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雪见着他,欣喜若狂,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
“不要怕,我们走。”
他的动作太快了,正在奋力撕杀的双方根本来不及反应,青苔也被他打伤,而白鹤轩被对岸的士兵围攻着,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待听到青苔的尖叫声,转头看来时,焱极天已经抱着越无雪,一抓那钢索,跃下了万丈悬崖!
风声在越无雪的耳边呼啸,她趴在焱极天的背上,仰头看上方。
陡峭的悬崖就像刀锋一样,垂直插|入咆哮激流之中,钢索到了一半,便弹到尽头,焱极天果断松手,用手中两把小刀往岩石缝隙上深刺,像灵敏的猿一样,背着越无雪到了谷底,一艘小竹排就拴在深深陷进岩石的刀上,焱极天挥刀斩断绳索,背着越无雪跃上了竹排,翠色的竹排迅速顺水而下……
“来,吃了。”他这才解下越无雪,把解药塞进越无雪的嘴里,然后从竹排上拿起他的披风,把她包裹严实,揽进了怀里。
他的心跳,结实而且有力,越无雪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小心脏渐渐地暖了起来。
若有一人,甘为她建起一城,抛下一城,独闯一城,她已想不出任何理由来不爱他!
竹排顺手而下,渐渐地汇进小河,二人一直紧紧地相拥着,不时有鸟儿从竹排上方掠过,间或落在水面上,掠起涟漪圈圈散开。
越无雪的嘴巴和眼睛先解放,她抬眼看他,用力眨眼,小声说:“喂,你俯过来。”
焱极天低头,越无雪立刻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巴,含糊地说:“焱极天,我想你了。”
“嗯,我也想你。”焱极天把她揽紧,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并未提及那晚的血色宫廷。这是他和她的时光,不想提那些令人反胃的事。
越无雪也不提,那不是他的错,如今见他安好,她也不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啊,对了,闻人暖还一个人呆在山寨里呢!我们把他给忘了!”
“他已经走了。”焱极天一笑,低声说道。
“嗯?什么时候的事?”越无雪好奇地问。
“萨珊玖夜不是去做了回客吗?”焱极天的笑更加促狭。
越无雪眨眨眼睛,掩唇惊呼:“这厮真大胆,居然敢冒充萨珊玖夜。”
半夜三更,他突然闯到,越雷也不会去问守城的门将,还让他把这三人的关系给挑得乱七八糟了……
“闻人暖真是……太厉害了……焱极天,我可以收了他吗……啊……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越无雪被他掀翻在竹排上,未能说完,他的热吻已经强硬的攻了过来。
【165】琴瑟合鸣
更新时间:2013…6…19 12:04:51 本章字数:5680
他的唇纹有些干裂了,不用问,也知道这段时间过得是日夜兼程,风霜满肩。殢殩獍晓越无雪活了两世,她不知道这算命好,还算命歹,可是在这辈子,她得到了以前从未想过的一切,友情、爱情……
越无雪抱住他,小声说:“焱极天,谢谢你。”
“嗯?”焱极天愕然看她。
“他们说,我是璃珠。”越无雪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若我是璃珠,我也只愿为你护住龙脉,焱极天,要不我去给你打开它,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焱极天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颚,沉声说:“开龙脉,要璃珠融火,无雪是想去涅槃成凰?缡”
“当女皇也不错,哈,就让我收了闻人暖……”越无雪眼睛一弯,又笑了起来,跟个柔软的猫儿似地往他怀里钻。
“你就知道闻人暖!”
焱极天脸拉长了,曲指在她的额上叩胫。
越无雪的双瞳闪闪,站了起来,两三步就跨到了竹排的最前方,双臂伸开,仰头大叫:
“喂,我爱焱极天,你听到了吗,我爱焱极天……”
风撩得她青丝遮面,蓝色锦裙高舞,云袖灌满了风,每一声都在回应她,两岸青山,回音飘荡。
焱极天坐起来,刚要诉说感动,又听她继续喊:
“把闻人暖也给我,给我……”
焱极天的脸扭曲得够可以的,他正要一脚飞踹过去。另一只竹排顺水飞速而来了,闻人暖还穿着萨珊玖夜的王服,一双桃花眼里全是亮闪闪的笑意。
“小无雪想我了?”
越无雪猛地扭头,惊喜地迎上他的视线,大声赞道:
“闻人暖,你真了不起!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天下,有我做不到的事吗?”
闻人暖跃过来,桃花眼一眯,旋即又睁开,狂得无边无际。
可是,他真是胆大心细,智勇双全啊!他潜|在越雷大寨,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在偷|听到独孤素儿和婢女的话之后,便悄悄制了萨珊玖夜的行头,锦衣用料太普通,偷了越雷的衣裳改制便是,再利用飞鹰和焱极天联络,定下了今日悬崖救人这一计,骗白鹤轩出寨,又用偷来的越雷的金令牌给守关的士兵们下令,拦截白鹤轩,一箭三雕。
虽说未寻到大国师的踪迹,但是他已经找出了破越雷大寨的计策,那个地方,并不像越雷所想的万无一失,起码他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来了,后山虽陡峭,可也有办法进去。
越无雪一左一右拉住两个人的手,往一起叠了,笑着说:
“焱极天,要不你把他收了也行,肥水不能流进外人田。”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凉风阵阵,吹进骨头里,一个寒战打过了,猛地一甩手,闻人暖不如焱极天力气大,居然被他给甩了出去,清瘦的身体跌进水中,扑啦一阵水响……
“糟糕。”
焱极天连忙伸手给闻人暖,要拉他出来,闻人暖的手摁在他的虎口上,突然一个用力,把他往下拽去,兄弟二人一起跌在冰凉刺骨的水里,双掌击过了,分开数米,却又大笑起来。二人从水里跃出来,焱极天落在竹排上,闻人暖却往下一冲,拿起撑排的竹篙,手掌化刀,劈成两半,一半丢给焱极天,一半持为剑,脚尖在竹排上一点,矫健的身影重新跃上碧水上空,醇如清风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画图麒麟阁,入主明光宫。”
焱极天一笑,也飞身跃起,以竹为剑,斜斜刺向闻人暖手里的翠竹。
“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日轮驻霜戈,月魄悬雕弓。”
越无雪坐下来,看着这天下最出色的两个男人在眼前上演着最震撼的一幕,焱极天若是太阳,闻人暖便是月亮,这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难碰敌手。
闻人暖生性洒脱不羁,这天下,还只和焱极天感情至真至厚。
焱极天为人狂傲霸道,也只有闻人暖能三两拔千金,化了他的脾气。
越无雪又有那念头了……收了吧,就算天天坐在自己身边唠唠嗑也好啊……
“啊!”她正胡思乱想,焱极天却落下来,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天上一抛,闻人暖用竹剑在她脚下用力一弹,她又往上飞了几丈,就像鸟儿一样!
她尖叫着,因为刺|激,更因为快乐。
“好玩?”
焱极天接住落下来的她,放到竹排上,唇角噙笑。
“再来、再来。”
越无雪笑着推他。
“嗯……想得美……”
焱极天慢吞吞地说了句,越无雪的唇角弯下来,又扭头瞅闻人暖,他正伸手拉开腰带,湿衣从肩上滑下,背笔挺白净……
“不许看!”
焱极天|怒气冲冲捂她的眼睛。
“善哉善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越无雪扳着他的手指,笑着大叫,可当焱极天的手指真的被拉下来后,她看到闻人暖居然真的脱|得……光|溜|溜了!
越无雪又一声尖叫,快速转过了身,捂着眼睛大骂,
“妈呀,长针眼了!闻人暖你居然真敢|脱,你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捂着这一层皮整整12个时辰了。”
他慢条斯理地回应,然后一件件捡起了竹排上的干净衣服。
“呸!”越无雪啐了一口,脸上烫得能煎熟鸡蛋。
“你不是想看?”焱极天黑着脸,把她拉到另一只竹排上。
“看你的,我看你的。”越无雪尴尬地笑笑,看看胸膛可以,看美人的臀嘛……她脸皮还稍浅了些。
扑哧……
闻人暖换好了衣,把自己的竹排往他们的竹排上一挂,轻轻松松坐下,又从包袱里拿东西,干粽叶包的烤鸡腿,大肉包子,猪脚……
再看看焱极天这边的竹排上,他连换衣衣裳也没给自己准备一件!
“嗨,你怎么不多准备一点东西?”
越无雪权衡一下,果断抛弃了焱极天,小心地跨到闻人暖的竹排上,和他一起坐着吃东西。
焱极天脸拉得老长了,闷闷地说:“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面前就来齐了。”“世间唯有圣人难做,过来吃吧。”
闻人暖一个鸡骨头丢过来,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胸膛上。
越无雪立刻哈哈地捧了一个鸡腿给焱极天,一帝一妃,一名门公子,坐在竹排上,吃着没有任何调味品加工的烤鸡腿,可怎么看,都觉得顺眼极了……
“无雪,唱一曲给本公子听听。”
闻人暖手一挥,鸡骨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跌进滚滚江水中。
越无雪偏着头想想,鸡腿在肉包子上一敲,放声唱道:
“烈火旌旗一应沧波三千里,回头顾曲天下英雄复更名,江流石不转多少遗恨随风去,乱世重演乾坤斗转任我行,唯有银枪白马可破开这千秋的悲梦。”
闻人暖侧耳听了片刻,挥袖掀开一只木匣子,一把琵琶抱入怀中,长指拔过,淙淙如泉水淌过。
越无雪真想夸他天才,只听一遍而已,这双手就像会魔法一般,一丁点都不错。琵琶弦被他拔得豪迈苍凉,他低垂双睫,原本略显苍白的清瘦的脸颊,此刻泛起了淡淡的红意。
匣子里还有一把筝,可焱极天并不打扰闻人暖,有时候,倾听比什么都重要。
闻人暖看上去万事皆逍遥,其实心事极重,焱极天一直担心他慧极必伤,已毁掉双眼的他,看不见这世上美妙的色彩,经历的又是那么多的不美好。
夜渐寂了,一弦月当空悬,繁星都融在了荡漾水波里。
闻人暖头枕木匣睡了。
越无雪偎在焱极天怀里,坐在竹排上看着无边夜色。
她这时候才从激动里渐渐平复下来,抬手摁住他的太阳穴,小声问:
“你头还痛吗,查到原因没有?要不要紧?”
“没事,偶尔痛一下而已。”
焱极天淡然一笑,微眯了一下眼睛,享受着她指肚子的柔软抚|慰。
越无雪温柔地给他按揉了一会儿,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小声说:“焱极天,这里面,可能有一个小宝贝。”
“真的?”焱极天微怔一下,随即大喜,掌心覆在她柔软的小肚子上,轻轻抚摸片刻,然后拉起了她的手腕,手指摁上,听她脉搏,简单的几种脉像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凝神片刻,越无雪的心跳都扑嗵扑嗵、快冲破胸膛了,他才松开了手指,把她紧紧抱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额上,低低地说:
“无雪,你受苦了。”
“嗯,怎么?不是怀上了吗?”
越无雪有些沮丧地看着他。
“是……可我却让你吃这么多苦头,我安排你住进行宫,暂时不回京城,安心静养为重。”
“那、是怀得不稳?”
越无雪秀眉轻拧,担忧地问。
“不是,你身子太瘦了,不能长途跋涉,我还要迎战四|军。先睡吧,明天早上就可以上船了。”
他给她拢紧披风,轻揽她入怀。越无雪轻轻点头,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睡去。
竹排被水推向大江的尽头,渐有白帆出现在眼前,几艘高挂焱字王旗的船出现在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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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轩一人一骑,闯进了萨珊王宫,萨珊玖夜正在赏月饮酒,几名美姬扭摆腰肢,正在献舞。
“王爷,您不能进去。”
侍卫拔剑,挡住白鹤轩,却被他一掌挥开。
“闪开,萨珊玖夜,你出来见我。”
萨册玖夜拧紧眉,挥退了舞姬,看向闯进来的白鹤轩。
“白兄这是何意,为何大半夜闯进我的寝宫?”
“萨珊玖夜,我还要问你,为何要暗算于我?”
白鹤轩大步过来,拔出佩剑,一剑刺穿了萨珊玖夜面前的檀木桌。
“孤王几时暗算你了?你大半夜地持剑闯进孤王寝宫,可是想和孤王翻脸?”
萨珊玖夜见他动了兵器,脸色陡然铁青,蹭地站起,怒声反问。
侍卫们已经持剑围拢过来,将白鹤轩围在中间。
“都闪开,萨珊玖夜,若你不说清楚你给我的那颗绿丹药倒底是什么东西,今日本将将就和你翻脸了!”
白鹤轩袖一挥,将剑拔出,指着萨珊玖夜问。
“好笑了,孤王何时给过你绿丹药?你作梦了吧?”
萨珊玖夜一掌扒开指在面前的长剑,气得脸都绿了。
“要本将军来提醒你?你昨晚闯进我的帐篷之中……”
“慢着!”
萨珊玖夜打断白鹤轩的话,一脸愕然地看着他,随即讥笑道:
“白鹤轩,我劝你赶紧去召大夫瞧瞧病,你若不是疯了,就是得了臆症,昨夜大风大雨,孤王哪有兴致去闯你的帐篷?”
白鹤轩猛地怔住,手中长剑咣当一声跌在地上!他一向谨慎,昨天却上了这样的大当!越无雪在山寨中,这么说,闻人暖也在?全天下,只有闻人暖有那样的胆量和鬼匠神工!
“怎么?梦醒了?梦醒了,孤王就不留了,送客。”
萨珊玖夜一甩手,拉长了脸,逐他离开。
白鹤轩转身就走,俊颜蒙霜,双瞳里全是几近爆发的怒气。精于算计的人,被人算计,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明明越无雪自个儿回到他的身边了,明明有机会了,明明可以带她一起去龙脉结束一切了,一个闻人暖就搅了他所有的计划。
“疯子。”
萨珊玖夜在他身后冷冷地骂了一句。
宫婢们连忙上前来,搬走弄坏的桌子,重新为他摆上酒菜,召上舞姬。
萨珊玖夜却气冲冲地一挥手,将人都赶了下去。白鹤轩此人,他是越来越讨厌,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似乎他就是圣人,别人全是泥土。
“总有一天,我非杀了你。”
他一眯眼睛,掐掉身边的一朵木棉花,在掌心里狠狠揉碎了,往空中一抛,血红的碎花瓣飘落下来。
他锐利阴冷的视线往旁边一扫,顺手指住了站在屋檐下的一名清秀宫婢。
“你过来。”
宫婢脸色一白,人就瘫软下去。
陪萨珊玖夜双修的女子,没有能活到天亮的,这个男人早就化成了恶魔……两名太监过去,把瘫软的宫婢拖上来,丢到萨珊玖夜的面前,他抓起墙上的剑,寒光一划,将宫女的裙子划开,女子眼白一翻,吓晕过去……
这几日和宫婢双修,远远达不到和独孤素儿双修的妙处,萨珊玖夜有些潦草地结束了兽欲,开始认真盘算着,如何去找越雷讨要独孤素儿回来。若她真有龙脉地图,又懂双修,倒还真是个有用的器具。
一只鹰落到窗子上,扑腾几下翅膀,又展翅飞走。月亮冷冷地看着殿中的人影,当人的心中充满了邪恶的时候,再也感受不到这世上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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