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法如同流星一般滑过心头。
她根本不知道父王派给她接头的人到底是不是叶荨芸,只因为叶荨芸说是,她便相信了她,这不是太离谱了?
冷汗越涌越急,越无雪并不是无知轻信的人,上辈子、这辈子,两世的曲折经历让她对身边的人充满了警惕,她不应该因为想逃走,就轻易丢开对别人的防备,来赴这个充满未知危险的约会。
她的呼吸越来越快,心跳得能从喉中蹦出来,短暂的犹豫之后,她转身就往回跑,速度简直能赛过刘翔。
“站住,什么人敢在宫里横冲乱痛?”
有巡逻卫兵发现了她,有两个拔腿就冲向好。
这一抓住,可是不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越无雪左右看看,猫腰钻进了高高的紫薇花坛后,能躲就躲。
眼看着就要到面前了,突然有人从后面大声叫住他们,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些侍卫转身就跑。
往他们跑的方向看,只见有火光燃起,熊熊照亮了半边天空。
那是太月宫!
她不敢再躲,立刻出来,拔腿往朝宫的方向跑。途中遇上了十几拔侍卫,拿着刀剑,有的拎着水桶。
突然,有个身影从她身后匆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姐,快跟我走。”
她扭头一看,居然是叶荨芸,她找过来了!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荨芸满脸的焦虑,生拉硬拽。
“我不走。”
越无雪的第六感越发明显,她甚至能闻到叶荨芸身上一丝似曾相识的香味,这种香味让她不安,焦躁!
“小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太皇太后其实已经向皇上妥协了,他们其实是在引诱晋王派来的刺客动手,这些刺客都是太皇太后帮着晋王带进来的,目的就是要抓住晋王的把柄。三夫人对我有一饭之恩,所以我不会看着你死。”
叶荨芸更用力地拉她,可她力气远不如越无雪,被她用力甩开来,还和她拉开了距离。
“叶美人,你自己走吧。”越无雪看着叶荨芸,缓缓说道:“若父王必败,我绝不能走,别人我不管,我得保住娘亲和弟弟,我若一走,娘亲和弟弟必定也成为刀下亡魂。”
“你又凭什么认为你留在这里,他就会饶过你娘?小姐,你怎么糊涂了?帝王无爱,怎么可能因为宠爱一个女人,放弃他的目的,何况他现在对你……”叶荨芸急了,用力地在她的肩上打了一下。
越无雪扭头看向太月宫,打断她的话:
“你不用说了,起码我知道他为什么能让太皇太后妥协。”
浮生树上浮生蝶,碧血一现得欢颜……太皇太后最想得到的,除了权力,还有青春!焱极天在她背上纹上的浮生树,是用来给太皇太后做交换的!
她就是个活祭品!活诱饵!
焱极天那个男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每一颗棋都下到恰到好处的位置。他从来都不怕太皇太后这个女人,而是忌惮边境的三位戍边王爷,尤其是她父王越雷。
越雷有精兵三十万,铁骑浴血,威震敌军,在军中素有震威王爷的美誉,年纪越大,他越骄傲,渐渐开始远离朝廷,动辄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来搪塞朝中旨意。
当传出小公子有帝王相的谣言之后,越雷和其他几位手握边境大军的王爷已经成了焱极天最大的心腹之患。
越雷听信太皇太后之言,以为自己真的能取代天子,于是送她入宫为质,又派来刺客,准备取代天子。这就给了焱极天一个杀他的最大的理由,可以一举收回边境兵权。
所以,焱极天对她是女儿身事才一直不计较,而是故意戏弄她,玩弄她。
“我们接头的地方,肯定已经有人守侯着,他在试探我,若我温驯,他暂时不会动我,叶美人还是先保住自己为妙,暂时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越无雪匆匆说完,转身往朝宫的方向跑。
叶荨芸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涌过一抹奇异的光彩,站了一会儿,拔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阵风吹来,眉月重现,湖面上泛着片片鳞波。
朝宫里,芙蓉花静静开,大朵大朵,如火如荼。
越无雪真的看懂了焱极天。就像他说的一样,他要驯服的不仅是女人,还有男人,还有天下!她若硬碰硬,真的会全盘皆输,她现在回到朝宫中,起码叶荨芸和她还能活下去。
奴才们都已经站回了原地,她走进来也没人理她,就像她是透明的!只有那只白鹦哥还仰在地上,两爪朝天。
这酒原来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只有这小畜牲没逃过,白白摔了一下。
越无雪把红豆抱起来,慢步走进去,焱极天还未回来,桌上还有两杯酒未动。
她轻抚了会儿酒壶,然后端起酒杯,仰头就喝,都没管刚刚袖子一角浸到了酒里。
她千杯不醉,此时又只想一醉!
原来一脚踏进这波涛诡谲汹涌的宫庭之中,想脱身真的好难好难!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所能做的,是忍,是斗,是狠……她担忧娘亲,焱极天就狠掐住她的软肋,让她不得不乖乖就范,留在这里当饵,当任他翻炒的鱼肉!
被内心的焦虑之火煎熬了一会儿,她猛地站了起来,倒在宽大柔软的龙榻之上。
与其呆坐,不如去睡。
不过五秒之后,越无雪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她的酒只是让人醉倒,沉睡,不会让她产生如此焦|渴的反应!
血管里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咬,痒得难耐,紧接着便是无法控制的渴望,被男人紧抱,填满的渴望!
“***,谁给我酒里动了手脚!焱极天你这个混|蛋,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朝宫都看不住,姐姐我躺在这里都中招。”
她坐起来,伸手抹着脸上狂涌的汗,低声怒骂。
“小公子,太皇太后和皇上请您去太月宫。”
天真公公进来了,一脸笑意,气定神闲。
越无雪身上热得不行,躁|动得不行,冲|动得不行,可也只能穿衣起身,去见焱极天,接受他的胜利的示威。
焱极天是王,天下之王!他在用自己的所做所为告诉她,臣服才是她的生路!
太月宫宫门大敞,火光就在后殿亮得熊熊。
越无雪看到焱极天歪坐在太皇太后的凤座上,一手撑着下颌,唇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凝视着她。
【今日有两更,下节更精彩:他的手掌扣上她的身体……他胜利了,不仅是权势上,甚至在她的身上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封建的、老旧的、心狠的人们呵,我越无雪,绝不怕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77】做他的小宠
越无雪像第一次走进宫庭一样,一步一步踩在浮雕的玉兽上,每前进一步,心就沉静几分。
眼前琉璃光明媚。
两侧宫婢低头恭顺。
她抬眼看焱极天,他正傲然地俯看着她,像看到手的猎物娈。
她从来命硬,前世被对手所害,推她从高高的悬崖跌下,可她不屈的灵魂居然能找到栖身之所,占据这样一副美极的皮囊,尽管栖身尼姑庵,还能混得风声水起,过得逍遥快乐。
那么,这里不过是皇宫而已,一个比尼姑庵漂亮一些、封闭一些的大屋子而已,有什么可怕呢?
这些封|建的、老旧的、心狠的人们呵,我越无雪绝不怕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试!
她越往前,唇角的笑意越明亮,眼中的媚光越妖娆。
玩就玩,看谁玩到结局时,能仰天长笑、看尽风景!
终于走到他的面前了,焱极天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抚着,“天真,朕的小公子是不是在宫里等着朕的?”
“回皇上的话,小公子确实在宫中等着皇上。”天真连忙答话。
“小公子听话,朕很欣慰。”
焱极天的眼角含笑,轻轻一拽,把她拉到膝头坐着。双手轻轻拉开她的衣带,轻巧巧地就把她的锦衣剥下,褪到腰上,露出那株繁茂的浮生树,长指轻抚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越无雪听。
“这浮生树越来越艳丽了,想必在不久后的某个月夜,朕就能看到碧血蝶围着小公子萦绕飞舞,那场面一定瑰丽震撼。”
越无雪粉唇一扬,半是讽刺,半是佩服,娇娇柔柔地说道:“皇上运筹帷幄,确实了不起。”
这臭男人明明天天在朝宫中和她厮混,以欺压她为乐趣,从没见他召见过哪个重臣,也不见他调兵遣将,还是前天让白鹤轩去朝宫喝了几杯酒,之前在她背上纹了浮生树,吸血妖后居然就信了他,把父王越雷给卖了……
越无雪想说,太皇太后白混了这么大的岁数,居然相信焱极天这喂不饱的狼!
“小公子更了不起,朕不出三日便能灭你越氏九族,你父王兄长姐妹都逃不掉,你不逃,也不怕,确实对朕的胃口,朕更想把你留在身边,陪朕解闷了。”
“那,我再猜猜……”
她俯下身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我猜碧血蝶也是假的吧?世间怎么会有碧血蝶?那些都是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你拿来哄那蠢妇人而已,不过哄不到我。”
焱极天的手掌紧了紧,把她的纤腰掐得快断掉了,可眉眼间还是笑意不减。
“小无雪真是聪明,不过你知道也无妨,朕相信你聪明,不会做蠢事。”
“我想蠢也蠢不成,天生的聪明。”
越无雪嘴一咧,笑得夸张。
焱极天低笑出声,忍不住掐着她的小脸就吻了下去。
“小东西,你还真是有趣,朕还真有些离不开你了。”
“呃……那我可就真倒大霉了。”
越无雪还是笑嘻嘻的,见他脸色微变,又揪着他的衣袖说道:
“你后宫三千,我一个男儿身,不被人家唾沫星子给淹死。”
焱极天的脸色稍霁,不过手掌还是紧掐在她的腰上,把她狠狠往怀里摁。
“朕就爱看你穿男装,从你背后,看着你背上的画好好疼你……听你叫出声……”
他说得大胆肆意,越无雪的脸渐渐涨红了,咬着唇,水灵灵的眸子里渐泛起怒意。
“还有,朕还爱看你生气的样子。”
他低了头,咬住她粉粉的唇,含糊地说着,紧接着舌尖就往她的嘴里钻去,缠着她的小舌就是一番攻城掠池,死命地吻。
“你的身子要多甜有多甜,要多软有多软,朕碰了就不想放开,越无雪,好好当朕的小公子,朕让你一生无忧。”
越无雪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焱极天太聪明了,真的!
越长安早早就被送进了宫,而晋王一族因叛乱,全族被斩杀干净,只有越长安留在宫中,永远做焱极天的小奴才。
那么,所谓越长安才是“真龙天子”的流言不击即破,这样一个天天被焱极天爆|菊|花的男孩,就算真的有大才华,在世人眼中也是抬不起头的脔|宠,成不了大器。
所以,除非焱极天某天被雷霹中,善心大发,她越无雪这辈子都别离开皇宫!
越无雪这时候恨死焱极天了,她向来讨厌心机城府太深的男人,现在又被这样的男人玩弄于掌心,直气得眼冒金星,血液暴走,真怕某天脑血管就气爆了,年纪轻轻就中风瘫倒。
不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越无雪会狠狠反击的,她要把焱极天的龙须给剪掉,让他当秃嘴巴龙。
越无雪胸中有豪气万丈,行动却一点都不豪气。
她来之前饮的那杯药|酒正在使劲折磨她,她现在偎在焱极天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极诱|人的男人味儿,简直像三月天夜晚的猫儿,春|情盎然,只想狠狠抓他的胸膛才满足,然后坐到他身上,用力摇摆腰技,让身体的焦|渴得到充实……
“对了,三夫人和小公子已经被接出来,送到安全的地方,小无雪大可放心,朕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
突然,焱极天在她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越无雪猛地睁开眼睛,妩媚的眼波里全是欣喜的光芒。
“你说真的?”
“只要小无雪听话,想要什么,朕就给她什么。”
焱极天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然后慢慢往双唇里钻去……他想要征服的,不管是人、是天下,他就一定会征服,不管是怀柔政策,还是铁血手腕,只要能让对手低头,他就会好好运用。
这只小野猫,心虽野,可是还算有孝心。为了她娘亲能和越雷团圆,重新获得幸福,居然不惜牺牲自己,孤身入宫。
说心里话,他越和她相处,还真越欣赏这只小野猫,能装,擅长装;能忍,还极能忍;倔强,还不是一般的倔强……
而这些和他是多么的相似,又是多么猛烈地刺激到了他做为男人的征服欲。他就想压在她的身上,狠狠侵占她,听她为他动情出声!
隐隐的,珠帘后有人影闪过,越无雪皱了皱眉。虽然那角落光线很暗,可从那身影姿态上看,正是太皇太后,她一定是躲在那里看她背上的浮生树,又或者在幻想碧血蝶飞来后,她那重新获得的美貌容颜。
可是,你不如去整容啊,打肉毒素啊,居然相信这乱七八糟的流言,果然是没文化真可怕!
越无雪有些可怜那个挣扎一辈子、现在却不得不老去的女人,她一点点失去权力,又不得不看着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男人,反过来用刀剑狠狠刺向她,和她争夺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又可怜后宫的女人,爱着焱极天,盼着焱极天宠爱,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越无雪的脑子里开始浑乱,药效已经让她的衣衫都湿透了,脸上身上都泛着明丽的桃花红,焱极天也看出她的不对劲,拧着眉,轻拍着她的小脸问,
“你吃了什么?”
“应该问你宫里的人,趁我不在,在酒里放了什么?”
越无雪气喘吁吁反问,手却环上了他的脖子,连声催促,
“还是先别问了,我热得不行,把那|个借我用一用……”
焱极天脸一黑,借给她用一用?当他是什么?
他伸手就把她重重掀开,压到了凤椅之上,让她背对自己。她长长的发垂下来,背上的浮生树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浮动,她的声音尖尖细细,又妖妖媚媚,让人欲罢不能。
焱极天的眼神开始渐渐深遂,呼吸开始粗重,动作开始更加的用力……
一个时辰之前,太皇太后请他去太月宫,说话间放进了刺客,让他将刺客一网打尽。然后他让人在太月宫放了场大火,把太月宫底下的那间密室给毁了,寒玉床也搬到了他的朝宫。
每一步都依着他的计划进行。
不过和越无雪猜测的有一点点不同,她进宫的事焱极天还真不知道,在知道她是女儿身替弟入宫之后,他才当机立断,以浮生树为饵,许太皇太后一生尊贵。
太皇太后权衡利弊,终于下定决心,舍弃越雷,她要先得长生,再得权力……否则又老又丑了,要权力有何用?
所以说,这个晚上对焱极天来说简直太美好了,他不仅除去了让他头疼的越雷,还让太皇太后暂时,给了他喘息壮大的时间。
去他的浮生树,那是他故意让人在太皇太后面前造的谣言,只因布局精妙,那个人又是天下有名的玄学大师,只是人品极坏,媚骨香就是那个人献的策,焱极天察觉媚骨香的事之后,把他捉来,用手段迫他就范,从此听他的安排。
所以,太皇太后对浮生蝶的事根本没怀疑。
所以,只要掐住人的软肋,见缝插针,没什么目的是达不到的!
现在,焱极天正用自己的方式庆祝着胜利,在越无雪的身上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
他做|得大汗淋漓,畅快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