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应该是有关照过了吧……恩…。。自己这疑心的毛病倒是越见的重了。
起身借着洛梅掀好的帘子向车后张望,清静长长的胡同没一个多余的人。跳下马车再次来回的张望着,就件那车把势上前叩门,四声响后里边探出来个脑袋和车把势耳语了一番,最后探出的那个脑袋猛点,顺手也把门拉的更开些,还招着手示意我们进去。会意的冲他俩微微点头,低声唤了声洛梅让她遮掩好再跟上就迅速的闪进了门。
没见着花园,证明我这时走的不是后门,就更不可能是前门了,因为以现在的身份从前门进府简直就是想都不要想。看看周围空旷烦乱的长廊,不禁想到自己,想到真不知道自己把自己逼到想见个人都要躲躲藏藏的有什么好,难道自己就真的一辈子都象老鼠似的这样的躲藏着……
在无尽的长廊里来回的穿梭,没碰上星点儿的人,这回廊里没了人气就象是死寂的迷宫似的怎么也走不到头,好像周围的空气也跟着稀薄了起来让人无奈的憋闷着。七扭八拐的这路走的越长越久心里越觉得不安生,不由得深深的喘了口气问那开门的脑袋:“怎么还不到,你家爷到底住哪?”
“回您的话,快到了。”他边说着边朝前走着。仔细听听这声儿,原来又是个太监,怕又是个心腹吧,“恩。”没在多说话,低低的应了他一声跟着他往前走。
终于还是到了,领路的挑起了帘子让我进去。弯身进去先觉的眼前暗了好多,屋里流动的空气中有星点的药味儿,最多满是酒味,因为过于浓烈把药的味道都冲淡了。昏暗下的屋子显的凌乱,移步到里间的门前抬手敲门,手指与门碰撞出“邦邦”的声音。
“咳咳……咳……滚!爷不是说了谁都不见!咳咳……都滚出去!咳……咳咳……咳……”
推门进屋,随手将身上的帕子递给十三。
帕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想他猛的回头怒气冲天的吼着“你没听见吗!爷叫你滚!……你?”看了是我,那些个想骂的也猛的收了回去,露出满眼的惊讶。惊讶过后他笑着说:“是四哥让你来的?”
“呵呵……”点着头笑道:“是,四阿哥说你不好,让我来看看你,现在看来还没坏到那个地步。”见他额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一层,定是刚才那一阵猛咳出来的,动手拿帕子给他轻轻擦擦。他却用手抢了过去,详装生气的说:“看看,你一个女人别总动手给个男人擦汗。”呆愣愣的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拿我的帕子在脸上擦,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倒是冲着我一乐,有些喘的说:“呵呵……咳咳……就知道你这模样,久有日子没见过你这样傻过了,你,咳咳……”看他这样咳了个没完赶忙回身找水,见着桌子上有壶快走几步拎起来倒倒,一滴水也没有,只好又来回看了几个地方也是没有,不由得问他:“你这些日子就没站过水吗?”
“恩,咳咳咳咳……喝那玩意儿干什么,我这……不是……咳咳咳……有酒呢么。”
这几天原来光喝酒,怪不得这连咳带喘的。不理他,任他在那儿咳嗽,来到外间敲了敲门框向着外边儿刚才带路守值的太监轻声吩咐了两句,又回了里间向十三走近些。他看去而又返示意我坐好,点头应允了顺手划了下椅子——满手的灰尘。只好叹着气问他:“你这阿哥府上是不是拖欠了佣人工钱了?怎么连个打扫的都不会。”
他看着我,平息了口气笑着说:“是我不让他们来的,这屋子有日子没归置了。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让进,谁还敢来?”说完伸手递还给我帕子。白了他一眼接过帕子仔细的擦着椅子,想他刚没了妹妹这几天过的也够苦的,轻声装作不在意的说着:“靖琳的事也该过去了,就别往心里去了,你若是再有什么,靖琳会不高兴的。”
“恩,我知道……”
低头听着,十三的声音如此落寞和脆弱……可又理当如此,他失去的是至亲,待到如此之时又有谁能在嬉笑呢……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看着眼前他递过来的东西本能的一顿。十三笑笑,小声说着:“是靖琳的额附给的,说是靖琳弥留的时候要还给你的……听说,靖琳想你唱的摇篮曲,听说……”
“成了。”随手放了帕子在桌上,落座时接过那面送给靖琳的镜子,制止住十三再枉自的回忆。独自悄然的用手慢慢磨挲着上面的花纹,想了许久。
也许靖琳是快乐的因为他还是有个真心爱她的额附想着她,可现在的十三如此的萎靡不振,即使靖琳看到了也是不开心不会笑的,十三,十三,你可知道靖琳出嫁前要我好好的照看你,可世故如你,这皇宫的残忍你看的比我透彻……你真的有这么脆弱么……
“其实靖琳出嫁前就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叫我怎么能照看的住。”轻声的叹息,看着闭上眼睛的十三,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不对,“死去的人其实是去了另一个更安逸的地方,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那个地方叫天堂。那里到处都有金色和煦的阳光,和无尽的干净纯洁的白色,能去那里的人都会延续自己的幸福,直到永远。想开一点总有一天你也会去,那里就有靖琳在等着你呢,与其现在颓废伤心不如多做些事儿,让还活着的人从你这里受益。”
“哎……”十三用了胳膊挡着眼,长叹一声,顿声说:“活着的人……四哥……”
“你知道了就好。”回应着他,见他不再出声说话了,自己这心里也大大的呼出口气,他能想到他四哥就好,起码能让他活出个目标来,总比乱了自己人生要好。“扣扣”两声敲门声“姑娘,您让做的东西好了。”是那个被我谴走的守门太监回来了,真没想到人还挺利索的。站起身来到外间,开门接过他手中的托盘让他带上门在门口守着,自己把东西端回里间屋子。放了手中的东西,十三抬开手臂咳嗽了两声向着我这边张望。我自顾的忙着手上的动作,稍一眼,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只好一笑道:“你这样天天酒、酒、酒的喝,再上些火气。我这是让你家厨子给炖的梨汤,本来我还担心你这府上没梨呢,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给找着了,来加了冰糖的润肺去火又止咳。”
十三挑眉赖赖的一笑,两手一撑坐起身来,笑着接过我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梨汤。他低头用勺子搅着,敛了笑低声的嘟囔着,“你心眼儿真好,我总觉得爱心觉罗家对不住你,欠你的太多,有我的,皇阿玛的,靖琳的,还有四哥的……可你还是处处忍让。”
处处忍让,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是这样的,可何尝又不是呢……“是啊,处处忍让,你这个对不住我都听过两便了,第一次是萧默的爹说的,说萧家对不住我,第二次是你四哥,他说觉得我现在这模样都是他的干系。其实我,算了,反正也是这样了,再好也好不到哪去,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我那两个弟弟妹妹怎么样,什么时候带这儿来我看看。”十三咽了口汤问我。撇嘴一笑,反问他:“呵呵,奇 怪{炫;书;网了,我可是远在天边的你怎么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他挑着眉,嚼着口里的梨片儿含糊的说着:“成了。知道你不笨,四哥知道的我能不知道?”
想想也是,四阿哥都知道了,十三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这次倒真是我脑袋不好使了。不过还真是呢,瑞儿和雪儿是十三的同辈,按礼说我可是十三的“小妈”。呵呵……真是好笑,我能有他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嘿,我说,你又自己傻笑什么呢?”
“啊?”突然的他这么一问,头脑有些懵,缓过神再看十三,他正笑着看我,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呵呵,你,我问的是:你又自己笑什么呢。”
哦,原来是问这个,正了脸色道:“没什么,就是想着,如果正经的论起辈分来,我可是你算你‘娘’呢。”
“哧!咳咳……呵呵,咳咳……你,你可还没正式的迈进爱心觉罗家的门,咳咳咳……怎的这会儿又说是我额娘了。那你要是以后跟了四哥,我还不得叫你嫂……唔。”十三的声音嘎然而止。我这心里却一凛,以后跟了四哥?十三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能是全无来由的。那天看的信怕写的就是这个意思了,难道说四阿哥真的对未来早就有什么打算了?那……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了,怎么办……“我,我,刚才,我……”十三见我愣愣的,一时就结巴了,再那儿我个不停,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看他那支吾的模样这话十有□不会是空穴来风。
一时的沉闷中觉得不自然,手自觉的勾到桌上的帕子,想擦擦手上的汗珠,猛的想起这帕子刚刚才擦过灰尘,顺手的一抖。顿时烟雾缭绕一样,四下的飘满灰尘,这尘土吸近鼻子里不由得一痒痒,“阿嚏!阿嚏!阿嚏!”几个喷嚏接连而出,其中还有十三被呛到的咳嗽声,两人的声音听起来就象在比赛,到底要看看谁更能多放出来些。
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看十三还没缓过来呢,就对他说道:“十三爷,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们这藏来藏去,算来算去的,到底是想怎么样?别在涮我了好不好,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那么一回了。”
十三不禁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哎,瞒也瞒不过了,算了,实话和你招了吧。我四哥,他喜 欢'炫。书。网'你,要不是碍于皇阿玛早就想讨要你了。如果”刻意的顿了顿,“如果当初皇阿玛放了你,只怕现在你早是我小四嫂了,可惜了,可惜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你这样的年纪定是要活过皇阿玛的,到时候若你愿意,就远不必去那偏僻的冷宫了。”
心里漏跳一拍,空洞洞的沉了一下。
我就这么的软弱无能,现在连自己以后的日子都要让人给安排好了……老天爷真的是不让我好过么。
“若是我不愿意呢?”
声音在冰冷中回荡,紧紧的盯着十三等着他的答复。
他看着我,象是惊愕于我变脸的速度,也敛起了笑收了送到嘴边的勺子,搅着碗里的汤慢腾腾的道:“不管什么时候四哥就是四哥,你还是以前的你。”
“这算什么回答?你这分明是所答非所问。”如果这是回答的话,那我还不如不问。人啊,果然是不能相互信任的太实在,“呵呵”闷闷出声笑着,“砰!”跟着的是撞开门的声音,莫名的回头洛梅已经冲进屋里,惊慌的喊着:“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皇,皇上朝这边儿来了。”
一股冲力顶上头,蹭的站起来。“呵呵。”十三淡笑出声儿,引得自己不得不看他,回头的瞬间不觉的想到了一些,略带怒气的质问他:“是你,是你们,对不对!”
“呵呵,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皇阿玛还是寻来了,还是去里边躲躲吧,有什么事儿有我扛着呢,”
是,信不信还是眼前的重要,慌忙的带着洛梅冲进内室,前脚刚对上门后脚就听康熙在询问着谁:“十三阿哥好些没有?”听着全是探病的语气。
绞着双手,后背牢靠的倚着门,康熙的声音从后背的门缝里钻出来。
“皇阿玛吉祥!”是十三在请安了。
“哎,省了吧,这几天你也不好过,还是身上要紧,咱们没那么多虚礼。”接着就是沉默。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外边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半天了就没出过声儿,再怎么糟糕的境况也不至于不发出声响吧。
沉口气,轻悄的转身,透过狭小的门缝仔细想看个清楚。康熙今天穿了淡色的长袍配着深褐色的上衣,腰间挂了我曾绣过的丑气荷包,此时他正迎着光举着什么,好似要盯着手中的东西定要看明白一样。遮光的窗帘已经给拉开了,上好的阳光打透窗纸泛着柔光,看着眼前的屋子仿佛是和刚才的两重天一样,到处是温暖的可却暖不到心里去。
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啊!糟糕,是我的帕子!还是入宫的时候就带着的,虽然平凡可这要是真的认出来了……
眼睛紧张的盯着康熙,他只是一味的在那里对着光端详着帕子,抻平,拉直,反过来,抻平,再拉直,动作一直反复着,嘴角上带着笑可眉却皱着。动作一直在重复我的心也跟着猛跳不停。我是在编册里的秀女,是偷跑出的宫人……这是犯了宫里的大忌,这冰冷的紫禁城里哪会容的下我这样大胆的宫女。猛的,康熙放了手臂眼神直着朝我躲藏的门看来。我动作一僵,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不料他又是一笑。淡然的坐在我刚刚坐过的椅子上和十三唠叨起了家常,全然一个慈爱的父亲哪还有帝王的威严。
简单的聊上几句也是嘻嘻哈哈的无关紧要。末了,“李德全。”康熙冲着李德全使了个眼色。李德全会意的上前几步捧了那帕子快步跟着康熙走了。
“儿场跬皇阿玛!”
脚步渐渐走远,无力的拉开门,十三正逆光而立。他听了响声音歪头看我,眼里全是抱歉。看他这个模样只好微微冲他一乐,心里却是憋闷的要命,“没什么,只不过是块帕子,应该还不是催命的白绫。”他张嘴想说什么,一个我字刚出口就被我这里止住了。叹口气,向他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若是你要逃应该去找九哥,他定是帮你的。”十三的满是无奈的说。
闭了闭眼,他这是在背叛他的四哥啊,背叛的是未来的雍正皇帝……
“逃?”自言自语的反问着,最后回身看着他,盈盈的冲他笑着,“逃,也逃不过你们这些人的掌心,倒不如这几天再逍遥逍遥。” @@@@@@@@@@@@@@@@@@@@@@@@@@@@@@@@@@@@@@@@@@@@@
平淡是幸福
天气渐暖,早晚寒凉。
“妙格儿!快着,瑞儿这小子尿我身上了!”
听了这响声儿,只好放下手中正清洗的尿布,手在围裙上随便擦擦。边向着十三那杀猪般叫喊的地方走边解了围裙递给碧环。
推门进去,先看见洛梅怀里的雪儿正看着瑞儿坏笑,一张小脸上尽显出了幸灾乐祸。瑞儿则是死劲的钩住了十三的辫子不放,两只手腩来腩去的让十三油亮的辫子变的一团糟。
推门的动静提醒了十三,他怏怏的抬头看着我,一脸的苦象道:“别看了,好歹我是他亲哥哥,也不能这么个仗着小就欺大的。”
看着他那个委屈的模样,低头抿嘴一笑,上前先解救出他的辫子再接过不老实的瑞儿。瑞儿显然不愿意我抢了他的玩具,看离开了十三的怀抱咧嘴就要哭。趁着魔音还没放出我忙抱着他摇晃,嘴里轻声的说:“噢,噢,瑞儿乖,妈妈在这儿呢,看,是妈妈。”轻声的哄着,瑞儿可能是觉着来回晃着要比在十三怀里玩辫子强,竟咧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儿子笑了也跟着一笑,终于不哭了,把他轻放在炕上准备换干净的尿布。十三顺手从边上递过来干净的,反正这快两个月他也习惯了这递尿布逗孩子的活,也就不推辞什么接了过来,一边逗着瑞儿这坏小子一边轻巧的掖好尿布。扫了一眼十三,他正无聊的解着辫子,还不忘笑望着我在边儿上忙活,直呵呵的笑着:“这小子,每次来都得给我留点儿什么。”说着还伸手一挑瑞儿的下巴,“咯咯!”弄的瑞儿张牙舞爪的一阵笑。看瑞儿笑的欢了,十三就点着他那小鼻子笑着说:“臭小子,你长大了不孝顺你额娘,十三哥我先揍你!听见没,你这臭、小、子,来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