小灵依旧苍白着脸跪在地上,就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小灵,以后说话不可如此莽撞。”小灵受了惊吓,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远离冷月影二人,立时有人出声:“眼看就要风云突变,她们还有闲情在此逍遥快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唉,倒是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一束冷光射过来,说话那人顿时噤若寒蝉。
  冷月影回到家,先去拜见爹爹。娘亲生下她后身体一直虚弱,没多久就去世,冷月影从小与爹爹相依为命。冷寒再也没有续弦,对女儿视若珍宝。他花重金请名师教授女儿学业。冷月影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冷寒的脸色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好,冷月影询问几次,爹爹有何为难之事,冷寒避而不答。
  见到女儿从外边回来,冷寒打起精神,笑问她去了何处。冷月影回道,女儿到瀛湖边上赏景。
  冷寒道,月儿大了,以后外面还是要少去,谨防不测。
  冷月影望着爹爹凝重的神情,连忙点头答应。
  这夜,峭峰楼外的流民不知为何走了一大半,剩下的流民三三两两躺在略显空旷的地上。午夜时分,远处传来的几记怪异的声响,地上熟睡的人全部一跃而起,完全不似白天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个长长的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众人静侯此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进峭峰楼。
  意外的是,那个长长的身影下令道:“你们在门外等候。我先进去察看一番。”
  说完,两个身影越过高墙,消失在夜色中。
  月色清朗,一阵低回幽雅的琴声在静谧的夜空里飘荡。两人一边探看一边寻着琴声来到一座阁楼下,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走过来,他们急忙飞身上树。从树上看过去,绣楼里的情景一览无余。
  抚琴的手突然停住,琴声嘎然而止。冷月影凝望着一盒首饰,手轻轻抚摩它们。
  “小姐,这盒首饰你真的要当掉?”
  “嗯。”
  “这是太太留给小姐的纪念品,你舍得?再说;老爷富可敌国;小姐何必如此?”
  “小灵,你难道没看出来,最近峭峰楼家仆护卫少了很多,府里开销也比从前节俭。爹爹不说,我也知道,他遇到了难处,我不能为爹爹分忧,心里已觉难过,又怎会再给他增加烦恼。世上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舍了首饰救灾民的性命,很值得。”
  “小姐,你真是菩萨心肠。”
  “菩萨广济天下苍生,我只做了这些,能比吗!小灵,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是——,小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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