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青衣突然就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着慕容安定的脑门说:
“十四为妇,你没听过?你的后宫,又有多少十四岁的小女子?男人都爱最年轻的,最娇|嫩的,一点都不奇怪。”
锦青衣说完,又坐回椅上,冷下了脸。
当年颜千夏喜欢上了宫澈,每日都偷跑下山,缠着他念诗,作画,做风筝,挖笋,甚至结伴下山,去村里为村民诊病,她二人越走越近,可她却是魔宫的守护者,不可以和凡人结合,于是她想着要偷跑,锦青衣发觉之后,暗中通知了魔宫的左护法,左护法及时拦住了她,罚她三日不许踏出房门,可她当晚就爬出了窗子,跑下山去见宫澈。
那晚颜千夏居然准备献身,要和宫澈做真正的夫妻,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左护法无法再管她。
她擅自买去了大红灯笼,大红蜡烛,向宫澈表明心迹。
当时锦青衣正巧下凡,站在门外听了个正着,她来之前还在偷喜颜千夏被罚,不得再下山,却没料到她胆大至经,要离经叛道到……诱|郎私|奔!
她气极,推门进去就教训颜千夏,二人争执,她说不过颜千夏,挥手就要打她,结果被宫澈给拦住。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宫澈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冷静,也非常残忍。
锦青衣怔站了许久,问他,“你喜欢她了?她哪里有我好?”
“她或者哪里都不如你好,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宫澈说得更冷静。
锦青衣脑子一热,手腕一翻,将佛灯化成利剑,狠狠扎向颜千夏的胸膛,而他——居然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剑。
佛灯染血,顿时成魔,她怕惊动了上天,被迫匆匆返回天上,可是越想越气,晚上看佛灯时,居然发现那一剑刺死了宫澈,她大恸,立刻追下黄泉,拦住了宫澈,要带他回去。
可惜,宫澈还是拒绝了她,宁可死,也不肯接受她的爱情。
她一时冲动,便改了颜千夏的命数,让他们也先后转入轮回,并让颜千夏生生世世不得宫澈的爱情。
可她没想到左护法也追进了轮回,以龙珠之力和上仙交换,让他每世都可以找到颜千夏,保护她、爱着她……
凭什么颜千夏要拥有这样的爱?她又发狠,让颜千夏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岁。
管着轮回的两个两头儿发现了,找她理论,她索性和他们打赌,以宝物为筹码,若左护法得到颜千夏的心,她就输了,宝物归两个老头儿,若可以追上,她便赢了,两个老头儿不得再管此事。
命理改也改了,两个老头儿只得接受赌约。地上的生生世世,天上不过数十天而已。
那晚魔宫八龙闯天,事情终于败露,她受罚被贬,不得不接受严厉的惩罚。
她不甘心啊,是颜千夏毁掉她应得的,为什么颜千夏可以幸福着,她却要痛苦着?
“亏你还是佛道中人,这样的业障完全是你纠由自取,如此业报,我还觉得上天不公,罚得太轻!”
慕容安定听完,大为光火。
男未婚,女未嫁,她为何要把自己的错迁怒于别人身上?害他母亲受了好几世的磨难?
“够了,慕容安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给你母亲发信号,让她来救你。”
锦青衣也平静下来,她如今要做的只是复仇,才不会管谁对谁错!
“我不必发,我母亲一定会来救我。”
慕容安定看着她,一脸镇定。
“那就等着你们一家团聚了,一起灰飞烟灭吧,我还附送一个小妾给你,也算是待你不薄!”
锦青衣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回到房间里,她从柜中拿出那件牡丹裙,轻抚了片刻,穿到了身上,镜中的她,已经没了娇美容颜,她会老,会死,而她多害怕老去……
她坐到梳妆镜前,从小盒里拿出一张面具,轻轻覆在脸上,于是,她又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她轻抚着脸颊,双眼里渐渐燃起了兴奋的光。
她明天还可以要颜千夏那张脸,说不定未来某一天,她还能找到宫澈的这一世,嫁给他……
她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心潮澎湃,开始急切地盼起了明天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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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安定转过头,看向司徒欣柔。
她气色很差,想来锦青衣下手极重,才让她这么长时间,还这样疲不堪,纤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绳子捆得她几乎不能透气。
“除了子时,她还有别的死穴吗?”
慕容安定轻声问。
“不知道。”
司徒欣柔冷冷地说。
“你不想逃出去?”
慕容安定问她。
“你不如先告诉我,为何昨晚会去密室,是不是想去杀我?你们男人,果然薄情寡义,没有一个好东西。”
司徒欣柔冷笑,一脸决然。
慕容安定拧拧眉,被捆在身后的双掌用力挣了挣,绳子就断开了,他的双指中夹着一枚薄如纸的刀片,是从他的扳指里取出的。
“若你合作,我就放你。你要知道,锦青衣一定会杀你。”
他看着司徒欣柔,轻声说。
“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走开。”
司徒欣柔更加冷淡。
慕容安定见状,拧拧眉,并未离开。他还不能贸然闯出去,外面还有婢女和黑衣刺客。他一人难敌众手,要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迷|药下进她们的吃的水中。
司徒欣柔双眼里涌出冷光,等他一出去,就往地上一躺,继续运气调息。她必须在夜晚来临之前,恢复几成功力,若能吸点血就好了,她会恢复得更快。
“想喝血?我们合作。”
慕容安定又说。
司徒欣柔没出声,慕容安定俯过身,给她割开绳子,低声对外面说:
“姑娘请进来一下。”
外面的脚步声轻响,一个微瘦的女子走了进来,表情麻木地问:
“何事。”
“我的绳子好像快开了,你看一看。”
慕容安定低声说。
那女子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弯腰来看,此时司徒欣柔突然一跃而起,把她摁到了地上,像小狼一样。
慕容安定拧拧眉,侧过了脸不想看。
血腥味儿渐渐弥散开来,司徒欣柔一抹嘴,抬眼看慕容安定。
“你想怎么合作?”
“你带我去,给她们的饮水里下|药。”
慕容安定起身,抬步往外走。
司徒欣柔紧跟过来,嘴角的血还在,有一抹被她抹到了脸颊上,在她过于苍白的脸上,显得十分刺目。
他们二人被关在最深处的木屋,林子里桃花香太浓,黑衣刺客抵制不住,怕兴奋得血管爆裂,所以不敢进来。
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云慕的身影,正站在一株桃花下,仰头看着,她脸上的黑色已经褪尽了,人面桃花相映红,便是她这般美景。
☆、【83】我们相爱吧
“云慕。”
慕容安定低唤一声,走上前去。
“站住。”
云慕却一脸冰霜,立刻拔出剑来,指向慕容安定。
司徒欣柔冷冷一笑,走上前来,冷声说:
“我说过了,她也是棋子,是你把她想得那样好,她和她母亲一样,惯会装。”
“退回去,否则我让教主杀了你们。”
云慕立刻斥责,一双美目里毫无感情。
“云慕,原来你真是……”
慕容安定咬紧牙关,不知如何说下去。
他一向视云慕为真诚的女子,却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不是要去下|药?杀了她,才能冲过去。”
司徒欣柔冷笑,她是锦青衣的弟子,当然看出锦青衣对云慕使了什么手段,虽然她不知锦青衣为何一直不许她动云慕,可她知道,锦青衣那样无情的人,是不会对哪个人照顾有加,付出感情的。她养了你,你就得给她回报,非常简单直接。
司徒欣柔还未说完,就被云慕一剑刺穿了衣袖,吓得她冷汗直冒。
慕容安定的精血,和云慕相融合,她体内的冰之珠已然开始苏醒,让她渐渐恢复了功力,此时对付司徒欣柔是没问题的。
“云慕,放手。”
慕容安定掐住了云慕的手腕,一用力,她手里的剑就跌落在地上。
慕容安定飞快点住她的哑穴,把她推开,拉着司徒欣柔就走。
司徒欣柔转头看了一眼云慕,唇角有了几分冷笑,谁的下场会比谁好呢?她得不到,云慕也别想得到!
云慕弯腰捡剑,又要来刺,慕容安定转身挥掌,击到她的左肩上。
“云慕,不要咄咄逼人!”
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了。
可云慕脸上毫无表情,就像他是一个陌生人。
“她听不到,也不知道你是谁。”
锦青衣的声音幽幽传来。
慕容安定抬眸,只见四周都是黑衣人,她们三人被围到了正中间。
锦青衣缓步过来,笑了笑,伸手牵住了云慕的手,小声说:
“不妨告诉你实话,冰之珠就在她的心脏里,当初我四处找来女童,要为我守住暮谷和五彩池,冰之珠是五彩池的镇池之宝,不料被她当成玩具吞进了嘴里,就在她的心脏里扎了根。我无奈,只得用一个假的冰之珠供在五彩池,以迷惑众人。冰之珠如今已快苏醒,我今晚就会剖开她的胸膛,剜出她的心脏,得到冰之珠。同样的,你母亲想毁灭我,也得杀了她,用冰之珠来封印我的魂魄。总之,她一定会死。”
“你真是太恶毒了!”
慕容安定勃然大怒,夺过一名黑衣人手里的刀,猛地刺向锦青衣。
可是,锦青衣却把云慕往他面前一推,他堪堪别开了刀,那刀沿着云慕的脸擦了过去,削去一缕青丝,青丝在风里飘落,和桃花瓣一起,跌在他的脚边。
“你杀呀,反正她会死,不如死在你的手里,她可是你的皇后。”
锦青衣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抬手,又把云慕抓回了手里。
“慕容安定,这样,你杀了司徒欣柔,我让你活着,这贱|婢吃里扒外,我也不想看到她了。”
司徒欣柔脸色大变,连退了好几步,琥珀双瞳里急涌出惧怕的光来。
慕容安定收了刀,看着锦青衣说:
“锦青衣,你只是针对我慕容家人,何必为难其她女子?她们两个,好歹是你的徒弟,尤其是云慕,一向爱你敬你,因为冰之珠失窃之事,忧郁不已,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寻找,都是为你在假死前的那几句话,要守住五彩池,保护好姐妹,你利用她就算了,可是她毕竟和你无仇,不必这样对她!”
锦青衣冷冷一笑,尖声说:
“咦,你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那怎么办?这两个中,你只能选一个,让她活下去呢。来人,把这两个女人都给本教主吊起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让你去救,别总说本教主无情,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能救几个算几个。”
黑衣人拖住云慕和司徒欣柔,飞快地拖向了小潭中。
两根一人抱的粗|大木桩,将二人吊在小潭上方。
而潭水里,是锦青衣放出的凶鳄,饿极了的凶鳄正瞪着被挂在半空的两个女人。木桩中间又燃着熊熊的水,一盏茶就能将木桩烧断,让她们跌进潭水里,葬身鳄腹。
若是绳子绑着还好说,可是是复杂的锁。
另外,慕容安定无处落脚,又不能踩在鳄鱼的背上,只能借力于其中一根木桩,这样,就会加速这根木桩倒下的速度。
云慕反正不知痛苦,木然地盯着前方,而司徒欣柔已然变了脸色,双唇颤抖着,紧张地看着慕容安定。
慕容安定并不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被鳄鱼给撕烂,就算是司徒欣柔,罪大恶极了,也得有个不至于这样痛苦的死法。
他脸色铁青,飞身跃起,轻盈地落在了云慕的木桩之上。然后双腿迅速分开,一边踩了一半,身体倒挂下来,先给司徒欣柔解开铁锁。
云慕的眼中有了几分痛苦的光,她静静地合上眼帘,身体微微颤抖。
“欣柔,自此之后,不要再吸人血作恶了,看看锦青衣,不要变成她那样的人。”
慕容安定用刀片快速削着铁锁,内刀注入得太猛,让他的手指也被割破,鲜血往下直滴,鳄鱼更加兴奋地围过来,仰着头,看着上方的猎物。
司徒欣柔怔怔地看着他,一直到锁解开了,她才喃喃地唤了一句:
“安定哥哥。”
“走。”
慕容安定没有看她,抓着她的手臂用力一甩,她双脚踩在了鳄鱼的背上,飞快地跃向了岸边。
云慕的木桩已快被烧断,慕容安定转身来削她手上的铁锁,额上的汗水大颗滚落。他唇角紧抿着,以更大的内力来挥动着刀片,铁锁飞溅出火花,烫到他的脸上手上也不自知。
“你走吧,不要管我。”
云慕拧眉,小声说。
锦青衣恶意地,在她被悬上木桩的时候,让她恢复了神智。云慕虽不记得是如何被吊在这里的,却能认清面前的形势,慕容安定选择了先救司徒欣柔。
“怎能不管,你是我的妻子,生死同命。”
慕容安定平静地说了一句。
云慕愕然地抬眼,眼见木桩就要倒下,慕容安定伸手紧抱住她,脚撑在了一只鳄鱼的背上奋力把木桩顶上去。
四周的鳄鱼都扑了过来,想要吃掉慕容安定这块肥肉。
“你走啊!”
云慕愤怒地喊着,他就算死,也要把生的机会先给司徒欣柔,她想不通为什么!
“是我先向她示好,害她错付深情,让她委身于我。如今我已明白我的错,就算我是天下之王,也不能轻践别人的感情,想要就想,想推开就推开。云慕,我如今唯一不想放开的是你,你放心,我会救你上去。”
他手撑着木桩,双脚运力,蹬开了张开血盆大口的凶鳄,可更多的鳄鱼扑了过来。
此时一道纤细身影扑过来,用力地拉起了慕容安定,自己撑到了木桩下面。
二人定晴看,是司徒欣柔,她平静地抬头看慕容安定,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颊,琥珀一般的双瞳里全是不舍。
“你们走吧,潭底有路,我为你们开路……我这一生,活得像个怪物,既然得不到我的爱情,我便为你做上一件好事吧。”
她一面说,一面用力地抓住了铁锁,拼尽全力,挣开锁链。
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出来,她拉了一把慕容安定的手,然后松开,身体倒进了潭水之中,被一群鳄鱼扑去淹没……
“欣柔!”
慕容安定大叫一声,想过去,却看到大团的鲜血在水面上泅开。
他脑子里有些痛,胸腔中似有什么东西猛地爆炸开来,木桩倒下,惊开了鳄鱼,二人一直往潭底沉去。
在水里,二人的手紧紧地牵着,奋力往石洞中游。
“想跑!”
锦青衣追了上来,在石洞里拦住了她二人,扭曲的脸狰狞似魔鬼,张开了十指,狠狠抓向云慕的胸膛。
一把骨扇突然拦至,狠狠打在她的指头上。
“锦青衣,你如此恶毒,难怪得不到宫澈的心!”
池安宁从她身后攻上来,每一次都直击她的眉心,那是她的心穴!
锦青衣大怒,索性撕开了已湿透的牡丹裙,狂暴地扑向池安宁。慕容安定此时也冲上前去,和池安宁一起迎向锦青衣。
“她的眉心是死穴。”
…99down…;
…99down…;
…99down…;
…99down…;
…。小。…;
…。说。…;
…。下。…;
…。载。…;
…。网。…;
池安宁一面说,一面将剑抛给了慕容安定。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将本来占于绝对优势的锦青衣制于了下风,她寻到机会,想回来抓云慕。
“咦,不要再抓我儿媳妇。”
颜千夏的声音响起,云慕被颜千夏一把拉开。
她退后几步,只见慕容烈、千机、颜千夏、池映梓,全都站在面前。这密室就是以前关过她和慕容烈的,只要一进谷,她和慕容烈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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