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陛下到。”突然,殿外响起了悠长的通传声,颜千夏猛地抬头,抬眼看向大殿前方。
大门处,慕容烈披着黑色的披风,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大步走了进来。
颜千夏刚要前行一步,却看到了他身后的人,司徒端霞!她怀里抱着小王子,一身紫色凤袍,头戴三支有着长长流苏的金步摇,笑吟吟地跟在慕容烈的身后。
“哎呀,烈兄亲自前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本王好出城相迎!”魏王立刻就站了起来,一脸堆笑,快步下了高台,迎向了他。
“王兄,你没看到妹子我么?”端贵妃嗔怒了一句,把小王子递到他的面前看,“也没看到你的亲外甥么?”
“当然看到了,妹妹越发标致,小王子也聪明伶俐。来,烈兄,请上座。”魏王笑着,拉着慕容烈的手腕,往前方走去。
慕容烈这一方霸主到来,各人连忙起了身,寒喧,行礼,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颜千夏的心越跳越快,正欲扑上去时,慕容烈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她的脸,落到了苑栖墨的身上。颜千夏的心里顿时堵得慌了,真的认不出吗?自己的脸就这么不招他爱?
“周王殿下!”他微笑着,向苑栖墨打了招呼,又扫过了他身后的其他人,始终未朝颜千夏这小婢女多看一眼。
“烈兄,请入座。”魏王过来,亲热地招呼着他,慕容烈便在左侧上首坐下,一双深遂的眼睛在殿中扫了一圈,脸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接着便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常态。
好些日子未见了,他倒不见瘦!难道他都不起她?还有小晴儿呢?他为何带着司徒端霞前来,而不带着小宝贝?难道他根本就不是来救她的吗?
“听说瑾瑜贵妃有下落了?”苑栖墨笑着向他举了举杯,问道。
“魏王大喜之日,不谈这些伤心之事。”慕容烈端起酒杯,和他对饮了一杯,沉声说道。
“也好。”苑栖墨点头,看向了站在大殿一侧还未退下的舞伎们,笑着说道:“王上,不如让这些美人献上一舞,祝愿王上和王后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允!”魏王的目光贪婪地扫向那些年轻貌美的少女,翠色的舞裙薄如蝉翼,露出雪白柔软的腰肢,吹弹可破的肌肤可爱诱人,尤其是那低领的上装,一弯腰,就能露出小兔般的调皮雪胸。
乐声起了,舞伎们姗姗而行,莲步轻移,到了大殿中间,摆好了姿势。
可苦了颜千夏了,她真准备就这样扑进慕容烈的怀里去的,可是她看到司徒端霞偎在慕容烈的怀里时,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47】美肤如玉
“陛下,这是我们魏国最好吃的东西,您尝尝。”司徒端霞娇滴滴地说着,一手抱着小王子,一手用筷子夹了一筷菜,递到慕容烈的嘴边。
颜千夏瞪大了眼睛,看到他居然张嘴吃了那口菜——混蛋,果然不是好东西!
颜千夏气得肠子痛,身边的女子用手肘轻碰了她一下,侧脸看,众人早已开始扭摆腰肢散开,她还忤在原地未动。
“慕容烈!”她一跺脚,冲着慕容烈就一声怒吼,颇有几分河东狮吼的味道,这吼声太大了,惹得众人全朝她看了过来。
就在此时,几名绿衣舞女突然拔下头上的发簪,暗动机关,那些原本精美绝伦的发簪就变成了一支支细长锋利的剑,女子身形闪动,像几道绿光,猛地刺向慕容烈的胸膛。
颜千夏懵了,她们的速度太快,把她撞倒在地上,她第二声惊呼出口时,已经有无数支利箭射向了殿中的绿衣女子,那些真正的舞伎根本不会武功,惨叫声中被射成了刺猬,原本娇滴滴的大美人,连魏王的手都没摸着,就成了箭下亡魂。而武艺高超的刺客们已经冲破了箭阵,扑到了慕容烈的面前。
端贵妃已经抱着小王子退开,慕容烈从容地跃起,有侍卫拦到他的面前。若几个女刺客还要他亲自动手,他也不必当皇帝了。
腥风血雨飞过,几名美人刺客被侍卫或杀或擒,本是美娇娘,顷刻之间就成了血污满身的模样,被侍卫的脚踩到脚下。
颜千夏是殿中那些舞娘中唯一一个没中箭的,因为她最开始就跌倒了。侍卫们涌上殿来,有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封住她的穴道,把她和那些已消魂玉殒的女人一起拖了下去。
池映梓一早就知道这里的事,他们想刺杀慕容烈?这么愚蠢?
苑栖墨的脸早就白了,连忙站起来,冲着慕容烈抱拳作揖,“烈兄,这绝非苑某所为,苑某只是为献礼而来,这、这……”
“无碍,先严刑拷打这些贱婢,自然会有真相。”魏王走下龙椅,用脚踩到了一个女刺客的胸前,那饱满的胸原本应该是男人手里的玩物,现在却被他的大脚踩得不成样子。
“那就有劳魏王。”慕容烈冷冷地说了一句,抬眼看向殿外,先前那位绿衣女子吼他的神情,和颜千夏颇有几分相似,“朕还想亲自审问一下那直呼朕名讳的女子。”
“好,来人,把那贱婢带上来。”魏王立刻一挥袖,太监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拖上了一名女子,只是那女子身上有数支箭扎着,一身翠衣皆已被血染红。
“是她么?”慕容烈拧了眉,走到那女子面前,凝视着她的脸。方才那女子只是大喝了一声,他正和司徒端霞说话,并未看清她的容貌。
见惯了美人,姿色平平之辈他从来不多看第二眼,何况他心中只有颜千夏那副绝世的面孔。名花流早已探到池映梓出现在周国王宫,身边并未女子,他只是担心池映梓玩花样,在颜千夏身上耍花样。
“就是她,全都死了,只有她还有一口气。”太监低下头,用脚扒了扒女子的腿。
“查一下,这些女子脸上是否有人皮面具。”慕容烈头有些疼,胸口也有些闷。虽然颜千夏的药克制住了他体内的邪火,可是并不能根除,原本这回他是不能出宫来的,可是他实在无法放心让下属去追踪,他要亲自来把颜千夏带回去。
“还不去查,烈兄,请随寡人移步到蝶峦殿。”魏王走过来,伸手掩鼻,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女子。
“王兄,那本公主和小王子就去见见新王后。”司徒端霞走过来,面对满殿的血污,她是毫无惧色,只轻拎着裙摆,不让污血弄脏锦裙,步子依然姗姗,像在莲上行走。
“去吧。”魏王笑着点头,目送着她出去,这才带着诸位王孙贵族,经偏殿的回廓,往蝶峦殿去了。
颜千夏被丢上了马车,和那些绿衣死侍女一起,还被压到了最下面,拖到了宫殿的偏僻角落。
“哎,脱|光了,仔细检查,看是否有面具。”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过,几名侍卫把女子抬下来,几把就扯光了女子身上的衣物,污血沾在雪白的身体上,侍卫们的手毫不客气地在这些刚刚冷却的年轻身体上摸过。
当一双大手摸到颜千夏的脸上时,有人进来了,大喝了一声,
“你们去外面。”
“是。”
他们迅速下去了,来人到了马车边上,把颜千夏扯了起来,解开了她的穴道。
“池映梓,你吃饱了撑着啊?干吗要这样折腾?”她坐起来,一把推开了池映梓,气愤地骂道。
“不是我的刺客。”池映梓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也没这么蠢。”
“慕容绝还是苑栖墨?”颜千夏恼怒地问道。
“他身边一向都有这么多女人,你何必再眷念,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找齐陨石珠,送你回去。”池映梓抛来一套魏王宫婢的衣裙,冷冷地说了一句。
“池映梓,我诅咒你……某一天你会深深爱上某个人,然后狠狠地被那个人抛弃,永生永世得不到她的爱情!”颜千夏紧紧地抓着衣裙,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发出诅咒。
池映梓抬眼看她,唇角轻抿着,默默地转过了身。
身后悉悉索索地响过,颜千夏换下了染血的舞衣,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不要乱闯,魏王嗜杀成性,又好色贪色。”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千夏扭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那也比跟在你身边好,你这个虚伪的小人。”
池映梓的唇抿得更紧了,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走了出来。现在他的装扮是魏王宫的侍卫队长,守在大殿外的太监们见他带着女子出来,也不敢多问,只盯着他们看着。
“你们进去,好好检查。”池映梓冲着他们说了一句,他们连忙又跑进了殿中。
“你要去哪里找陨石珠?难道去在每个宫殿里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他。
“待晚上,我自会去取。”池映梓淡然说了一句,这张黑脸皮上,那漠然的表情也让颜千夏气得肠子疼。
“池映梓,我真讨厌你。”颜千夏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步走向了前方的拱门。
“站住,去哪里?”侍卫立刻拦住了她,厉声喝斥。
“奉诏,去见王后。”池映梓跟过来,举起手中令牌,侍卫仔细查验过后,才放二人通过。
过了拱门就是花园,一群女子正在园子里游玩。后宫的女人们可怜,成天关在宫里,每天只有这几朵花儿鱼儿看。
颜千夏一眼就看到了司徒端霞,她天生姿容艳丽,魏王的众位嫔妃在她面前都逊色不少,那王后倒是生得美貌,可还是输了司徒端霞几分风|流姿态。在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颜千夏能压下司徒端霞的娇媚动人。
她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脸,又开始沮丧。
你瞧瞧,和慕容烈共床共枕这么久,还和他生了孩子,可是他在看到她原本的脸时,连一秒钟都未曾停留,根本就认不出她来。那么,就算她回去他的身边,又真的能拴紧他的心,依然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吗?
“去,把这个端过去。”有个侍女推了她一下,递给她一盘樱桃,颜千夏看了一眼池映梓,他未出声,她只好端着盘子过去。这里是司徒端霞的地盘,要惹了她,她可倒霉了!
一盘樱桃红艳艳的,像美人司徒端霞的小嘴儿,她伸出两根玉指,捏了一樱桃放进嘴里,旁边立刻有嫔妃吹捧起她来。
“公主就是美,就连这樱桃也抵不上我们公主的半分艳丽。”
“是呀,瞧瞧,公主的樱桃小嘴儿,连这樱桃见了都觉得羞愧呢,只怕吴国皇帝每日里都爱不释手,想着一亲芳泽呀。”
颜千夏心里一阵恶寒,这么夸张,也不嫌肉麻死!她正腹诽,司徒端霞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笑着说话了。
“王后娘娘,贵妃娘娘,别笑话端霞了,陛下每日国事繁忙,哪里能日夜和端霞耳鬓厮磨。”
“瞧瞧,公主害羞了,吴国后宫只有公主生下了小王子,这后位自当是公主的,好在那贱婢颜千夏即然已和奸党私奔,不会再祸害吴国后宫,祸害公主。”王后伸出玉白的手指,轻轻逗弄着怀里小王子。
颜千夏迅速抬头看向她,她和奸党私奔?司徒端霞撒谎的时候舌头不疼的?这些人才是贱婢,全家都是贱婢!她强忍了一下,往后退去。
“哎哟,你瞎眼了,居然敢踩本宫的脚。”脚才软到软绵绵的东西,立刻就响起了尖叫声。颜千夏转身一瞧,一个尖下巴的嫔妃正柳眉倒竖,盯着她骂。
“拖下去,掌嘴二十。”司徒端霞立刻拧了眉,不悦的挥手。王后听了,一双水眸向她扫去,唇角的笑意浅了浅,这是魏王宫,不是吴王宫,司徒端霞是回娘家,却代行了王后的职责。
太监过来了,刚拖住了颜千夏,已有嫔妃看懂了王后的脸色,起身说道:
“前儿才是立后大典,王上有令大赦天下,举国同庆一月,王后如今初掌凤印,教导臣妾等要以仁德泽被苍生,臣妾斗胆,为这小婢女求个情,王后娘娘,公主殿下,就饶过这小婢女吧。”
“嗯,柳妃娘娘说得好,准了。”王后娘娘的唇角又扬了起来。
“还不谢恩?”柳妃看向颜千夏,她只好跪下去,膝盖才挨了地,那边就传来通传声,魏王和慕容烈来了。
“皇妹,烈兄是一刻也不离了你呀,瞧瞧,非让本王带着来寻你。”
颜千夏扭头看抬头,慕容烈和魏王一前一后大步走来,他的目光根本就没往她身上瞟,直接走向了司徒端霞。
“端霞,朕有事要问你。”他走过来,司徒端霞起了身,偎向他的怀里,娇声问道:
“皇上有何事吩咐?”
“你过来。”慕容烈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是说有消息她可能在魏国皇宫吗?”
“是可能啊,那也得花时间找呀,皇上,臣妾难道还不够尽心尽力?”司徒端霞撒起了娇,拉着他的袖子,那小蛮腰扭呀扭,又拱进了他的怀里。
颜千夏听不到他们说话,看到这一幕,如今不仅肠子疼,眼睛也痛了。她快速磕了两个头,爬了起来,低着头,快步退出了园子。
该死的慕容烈,慕乌龟,慕讨厌鬼……她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而其他人只以为她是刚刚挨了责骂,没人放在心上,只看着她走到了拱门外的树下站着。
“别杵着了,还想挨打么,快去御膳房传膳,王后娘娘要单独宴请吴国皇帝和公主。”一个婢女快步出来,推了推她,推完了又好奇地打量她,“对了,你不是王后宫里的人呀,你是哪个宫的?”
颜千夏红着眼晴瞟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往池映梓身边走去,他就站在另一侧的院墙走动着,真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了。
“这丫头,被吓傻了吧?”婢女摇摇头,又叫过另外一个人去御膳房传膳。
颜千夏走到池映梓身边,抹了一下眼睛,向他伸手,“给我毒药,你这样慢吞吞的,什么时候能报仇,往饭菜里一搁,这些王孙贵族全死光了,你的仇也就报了。”
池映梓果真取下香袋给她,低声说道:“想想吴国王宫帝王进膳的规矩,再做决定。”
颜千夏捏着香袋的手垂下,帝王用膳,一定有试菜之人,先死的是太监。她垂手站了会儿,才小声说道:“不漂亮,男人就不爱了吗?就看也不多看一眼了吗?”
颜千夏太伤心了,又开始有些自卑,她都没有想过,慕容烈心里装着那个的她,怎么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何况还是个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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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魏王宫渐陷入安静,酒宴、美人都醉人,宾客尽欢之后,不少人都已倒下。魏王多金,像这种夜宴几乎月月有,极度奢糜,让来宾不舍离开。
他又送了些美人去给这些贵宾侍夜,于是颜千夏和池映梓每摸过一扇窗子的时候,都能听到这暧昧的声响。
池映梓说紫色珠在紫苑宫的神像嘴里。
从屋顶上走过,二人停到了一间大殿的屋顶上,轻轻揭了瓦,往下看去。原来这紫苑宫是司徒端霞母妃的寝宫,后来她母妃去了,她便一直住到出嫁之时。
现在司徒端霞和慕容烈就在她脚下踩着!
颜千夏不想看,可是还是忍不住看,司徒端霞已经脱|得一|干|二|净了,躺在紫色锦纱垂帘的榻上,玉|体|横|陈着,青丝如云一样在身下展开。慕容烈就躺在她的身边,也只着白色的中衣,闭眼睡着了。
好气啊!颜千夏要气炸了,可又能怎么办呢?他本来就有后宫三千,如今她不见了,他不睡几个女人,他能活下去?
眼泪又啪嗒地落一下来,滴在了瓦上。
“下去。”池映梓往屋子里吹了迷|药,捉住她的手腕,从屋顶轻轻飘落,从后窗钻进了殿内。
颜千夏走到了榻边,咬着牙看着这同榻而眠的二人,因为气愤,脸红得都快滴下水来了,她左右看了看,从靴子里拔出自己的小刀,揪着司徒端霞的长发就是几下,给她把青丝割断了,谁让她总在背后骂她贱婢?还四处造谣说她私奔!
把她的青丝割得乱七八糟了,她又看向慕容烈。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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