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亚菱道:“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杀了他,对么?”
南宫玉真不能不承认了,只好点点头。
东方亚菱轻轻吁一口气,道:“你如不杀了他,就可能被他所杀。一旦他迷失之后,武功之高,至少要比现在高上两倍,除了表姐之外,咱们这群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他,我好担心这件事。”
这充满着曲折、诡异的事,经过东方亚菱一番分析之后,只听得南宫玉真目瞪口呆,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小表妹,你准备怎么办呢?难道杀了他?”
东方亚菱忽然微微一笑,道:“杀了他,表姐,你舍得么?”
南宫玉真脸一红,道:“你还说得出笑话,这等事,不是武功可以解决的,表姐无能为力,你要想个办法才行啊?”
东方亚菱道:“我正在试验中。”
南宫玉真道:“怎么?你冷淡他,逼得他愁眉苦脸,每日里孤独自处,难道就是你想的办法么?”
东方亚菱道:“不错,这就是我想的办法,一个人在面临着生死关头时,常常能激发起他的潜在体能,极端的痛苦,也可能触及到他潜意识中隐藏的假我,表姐,我们要逼他触及到那些隐藏的狂性,然后,我们才能救他。”
南宫玉真道:“哦!”
东方亚菱道:“这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我只告诉过傅秀才一点,但哥哥告诉我你的误会恨大,我如不解说清楚,怕表姐真的会怪我了。”
南宫玉真叹一口气,道:“菱表妹你如若不说明白,谁又会想到这么多的事呢?”
东方亚菱道:“不过,这件事,还得保守秘密,除了表姐和傅东扬前辈之外,我还没有告说过别人。”
南宫玉真道:“雁表弟知道么?”
东方亚菱道:“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南宫玉真道:“好!我会暗中留心秋飞花的变化,阻止他狂性发作……”,语声一顿,接道:“有件事,我不该问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
东方亚菱道:“请问吧?”
南宫玉真道:“你对秋飞花是否还有一些情意?”
东方亚菱道:“表姐,秋飞花得到了我清白的身子,在我的心目中,他无疑是我丈夫,怎么会没有情意呢?但我不愿意因为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情意,怠误了武林大局。”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你这份大公无私的情操,表现出了大智者与众不同之处。”
东方亚菱道:“表姐,不要夸奖我,我好需别人的安慰和激励,我内心痛苦极了,表姐,表面上看去,是我在折磨秋飞花,事实上,我自己承受的痛苦,比他深重十倍,可是,谁会知道呢?我不但要忍受这些痛苦,而且,我在表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
南宫玉真道:“亚菱!真的苦了你啦!”
东方亚菱道:“我忍不住公私交集,利剑刺心的痛苦,也想了解秋飞花的过去来历,所以,我告诉了前辈。”
南宫玉真道:“傅前辈怎么说?”
东方亚菱道:“傅东扬只知他是个孤儿,颈下一面玉牌,详述了他姓名,他知道的只是这些。”
南宫玉真道:“如若表妹没有猜错,那位天罗教主,实在是个可怕的人!”
东方亚菱道:“这几日来,风平浪静,不见天罗教中的追踪铁骑,我心中一直想不通,以天罗教耳目之灵,绝不曾找不到我们的行踪,但他们为什么没有追来,我想了很久,才想通了这个道理,他们不追踪我们,是要利用我,带他们到那个地方去!”
南宫玉真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东方亚菱道:“表姐,我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样的东西,或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苏百灵埋下这一颗死棋,就是专门对付天罗教的。”
南宫玉真道:“菱表妹,那苏百灵真是一个疯子,他建了那座古堡,又留下了很多的计划,可算得一手创了天罗教,但他又埋下了玄机,布下奇招,对付天罗教。三十年江湖风波,出于他一手策划,自己打自己脸,却又充胖子。”
东方亚菱道:“表姐。他大孤独了,一个才华绝世的人,孤独了数十年,想想看,他会苦恼成什么样子?”
南宫玉真道:“他有什么苦恼?纵横天下,四海无敌,一辈子没有遇上过一个敌手,像他这样的人生,还不满足,别的人又怎么活下丢呢?”
东方亚菱道:“他没有遇上过一个敌手,对他而言,是一种很大的痛苦,他孤独一生,连妻子也没有,那说明了他一直生活在寂寞中,他满腹才气,无处发泄,内心中的痛苦,实在是很难忍受,所以,自娱自乐之下,设计出这么一套计划,如若他不作这套计划,至少,他还可以多活三十年。”
南宫玉真道:“苏百灵是否长得很丑?”
东方亚菱道:“咱们见过他的塑像,他不丑,就算他长得很丑,以他的才华,也会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只不过,他眼光大过,看不上一般的俗庸脂粉。”
南宫玉真道:“唉!天下这么多的女人,难道就没有一个被他看上的?”
东方亚菱道:“也许有很多美慧女子,只不过,他没有遇上罢了。”
南宫玉真道:“他不去找,难道要人家送上门去不成?”
东方亚菱道:“表姊,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不去找,如何能够碰上?何况,他孤傲自负,从不愿和人往来,又如何能够遇上美女?”
南宫玉真道:“那不是活该么?”
东方亚菱道:“表姊,古往今来,所有的出类拔萃的英雄人物,哪一个不是寂寞的,寂寞和英雄,仍是很难分开。”
南宫玉真忽然叹息一声,道:“表妹如若早生数十年,也许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消弭去这场灾祸。”
东方亚菱道:“江湖如大海波涛,难得一天宁静,咱们生逢其时,也只有尽其自我了。”
南宫玉员低声道:“如若秋飞花真的发了狂性,我还是要将他杀死。”
东方亚菱道:“这一个,表姐酌量而为吧!如若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取他之命了。”
南宫玉真黯然一叹道:“你舍得?”
东方亚菱道:“两害相权取其轻,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南宫玉真看东方亚菱一脸倦容,起身说道:“你休息一会吧!我们还要仗凭你挽救这一场江湖劫难。”
东方亚菱笑一笑,缓缓站起,道:“表姐,如是小妹的推想不错,秋飞花一两天内,可能会去找你你谈谈,你要引发他潜在意识的隐秘,还请表姐多费思量了。”
南宫玉真道:“如若能早一天引发他心中潜藏的隐秘,能不能使他恢复正常?”
东方亚菱道:“很困难,不过,小妹会全力以赴。”
南宫玉真道:“亚菱,你说得我心中好生害怕,你究竟有没有法子救他?”
东方亚菱道:“表姐,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安慰你,我实在没有把握。”
南宫玉真未再多言,起身而去。
令令令
第二天,群豪继续深入连绵的山岭之中。
又是个落日黄昏,东方亚菱愁眉苦脸的脸上,忽然间,展现了一缕喜色。
南宫玉真一直在暗中注视着东方亚菱的举动,只是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个丫头,不知发现了什么可喜之事?”
一行群豪之中,覃奇和梁上燕警戒之心最高,两人对天罗教没有追踪而至一事,似是甚感奇怪,每到宿居之后,两人必然再作一番巡视。
如论尽忠职守,谨慎小心,以此两人为最了。
南宫玉真虽然看出了东方亚菱在重重隐中,泛起一缕喜色,但东方亚菱表面上,仍然保持了相当的平静。
显然,她无意把所得之秘,宣泄出来。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直到身侧。
抬头看去,只见秋飞花满脸樵悴,缓步而至。
南宫玉真心中震动了一下,道:“坐下来,咱们早该谈谈了!”
这时,已是日落时分,一抹余辉将尽。秋飞花坐下身子,叹口气,欲言又止。
南宫玉真道:“你瘦了。”
秋飞花道:“我心中苦得很,苦得已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
南宫玉真道:“你为什么要如此?”
秋飞花道:“玉真姑娘,你真的一点也瞧不出来么?”
南宫玉真道:“是不是和亚菱有关?”
秋飞花点点头,道:“是!她好像忽然间变了,变得对我好冷淡。”
南宫玉真道:“你哪里得罪了她?”
秋飞花道:“没有。”
南宫玉真道:“那她怎会如此呢?”
秋飞花道:“不知道,所以,我觉着好奇怪,心中也好难过。”
南宫玉真道:“飞花,你可知道,你对亚菱有多大的责任?”
秋飞花道:“我知道,所以,我才跌入了痛苦的深渊之中。”
南宫玉真道:“小表妹最害怕人家骗她,想想看,你是否有某地方骗了他?”
秋飞花摇摇头,道:“没有,我没有骗过她,她问我什么,我都是据实而言,我没有骗过她。”
南宫玉真微微一笑,道:“秋兄,慢慢的想想看,譬如你的身世……”
秋飞花接道:“我的身世很凄凉,事实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告人之处。”
南宫玉真道:“飞花,正因为你的身世如谜,这中间,可能隐藏着很多的变化,你为什么不多想想呢?”
秋飞花道:“我已经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出什么?难道亚菱认为我这方面骗了她?”
南宫玉真道:“她没有明着说出来,只是这样点了我一下。”
秋飞花道:“玉真,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像跌到一座深渊之中,不知道如何自处。”
南宫玉真内心之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同情之心,黯然说道:“飞花,你能不能再想想,过去的是否有些记忆?”
秋飞花突然转过头去,双目盯注在南宫玉真的脸上,缓缓说道:“亚菱究竟对我怀疑些什么?”
南宫玉真道:“不知道,好像是你的出身、来历。”
秋飞花道:“住事如烟,我确然极力想回想过去的,但我一直无法记起十岁前的事情,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南宫玉真道:“十岁以后的事呢?”
秋飞花道:“隐隐可以记得。”
南宫玉真道:“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秋飞花点点头,道:“那时,我只有十岁多些,终日流浪街头,夜宿破庙,日在大街乞食,直到我遇上了师父,如若我这一生中,能记得一个人,那就是我师父,我虽然是一个流浪的孤儿,但我的经过却是这样的简单。”
南宫玉真道:“恐怕亚菱表妹心中存疑的,就是你十岁之前。”
秋飞花道:“十岁之前,我实在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南宫玉真道:“飞花,可不可以再想想,十岁以前的事?”
秋飞花苦笑一下,道:“我实在无法想起十岁以前的事。”
南宫玉真道:“我有些想不明白,十岁前的事情,总有一点记忆,一生难忘的经历,怎会一点也记不起来呢?”
秋飞花道:“这个,我也觉着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点也记不起十岁前的事情?”
南宫玉真道:“再用心想想看?”
秋飞花道:“我想过很久了,记不起就是记不起来,老实说,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
南宫玉真道:“亚菱妹子没有冷淡你时,你想过了没有。”
秋飞花道:“也想过,不过,没有想得这么透澈罢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这一次,有很大的不同。”
南宫玉真道:“飞花,你知道你姓秋,叫飞花,是么?”
秋飞花道:“那倒不足为奇,我身上带有一面玉牌,上面有我的名字。”
南宫玉真道:“玉牌何在?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秋飞花道:“不可以,对啦!亚菱对我误会,也可能和这玉牌有关!”
南宫玉真道:“怎么说?”
秋飞花道:“她要看这玉牌,我一直不肯,所以,可能引起她的误会。”
南宫玉真道:“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个玉牌,有什么神秘之处,为什么不给她瞧瞧呢?”
秋飞花摇摇头,道:“实在不能看,因为,那上面……”
只觉脸上一热,顿住说不出话。
南宫玉真奇道:“那上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秋飞花道:“有一幅见不得人的图。”
南宫玉真道:“拿给我瞧瞧吧!我不相信,有什么我不能瞧的?”
秋飞花满脸为难之色,道:“姑娘,这个,不大好吧!”
南宫玉真道:“我不管,我非要瞧瞧不可,你已经开罪亚菱表妹,难道连我也一样不给面子么?”
秋飞花道:“实在不能看。”
南宫玉真道:“看一看会死么?”
秋飞花道:“那倒不会。”
南宫玉真道:“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一面仲出手去,直逼到秋飞花的鼻尖前面。
秋飞花无可奈何,只好伸出手去,摸出一面玉牌。
那是一面一寸见方的玉牌。羊脂白玉,看上去晶莹透明。
南宫玉真一伸手抓了过去,果见上面雕着:“儿名秋飞花”五个字。
心中暗奇道:“这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右手一转,翻过玉牌。
看了一眼,忽觉双颊一热,急急把玉牌还给了秋飞花,道:“好难看啊!”
秋飞花脸一红,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玉牌上会刻了这么一幅图画。”
南宫玉真脸色红晕未褪,轻轻吁一口气,道:“这就是你不给亚菱表妹看的原因?”
秋飞花道:“是!这就是我不给她看的原因了。”
忽然间,想到了东方亚菱看到这块玉牌的时候,不禁脸上一热,道:“她都告诉你了?”
南宫玉真道:“她告诉我了,你是不是觉着很意外?”
秋飞花道:“很意外!”
南宫玉真道:“好啦!事情都已经说明了,现在,没有什么不好谈了。”
秋飞花道:“事实上,我也只有这一点秘密没有告诉她。”
南宫玉真四顾无人,低声道:“你也是的,你们什么事都做了,这东西给她看一看,有何不可呢?”
秋飞花道:“我只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罢了,想不到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南宫玉真道:“飞花,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想到了没有?”
秋飞花道:“什么事?”
南宫玉真道:“你这块玉牌是从哪里来的?”
秋飞花道:“自然是我父母给我的玉牌了。”
南宫玉真道:“你父母在哪里?”
秋飞花道:“不知道,我如知晓父母现在何处,那也不会是孤儿了。”
第五十一章身世如谜
南宫玉真道:“这块玉牌,是你的父母所赐,那是没疑问了?”
秋飞花道:“因为,我这块玉牌上有这么一幅画,所以,我也不要找我的父母了。”
南宫玉真道:“为什么?”
秋飞花道:“我父母把我的名字,刻在这样一块玉牌上,想来,我那父母也下是什么好人。”
南宫玉真道:“既然有这么一块玉牌,十岁之前。你就可能跟着父母,为什么一点地想不起来?”
秋飞花道:“是!我对此事。也是想不通原因何在?”
南宫玉真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不出一点内情出来,这中间,是不是有原因呢?”
秋飞花道:“流浪街头,同人乞食,直到师父收留,教我读书、习武,个中大部份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十岁前。我已经懂事的时候,这一点的记忆也记不起来?”
南宫玉真道:“飞花,你自己也感觉到了?”
秋飞花道:“是!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越想越觉着奇怪,亚菱是不是感觉我这一点欺骗了她?”
南宫玉真道:“好像是吧!飞花,你心中既然也觉着很奇怪,为什么不把内情告诉她呢?能够解开个中玄机的,除了亚菱之外,别人全无机会秋飞花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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