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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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媚九小姐-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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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干娘,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备好了吗?”
  “去吧!让你香姨、缇儿和纤洁都过来,我们一起吃。”
  金风习习,丽日当空。
  峥儿和嵘儿互相搀扶着,走在济州城正午的街道上,饥渴交加,疲惫不堪。
  “姐姐,还有多远呀?”
  “掌柜的说这条街走到头,再往左边一拐就到了。”
  嵘儿伸直肚子张望,说:“我怎么看不到头呀?姐姐,我们雇辆马车吧!”
  峥儿捏着袖袋里为数不多的银子,说:“雇车要花很多银子。”
  “那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姐姐,我饿了。”
  “嵘儿,娘家里肯定有许多好吃食,你在外面吃了,到家还吃得下去吗?”
  “你不就是怕花银子吗?小气鬼。”
  峥儿把她肩上的包袱挎到嵘儿身上,气呼呼地说:“你还说我小气,你从京城出来,别说带银子,连衣服都不带,要不是跟我一起,你更惨。”
  “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到城西去,走那么多冤枉路。”
  “慕容居本来就在城西,谁知道娘怎么住到城东去了。”
  “本来就在城东,娘说过的。”
  峥儿哼了一声,从袖袋里掏出碎银子,到路边的小店买了两个包子,递给嵘儿一个,两个边走边吃。包子吃完,也看到路的尽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姐姐,我渴了。”
  “你忍一会儿,到娘家里再喝。”
  嵘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腿,说:“我渴死了,我不走了。”
  峥儿扯着嵘儿的手,想把他拉起来,嵘儿就是不动。峥儿无奈,只好去路边买了一碗茶,让嵘儿喝够之后,她才喝了剩下的一点茶根。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江雪所住的宅院门口,门牌是写了“程府”两个大字。峥儿问了门人,确定这是江雪的家,冲门牌撇了撇嘴。
  时值中午,门人倒班吃饭休息,门口只有两个人。峥儿和嵘儿只说了名字,没说身份,门人不认识他们,不让他们进去。峥儿瞄了两个门人一眼,给嵘儿使了眼色。嵘儿会意点头,突然出手,冲两个门人打去,打了就跑。
  峥儿趁门人去追嵘儿,快步跑进院子,绕过前院,来到迂廊入口才停住脚步。亻}人看到她,都很惊诧,没等仆人问话,她就拦住仆人询问江雪的住处。亻}人见她是个孩子,也没多问,直接把她领到江雪居住的院落门口。
  闻到饭菜的香气,峥儿很高兴,吞着口水,闻着香味走进院子。她确定了发出香味的房间,没等院子里伺候的丫头问话,就冲进了正厅一侧的餐房。
  “娘……”
  众人正在吃饭,看到一个小太监打扮的孩子跑进来喊娘,都大吃一惊。
  江雪站起来,看清是峥儿,怔立片刻,惊问:“你怎么来了?”
  舟车劳顿三千里,二十余日的行程,终于见到了娘,峥儿处于极度激动欣喜之中,看着满桌的饭菜,更是高兴万分。看到江雪惊诧的表情,听到她没有温度的问话,满腹委屈涌上心头,嘴巴张了张,没说话,却“嗷”得一声哭起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和嵘儿,我们走,永远也不见你了。”
  峥儿扭头就往外跑,边哭边说,越哭声音越大,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峥儿,峥儿——”
  暖香放下碗筷追出来,丫头看到暖香,忙拦住峥儿,蕴仪和嫣儿也跟了出来。
  江雪感觉全身的力气好象被掏空一样,想去追峥儿,感觉浑身无力,又倒在椅子上。峥儿的话犹如片片利刃,狠狠割在她心头,鲜血汩汩直流。
  她离开宫廷,留下峥儿和嵘儿,给南宇沧留下了安慰,却在自己心里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巨创。每每想起,母子天各一方,便是锥心般的巨痛。有了绛儿和缇儿,她多一重安慰,可对峥儿和嵘儿的牵念没有减淡,反而更深
  从京城到济州三千里,峥儿怎么会来?想到女儿可能跟着送嫁的队伍来到济州,她心里更加沉痛自责,眼泪潸然而落,哽咽出声。
  缇儿拉着江雪的手,拿丝帕给江雪擦眼泪,轻声问:“娘,那个姐姐是谁?”
  江雪没回答,她平静了一会儿,握紧缇儿的手站起来,强撑力气,拉着缇儿向屋处走去。她觉得绛儿和缇儿还小,没跟他们说起过以前的事,也没提过峥儿和嵘儿。她每年都去看峥儿和嵘儿,也没说起过绛儿和缇儿。
  峥儿来了,绛儿也快回来了,正好给他们讲讲以前,有些事也该让他们知道了。四个儿女,两个父亲,这两个男人又是叔侄,孩子辈份已然混乱。
  这十余年,南成远混迹黑白道,又是开镖局,又是做海陆运输,远洋的店铺酒楼也不少,还成了四大巨商之一。一直以来,他都是用“程远”这个名字,有关于南成远的一切功过是非都已装进棺材,埋入皇陵,再也与他无关。
  绛儿和缇儿都姓程,峥儿和嵘儿姓南,这样一来,父辈没有纠结。四个孩子当然以母系血缘相连,按年龄大小以兄弟姐妹相称。
  “峥儿,你听香姨的话,赶紧别哭了,洗把脸,去吃饭。”
  “不吃,不吃,我饿死也不吃她的饭,她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我跟嵘儿,呜呜——”峥儿推开暖香,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嵘儿还在外面呢。”
  江雪跑到门口,听说嵘儿还在外面,心里又一阵抽痛,忙扶着暖香的手追出去。峥儿跑在前面,江雪边追边喊,后面跟着四个女孩,还有成堆的丫头婆子。
  王豆豆领着嵘儿走进迂廊,看到嵘儿衣服上有土,脸上肿了一块,胳膊上有血渍,峥儿知道弟弟挨了打,忙跑过去抱住嵘儿,哭声更大。
  “嵘儿,我们走,我们回京城去。”
  嵘儿看到姐姐哭得很伤心,也有满心委屈,嘴角扁了扁,想哭却没哭出来。他推开王豆豆,背好包袱,挺直腰,拉着峥儿往外走,也不问为什么。听到江雪连哭带喊叫他们的名字,他回头恨恨地瞪了一眼,脚步更快。
  “这都是怎么了?”南成远拉住峥儿和嵘儿的去路,笑嘻嘻地问。
  “滚开,信不信本太子让官兵抓你,把你们的宅院也封了。”
  “你这么厉害,我敢不信吗?”
  嵘儿给峥儿擦去眼泪,瞪着南成远,吼问:“信还快点让开。”
  南成远在嵘儿脸上轻轻拧了一下,笑着说:“信才不能让你走,我要让你出去,你叫官兵抓我们,再把我家封了怎么办?所以,我要把你们留下,好吃好喝伺候你们,求太子殿下开恩,别跟草民一般见识,放过我们。”
  “算你聪明,先把那两个打我的门人抓起来,砍掉脑袋。”
  “好说,好说,豆豆,快把那两个门人的脑袋砍下来,给太子殿下送过来。”
  嵘儿抱紧峥儿的胳膊,脸上流露出恐惧,高声说:“我才不要。”
  刘蕴仪低声跟嫣儿说了几句话,嫣儿点头,她眼底浮现喜悦灵光。看到江雪走近,她匆忙上前,代替暖香扶住江雪,轻声劝慰,掏出丝帕给江雪擦眼泪。
  峥儿止住哭声,拍着嵘儿身上的尘土,双肩不停颤抖。江雪走近,轻声抽泣,叫着他们的名字,峥儿拉起嵘儿要走,被南成远拦住了。
  江雪弯下腰,摸着嵘儿脸上的伤,轻声问:“嵘儿,你不认得娘了?”
  “你欺负姐姐,把姐姐气哭了。”
  “娘怎么会欺负姐姐呢?乖嵘儿,跟娘回屋,娘给你涂药。”江雪又把峥儿揽过来,柔声说:“娘怎么会讨厌你们呢?提前一点消息也没收到,突然看到你,又担心,又后怕。洛家的嬷嬷来请安,都不知道你们来了,你母后多担心呀!”
  “我给母后留了书信。”
  “好了,娘去给你们的母后写信,告诉她说你们平安到达了,让她放心。”
  峥儿点点头,扒着江雪的胳膊,又要放声大哭,江雪把她抱起来,才止住哭声。嵘儿噘了噘嘴,看到南成远冲他伸手,他一下子跳到南成远怀里,又转到背上。江雪抱着峥儿走在前面,南成远背着嵘儿跟在后面,向正房走去。
  缇儿落到后面,撇了撇嘴,眼底含着泪花,小声说:“这么大还让抱,讨厌。”
  刘蕴仪拉着缇儿的手,悄声说:“好缇儿,姐姐抱你,来。”
  “我才不要。”
  说完,缇儿甩开刘蕴仪的手,拉着纤洁,跟在他们向正房跑去。刘蕴仪倚在雕栏上,摘了一朵秋芙蓉戴在鬓角,脸上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深远笑容。
  吃完饭,暖香指挥丫头婆子撤掉残羹剩饭,换上果品香茗。江雪带着峥儿、嵘儿、缇儿、纤洁坐到软榻上,给他们讲故事,刘蕴仪和嫣儿在一边刺绣。
  “干娘,让峥儿和嵘儿住哪呀?我去安排。”
  “一会儿让你香姨安排,让他们跟我住一座院落,照顾方便。”
  刘蕴仪想了想,说:“先让峥儿和嵘儿住在干娘的院落也好,可以叙叙母子之情。等绛儿回来,就让峥儿和嵘儿搬去和我们住,我可以照顾他们。”
  “也好,等绛儿回来再安排,他们好不容易来了,我想让他们跟我一起住。”
  南成远进来,拍了拍嵘儿的头,说:“要是有十几个孩子跟你住一起,不出三天,你脸上就会爬满皱纹,看到他们就会害怕。”
  江雪怔了怔,问:“哪有十几个孩子?”
  “快有了。”南成远扔给江雪几封信,说:“中午刚收到,宸钰和郝琳达要贩马匹到西南,顺便来看看我们和卓林,卓达也要来。李筝嫌西塞北太贫穷,连个教书先生都不好请,要把他的儿女送到中原,又怕没人照顾,我让他送到济州来,正好与宸钰同路。北野枫和凤清薇这段时间也要带着他们的二女一子来济州,让你从他的两个女儿中挑一个做媳妇,不管你挑中哪一个,就在我们家住下了。”
  “他可真赖皮,我都说多少次了,他的女儿不适合做我的儿媳妇。”
  “他本来相中的绛儿,让你挑一个,嵘儿一来,估计他家都要留下。”
  江雪忙拉住南成远,说:“那可不行,你快想想办法,别让他来。”
  刘蕴仪琢磨着南成远和江雪的对话,轻笑两声,说:“干娘,我有办法。”


番外 番外之儿女聚会(三)
  江雪看着刘蕴仪,脸上浮现浅笑,目光慈爱柔和。蕴仪还不满十三岁,心灵手巧、机智聪明,处事熨贴周全,做人八面玲珑,远远超出她的年龄。
  帮小翠接生、给婴孩取名蕴仪之后,没过多久,江雪就离开了荒丘。再回荒丘,已是七年之后,托在手中的女婴已长成机灵俏丽的女童。
  那时,江雪就发现蕴仪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于是,对这个干女儿又多了几分疼爱。蕴仪来到济州之后,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很留心,待人接物也周到。可孩子太早熟,总让大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蕴仪,你有什么好办法?”
  “那人要带他的两个女儿来济州,要给嵘儿和绛儿做媳妇。干娘不防直接跟他说,嵘儿和绛儿都订了亲,让他白跑一趟,也死了心。”
  “嗯,蕴仪的方法不错,我两个儿子都订了亲,北野枫总不能棒打鸳鸯、拆散别人,他家儿子才五岁,也不能娶我的女儿。反正,我坚决不跟他做亲家。”
  “干娘想用哪家的女儿推辞他,先告诉我们,等他来了,我们可以帮腔。”
  嵘儿正跟峥儿斗棋赌铜板,发现江雪看他,脸一红,跳下软榻,躲到屏风后面。峥儿抱着江雪的头,低声嘀咕几句,江雪皱眉笑叹。
  “嵘儿,你就没话跟娘说吗?”
  “娘,我别听姐姐瞎说,我就见过洛丝雨两次,没说过几句话。”嵘儿低着头溜出来,抱着江雪的腿,红着脸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低声说:“师傅说婚姻大事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娘、父皇和母后的。”
  江雪把嵘儿揽在怀里,摩挲着他稚嫩的脸,心底隐隐泛酸。爱情和婚姻不是一回事,却都是人生大事,儿女的爱情和婚姻,她只会给一些建议,不会左右。
  当初,她和南宇沧爱得那么真、那么纯,却不得不分开,在彼此心底留下怅恨和遗憾,就是有太多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想干涉阻挠他们的爱情和婚姻。她深受其害,徒经诸多磨难和痛楚,当然不会把自己的遭遇强加在儿女身上。
  她本想跟嵘儿说父母不会干涉他的爱情和婚姻,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嵘儿是国之储君,与普通百姓不一样,身处高位,必会身不由己。
  “你们都还小,还不是谈论婚姻大事的时候。”
  刘蕴仪含羞浅笑,说:“干娘忒认真了,我们知道是假的,就为应付人。”
  “也好,他是冲绛儿来的,我就说绛儿定了李筝的女儿,他们是同年同月出生的。”江雪想了想,隔着屏风,问:“成远,李筝的女儿叫什么?我忘记了。”
  “清苒,你别乱点鸳鸯,李筝和沐云月要是不愿意,你不碰一鼻子灰吗?”
  “我只是用清苒应付北野枫,不能让李筝和八姐知道。”
  峥儿凑过来,摸着江雪的脸,问:“娘,你给嵘儿订谁呀?”
  “给嵘儿订谁呢?我要好好想想。”
  刘蕴仪扫了江雪一眼,绣花的手微微颤抖,眼底闪现别样的光彩,隐含期待。
  嫣儿娇笑几声,说:“姐姐,不如把蕴仪订给嵘儿。”
  “蕴仪确实不错,就这么订吧!委屈蕴仪了。”
  “干娘,我、我……”刘蕴仪满面通红,支吾出语,眼底闪过几丝得意
  嵘儿扫了刘蕴仪一眼,倒在江雪腿上,低声问:“娘,不是真的吧?”
  “开玩笑呢,不是早说好要应付无赖吗?”江雪摸着嵘儿的脸,说:“都去午睡,一个时辰之后,我带你们去接丝云,顺便领峥儿和嵘儿到济州城转转。”
  江雪让峥儿和嵘儿住正院的厢房,峥儿和缇儿住东边,嵘儿和绛儿住西边。又吩咐管事婆子给他们每个安排了两个贴身丫头、两个上夜婆子。四个儿女都跟她一起住在正院,方便照顾,尤其对峥儿和嵘儿,更是贴心细致。
  午睡醒来之后,江雪亲自查看下人给洛丝云准备的院落,确定一切妥当,才带着几个孩子去接人。管事早就备好车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洛丝云一行到驿馆下榻之后,略作休息,就派人去拜访济州知府,呈上洛家的礼物,又让婆子去给江雪请安,送去洛水瑶的礼物和信件。
  安排妥当,回到卧房,才发现峥儿和嵘儿不见了。看到他们留下的书信,知道他们去找江雪了,还是不放心。送嫁仪仗队伍数百人,只有她和保护峥儿、嵘儿的暗卫知道他们的身份,可还是泄露了行踪,引来追杀。
  到了驿馆,问候寒喧之后,江雪说明来意,洛丝云很高兴。听洛丝云说起路上有人要绑架刺杀峥儿和嵘儿,江雪又是担忧,又是后怕。
  峥儿和嵘儿毕竟是孩子,见到母亲高兴,连路上的遭遇都忘了,请安的婆子也没提,江雪还以为他们一路平安呢。还好遇上绛儿这个混世魔王,救了他们。
  洛丝云带着随侍的丫头婆子住到江雪家,与几个孩子相处融洽,日子过得很快。蛋蛋带着迎亲的仪仗到了济州,绛儿押镖也回来了。
  程府斜对面有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院,原来是商会的一个掌柜居住。掌柜辞老还乡,院子一直没人住。绛儿联合他的兄弟组成湘云十二少,南成远派人收拾好这座宅院,做为他们的下榻之处,免得他们搅得府里鸡犬不宁、人马不安。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爹娘,回来就出城去玩。”
  绛儿连蹦带跳,横冲直撞跑进程府,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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