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好了衣服,从旁边拿起了本书看起来,颜千夏冷眼看去,是一本兵书。他是马背上得的天下,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兵书,听说当年崇风谷一战,他被困在谷中十天十夜,硬是带着人撕杀出一条血路,还斩了敌军大将的头颅,以一已之力力挽狂澜。
他倒是乐于学习。
颜千夏逃过一劫,聪明地不再惹他,只盯着脚上的碧蛇发呆,这玩艺儿咬她咋办?这玩艺儿叫什么名字?正想着时,那小蛇突然抬起了头,吐她吐了吐信子。
“长豆角你老实点啊。”她撇了撇嘴,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小蛇的头,它居然没有反抗,很温顺地缩回了头。
“你、你下来啊……”颜千夏又说。
“朕忘了告诉你,只要朕发话,它就会越缠越紧。”他头也不抬,淡淡说了一句。
颜千夏真想揍死他!颜殊月在哪里?快把慕容烈带回家,别让他在这里祸害人!
【谢谢送某汐荷包和花花的姑娘们,亲一个,谢谢支持汐汐的姑娘们,爱你们……】
☆、【38】狐媚的毒妇
【38】狐媚的毒妇
马车停在了一所大宅子前面。有人殷勤迎上前来,牵住了缰绳,有人跪地弯腰,让二人踩着他的背下马车。这大宅看上去毫不打眼,只是占地比较大,古桐色的木门推开,里面才是另一方天地。
阳光在蔷薇花瓣上跳舞,小亭边有九曲流觞,几只金箔小船顺水而流,几栋雕梁画栋的屋子上,碧绿的琉璃瓦光芒闪耀。
“主子来了。”有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来,颜千夏抬头看,一个穿着银亮长袍的黑汉子正大步走来,浓眉大眼,倒也俊朗阳刚,一看颜千夏,便皱起了浓眉大大咧咧地说道:
“可主子怎么把这毒妇带来了?”
毒妇?颜千夏对他的好印象顿时化为泡沫,在空气里消散了。
“走吧。”慕容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抬步往屋子里走去。里面丝竹飘飘,几个年轻男子见他进来,纷纷起来抱拳行礼。
“此是宫外,大家兄弟相称即可。”慕容烈微笑着说了一句,不客气地坐到了正中首座之上。
“主子,臣等要谈的是大事,这毒妇怎可听?”
颜千夏扭头又白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喂,这位银梭鱼,毒什么妇,哀家毒过你?”
银梭鱼?屋中人皆是一怔,都看向了那黑脸汉子,他脸皮渐渐涨得通红,拳紧紧握着,因为极力克制的缘故,身上银亮的长袍微微抖动着。
“好了,年锦,谈正事要紧。”慕容烈抬了抬手,年锦只好坐回原位,瞪了一眼颜千夏,粗声粗气地说道:
“夏国六王爷和九王爷各握重兵,互不相让,夏国太后正向魏国求救,想拥立六王爷登基,魏国已然屯兵夏国边境。”
不过是兵家之事,干吗带她出来?颜千夏百无聊赖地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枚鲜红的果子,吭哧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音。
“周陈二国已准时向我大吴国上贡,日前贡品已过边境,到达怿州,可是齐国却称大灾,不肯进献,还屡派骑兵骚扰我大吴边境。”年锦咬咬牙,继续说。
吭哧……又是一声。
“主子,还是把这毒妇斩了吧。”年锦蹭地站了起来,指着颜千夏低吼。
殿中一阵寂静,慕容烈侧脸看向颜千夏,她握着果子怔怔地看着年锦,一脸委屈模样。
“这毒妇当年害死臣的妹妹,臣……”年锦越来越激动,颜千夏放下了果子,站起来,慢步走到他的身边,年锦立刻退了两步,警惕地瞪着她。
“毒妇你想干什么?”
“让你杀我啊。”颜千夏把脖子一伸,眼角一挑,那狐媚样儿让年锦更气了。
“淫妇!”
“淫你了”
“你……主子,快斩了这淫妇!为臣妹报仇。”年锦开始暴跳如雷。
☆、【39】拿她换殊月
【39】拿她换殊月
“真的,杀我吧。”颜千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若现在你不敢动手,以后别叫我毒妇,你也不是个男人。”
“你……”年锦刷地一下就拔出了刀,比在了颜千夏的脖子上。
“行了。”颜千夏拔开他的刀,冷笑着说道:“你现在杀不了我,你们主子的心肝宝贝殊月还没回来。”
“主子,她……”年锦的脸由红到青,又由青到红,握着刀的手缓缓放下。
“你们男人,大约都喜欢以欺负女人为乐趣,我去外面呆着,不陪你们了。”颜千夏轻轻说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
仇人这么多,她孤单得像一根狗尾巴草,任人欺凌。坐在小亭里,她拉起裙角,小心地用树枝拔了拔小碧蛇,它立刻就缩得更紧了,勒得她连吸冷气,连忙丢了树枝,过了好半天小碧蛇才微微放松。
嗖……细微的锃响穿破空气,直直扑向她的脸,贴着她的脸皮扎进了身边的木柱上。
“什么东西?”她刚想伸手碰那东西,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挥刀斩向她。
屋子里的门窗一起开了,屋子里的几名男子都扑了出来,迎向那几名刺客。这几个人都穿着青色劲装,戴着青铜鬼面,血盆大口里是白森森的尖牙,十分狰狞恐怖。
“什么人 ?'…99down'”年锦的大刀砍向其中一人的脑袋,嘴里怒喝着。
蠢货……别人会说么?颜千夏已经准备撤退了,她只要寻个机会跑上大街,找个地方躲起来……颜千夏的步子才迈出去,鬼面人的刀就砍向她的肩膀。慕容烈身子暴扑过来,抓着她肩一提,把她丢出了刀影之外。
“拿她换殊月。”鬼面人也不恋战,一枚镖丢出去,迅速沿原路撤退,这些人的轻功十分厉害,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而慕容烈等人怕是陷阱,也没有追上,年锦从木桩上拔下那枚镖,取下丝绢,展开看了一眼,便露出满脸兴奋。
“主子,是殊月公主的字。”
慕容烈一震,连忙夺过了丝绢细细看来,上面只有两行字: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
“确实是殊月的字。”他盯着丝绢,语气也激动起来。看这丝绢墨字十分新鲜,应该是才写不久。
“臣下立刻去追查。”一名男子抱了抱拳,迅速沿着那几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正好,就拿这毒妇把殊月公主换回来。”年锦乐了,慕容烈却冷静下来,深遂的目光落在颜千夏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纤瘦得就像随时可以被风吹走,她的裙角飞扬,她的青丝如梦,她像天上跌下来的精灵,一尘不染……
“换吧,换了我们大家都清静了。”良久,她转过脸来,看着慕容烈脆生生地说道。
尽管她知道,刚刚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40】我痛死也不让你碰
慕容烈紧盯着颜千夏的眼睛,她倔强而且骄傲地扬着下巴,不让自己躲开他凌厉的目光。
“若你真爱殊月,就早早换回了她,我去死我的,你去当你的皇帝,两不相欠,这些人也不必再面对我,大家都开心。”
颜千夏一挥袖子,绯色的袖子里露出一抹玉白衬里,院子里静静的,风轻轻地吹过,她身边的花坛里,几株蔷薇花慢慢绽开,艳艳的,像她柔软的唇,花茎上细细的刺,也像她此时竖起的敌意。
可颜千夏的英雄气概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她的肚子开始痛了!
原来碧晴的痛是这样的,就像腹中有东西在拼命拱动,要钻破她的皮肉钻出来……她捂着肚子慢慢坐到了花坛上,冷汗疯涌。
若她知道是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她一定还那人一桶碧晴,绝不手软!
那几名男子慢慢走近慕容烈,怔怔地看着她,彼时的颜千夏,此时的颜千夏,判若两人……他们只听说,如今一见,才真的信了。
“回宫吧。”她勉强站起来,慢慢挺直了腰,忍着剧痛,快步往外走去。
没什么大不了,不就像大姨妈来的时候吗……虽然就像十次百次大姨妈一起来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慕容烈看着手中的绢帕,绢上的花纹拼成“暮谷”二字,传说中的暮谷长年瘴气弥漫,数百年来有人进,没人出,人称死谷。
殊月会在暮谷之中?抑或只是陷阱?
“主子……您不换吗?”年锦扭头看向慕容烈,一脸期待。
“主子还是先回宫吧。”另一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朵厚厚的乌云飘来,似是要下雨了。
“改日再议。”慕容烈攥紧绢帕,阔步往外走去。
颜千夏已经蜷在了马车一角,马车里有股淡淡的香,慕容烈拧了拧眉,坐在了她身边,手指才碰到她的手,便听她一声尖叫。
“别碰我。”
慕容烈的脸色黑了黑,冷眼看着她悉悉索索地从她的小香袋儿里摸出什么嚼着,这股香就是从她吃的那东西上发出来的。
“你吃的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调经的,皇上要不要尝尝。”她痛得半死,嘴里却不含糊。
“牙尖嘴利可为你带来什么好处?”慕容烈的脸色更黑了。
“起码让我心情舒畅。”她还是针锋相对。
慕容烈不想理她了,抓起一边的兵书看着,马车轮子发出咕噜的声响,她痛成这样,却硬是一声未哼,一路吧唧吧唧地嚼着她的东西,尽管她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尽管她一直在微微发抖。
慕容烈佩服她!
可慕容烈更讨厌她,如此能忍的女子,必定心肠冷硬,不值得男人怜惜。
好容易回到宫中,她的脸上已褪尽血色,从马车下来后,是宝珠一路把她背回去的。
☆、【41】我要一个人
迷迷糊糊中,有张脸总在她眼前晃动着,颜千夏挣扎了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慕容烈正冷冷地盯着她看着。
简直阴魂不散,他没事可干?
颜千夏坐起来,那疼已经消失,身上早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只是肚子饿得慌。宝珠看了一眼慕容烈,小心地捧上了一碗人参鸡肉粥。
“我不喝粥,做饭来吃。”颜千夏厌恶地拧拧眉,“我要吃雪莲炖鸭,鲍汁面条。”
宝珠连忙端着粥碗下去了,颜千夏也不理慕容烈,走到铜镜前,拿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长发。
“皇上决定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慕容烈扬扬眉没出声。
“其实皇上大可以用这个法子试试谁会反你,谁会对你忠心。”颜千夏把头发挽在象蓝梳上,又用一支簪子固定好,坐到檀木翘头书案边给自己开止痛的方子,她要加紧制作一些止痛膏带在身上,免得中途痛得受不住,去找他求欢止痛。
慕容烈的眸色沉了沉,她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称病不朝,悄悄出宫,正好看出哪些人居心叵测,让老妖妇一党跳出来自投罗网。
这个颜千夏,越来越让他意外!
慕容烈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一夜熬过,她毫不知困,熬煮药膏的盆子里翻滚着热气,满殿都是这清香。
“千夏,你在做什么。”池映梓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颜千夏扭头一瞧,他正拧着眉,紧盯着她面前的陶盆。所谓止痛药,不过是麻痹神经的东西罢了,吃多了对身子也不好,她简直是在自残。
颜千夏嘴唇挪了挪了,继续低头搅拌。
“倒掉。”池映梓快步上前来,端起了盆子就往丢。
“大国师,你这是做什么?”颜千夏头一回在没外人的时候这样叫他,池映梓的背僵了僵,可手里的动作没停,还是把小盆给丢出了窗外。
“大国师,你好大的胆,哀家忙了一晚上!”颜千夏的声音有些尖,有些抖。
池映梓慢慢转过身来,眉心轻锁,低声说道:“为师正在配制解药……”
“哀家不吃这个,难道夜夜痛死,还是……去找慕容烈?”颜千夏的眼眶红了红,她求过他那么多次,求他带她走,可是他就是装成听不到。
现在这条路她准备一个人走了,他又来干什么?
“千夏……”池映梓慢慢走了过来,冰凉的指尖碰到她眼角的泪,一声无声的叹息轻轻逸出唇角。
“为师……”
“你走吧,我会自己找到路的,我不信,偌大的天下,会容不下一个我。”颜千夏转过身,袖子里的拳捏得紧紧的。
池映梓沉默了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包,轻轻地放到了书案上,低低地说道:“太后好自为之。”
“一定。”颜千夏立刻回了一句。
我一定会活得很好,我一定会回去……
☆、【42】去换颜殊月
身后静得可以,颜千夏猛地转身,他已不在。
“池映梓,你这个蠢货!”她抓起案上的小包,重重地丢到地上,包里的油酥鸡跌了出来,咕噜滚到她的脚下,颜千夏向他提过,她想吃书里写的那种,想不到他给她找了来。
颜千夏站了一会儿,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好害怕,她怕痛,怕被慕容烈杀了,怕偌大的世界真的容不下她,她想家,想妈妈,想朋友们,想她的电脑,想她的狗“多多”……
在这里,她一无所有。
最终,颜千夏擦了眼泪,又熬了一锅止痛膏,切成薄片,装进袋子里。
她每晚都会痛一次,每次都像死过一回,慕容烈果真没再来过……
第五天的时候,她的痛才发作完,一道身影从窗口矫健地跃了进来,手在榻上一捞,就把她拎了起来。
烛光照在来人的脸上,是年锦那只银梭鱼。
“大胆。”她虚弱的斥责了一句,年锦的脸上便现出鄙夷之色,丢给她一只小包袱。
“太后还是快些更衣,主子在宫外等着了。”
她拆开看,里面是小厮的衣裳,慕容烈决定去拿她换殊月了!她也不管年锦还在眼前,当即就扒衣换衣,年锦的脸猛地涨红了一下,神速转过身去,颜千夏又听到他骂了句淫妇。
“你们男人去青楼买欢,看少了吗?装什么纯洁。”颜千夏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年锦的拳就咯吱地握响了几声。
颜千夏换好衣,拿起她自己早准备好的包袱,里面有银票和她的止痛膏。
年锦一把抓住她肩,从窗口跃了出去,跳上了宫殿的琉璃屋顶,带着她飞奔起来。
“有门不走,要爬窗户,年大将军好勇猛。”颜千夏低头看着正靠着门打瞌睡的宝珠,讥笑起他来。
年锦抓她的手就紧了紧,骨节都像是要碎了。
颜千夏不再出声,回头看去,偌大的王宫被月辉笼罩着,层层叠叠的宫殿像山峦起伏,看不到尽头。
这牢笼,她愿再不回来!
池映梓,我走了,此生永别,永不再见。
几匹马侯于宫外的小林中,几人清一色的青色长衫,只慕容烈的衫子衣角绣了一朵墨兰,以示他身份不同。
“走吧。”她自己往无人的马上爬,笨手笨脚地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差点没摔晕过去,她揉揉屁股,揪着马儿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这马儿居然闹了,乖乖地任她揪着鬃毛爬了上来。
“你对它说了什么?”年锦忍不住问道。
颜千夏瞟他一眼,傲然一笑,“我说只要它听话,我就喂它肉吃。”
“怎么可能!”年锦黑了脸色,这是他的马,跟着他征战沙场,腥风血雨走来,从不许女子碰它,他刚刚故意不阻止,就是想让马儿多踢她几脚。
☆、【43】割开她的衣裳
颜千夏又瞟他一眼,她刚不过给马儿闻了点“听话药”罢了。
年锦还要理论,慕容烈却一扬马鞭,往前飞驰而去。年锦只好接过侍卫手里的另一匹马的缰绳,紧紧跟上。
一路上颜千夏的屁股都快被颠烂了,骑马这种痛苦的事,只在傻子才会觉得潇洒。尤其是慕容烈他们这些人又是长年征战沙场的货色,急行军是常事,所以一路上根本没有歇过,直到暮色渐沉,他们才在一座小山脚下停下来。
颜千夏从马上滑下来,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向往林子里走去。一条小溪穿过密林,被拦在溪中的小石子激起水花。她蹲下去,掬了捧水狠狠擦了一把脸,冰凉的水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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