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令夫人何时能到?”
高轶起身,踱到门外看天色,烈阳已西沉,淡月已悬柳梢头。
“应该快到了。”
焱极天也走到了门边,小声说。
“主子、主子……外面、外面有死人!”
突然,有仆从跌跌撞撞地进来,指着门外一脸惊恐地大叫。
“什么?”
高轶变了脸色,大步往外走。
焱极天的心也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健步往外跃去。
只见门口有匹马,正踢着蹄子,一身沐血。这马很容易辨认,是出自阿罗的马场,被他征为军中铁骑,马耳朵上有印记。在马的脚边,躺着一位浑身是血的侍卫,焱极天一眼认出,正是奉命护卫越无雪,为她赶车的那个。
“无雪人呢?”
他大步过去,托起那侍卫,焦急地问。
“娘娘跑了,越雷派人来接应她,抢走地图跑了……”
侍卫说着,费力抬手,手里一块越雷家的令牌,才说完,嘴里涌出一口污血,抽搐一下,闭上了眼睛。
高轶快过来,伸手摁住他的手腕,听了听,缓缓摇头,看向焱极天,低声说:
“无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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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5…11 8:52:55 本章字数:11229
【124】郎心似铁【万字++,请支持呀!】
一路疾驰,越无雪被颠簸得死去活来。虺璩丣晓
丑时,无情淡月静悬空中,冷漠的清辉洒在地上,如一层虚幻的银粉。
一行人在一座庙前停下,众人换了装束,让人把衣服收去烧掉,领头的一个抓住越无雪,大步走进庙里。
“主子,带来了。嫦”
领头人把越无雪往前一推,低声说道。
越无雪抬头,只见堂前供着一尊金漆粉已经斑驳的佛像,一盏昏暗的油灯置于案桌上,中间摆着几盘干瘪的果子,光影摇动的时候,佛像的脸上就露出些许狰狞之色,令人望而生怖。
“越无雪,小王等你好久了。任”
阴险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连渭穿着一身墨绿的锦袍,摇着一把玉骨折扇,一脸阴恶的笑,慢慢地走进越无雪的视线中。
越无雪猛地一震,居然落进了这恶人的手中,只怕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
“越无雪,啧啧,没想到吧?”
连渭弯下腰下来,伸手摸她的下巴,
“小王每日苦等,就等着这一天,能和雪妃娘娘共处一室……”
他一面说,唇角一面挑起了淫|糜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干什么?你不怕焱极天知道了,砍你的头?”
越无雪抬起右手,用力打开他掐着自己脸的脏爪。
连渭脸色变了变,俯到她耳边吹了口腥臭的气,才小声说:
“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他吗?小王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王也想当皇帝……焱极天此次出征,有去无回,你信不信?”
“他果然养了一只恶犬。”
越无雪厌恶地皱眉,焱极天只怕没想到连渭会做出背叛之事,还以为他只是只会拍马屁的狗。
连渭并不在意她的责骂,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手指扯住她一缕青丝,迫她往他的方向仰。
“嗯,恶犬当了皇帝就是恶龙,越无雪,要不要现在对小王呼声万岁,小王就饶了你,若你再叫一声好丈夫,小王就疼你一回,如何?”
“那我就预祝你皇帝当得快乐威风。”
越无雪被他拉得头皮都要掉了,又无力反抗,只能冷言嘲讽。
“呵,越无雪,你就是这样辣,小王就是喜欢。”
连渭一声笑,弯腰抱她起来,往肩上一扛,大步往佛像后面走。
“你带我去哪里?”
越无雪费力转头看,佛像后有一道小门,出了门是一所清静的院子,院中有菩提树成荫。
在这样的佛门圣地,连渭还敢做这种可恶行径——
当然,焱极天在华庙都做得出,何况这种贱男?
上梁不正下梁歪,连渭就是焱极天自己养出来的恶狗,既然选择和连家联手,他自己得承担恶果!
“越无雪,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哦,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连渭故意放慢步子,手在她的臀上用力抓了一把。
“你要杀就杀,不许乱摸。”
越无雪也抬手在他脸上赏了一掌,打得连渭火冒丈,把她往地上一丢,抬脚就踩到她的小腿上,恶狠狠地指着她骂,
“越无雪,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物?小王告诉你,我家老太爷让小王宰了你,为我妹子铺平道路,是我私自把你留下,你得感激小王才对,等会儿,小王若不干得你哭爹喊娘,小王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你现在就倒过来念吧。”
越无雪做好了必死的心,他若敢侮辱她,她立马咬断他的喉咙,手不能动,牙还有力,绝不让他好过。
“好,极好,你骨头硬,以为这里还有人给你撑腰?”
他从腰扯下镶着美玉的腰带,冲她扑头盖脑就打了过去。
“小王告诉你,越无雪,别人怕焱极天,小王不怕,别人怕晋王,小王也不怕,小王就是这里的天,这里的菩萨,你敢放蜜蜂蜇小王,小王今日就让猫抓烂你的脸。”
越无雪用右臂挡着那腰带,腰带上悬着的硬玉,每一下都重重落在她的手臂上,骨头都剧痛起来了。
“越无雪你求不求饶?”
他收了腰带,弯腰扳起她的下巴逼她,
“叫声的好官人,用你身上的小嘴儿给小王好好服侍快活了,小王也让你痛快一些。”
“恶狗,你用你自己嘴服侍你自己啊!”
越无雪啐了一口,愤怒地瞪他。
“好,嘴硬,骨头硬,小王倒要看看,你下|面那张嘴硬不硬。”
连渭拖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屋子里面拖。
里面放着一条春凳,一张竹床,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样子全是要用来对付她的。
她得罪连渭好几回,连渭又设计抓她,今日她有得受了!
连渭把她拖到春凳上,用绳子紧紧绑住她的腰,用一把锃亮的刀划开她的衣衫,露出里面紧裹的白布。
“还缠这玩艺儿?还是焱极天喜欢你这样缠着让他玩?”
连渭又用刀去划白布,大手顺势在她雪|嫩肩上乱摸乱抓。
“是啊,你这也知道?”
越无雪冷笑,盯着他又说:
“你敢不敢松开我的手,就那样和我玩?”
“呵,无雪果然辣!”
连渭笑起来,用那把小刀在她脸上轻拍,
“怎么,想刺杀我?”
越无雪眨眨眼睛,忍着恶心,看着他说:
“得了吧,你用计害我半边身体麻木,我如今走动都不行,怎么杀你?你不是想快活嘛?这样绑着有何快活,松开我,我陪你快活,我也是不能没有男人的。”
“有趣,你不能动?哪一边?”
连渭乐了,用小刀在她的双臂上乱拍。
“左边。”
越无雪拧眉,暗思,难道不是这贱男干的好事,确实是毒虫所咬?
“小王试试……当真痛不痛……”
连渭拿着小刀,在她左上臂上轻轻划过,鲜血顿时涌了出来,越无雪没感觉!
她冷冷地看着连渭,小声说:
“男女之|欢,要浪漫热烈,你这样划来划去,到底是想杀人,还是想寻|欢?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包你玩得畅快。”
连渭双眼里光芒闪动,涌出几分期待,丢了刀,开始解她腰上的绳子。
“越无雪,你还真不要脸啊!楼里的姑娘还不敢这样和小王说话呢,你倒是能说敢说!小王现在就解开你,小王也不怕你跑,这四周都是小王的人,你敢跑出去,箭箭能射穿你这白|嫩|嫩的胸脯。”
越无雪坐起来,伸手捋了捋乱发,又擦右臂被他割坏的地方,然后才抬眼,对连渭一笑,媚意丛生的,笑得他骨头都酥了,正想靠过一亲芳泽时,又听她慢条斯理地说:
“连渭,你不敢杀我,你如果敢碰我,敢侮辱我,我便让和你做交易的人杀了你,你就做你的皇帝春秋大梦去吧。”
越无雪才说完,连渭的脸色大变,一把掐住她的咽喉,冷冷地说:
“你什么意思?”
越无雪迎着他的目光,直接了当地回他:
“你快别逗了,你想趁着交易的人来之前,在我身上占点便宜,我劝你也想想后果,既然对方不让你杀我,自然是指望我有用,我若被你折磨了,等下心如死灰,不肯配合对方,就算他不肯要你的狗命,可我非让对方剁掉你一只手脚,只怕也是行得通的。”
越无雪心中明白,连渭怎么可能好心不杀她?一定是想和某些人做交易,想用她换好处,比如——杀了焱极天,让他能当皇帝!
而且,只怕连渭做出这样的反叛的事,连相和连冰洁都不知道。
连相当初是得罪了许多权贵,力助焱极天登基的人,他们两股势力之间再内斗,也是命运相连,共同对外,这就是焱极天一直忍让连相的原因,他若倒台,很多人不会放过连相一家,只有连渭作梦想当皇帝……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他凭什么能当皇帝?焱极天死了,还有这个来和他做交易的人,还有焱家其他的皇孙皇子,你连渭算是哪个污水塘里爬出来的死王|八?
越无雪一脸蔑视,让连渭又气又恨,没想到越无雪居然全猜中了!
他一怒之下,把越无雪用力往春凳上一推,抄起鞭子就打,
“是,小王不能杀你,可没说不能打你,小王就说是焱极天打了你,再喂你一副哑药,挑了你的手筋,看你如何值钱,又如何在小王面前耀武扬威。”
他这几鞭子下来,打得很重。越无雪滚下春凳,凳子替她拦了两鞭,不至于伤得更重。
“你再用力一些打啊,看打死了我,谁会放过你!”
越无雪爬起来,往门边退去。
“越无雪,这是你自找的!”
连渭丢掉了鞭子,恶狗扑食一样猛地扑了过来,把越无雪重重地扑倒在地上,不管不顾,用力扯开她的裙子,大手用力地摸到她的腿上,一面揉,一面往上面走,嘴里污言|秽|语地侮|辱她,
“小王今日非要得了你,看你能怎么样!你就在小王身下大叫求饶,小王今天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面怒吼,一面撕开了她的绸裤,然后拉开自己的腰带,露出那丑陋的家伙,硬梆梆的就要往她的体内顶。
就在这时候,越无雪猛地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地刺向了他的脖子,狠狠一扎,再用力拔出。
”贱婢,你敢暗算小王!小王今天非杀你不可!“
连渭毫无防备,硬生生捱了这巨痛,惨声大叫,一手捂脖子,一手来掐越无雪,面容之狰狞,简直像恶鬼。
就在此时,越无雪猛地又挥手,将发簪尖锐削薄的一端用力地扎向了他的下面的罪恶之处……这是天真在出征之前,连夜给她磨的簪子,就是为了这次出门,让她防身用的。
越无雪正扎中他那地儿,从两个球下面贯穿而入,扎过了,像串了一根烤肠。
连渭嚎叫起来,捂着那里,在地上打滚悲鸣,像被阉掉的兽。
越无雪这才拼尽全力推开他,拼命往门外爬去,这恶狗的污血已经溅了她满身,一室的血腥,让她想吐。
“贱婢,去死吧!”
连渭哀嚎着,瞪着血红的眼睛,再度扑过来,用力抓她的脚踝,另一手拿起刀,要往她身上捅。
越无雪用右脚使劲蹬着,二人打成一团。
外面有侍卫,可没人敢进来,都站在小庙外面,小院中只有他们二人。所以,他们听到这声音,还以为两个人是那种战况激烈,相视一笑,继续聊他们的。
连渭因为两处受伤,也不如刚刚厉害,开始就和越无雪打了个平手,在地上翻滚撕扯,不过很快越无雪的体力渐渐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她已无力再反抗时,突然门外闪进一道身影,黑衣蒙面,用力打在连渭的脑袋上,他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来人把越无雪抱起来,大步往外奔。
越无雪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顿时愕然,
“白鹤轩?”
来人并未出声,也没有减缓奔跑的速度,从佛堂后面的围墙跳出,跃上一匹快马,把她紧拥在身前,疾速往前奔去。
“白鹤轩,你搞什么鬼?”
越无雪扯下他的面具,气愤地问他。
确实是白鹤轩,他垂眼看她一眼,小声说:
“等会儿跟你解释,阿罗在前面等你。”
“阿罗……阿罗来了?”
越无雪一喜,连忙问。
“是。”
白鹤轩点头,让马儿奔得更快,像匹黑色的利箭,穿过暗色夜幕,往前疾扎而去。
越无雪又累又饿又痛,此时精神一放松,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白鹤轩低头看她,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又化成了温柔之星。他将布重新拉好,蒙住自己的脸,从怀里掏出一枚暗色信号筒,拔开塞子,让白烟弹向天空。
————————————————————————————————我是可恶的分界线——————————————————————————
越无雪越睡越热,越睡越渴,越睡越难过,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在火炉上烤着,汗水如泉,涌个不停。
“无雪。”
有把低沉憨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她睁了好几下眼睛,还是没办法醒过来,她听出来了,这是阿罗的声音,她来阿罗身边了。
“无雪,你快醒醒,你再不醒,小王都要急死了。”
阿罗的声音又响,充满了担忧和沮丧。
“别太急,她是太累了。”
这是白鹤轩的声音,原来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阿罗一直知道白鹤轩的下落,但是并没有告诉焱极天,看来,阿罗真的记恨上了焱极天。
越无雪的呼吸急了急,额上和脸上有冰块滑过,是在给她降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明晃光的光线刺过来,她有些恍惚,紧接着,便看清了面前的两个男人。
温润如古玉的白鹤轩,傻乎乎的阿罗。
“阿罗。”
她嘴角抽了抽,委屈地唤了一声,抬手去拉阿罗。
阿罗连忙抓住她的小手,坐下来,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小声说:
“你别哭,小王来接你了。”
“你怎么才来,我快被连渭打死了。”
越无雪又委屈地问。
“那狗贼,小王说了不和他做什么狗屁交易,直接揍死他,你干吗不杀他?”
阿罗一听,扭头就问白鹤轩。
白鹤轩沉吟一会,低声解释,
“连渭现在还杀不得,会激起连相的怒气,我本无反意,若非他们苦苦相逼,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越雷收回他的话,我也能找到清白。以后自然有时间找他算帐,不急于一时,况且无雪也给了连渭教训,探子来报,无雪扎破了他的……他已经废了。”
“越雷那老不死的,尽搞鬼名堂……啊,无雪,对不起,小王忘了他是你爹。”
阿罗骂了半句,又猛地醒悟过来,急急地向越无雪道歉。
“我饿了。”
越无雪却揪着他的袖子,往脸上擦眼泪。
“哦,来人,快端上来让无雪吃,无雪,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阿罗笑眯眯地扶她坐起来,越无雪这才发现,她左手的割伤虽然已经处理好,可是左半边身子还是没知觉,没办法迈步。
“怎么了?”
阿罗见她不动,疑惑地问。
“我被毒虫咬了,左边身子全是麻的,动弹不了,像枯树一样。”
越无雪小声说。
“什么?我看看。”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