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说,而是实在……说了你也可能以为我是骗人的。”
“哦?先生是皇亲国戚?”芳华转过头来,狐疑地看她。
“也算是了,我来自红纱国……你知道吗?”妙曼小声说。
“什么地方?”芳华一脸疑云。
“看吧,我说你会觉得我骗人。”妙曼无奈地一摊手。
“只要坦诚,芳华怎会觉得你骗人?”芳华唇角微微一扬,端是笑得风华绝代。
妙曼只觉得满眼春花开了,目眩神迷的,什么都顾不上,拉着芳华坐下,就开始大侃红纱国的好处。
芳华只一脸惊讶地听着,不时附合几句,不停给她敬酒。
“真有这种东西,让人吃了,就能爱上对方?”他装成好奇的样子。
妙曼连连点头,芳华又说:“那白术蛊是什么东西?”
妙曼一怔,又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刚刚你说的啊。”芳华一脸委屈。
妙曼的眉拧紧了,她刚刚说了太多话,酒意正浓,还真不记得说了没说。
“白术蛊,是用白术做的大鼓?”
“白术是大漠的一种虫,很难捕捉,寿命只有二十年,和中蛊的人一起生长,它死的时候,中蛊的人就必死无疑了。”
“你懂得真多。”芳华赞道。
“哪里。”妙曼有些骄傲起来。
“看来这种东西是不要存在的好,死定了啊。”芳华又一脸害怕地说。
“也不会。”妙曼得意地一笑,“我就会解。”
“真的?你骗人。”芳华的眼角全是笑意。
“骗人是小狗,这东西说起来难,其实也容易,谁下的蛊,就用谁的血去喂,蛊虫必死,宿主得活。”妙曼的眼睛开始发花,她摇了摇头,人往前倒去,双手却不忘去摸芳华的胸膛。
芳华厌恶地一推她,她就咕噜一声滚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主子?”
仆人要进来,却被芳华喝止住。
“别进来,脱|了……”
仆人的脚步立刻收住。
芳华弯腰踢踢他的脚,气呼呼地说:“让你恶毒,让你杀紫柔,让你给我们毒药。”
“好啦,还不捆起来?”
房梁上,闻人暖飘飘落下,把一根绳子丢给芳华,不,是紫沁。
紫箩的嘴没紫沁厉害,个子也没紫沁瘦高。
紫沁瞪他一眼,更加生气,“你自己捆,我还真不知道我长得这样像男人!”
她气冲冲地骂,还不忘把脸上的面具扯下来,愤然丢到妙曼的脸上。
妙曼此人重要,闻人暖一定要不露山水地把她弄走,又不能少了她,还得有人装成她回去。
紫箩从房梁上跳下来,换上了妙曼的衣。
闻人暖突然有些担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小声说:
“你不去也行。”
“去就去吧。”紫箩抬眼看他,轻轻地说:“总要给紫沁弄来解药的,这些东西都是国主随身携带,只有我了解她的习性,装得来妙曼。”
“那你小心,把这个带上。”
闻人暖双瞳微缩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袋。
“关键时候洒出去,能为你争取时间。”
“谢谢。”紫箩把小锦袋放进怀里,又抬眼看他。其实她要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国主身上可能会有给闻人暖治眼睛的药——红莲之母。
虽然她很想一辈子给闻人暖当眼睛,可是她想闻人暖只怕很难喜欢上她,不如为他寻来了药,还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好。
“我走了。”紫箩冲他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紫箩。”闻人暖快速转身,叫了她一声。
“嗯?”紫箩扭过头来,平静地看着他。“不要害怕,我会在暗中看着你。”闻人暖勉强安慰了一句。
“好,谢谢。”紫箩一笑,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仆人一看,立刻迎上前来,愕然地问:“主子,怎么你这么快……”
“绣花枕头不中用的。”紫箩一挥手,派头十足。
仆人笑了起来,紧跟在她的身后,快步往外走去。
“糟糕,忘了问妙曼,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紫沁突然心一紧,弯下腰就去扯妙曼的耳朵,可她喝的是越无雪精心准备的三日醉,足能撑到把她运去他们的地方。
闻人暖脸色一变,拔腿就追。
可紫箩和仆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个方向,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心里突然堵了起来。成天讽刺那丫头,那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生气呢?这么危险的事,还抢着去做。他一直是想摆脱这丫头的痴缠的,可现在却又无端地担心极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
闻人暖感受不到这天光的变化,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紫箩的模样也有些模糊。
他转过了身,慢慢地往后院走去。
紫沁已经把妙曼装进了箱子,和越无雪一起从后院用马车运出,一路疾驰,到了和焱极天约好的地方,他和铁心已经召来了铁卫队中活下来的人,准备出发去打开人人都想打开的龙脉,引大国师和野心勃勃的人前往,还天下一个太平。
【192】我们互吃吧
更新时间:2013…7…13 1:24:07 本章字数:5544
“停车。咣玒児晓”突然,闻人暖叫住了马车,一猫腰钻了出去。
“阿暖,你干什么去?”越无雪连忙掀开车帘子问。
闻人暖长眉微拧,低声说:“紫箩一个人只怕不行,我留下来帮她,师兄暂时没有大碍,武功也比以前精进了好几重,我们三天后在漠海之边会合。”
越无雪和焱极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冲他点了点头。
“那我也帮紫箩吧。”紫沁也跳下了马车,她不太习惯和焱极天呆在一起玳。
“那你们小心。”
越无雪觉得这样更好,紫沁吃了国主的毒药,还一直未能得到解药,留下来生的机会更大。也能帮到闻人暖和紫箩。
双方分了手,越无雪和焱极天带着装着妙曼的铁箱子,一路往前,一刻也不想停歇。因为在漠海之边,他们的一双儿女会在那里等待着爹娘,一家团聚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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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重。
白鹤轩独站在院中,手里攥着一方锦帕,却仰头看着月色。
一名侍卫跪于他的面前,抱拳说道:“主子,方佳人已经接到,可是她东西已经丢了。”
“什么?她人在何处?”
白鹤轩脸色一寒,猛地转身,看向了侍卫。
“独孤小姐刚刚拦住了她。”
侍卫一指前院,低声回答。
白鹤轩沉着脸色,大步往外走去。
“将军,请听我解释。”
听到脚步声,独孤素儿连忙转身,把方佳人护到了身后。
“东西在何处?本将军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你如今告诉本将军东西丢了,你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
白鹤轩猛地抽出了侍卫的佩刀,刺向独孤素儿的胸口。
“将军息怒,都是民妇无用,不关姐姐的事啊。”
方佳人连忙跪下,抱着白鹤轩的腿求饶。
“在何处弄丢,被何人拿去?你若说不清,你们姐妹二人就去阎王殿里报道吧。”
白鹤轩冷冷地盯着她,月色照在这女子的脸上,她的眼神分明闪躲不停!
“白将军息怒。”
突然,越雷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鹤轩不悦地抬头,怒视着跟在越雷身后的侍卫,连一个老头子都拦不住,这些侍卫也太没用了。
“大国师想见你。”越雷抹着额上的汗,大步进来,扫了一眼独孤素儿,向白鹤轩一抱拳。
“不见,道不同不相为谋。”
白鹤轩收了佩刀,挥了挥手,不客气地说。
“去见见吧,你一定不会失望的。”越雷沉吟了一下,拈了拈胡须。
“若他想来见本将军,本将军就在此恭侯,晋王既然来了,愿意留下就歇上一晚,本将军还有国事要处理。”白鹤轩的态度更加淡漠,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且慢,白将军请看这个。”越雷递上了一件东西。
白鹤轩扭头瞟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伸手夺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越雷,急切地问:“这是哪里来的?”
“大国师给的,说你看了就会去见他。”
越雷笑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将军。”
侍卫连忙阻止,可白鹤轩却挥开了他,令人拿来外袍和佩剑,牵来马儿,跟着越雷一起出去了。
独孤素儿长舒了一口气,拉起了方佳人,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人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关紧了房门就紧抱在了一起。
“姐姐,都怪我把东西弄丢了,我们现在怎么办?”方佳人有些心虚地问。
“你说实话,东西去哪里了?”独孤素儿盯着她的眼睛,焦急地问。
方佳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给了媚姬了,她帮我救了焱极天,我想还越无雪一恩情,也为你赎点罪孽。”
“屁,我哪里来的罪孽,是他们有罪孽,独孤佳人,你怎么胳膊肘外拐,我还在这里担心你的死活,不顾生死来求白鹤轩……你居然把保命的东西给别人了!”
独孤素儿一下就炸了,一耳光就打向了方佳人。
方佳人哪里躲得开,独孤素儿双修之后武功进益不少,这一巴掌把方佳人的牙都打落了,跌在地上,好半天没能喘过气来。
独孤素儿气恼地盯了她半天,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还不起来,趁他不在,我们赶紧逃。”
“嗯。”方佳人忍痛起来,帮着她一起收拾东西,二人从后窗爬出去,到了后院角落。这里有个狗洞,正好爬出去。
姐妹二人出了白鹤轩临时住的小院,一路狂奔,往黑夜深处跑去,可是没跑出多远,一张大网突然从天而降,把独孤素儿和方佳人给网在了里面,像包粽子一样,包了个结实。五名黑衣人从树上跳下来,将二人丢到一匹马上,往前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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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的疾奔,越无雪不免有些撑不住了。
焱极天令人停下,就在山边小村中休息。这里已经很靠近漠海之边,传说中龙脉就在漠海之边的边界,那里常年无雨,大漠无垠,进去之后,没有几个人能出来的。何况是他们这样毫无目的地进去,其中凶险更加让人难以想像。
所以,越无雪才坚持让人把孩子抱到漠海之边来,她怕这一去,真的是永别,所以要在离开之前,好好和孩子们亲热几天。
村中民风极为纯朴,以为他们真是去沙漠淘金的人,热心地给了许多建议,如何防恶魔一样的沙尘暴袭击,如何寻找水源,又如何保持充足的体力,什么时候行走最好……
留着白胡须的老太爷叨叨了一个多时辰,关上门出去的时候,越无雪和焱极天相视一笑,越无雪就滚进了他的怀里,笑着说:
“你说,你老了以后会这样唠叨吗?”“不会。”焱极天厌恶地拧拧眉,那嘴皮子还不得磨光了?
“哈,我给你唱首歌听吧……”越无雪笑了半天,小声唱了起来:“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因为这一路走来疲惫不堪的缘故,房间里只有她的歌声在轻轻萦绕,如千丝万缕的蛛丝,缠住了焱极天每一寸的呼吸。
他在认识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一生会如此挚爱一个女人,一个让他丢了江山的女人,让他心甘情愿与她去天涯海角的女人,也是一个让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他的手掌慢慢环紧,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低沉急|促的呼吸从她的头顶扑打下来,滚烫地拂过了她的额头。
“无雪,我没能给你安枕无忧,你不后悔吗?”他沙哑的声音传进越无雪的耳朵。
越无雪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说:“有一点儿,我这算不算误上贼船。”
焱极天低笑了起来,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摩。
“焱极天,你为春衣唱过歌,为什么不为我唱一首?”
越无雪仰起头来,从底下往上看他的脸。
焱极天沉吟了一会儿,手指扣住她纤细十指,有些别扭,但是很认真地唱: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调并不太准,但是从他这样沙哑的嗓音里表达出来,格外迷人。越无雪盘腿坐起来,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他看。
“不好听?”焱极天有些尴尬,低声问。
“好听,你如果和我回去,可以参加中国好声音。”越无雪嘎嘎地笑了起来。
“什么?”焱极天不懂,疑惑地反问。
“我的祖国,那里的人……很好……”
越无雪迟疑了一下,才重新露出了笑容。虽然受过欺骗、背叛、冷遇,可是她毕竟有份好工作,可以让自己衣食无忧。也能自由地呼吸空气,更能随意表达自己的喜怒……她有点儿想那个地方了。
“是我不好,没让你……”焱极天有些内疚。
越无雪的身子往前一俯,仰头吻到了他厚厚的唇上,舌尖坏坏的舔了又舔,然后小小声地说:“你的嘴巴真好吃,肉|感真好。”
焱极天的眼角有了几分笑意,一低头就吻住了她,“你的小嘴巴更好吃,又甜又软。”
“那……互吃吧!”
她笑得更清脆了,往前一扑,压到了他的身上,唇齿交缠了好一会儿,她坐起来,主动出手,拉开了他的衣裳,
他把手枕在脑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动情的小脸。
可是,当她的手指抚到他胸前的那朵剑伤上时,却停了下来,气氛一下子有些冷。
“这伤口还疼吗?”
她轻轻地抚着他胸口那道被利刃穿刺而过的红色痕迹,心痛地问道。
“早就已经不碍事了,在神祠城时,紫箩就已经为我处理了伤口。”他笑着摇头。
“那就好,你知道吗?曾经有一度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当时我在马上,看着萨珊玖夜一剑刺进你的胸膛……”
她顿了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又置身于那环境里,身子都跟着发起了抖……
“无雪。”
焱极天连忙扶住她的腰,想安慰她,可她却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继续说:
“我看着你站在雨里,你的血一直在流……我想跳下马,回去找你,可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也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我好痛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本事帮你,没有本事救你,也没有本事替你报仇,挡住敌人……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孩子,和陌生的房间,阿暖不肯告诉我你的消息,我知道他是害怕我担心,我也不敢说我担心,我只能忍着,晚上悄悄地看着孩子哭……”
“无雪……”
焱极天动容了,猛地坐起来,把她揽进了怀里。
“焱极天,我很没用,我只会做一个小女人,尽管我一直想做得更好,更强大,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不至于让你被我拖累……”
“不是,你很好……是我不好……”
焱极天心痛极了,不停地为她擦着眼泪,可是越擦眼泪越多,像决了堤的河似的,流个不停,豆大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