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易一面催动着灵云高空疾驰,一面脑中做出如此的思量。
就在这时,他习惯性神念出窍,往四外扫去。
猛然间,面色一变。
只见得前路之上,百余丈外,灰光一闪,一枚鱼形梭状物呈现。
鱼梭呈流线型,形态美观,三丈长,却是一件罕见的飞行法器。
其上,一层灰色光幕笼罩,隐约可见,光幕内站立的一个人影。
鱼梭表面灰光一颤,便向着原易驰来。
驰行遁光气势汹汹,人影更饱含恶意!
原易停下灵云,面色凝重,看向云梭。
同时,两手灵光微亮,法器悄然取出。
不一时,那枚鱼梭停了下来,灰光敛去,人影显现。
却是一个宽袍老者,所幸,其只是筑基中期的境界。
原易见此,大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看向老者,面无表情,声音冰寒,沉声说道:
“道友现在阻住在下去路,是什么意思?”
“啧啧!你这小子竟然筑基了!不错啊!
莫非,你不认识金某?”
宽袍老者上下打量了原易片刻,便尖声怪叫了数下,啧啧说道。
不过最后一句话,却似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的,其中含着狠厉。
原易听得这话,说道:“我有认识道友的必要么?”
“小子,你果真不认识我?”宽袍老者再次问道。
闻言,原易打量老者一会,再寻思起其话语口音,发现有些熟悉。
皱了皱剑眉,脑海之中,念头翻涌,闪电般思量起来。
片刻,猛然,他灵光一闪,定视着那老者,心中一动,双眼惊疑,不确定的问道:
“你,你莫非是金师叔?”
从其话语,以及那口音,他细细辨认一下。
发现只有那曾经相邀他制符挖矿,后来与之翻脸争斗的金师叔相符。
“啧啧!小子你终于认出老夫了!”宽袍金姓老者怪叫一声,说道。
原易再次打量起他来,见其一副衰朽的模样。
不仅白发苍苍的,而且脸孔遍布着浓浓皱纹,沟壑覆满。
不复原先红润的中年面容,不由得皱起眉头,满脸疑惑,说道:
“不过金师叔,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听得这话,金姓老者不由得紧紧盯着原易,双眼泛起熊熊怒火,充满着浓浓的怨恨。
沟壑遍布的面孔上,那条条皱纹更是扭曲起来,随后,尖声吐出狠毒的话语,说道:
“哼!假慈悲,说风凉话!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我这副老朽的模样,是拜你所赐的!”
原易闻言,寻思一番,面容舒展,心下恍然。
那一定是上次与其战斗之时,他最后发出的“修朽符”的作用。
毕竟,那修朽符有剥人生机、削人寿命、使人衰朽的诡异功效。
而现在金姓老者的衰老模样,与其实际情况相对比,就可推测其是因为生机大耗,进而影响寿命,因而出现的衰朽情况。
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后之因果,原易心下暗惊那符箓的功效之时,恍然点头,说道:
“这么说来,金师叔,这次,你是来报仇的!
不过我的战绩,你应该清楚。
我想,你不会愚蠢到,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对付我了吧。
把你那鬼鬼祟祟的同伴叫出来吧。”
言语间,他神念四扫,猛然间发现,听得那一番话之时,其左后方二十余丈外,一丝不经意出现的波动。
当下,他侧身定眼看向彼处。
“咦!好小子!竟然能发现!
既然如此,薛兄不用隐藏了。出来吧!”
见得原易的视线转移,金姓老者一愣,说道。
“也好!我们两人,即便光明正大的斗法,都可将这小子解决的。”
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原易注视的地方,显出一人来。
那是一名老者,苍须鹄面,一对狭长双目,身穿黑袍,却是薛霸。
原易一见此人,当即冷冷一笑,说道:
“原来是你这老家伙啊!
不过,你们莫非不知道,我一向擅长逆行上伐的。
区区两名筑基中期存在,竟然就想要我的小命,还真是痴心妄想!”
两人闻言,不由得一愣。
旋即金姓老者怒极而笑:
“好狂妄的小子!
原本我听得你妄自尊大的传闻,还不相信,以为是嫉贤妒能者的流言。
不过没想到,你这小东西,还真如传闻所言。
莫非你以为,逆行上伐高阶修士是你的专利,莫非进阶筑基就不知天”
“金兄小心!”
“啊!”
就在这时,薛霸与金姓老者两人同时惊呼道。
但见此刻,金姓老者满脸痛楚悲愤惊怒神情。
其一条臂膀赫然已完全断掉,伤口之处,汩汩鲜血如泉流出,沾满了其身穿灰袍。
其剩余的另一只手,正一面捂着流血的伤口,似乎以此止血,一面抓住那条断臂。
他尽管头脸冒汗,惊怒交加,同时悲愤不已。
但却又不得不催动着飞鱼梭,前后左右上下的急速纵越驰行,躲避强敌连绵攻击。
那道攻击却是一轮弯弯月牙!
弯月银白色泽,三尺来长度,其上寒芒闪闪,杀意凛然,无甚间歇的汹汹杀向老者。
与此同时,薛霸虽然没有金姓老者那般狼狈,但此刻也是自顾不暇,必须小心防备。
这时候,别说联合斩杀原易,他们一不小心,都有可能当场陨落的。
但见薛霸一面激发黄金护罩,一面驾光虚空纵行,一面祭出一柄墨绿小叉,紧张兮兮的抵挡着原易的突袭。
原易此刻左手灵光不断闪烁,当即自其指尖之处,五条青白赤白黑颜色的绳索激发而出,如同一道闪电般,中途化为蟒蛇状态,形变涨大至丈许粗细,汹汹杀向薛霸。
随着其心念动作,五指屈伸。
五彩蟒首“嘶嘶”响声之中,不断的昂起低下,左右前后动作。
血红灵舌吞吐着,双目寒芒闪闪,如同真正妖蟒般,攻杀敌人。
此种绳索化五彩蟒蛇的神通,是一件极品法器所有。
那件极品法器名为“五行绳”,正是其三件获奖法器之一。
而攻击金姓老者的弯月神通,则同样是其中一件极品法器,称号“明月玦”!
却原来,原易虽然说出了那番狂妄自大的话语,但面对上两名筑基中期修士,自己尽管不怕。
但想要将他们完全斩杀,却要耗费上一段时间。
而看他们一副有所准备的样子,想来肯定对他有所调查的,自然各自准备了对付他的强横手段。
如此一来,不说他能不能取胜,会不会陨落。
即便最后他手段尽出,能够将他们全部斩杀。
但面对两人的未知杀手锏,自己都会受到创伤。
这一来,自然对其回家探亲大计有很大的影响。
故而,闪电思量之后,原易便决定了偷袭计策。
于是便暗自做好准备,趁着金姓老者滔滔而言,同时对前后两名强敌,发动不讲修士风范的强横偷袭。
其偷袭之计瞬间生效。
尽管两人对原易有所防范,但却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的攻击。
一下子祭出两件极品法器。
于是在原易突然攻击之下,金姓老者当场被明月玦所化弯月斩断臂膀。
随后便在弯月连攻下逃窜,而薛霸则不得不面对五行绳所化五彩巨蟒攻杀。
此刻催动着两件极品法器,尽管原易是筑基初期境界,而且因为剑诀缘故,法力凝练无比。
此外又因为凝气期曾经服用过养神果等凝魂宝物,神识较同阶略强一两分,但依然倍感吃力。
于是不到片刻,其法力便瞬间耗损三分之一之多,头脸当即冒出滴滴细汗。
发现此等情况,见得两名强敌虽然在两件极品法器攻击之下,狼狈的奔逃。
但,一时之间,却无甚大碍。
而且,他们似乎发现了原易的糟糕情况。
于是对视一眼,便稳扎稳打,不忙攻击,等待原易法力枯竭。
见状,原易脸色一沉,但转念之间,他便眼神一定。
他一面凝神操控着五行绳与明月玦两宝,连绵攻敌。
一面忽然弯起伏蛟弩,搭起追魂箭。
“咻!”
金光亮起,利箭出击,如一道闪电,杀向金姓老者。
“啊!”
金姓老者一声惨厉惨呼。
在黄金利箭与银白月牙的前攻后击之下,顷刻殒命。
这一幕,看得薛霸心惊肉跳,胆寒无比。
他低估了原易的真实战力了!
没想到原易不仅可逆行上伐,而且更是无比的狡猾。
面临生死斗法之时,不仅没有传闻的少年狂妄傲气,而且更是如同老狐狸一般。
不在意攻击坊市,只在乎胜负存亡。
如此气喘吁吁的想着,他方要拼挨上一道蟒蛇攻击,发动自己准备的杀手锏。
就在这时,呼啸声起,一轮寒意凛凛弯月汹汹杀来!
薛霸心下一凛,方要纵越着躲避。
当此之时,一只金箭自头上袭来。
在三道强横的攻击之下,薛霸没有来得及动用全力,便“啊”的一声惨呼陨落。
此次战斗,说来话长,但实际上,从原易发动突袭,到力毙双敌,其用时,不过三息!
然而三息的斗法,催动三宝攻击,原易法力便耗损了大半,此刻面白无血。
见得强敌皆殒命,原易却不放心。
再次发出追魂箭,穿透两敌首级,将敌人头颅彻底粉碎后,看到他们皆死得不能再死,便大松一口气。
不过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当下他收拾地上战利品,火球焚尸,纵云离开。
找了一个山洞,设好了禁制,便吞药恢复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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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返乡与新坟()
约莫半天之后,原易法力充盈,于是结束运诀,睁开双眼。
他手一扬,先前缴获的战利品,那件飞鱼梭当即呈现眼前。
当下,他神念倾注其中,片刻,便抹除了金姓老者的印记。
金姓老者已然陨落,而且原易神识与其相差不大,灵梭神念印记自然可以轻易抹除。
接着,他舌尖一咬,一滴心血吐出,喷到灵梭上。
随后,他两手穿花掐诀,口中密咒喃喃,一道道五彩灵光激射而出。
那滴心血当即血光狂闪,不一会儿工夫,便化为一枚掌大血色符文。
血色符文一亮一暗之间,随着原易的法诀咒语,闪电没入飞鱼梭中。
随后原易张开大口闭合,两手放下,咒语法诀停止。
他已然完成了灵梭认主。
“天青鱼梭,上品飞行法器,可用灵石与法力催动。
内有二十五层禁制,速度相当于筑基修士全力飞行。”
原易查看一会信息,了然后,双眼一亮。
如此,回家时,他倒是不虞返程延误了。
当下,他也不耽搁,撤掉防御隐匿禁制,走出山洞,手一扬,祭出天青鱼梭。
灵梭青光连连闪起,形体在不断的涨大,当涨至三丈来长之时,便停止形变。
原易身形一纵,站立其上,咒语出口,一层灰色光幕笼罩梭身。
他一掐法诀,天青鱼梭“嗖”的一声,呼啸而去。
三天后,碧梧村口,迎着瑟瑟秋风,原易站立着。
他久久没有移动脚步,只是两眼凝视着不远村落。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家,越往前行,他便越发心神不宁。
而且走到这里,看到村落,更有心惊肉跳之感,仿佛有什么不好事情要发生一般。
这种不妙感觉,也不知是他受此地凄凉寂寞的秋季凉风影响,因而触景生情。
还是因为近乡情怯,离家这么长时间,因此不知道怎么面对多年未见的亲人。
亦或是,就像他感觉的那样,其家中,真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
这等感觉,虽然荒谬,而且无根无由。
但原易却不敢轻易忽视。
毕竟现在他可是修仙者。
虽说不可能做到像一些大能巨擘那般,面对将来的安危祸福,凭借自身的神通,可以清晰的感应。
但对于血脉之人,特别是其生身父母,倘若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来,如今的他,这般近的距离,应该有所感应的。
这也是他如此迟疑不决,不敢贸然走进村落的主因。
他生怕父母发生了意外,见到自己不愿见到的一幕。
站立良久,心脏砰砰急剧跳动,身躯更是颤抖而起,神思不宁。
忽然间,原易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缓身躯内外的各种异样。
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好是坏,最终,他都是要面对的。
一念及此,原易面色一定,迈步而起。
他沿着农田与梧桐树之间的丈许石路,前行而去,脚步缓慢,几乎一息一顿!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缓行的原易身上,将他的背影拉到很长,很长。
不知为什么,人影之上,一股悲凉气息在蔓延,如同这萧瑟的秋天!
尽管原易走得无比的缓慢,但最终,他还是走到了自家屋宇前。
然而此刻,这里却是篱笆门户紧闭,房屋大门被大锁牢牢锁住。
篱笆围紧,堂屋门前的晒谷场之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其上丁点的足印无存,数日无人行走的样子。
原易见此,心中不详预感突然增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方要移动脚步,打开篱笆门户,继续走上前去之时。
旁边一间灰瓦青砖房屋中,“咯吱”一声响,屋门打开,从内走出一人。
那人是一名五十余岁老者,褶皱沟壑满脸,掌上老茧密布,正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踱来。
“堂哥?”
看了一会,当老者走近前,原易看到那有些熟悉的面容,当即自小时记忆中,将他认了出来。
老者来到原易面前,听得呼唤,再细细打量一番其模样,同样将原易认出,皱皱眉头,说道:
“你,你是原易吧?”
原易点点头,随后一指自家屋宇,动问道:“堂哥,这是怎么回事?”
其堂哥摇摇头,拐杖顿了顿地面,叹口气,说道:“你回来的迟了!”
尽管心中有所预料,但听得这等实情话语,原易还是心下猛然一颤。
“十天前,你父母便先后离去,两人相隔,不过一个时辰!”其堂哥接着道。
原易听得这话,脑袋一片空白,身躯颤抖!
见其如此模样,拄拐老者想要责备的话语,再也没有出口。
只是低声叹气,继续拄着拐,迈步而起,往原易屋宇走去。
原易仰望昏暗天穹,呆呆的出了一会神。
待其堂哥掏出了一根长钥匙,打开堂屋,发出声响,他才猛然醒转。
当下,他沿着大开的篱笆门,走了进去。
见得堂哥似乎是眼神不好,捅了好几次,都不能打开打开堂屋之门。
原易连忙接过钥匙,往锁头细缝处一插,“咔”的一声,一打而开。
这时其堂哥说道:
“这屋里其它房间,我已经收拾干净了,倒没什么重要东西。
不过你父母的房间,却存放着一大堆遗物,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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