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飞花轻轻吁一口气,欲言又止。
东方雁道:“秋兄,你很饿了吧!请先吃点东西。”
秋飞花道:“兄弟是有些饿了。”
东方雁送过食用之物。
无难翁忽然睁开眼睛,只见秋飞花面前,摆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当下说道:
“我老人家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秋飞花一欠身道:“师父先用。”
东方亚菱道:“不行。你不能吃东西。”
无难翁道:“为什么?”
东方亚菱道:“因为,你药还未行开,只好暂时委屈一下了。”
无难翁道:“好吧!我老人家再饿一会就是。”
言罢,又闭上双目调息。
秋飞花道:“弟子等候师父先用?”
无难翁闭着眼睛未睁,口里却说道:“不行,不行,你要等我老人家,人家东方姑娘心里不高兴,你还是先吃吧!”
他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东方亚菱那等大方的人,也被他说得泛起两道红晕羞意。
东方雁笑一笑,没有接口。
倒是东方亚菱开口说道:“老前辈,你记着我是替你送药来的?”
无难翁说:“我老人家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我徒儿的光啦!不过……”
东方亚菱道:“不过什么?”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一生之中,未沾过别人的光,你如真的医好了我老人家的毒伤,我老人家会传你几招武功。”
东方亚菱道:“不用。”
无难翁霍然睁开双目,道:“为什么!我老人家的武功,乃是绝传之学。对你的帮助很大。”
东方亚菱道:“我不会武功,也不学武功,就算你武功是天下的至高奇学,我也不愿学,不能学。”
无难翁道:“这个就麻烦了。”
东方亚菱道:“你如心中过不去,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谢我。”
无难翁道:“快些说出来。”
东方亚菱道:“以后,你在江湖上替我做三件事。”
无难翁为难地说道:“你要老夫做什么事?”
东方亚菱道:“晚进还没有想到请老前辈做什么事,你只要先答应就行了。”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号称无难翁,但你姑娘把老夫难住了。”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怎么会呢?也许我这一辈子,用不到你老人家帮忙。”
无难翁道:“女娃儿,你这不是刁难我老人家是什么?咱们干干脆脆,把话说个明白,你要我老人家做什么事,先谈好条件,我老人家如是能答应,我就立刻答应,如是我老人家不能答允的。咱们再重新谈谈,因为我老人家,无法把吃下的药物,吐出来还给你呀!”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老前辈不用急,咱们谈不谈都是一样,只要你心中答应晚辈,什么事,都是一样,反正在你老人家心中无难事。”
无难翁道:“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希望姑娘你出个明确的题目。”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你如不愿答应,晚辈也不勉强。”
无难翁叹口气,不再说话。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不用太为难,你慢慢的想一想,咱们仔细谈谈。”
无难翁望望秋飞花面前的佳肴美味,道:“姑娘,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
东方亚菱伸出纤白玉手,道:“来,晚辈替你把一下脉,看看你能不能吃点东西。”
无难翁缓缓伸出左手,道:“好吧!你瞧瞧看。”
东方亚菱食、中二指,搭在无难翁的左腕之上,闭目沉吟了一阵,道:“好了,馀毒已尽,前辈可以进食了。”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可以吃了么?”
东方亚菱道:“不过,不能吃得大多。”
无难翁道:“少吃一点也行。”
口中说话,右手已伸了出去,抓起一只鸡腿,大吃起来。
东方亚菱眼珠儿转了一转,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老人家,最是爱吃,如是要他帮忙,看来,只能在吃的上面诱动于他了。”
无难翁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只鸡腿,拍拍手,道:“姑娘,我老人家只吃二成饱,是不是可以再吃一些呢?”
东方亚菱道:“好吧!你可以再吃一只鸡腿。”
无难翁伸手又抓了一只鸡腿,大吃起来。
秋飞花神态很拘谨,不敢抢着食用,等候着无难翁进食。
吃了第二只鸡腿,无难翁缓缓说道:“姑娘,我老人家只有二成饱,能不能再吃一点。”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不能再吃了。”
无难翁有些失望地道:“再吃一点也不行么?”
东方亚菱道:“不行。”
无难翁轻轻吁一口气,道:“那么我老人家可以走么?”
东方亚菱道:“不论你到哪里去,都不能吃东西。”
无难翁道:“那要等上多少时间,才可以吃。”
东方亚菱道:“三个时辰之后。”
无难翁站起身子,目睹秋飞花道:“徒儿,你学了我老人家多少武功?”
秋飞花道:“弟子不知师父传了多少。”
无难翁笑一笑,道:“大约有十之七八了,你回去好好练吧!我走了。”
霍然站起了身子。
秋飞花道:“师父要到哪里去?”
无难翁道:“很难说,我老人家一向是天涯海角行无定止。”
秋飞花道:“弟子如想求见师父时,那将如何?”
无难翁道:“这个不用急,为师的想见你时,自然会去找你。”
秋飞花道:“弟子近期内,也很难固定行踪,师父……”
无难翁摇摇头道:“这个不要紧,我老人要找你时,自然会想办法。”
双肩一晃,人已穿出殿门。
东方雁心中忖道:“好快的身法。”
念头尚未转完,穿门而去的无难翁突然又去而复返,人影一闪,又回到东方亚菱等的身前,道:“东方姑娘,咱们商量一件事情,成么?”
东方亚菱道:“什么事?”
无难翁道:“以你姑娘这份才慧,将来,给我老人家的难题,定然是稀奇古怪的事,所以,不安得很。”
东方亚菱道:“你可以不答应啊!”
无难翁道:“我老人家受了你救命之恩,怎能就此算了。”
东方亚菱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
无难翁道:“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让一步。”
东方亚菱道:“好!怎么一个让法呢?”
无难翁道:“这样吧!我老人家只想答应你一半条件?”
东方亚菱道:“一半条件?怎么一个算法?”
无难翁道:“一半条件,就是说,你要我老人家做三件事情,我只能答应你一件半事情。”
东方亚菱道:“一件事情,我明白,但半件事情,怎么算法?”
无难翁道:“半件事情,就是一半你作主,一半由我作主。”
东方亚菱道:“老前辈的意思,是这半件事情,咱们商量着办了。”
无难翁道:“就是这个意思。”
东方亚菱道:“好吧!晚进退一步就是。”
无难翁道:“好!咱们就这么决定了,我老人家告辞。”
转身一跃,踪影顿渺。
秋飞花遥空一拜,道:“弟子送师父。”
遥远的传来了无难翁的声音,道:“不用送了。”
声音如流星过空,摇曳而去。
东方亚菱目光转注到秋飞花身上,道:“秋兄,小妹很抱歉。”
秋飞花道:“什么事?”
东方亚菱道:“我们兄妹还是来早了一步,惊扰了秋兄……”
秋飞花摇摇头,接道:“没有惊扰我什么?两位太多虑了。”
东方亚菱道:“咱们使秋兄,少学了不少武功。”
秋飞花道:“姑娘能救了在下的师父,我感激还来不及,那里还会谈到惊扰二字。”
东方雁道:“舍妹已经尽到了最大的耐心。”
秋飞花道:“多谢姑娘和东方兄了。”
东方雁道:“有一件事,在下方才问清楚,所以,想和秋兄解释一下。”
秋飞花道:“什么事?”
东方雁道:“关于舍抹在茶中下毒的事。”
秋飞花道:“哦!我想,东方姑娘不会在茶中下毒,这个想法,到现在一直未变。”
东方雁道:“茶中真的下有药物,而且,也确实是毒药,只不过,那是以毒以毒的药物。”
秋飞花怔了一怔,道:“以毒攻毒,那是说咱们早已经中了毒?”
东方雁道:“不错,咱们都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不自知。”
秋飞花道:“哪里中毒?”
东方雁道:“在那座茶棚中。”
秋飞花道:“什么人下的毒?”
东方雁道:“这一个,要问问舍妹了。”
东方亚菱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未确知是什么人下的毒,但我进入那座茶棚时,那里已经弥漫着奇毒。”
秋飞花道:“那是说,凡是在那座茶棚中的人,都中了毒?”
东方亚菱道:“不错,我进去不过半刻时光,也吸入了不少奇毒。”
秋飞花脸色一变,道:“姑娘,那些人怎么办呢?”
东方亚菱道:“你最关心的是黄姑娘,是么?”
秋飞花道:“那倒不是,在下担心的是所有中毒的人。”
东方亚菱忽然间变得十分温柔,微微一笑,道:“秋兄,这一个,请你放心,我已经赶到了那座茶棚中一趟,凡在那里的人,我都给了他们一粒解药。”
秋飞花点点头,道:“姑娘很仁慈,是不是所有中毒人都在场中。”
东方亚菱摇摇头,道:“缺了很多,但那些人也周不着咱们担心。”
秋飞花道:“那位书术君子,黄前辈呢?”
东方亚菱道:“他也中了毒,不过,中毒不深……”
轻吁一口气,接道:“我是把药物给了他们,但他们是否肯吃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秋飞花道:“姑娘尽到了心力就是。”
东方亚菱道:“秋兄,小妹自幼受宠惯了,举止行动,随心所欲成习,也许开罪了秋兄。”
秋飞花道:“姑娘言重了。”
东方亚菱道:“小妹昨宵守在殿外无事,和家兄谈到了秋兄,才知秋兄为家兄所邀,千里来此,接迎小妹。”
秋飞花道:“在下常闻东方兄谈到姑娘的绝世才慧,见面之后,似是尤过闻甚多。”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点才气,只怕要误我一生了。”
东方雁眨动一下星目,道:“妹妹,你怎会有此奇想呢?”
东方亚菱笑一笑,突然转了话题道:“哥哥,玉真表姐长得如何?”
东方雁笑道:“她变化随心,要美就美艳绝伦,要丑呢,就平平凡凡。”
东方亚菱道:“带着人皮面具,是么?”
东方雁道:“妹妹果然利害,一下就猜中了。”
东方亚菱道:“秋兄,你休息一下,洗个澡,换换衣服,咱们应该上路了。”
秋飞花只觉这东方亚菱初见和今日之间,判若两人,似是这两日夜间,改变了她整个的人。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姑娘,在下请问一事,不知当是不当?”
东方亚菱道:“秋兄言重了,想问什么,但请吩咐。”
秋飞花道:“那天夜里,咱们在车中生息,见到姑娘画了一幅画……”
东方亚菱道:“玉塔图,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心力,但不知是否能画得完全一样。”
秋飞花道:“姑娘,那幅画,有用么?”
东方亚菱道:“很有用,只是目前,我还无法说出它的实在作用,但我相信,这画一定会有用处。”
秋飞花道:“那位黄前辈呢?”
东方亚菱道:“走啦!和他几位义兄弟,一齐离开。”
秋飞花笑一笑,道:“姑娘没有劝他留下来么?”
东方亚菱道:“劝过了,秋兄想必早已想到了他不会听。”
秋飞花道:“大河五义武功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他们那股义薄云天的气势,确然是常人难及万一。”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秋兄,书术君子,化费二十年,已经完成了他的杰作,也失了利用的价值,我担心,他这一去,只怕永无回头之日了。”
秋飞花道:“你是说,他们会杀了他?”
东方亚菱道:“是!留下书术君子,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很大的祸患。”
秋飞花叹口气,道:“他们可能会杀了他,咱们得找到他才行了。”
东方亚菱道:“我已经用话点明了书术君子,他说他有自保之道,但不知他用什么方法,保护自己。”
秋飞花道:“这个人的武功,绝难自保,如若对方要杀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东方亚菱道:“书术君子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武功虽然不济,但他胸藏极恃,只不过,他生性太过君子,不知算计别人,也不知防备别人的暗算,但如他有了准备,那就大不相同了。”
秋飞花道:“姑娘,动手过招,以武功为主,如若他没有什么武功,如何能够自保呢?”
东方亚菱道:“我也不会武功,但我有很多可以自保的方法,书术君子的才慧智略,绝不在我之下,只要他多用心想一想,一定可以找出自保的办法。”
秋飞花道:“姑娘,书术君子,和你有些不同。”
东方亚菱道:“哪里不同?”
秋飞花道:“他不像你姑娘学得这样博杂。”
东方亚菱道:“艺卖专精,我就是学得大多了,所以,每一样,只学会一点皮毛……”
秋飞花接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之意是,他没姑娘这等博杂之学,只怕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并非他不想保护自己,只要他用心去想,一定会想出办法,这一点,秋兄可以放心。”下秋飞花道:“姑娘怎能如此肯定?”
东方亚菱笑一笑,道:“小妹自有把握,十日之内他们绝无法伤害书术君子。”
秋飞花道:“十日之后呢?”
东方亚菱道:“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秋飞花道:“十日工夫,弹指即过。”
东方亚菱道:“虽然是光阴如箭,但十天就是十天,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有十日工夫,我们足可以从容安排了。”
秋飞花道:“十天的时间,虽然不算太短,不过,十天之后,咱们又到哪里去找他呢?”
东方亚菱道:“秋兄,你是否决心要保护他?”
秋飞花道:“是!”
东方亚菱道:“你不怕找上麻烦么?”
秋飞花道:“什么麻烦?”
东方亚菱道:“在书术君子的背后,控制他的,是一个很庞大的武林组合……
秋飞花接道:“这个我知道。”
东方亚菱道:“这个组合很庞大,也很神秘,书术君子被控制了近二十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秋飞花道:“那是因为他太君子了,从来不注意这些事情。”
东方亚菱道:“君子欺之以信,书术君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所以,二十年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一旦用心想起来,他很快就会想明白。”
秋飞花道:“姑娘对那书术君子如此推崇,想来,对他定然十分了解了。”
东方亚菱道:“谈不上了解,不过,小妹和他谈了一阵之后觉着,他只是心无旁骛,但我开导他一番之后,他已经知道了江湖上的阴险。”
秋飞花笑一笑,道:“够了,东方姑娘既然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现在,秋兄还有三天的时间,去定全这件事情,小妹仅就所知,提供秋兄参酌。”
秋飞花道:“在下洗耳恭听。”
东方亚菱道:“就小妹所知,那组合不但神秘,而且能硬能软,有些事,他可以装作失败,但有些事,他们绝不让步。”
秋飞花道:“哦!”
东方亚菱道:“他们对书术君子的霸有,已到了绝不让步的境界,所以,只要你对黄元奇有所侵犯,他们就可能会全力以赴的保有他。”
秋飞花道:“姑娘觉着这件事,应该如何?”
东方亚菱道:“小妹只替秋兄分析这些事情,但应该如何?还要秋兄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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