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风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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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风侠语-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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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仇鹰转身朝身后望去。

“你来做什么?难不成是给我送证据的。”仇鹰不由地冷笑道。

“看来你是没有说服那人!你与我毕竟是盟友,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了。”风金玉微微一笑,几步走到白小黑跟前停了下来。

“废话少说!到底有没有凭据能够证明游五便是当年朝廷追捕的案犯?”

“没有!”风金玉一口答道。

“既然没有,那还是由你来代替白小黑吧!只要干净利落一点,花杀不会察觉的!实际上,只要游五一死!即便被花杀得知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我们联手也不用怕他!”仇鹰眼中厉色一闪,恨恨地说道。

“没那么简单!花杀的底细你应该很清楚!他手底下的人手和耳目众多,游五的底细和情况应该也不止表面所看到的。没有适宜的机会绝对不可轻举妄动!我仔细想过了,现在的形势并不适合行动!如今的霞尔城内有朝廷的暗影卫,还有那个没有来路的浪轻轻,他们的底细和情况都还不太清楚,如果现在动手,变数太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又何尝不想早日将那俩人铲除!先静下来等着吧,时机总会有的。”风金玉上前一步拍了拍仇鹰的肩头。

仇鹰没有再开口,抬起脚一步一步地逐渐消失在茫茫暮色中。

第十章 说书老人

一轮彤红地朝阳跃出了东边天。霞尔边城内的街道上,陆续出现的早行客稍微冲淡了些许初冬的寒意。

待到日上三竿时,貂三娘的酒铺终于打开了门。一缕阳光透过张开的门缝迎面打到脸上,貂三娘不禁闭眼侧首避让,美丽的脸庞亦绽放出醉人的笑。

回过头来,貂三娘讶然看见门前正站着一个老头,手中提着一个酒葫芦。定眼细细一瞧,貂三娘开怀笑了起来,道:“你总算来找我啦!老伯,我还以为你已经喝腻了我酿的酒。”

“丫头啊!老夫我虽说走南往北去过不少地方,可要是提起这个酒来,我首先想到的还是霞尔城中的三娘酒铺!”老头爽朗地笑着说道。

说笑间,貂三娘将老头迎请到屋内坐了下来。

“丫头哎~先给我一口酒解解馋吧,一年没有喝到你的酒了。”老头将酒葫芦往桌面上一按,脸上的皱纹堆成了祥和的笑容。

“我才不信哩!你都回来好些天了,真要那么馋的话怎么会到现在才来找我,亏我还给你留了最好的酒。”貂三娘佯装着生气,却伸手拎过酒葫芦,转身朝里屋的酒窖走去。

很快,貂三娘提着葫芦出来了,走到老头面前将装满了酒的葫芦递给了他,接着拉开一张板凳也在桌子对面坐了下去。

“有什么好听的故事,讲给我听吧。”貂三娘一只手托着玉腮,另一只手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歪着脑袋满脸期待地瞅着老头。

“嘿嘿,动动嘴皮子就能喝到这么好喝的酒,老夫我可真是赚住喽!”老头放下葫芦,舔了舔嘴角的酒痕,眼角的鱼尾纹笑的愈加地分明了。

老头就是赏月楼的说书人。多年前便与貂三娘熟识了,只因偶然的一句玩笑话“用故事换酒喝!”一直换到今天。

书中岁月精彩异常,一旦入神便不觉时间的流逝了。听着说书人讲述的故事,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时辰。老人讲的是眉飞色舞,貂三娘听的是津津有味。

来人的脚步很轻,所以说书人和聚精会神的听书者都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浪轻轻走到在貂三娘身旁坐了下来,双臂伏在桌上,侧过头朝说书人颔首一笑。

说书老者的声音停了下来,用微带疑惑的目光打量了来人几眼,随即又看向对面的貂三娘。只见她瞪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白衣人,然后眼眸一转,扭头微笑着示意自己继续。说书人见此,拿起酒葫芦仰首饮了一口,便续接着刚才的内容又往下讲。就这样,屋内的听客又增加了一位。

时间一晃已是临近午时,说书人摸了摸肚子,站起身来笑道:“时间到了,我还要赶去赏月楼,下次再来!”随后又对浪轻轻笑道:“也感谢你听的那么认真!年轻人!”说完便迈开脚步,出门离去了。

貂三娘收回了目光,扭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浪轻轻说道:“你来做什么?闲着没事做要替我切菜洗碗不成?”

“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你想多了。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总不好叫你失望,午饭我就在这吃了。”浪轻轻走到门口突然把门一关。

“你想干什么!”貂三娘睁大着眼睛紧张地问道。

“省得被打搅,今天中午就歇业了吧。”浪轻轻转身手挽衣袖又朝灶房走去。

“你!”貂三娘走了两步想要去把门打开,却又停住了。秀眉微微竖起,不由觉得一阵羞恼,轻轻一跺脚也向灶房走去。

“你会做饭?”貂三娘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老头子教过我。”浪轻轻认真地翻动着锅铲一边回答道。

“老头子是谁?”

“一个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的人。”浪轻轻忽然开口反问道:“你和那位说书的老先生很熟?”

“算是吧!我们认识有六七年了。有一次他来我这儿打酒喝,正好身上没有带钱,我就让他说一段书来给我听,以抵那酒钱,他答应了。后来就一直这样。”

“我怎么听说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是不是这里的人?你可知道他姓什么?”浪轻轻问道。

“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他是六七年前才出现在霞尔城的,然后就开始在赏月楼说书讨一些赏钱生活。说他孤身一人倒是没有错,确实蛮可怜的。这么些年来从没有人见过他与谁在一起行走过,倒是有不少人认识他,见到他便打招呼。反正,他人挺好的,边城的人都爱听他说书。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好像没有人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貂三娘认真地答道。

“就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拿个碟子给我。”

“闻起来倒是很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样。”貂三娘吸了吸鼻子,伸手将碗碟递给浪轻轻。

距赏月楼不远处有一个大院落,是多年前风金玉买下的。里面有不少一间一间的小屋,用来给赏月楼里面的长工伙计居住。其中一间是后来腾出给说书人住的,虽然他一年中没几个月在此住宿,但赏月楼的老板念在他孤苦无依,屋子却是一直为他留着。

午饭过后,说书人从赏月楼出来后就直接回到了院落,开门进了自己的小屋内,喝了几口酒后将葫芦往床头一丢,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见暗,于是下了床拎起酒葫芦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太阳西落之后,边城的寒气乍起。这时,霍西街的小吃铺就显得异常温暖了。

说书人挑了一家很小的饭馆走进去,里面没有一个客人,他随便挑了一张桌子就去坐了下来。店主人正无精打采地倚靠着墙角,看到有客上门,一扫颓废之态兴冲冲地跑过来问话。这时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店主人扭头看去,顿时眼眉之处的喜色又浓了几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正笑着迈步进入屋内。

“店家,随便炒两个菜再加一壶酒,我和这位老伯是一起的。”浪轻轻来到说书人对面坐了下来,店主人听完后溜跑进了灶房。

“年轻人,你跟在我身后,难不成是听老夫说书听上瘾了?”说书人面露微笑,很自然地望着浪轻轻。

“一边饮酒一边听老先生讲论江湖之事,这乃人生一大趣事!能不上瘾的十之八九都不算是江湖客,晚辈对先生的评书确实很感兴趣!”浪轻轻笑道,诚恳之意溢于言色当中。

“哈哈~既然如此,老夫吃你一顿酒菜少不得要给你说一段了。”

“求之不得!”浪轻轻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大一会,店主先后将酒菜置上,随后退至一边侧耳入神细听。说书人口若悬河,言辞奇妙之极。口中讲出来的故事情节动魄惊心,引人入神。

时间溜得飞快!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结束时残羹不剩。

浪轻轻付了酒饭钱后,便跟随在说书人身后出了饭馆。

此时,夜空星斗如棋,外面的街道上行人稀少。边城已入初冬时节,风过处寒气竟有些逼人来。

说书人紧了紧衣襟,转过头问道:“老夫要回去睡觉喽!年轻人,你夜里在何处歇身?”

“晚辈居无定处,此时并无睡意,不妨随送老先生一路,也好多闲谈几句。”说话间,浪轻轻来到老人身旁,嘴角扬起一丝狡黠。

说书人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借着夜色掩饰了过去。哈哈一笑,未置可否。抬脚向前走去。浪轻轻口中轻笑出声,一言不发地紧跟着老人闲步而行。

不多时,二人经过一片僻静之地,行人踪迹全无。

“我有些奇怪,行走天下的你应该去过不少繁华热闹的地方,可是为何你要将说书的场地选在这么一座边远的古城?”浪轻轻走着忽然问道。

“因为我出生在这里,也算是在这长大的,虽然后来离开了霞尔城也习惯了四处飘泊,但是人老了总是会想要经常回到自己的故乡看看的,等到哪日再也无力远行了便会留在这里直到永远地闭上眼睛。”对于浪轻轻提出的疑问,说书人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原因。

“如此的话,有关霞尔城前任城主萧仁的事迹,想必老先生多少会有些了解吧?虽然来到此地并不久,但晚辈对萧城主的故事倒是十分地感兴趣。”

闻听此言,说书人身形一颤!双目中厉光频闪,只是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错乱,依旧是稳稳当当地朝前迈动着脚步。

“当然!那样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在霞尔城有谁会不知道呢!多少都会听过一些有关他的“仁”迹吧。你说对他的故事感兴趣,那么你对于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又有何看法?”不知为甚,说书人的声音里面透着一股莫名地坚信!

浪轻轻抬起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说道:“传闻中的事情总是会被人不自觉地夸大,不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不管怎么说,目前为止我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传闻,所以具体的看法倒是没有,但我认为他不够聪明!”

说书人冷哼了一声,沉默着走了一断路后忽然停了下来。仰面望着天空中的星辰,说书人缓缓地低声说道:“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他如果聪明一点的话便不会被那些奸邪的贼子所害了,他的仁义和慈悲从来都不会因人而异!他总是认为,一个人不管做过什么坏事,良心依然还是存在的,只是被掩埋了而已,以“仁”待人绝不是什么坏事!其实老夫一直认为,以仁善对待奸恶真的不是很明智。但是!那样的善仁却最是叫人钦佩的!如今他的“仁”早已被边城的风沙吹刮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满城是人,却不见“仁”!如今霞尔城的名只因恶而远扬!萧仁之后,边城无仁!”说完这些,说书人收回了仰望夜空的目光,继续移步前行。

浪轻轻跟在后头开口又道:“听老先生所述,您似乎与萧城主很熟?”

说书人眉头皱了皱,苍声说道:“年轻人!刚才我之所以说那些与你听,那是因为老夫看得出你并非是那等奸恶之徒。但不管你是什么人,目地又何在?关于萧城主的事你都不要再向老夫打听了,连提都休要再提!”

浪轻轻干咳了一声,浅笑道:“也行,那么仇鹰这个人……”话还未说完。浪轻轻突然闪身飘退出一丈外,几乎在同时,一道寒光在他方才所立之处斜划而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书人厉声紧问道,手中所握的一尺短剑横于胸前。“闲游过客而已,至少不会是敌人,老先生不必如此紧张。”浪轻轻抬起前

臂摆摆手掌,笑着缓声说道。

对此,说书人并不理会,依旧双目警惕!冷声喝问道:“你到底知道多少?目地又是什么?”

“我只能说,或许我能够帮助你们。世间的麻烦事太多,大多时候我只是带着一颗好奇的心四处游玩,偶尔也会心不由己地去做一些很容易惹麻烦上身的事情。而这么做的原因可能只是图个安心,又或者是老头子所说过的每个人都会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我自己也说不清,大概就是这样了。”说罢,浪轻轻伸出手指搔了搔头。

“在霞尔城这块地方,谁也不至于仅凭别人几句话便相信了对方。即便你如此说,老夫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什么!如果你真有那份仁义之心,将来可以让你行仁义之举的机会总是会有的。到此为止吧!老夫认得回去的路,你可以走了。”

说书人一挥手又藏起了那柄短剑,也不再看浪轻轻,回转过身便径自往自己的宿处行去。

浪轻轻目送着老人的离去后,又静静地站立着思考了很久。

夜色中,诗竹轩内的烛光依稀可见。白小黑紧依着一座假山石,目光闪动。将周围的情景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略作犹豫,身形化作一道魅影,几个突闪之后,出现在了轩门外。

秦诗诗静坐在妆台前低垂着头,沉思了许久,最终发出了一声浅叹。目光瞥见将要燃尽的蜡烛,一丝倦意涌上头来,伸手欲取下插在青丝中的玉钗,然而玉指刚触到钗头忽然止住不动了。秦诗诗秀眉一凝,神色霎时变得复杂起来,一副似喜似忧的模样,睡意顿时全无。刚刚耳畔陌然想起的敲门声,虽然很轻很轻,她却莫名地感到自己的心房被敲了一下。

“莫非他果真来了?还是我听错了?也许会不会是别的人呢?”秦诗诗心中胡乱想着,芳心一阵大乱,不由地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起来。

“笃、笃。”又是两声轻微地敲门声,门外确实有人!秦诗诗飞快地对着妆镜略微整理了几下,努力平复着心湖的波澜,移步出了香卧来到外屋,脚步轻盈中带着碎乱。

短短地几个呼吸之后,秦诗诗在距门一尺处停住了脚步。

“是谁?”秦诗诗启口轻声问道,随即止息侧耳闻听门外的动静。

然而,门外悄无声息,敲门的人似乎已经离去。秦诗诗心中一紧,快速地探出双手解开了内锁,轻轻拉开了门。

刹时!一道黑影突入到屋内,秦诗诗不由惊的张口就要喊叫,那身影却已闪到她的身后伸手盖住了她的嘴唇。随即探出另一只手快速地将门轻悄掩上。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整个过程未发出一声响动。秦诗诗被来人的这番举动惊得愣站立在那儿动也不动,直到几息之后方才缓过神来。

“适才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所以未曾回应,倒害姑娘受惊了。”熟悉的话音从秦诗诗身后清晰地传来,一丝微暖的气息轻抚过耳畔,同时那温暖地手心亦离开了她的双唇。

“公子这次为何不从窗户进来,而选择走更容易被人发现的屋门?”秦诗诗没有回头,口中却道出如此奇怪的问话。那背身而立的身形在微光中更显出几分柔美的诱惑。白小黑迟疑了一下,将目光从秦诗诗的背影上移开。

“上次冒然潜入是因为在下与诗诗姑娘并未有过接触,不得已为之。而此次前来却是因为有言在先,也算是打过招呼,选择由门而入是对姑娘的尊重。”白小黑轻声回答道。

“那么便请进里屋说吧。公子此来算是客,怠慢了客人,诗诗心中会有愧!况且公子要问的事情十分重要,如此站在这儿谈话也不适合。”秦诗诗转过身冲白小黑抿唇一笑,随即侧首打了个邀请的手势,便移步进入了卧内。

白小黑面色闪过几丝复杂,很快又恢复如常,跟着也进了秦诗诗的香闺。

卧内有一张小方桌,桌面搁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一些点心。

“公子请坐吧”。秦诗诗轻轻移出桌旁的木凳,眼眉含笑说道。

白小黑一入卧室便止住了脚步,快速一扫室内情景便将目光定在了桌面,未去瞧秦诗诗。

“还是站着说吧”。白小黑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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