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交代了,让我护送董大人,不会让他有闪失,也不会让他跟明相你回去地!”
“皇上知道我要来见董兄?”明月松从冯广的话里头听出了弦外之音,明知故问道。
冯广一愣,没想到情急之下,把上官凛临别的交代和盘托出。他心里烦闷地要死,才不想理会他们的“三角关系”,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皇上他还真是料敌先机,生怕我来见董兄呵?”明月松冷笑道。
董清秋又劝道:“明月大人,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替皇上出来办事的,你回去吧,何苦惹了皇上不高兴。”
“是啊。明相您先回京吧。”冯广想到这三个大男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折磨地折寿十年,他一咬牙,擅自做主道,“今天我就当没在这里看见过明相,日后对皇上也只字不提!明相就不要再为难卑职了!”
冯广根本就领悟错了上官凛的意思,现在亲眼见到了明月松,更加当上官凛要他监视董清秋是出于“情人”的独占欲,和监视欲呢。
冯广这一说,外边的人就更加展开了议论和激烈的探讨,“原来,皇上和明相之间是情敌啊。”
“真是荒谬!荒唐!……”
整个客栈里,都开始遥想起京城里头,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后宫,他的私生活究竟是怎样的。
冯广从小陪着上官凛长大,尽管上官凛这样的嗜好让他心寒,却也还是要维护皇上的声威。当然,最重要的是,再任由这帮人口没遮拦,他自己的大脑袋恐怕也保不住了。
冯广忍无可忍地把门打开,暴喝道:“什么人在外边胡说八道?!”他人刚走出去,所有人都轰地作鸟兽散,片刻间客栈里一个人不留。
这样的事,谁被捉住了,就是掉脑袋的事。
董清秋心满意足,就刚才那一瞬间,她已经看见客栈底下乌压压的一片脑袋,人群可是传播八卦的最佳载体。她暗暗对明月松竖起了大拇指,有他的加盟,这件事传播开来更加离奇,更加有鼻子有眼了。
冯广有些懊恼,但自己又不可能跑出去把所有人都揪回来一个个恐吓,只好安慰自己,这里天高皇帝远,上官凛也不会知道。
冯广拾掇好自己的心情,又重新步入房间。明月松也觉得戏唱的差不多,见好就收,“既然董兄不肯跟我回去,那我就不勉强了,你可要自己小心。”
他又看向冯广,“你可得小心保护董大人,要是有什么闪失,皇上会怪你,我也绝对饶不了你!”
冯广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明相放心。”
明月松这就要走,临别又过来揩了一把董清秋的油,用手亲昵地刮了刮董清秋的鼻子,这一幕登时逼得冯广把头扭向了别处,“小清秋,可要想我呵!”
这会子,他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同董清秋“调情”了。董清秋瞪了明月松一眼,俏脸微红,只是叮嘱他道:“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要不然,可就真见不着我了!”她说得自然是让明月松帮她搜集江望寒资料的事。
明月松叹了口气,“你还要招惹多少男人啊!”这句话差点没把董清秋给吓死。她恶狠狠地瞪着明月松,不满地喊了他的名字,“明月松!”这人就喜欢起哄!要不是冯广早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董清秋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这句话不是惹人怀疑,险些暴露了自己是女人吗?
还好冯广驽钝,听到这句话,脑后阴森森的起了寒风,他心想,“大将军绝对不会的!绝对不会喜欢男人!这一点,我敢打包票!”
第四卷
第二十四章 … 语不惊人
明月松哈哈一笑,不再开玩笑,又捏了捏董清秋的鼻子,人已经走到门外了,“行了!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
董清秋被明月松这一捏,红了红脸,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想着,按照明月松刚才合作的态度,他应该会回到京城去散布上官凛的“断背”绯闻吧?一想到上官凛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董清秋便觉得什么仇都已经报了。
冯广眼见得屋子里头又只剩下他和董清秋两个人,这就要告辞,董清秋成心捉弄他,一边装无辜道:“冯兄,你就这样走了,万一明月大人又来找我可怎么办?”
“明相他已经走了,”冯广指了指客栈的楼下,示意明月松前脚才从这里迈出去,“明相他说了不会再来的。他说话一言九鼎。”
“哼,谁说他说话一言九鼎了?我说他是反复的小人才对!”董清秋冲冯广眨眨眼,“是我了解他还是你了解?”
冯广脸上一块白一块绿,“这个,当然是董大人了解得多。”话一说完,又怕董清秋说让自己留下来的话,赶紧补充道,“不过,董大人,咱们尊卑有别,卑职在楼下护着大人周全,大人有什么不对劲,只管喊一声,卑职就上来。”
董清秋嘻嘻一笑,只觉得冯广难得的有趣加死脑筋,有心拿他开涮,抬起胳膊就往冯广肩头豪迈得拍去,“是了,说起来,你跟在皇上身边也有许久了吧。不过,论平步青云,还是不及我。冯兄。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做侍卫啊!不如我教你两手,咱们好兄弟,讲义气,一起升官发财多好!”
她摆出一副豪气云天的样子,冯广却被她这股“豪气”给吓破了胆。“这个……我看是没有这个必要的,董大人。许多东西,在下是学不来!……决计学不来!”他心里想着董清秋那教的能学么!
董清秋看冯广那小媳妇样就知道冯广想到哪里去了,顺着他道:“冯兄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学不来?别以为有些事只有清秋这样文弱地书生才做得的,冯兄你身强体壮,也有身强体壮的做法!”
冯广已经面如土色。还没等董清秋说完,就已经要落荒而逃了。“董大人,那个,那个我有些尿急,先走了!先走了!”也不等董清秋答话,就朝门外边退去。一出去就踩着一个人的脚,背后人哎哟叫了一声,冯广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下。
他像揪住救命稻草似地,把那人往里头一推,“那个,董大人有什么吩咐,你只管照做就是。”也顾不得手下的性命,就蹭蹭蹭奔下楼去!只剩下董清秋在背后捧腹大笑。
那名侍卫看着冯广狼狈地模样,一脸茫然道:“头儿他怎么了?”
董清秋笑道,“谁知道他怎么了,我不过告诉他该怎么升官发财罢了。”
……
冯广因为这个小镇已经将上官凛的丑事传播开来而要求离开,董清秋自然不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趁机散步谣言,她还巴不得住个十天半月呢。
董清秋有心要在外边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听说小镇上有一个戏班子,灵机一动,便自己掏腰包让那戏班子随行。
明着是因为自己闲来无聊,一闲下来就想要寻些玩意儿来打发时间,听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实际上,她不过是想要找个随时随地都可以传播绯闻的传话筒。
冯广等人虽然觉得带着个戏班子上路不妥,但所有人的职位都比她低,加上冯广又认定了董清秋是皇帝地相好,谁敢反对?只得听之任之。
于是,董清秋行半日路程,就要让那戏班子搭台唱戏,每到一个地方,还不忘让戏班子给当地的居民表演,顺便普及一下这天底下最不能讲,却又最让人津津乐道地绯闻。
天高皇帝远,这样茶余饭后的八卦绯闻,皇上自然也听不到耳边去的。董清秋有意无意就给那些戏子透露出自己“男宠”的事实,时不时拿些事情出来炫耀。
戏子无情啊。自然会帮着董清秋好好宣传。直到上官凛已经派人来催,冯广才寻着借口让董清秋可以每日多行几十里路。不过再往北走,能经过的村庄变得愈来愈稀少,到后来也只能搭起帐篷,露宿野外。
眼瞅着快要到焰城了,还没有明月松送来地消息,董清秋不禁有些着急。不能够知道大将军的详细情形,她便不知道采用什么对策来对症下药的好。
这一日太阳落山之后,冯广等人又照例搭起了帐篷,董清秋一个人钻进帐篷,拿着干瘪地馒头和水,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帐篷里头。依稀在想着现代野营的感觉,同样是露宿野外,帐篷还没有这个质地好,睡得毡被还没现在的柔软,为什么那时候倒头就能睡着,现在却总是夜夜惊醒?
正想着,却听见外面一声马嘶,紧接着是听到冯广的喝问,“什么人?”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说道:“在下是董大人的挚友,还望通传一声。”
董清秋听见蓦地坐起,出帐一看,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骑在马上,朝这边看来。董清秋往那男子瞧去,猛地认出来,这不就是前几日才见过的,明月松的那个婢女轻罗么?
原来她也化装成一个男子,只是这化妆术实在不敢恭维,董清秋扮成男人,那是下过一些功夫的,比如胸脯得捆结实,眉形都稍稍修饰,脸上得用粉勾勒出一些棱角,再娇柔那也不能完全同女人一个样。举手投足间,自然也要有所收敛,虽然有柔弱,有妩媚,但只会让人觉得这男人有些偏女性化,哪里像轻罗一样,持鞭的手还捏着兰花指呢。
太不够敬业了!女扮男装也不能随便敷衍嘛。
“是了,是了,原来是罗兄啊,快进来!”董清秋示意轻罗进帐篷里头再聊。她心想,可不能让轻罗在外边暴露多了,到时候让人瞧出她是个不专业的女扮男装者,把自己给牵连了。哪里像董清秋,平日里说话做事既不失女人的娇柔,却又有男人的潇洒,让人不讨厌,也没想过她会是一个女人。
冯广不好阻拦,只得任由轻罗下马进了帐篷。
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 将军其人
轻罗进了帐篷,董清秋就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外边,确认无人偷听,这才拉着轻罗低声问道:“明月他有什么嘱托?”
她眼睛里头的异彩让轻罗十分不爽,听得董清秋亲昵地称呼明月两个字,只觉得如鲠在喉。轻罗横了董清秋一眼,让心中满怀期待的董清秋被这一眼瞧得心中咯噔响。“他不是让你来告诉我有关大将军的事么?”她心想明月松也是有意要让外人知道自己只喜欢同男人接触,换作一个大男人跑进自己的帐中,就算是彻夜畅谈,冯广也不会怀疑,相反,只会觉得再正常不过。
轻罗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淡淡道,“少爷是让我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你。”明月松别的本事没有,但打听消息,挖人墙角,想来这种躲在暗处的组织最是擅长。这也是这么多日来,董清秋始终对明月松会派人告诉她江望寒资料深信不疑的原因。
龙骧大将军,本名江望寒,今年三十出头,比上官凛略长,父亲江冥原本是大楚的先锋将军,在江望寒只有几岁的时候,就因楚燕之战而阵亡于沙场之上,那时候,江望寒的母亲才刚刚怀上江望寒的妹妹,江秋兰,也就是如今上官凛的妃子江妃。
丈夫新死,身为寡妇的江母不禁要照顾一大家子,又怀有身孕,终于在生下江秋兰之后,便一病不起了。再后来,天下大定,楚与燕停战,楚国又换了新主,江家的日子便更难过了。
江母自生下江秋兰之后便再没有下过床。终于在几年之后也随着江冥离开了人间。那时候江家已经有些落败,江望寒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妹妹尚在襁褓之中,文昌侯当时便将江望寒和江秋兰收为义子义女,让江望寒学习骑马射箭之术。有意栽培。江望寒倒也不负所望,不到二十岁。便做到了乃父当前的军职,冲锋陷阵,平息了几场叛乱。
再往后,文昌侯发动政变,让上官凛坐上了皇帝地宝座,这其中江望寒功不可没。最后荣升龙骧大将军,把握楚近一半的兵力。
文昌侯帮上官凛登上皇帝之位。就将自己的义女江秋兰以及另一名亲信的女儿许配给上官凛为妃。按照楚国的规矩,无妃不成后,上官凛须得从自己地妃嫔当中选出后位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87book;còm。但上官凛迟迟不选,这都是他话了。
目前就江望寒而言,他自幼就得到文昌侯的栽培。是他让江望寒能够继承父亲地衣钵,停留在向往的沙场之上,而江望寒自幼父母双亡。在身边的亲人只剩下妹妹江秋兰一个,自然对江秋兰是宠溺备至,这下可好,上官凛杀了他的义父文昌侯,又将他妹妹江秋兰冷落不说,还深锁在宫苑之内,让她面壁思过。
按道理,江望寒对上官凛只怕是要恨之入骨。只是,上官凛早已经把诱杀文昌侯的阴谋推到了董清秋的头上,自然也可以将江秋兰那夜地幽禁也嫁祸给董清秋。再说,那上官凛虽然也让江望寒不满,但到底是妹妹的丈夫,看江秋兰哭泣地模样,自然是对上官凛心中有情意的,定然不会让江望寒伤害丈夫。想必上官凛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不怕江望寒起兵造反。
董清秋听着这些,只觉得对自己实在不利,江望寒真见到自己,哪还能让自己活着离开?上官凛真是毒!毒到了家!
董清秋咬牙切齿,不甘心道:“还有呢?江望寒幼时可还有什么别的记忆?对了,何以江望寒都已经三十了,还没有成亲?”她俨然把轻罗当作了狗仔队,恳请她继续爆料。
“江望寒在京城的时候,曾经与京城最红的名妓零红蝶十分相熟,据说那一阵子,江望寒成天夜不归宿,只留宿在红馆里头,成天听些淫词艳曲,对零红蝶甚是迷恋,不让她再陪别地客人,还因此而和零红蝶旧日相好大打出手。”
“哦?有这样的事?”董清秋不禁来了兴趣,“我还当大将军父仇在身,只想着国家大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风流韵事。不过,说来也怪,在我看来,这个江望寒应该不是那种沉迷酒色地人,倘若他真的喜欢那个零红蝶,大可以替她赎身,娶进门去,何必非要停留在那种声色场所?也不知那时候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寄情于酒色。”
轻罗看了董清秋一眼,“江望寒心里想些什么,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时候他才升为龙骧大将军,掌天下兵马,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后来,因为江望寒与一位王孙公子大打出手,终于这件事皇上和文昌侯也已经知道,文昌侯一怒之下,便将江望寒遣至边关,让他戍守焰城。”
“不对,不对!”董清秋听着轻罗的描述,自己有了见解,“只怕不是文昌侯一怒之下,派他去边关,而是因为江望寒志在边关。他掌握了天下兵马,第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和燕国开战,替他生父报仇,可是文昌侯生性懦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楚燕开战。江望寒心中郁闷,只得上青楼发泄,你看,如今他守在边关,便没了这些事不是?”她也不等轻罗点头附和就又问道,“那个零红蝶呢?现在在何处?应该不在青楼了吧?”
轻罗道,“当初江望寒怕文昌侯对零红蝶不利,去边关之前,就另买了宅子,想要金屋藏娇。但是零红蝶只住了一个月,便耐不住寂寞做了旧相好的小妾,随着那富商去了江南。江望寒似是对零红蝶余情未了,那个宅子至今没有变卖,他若是回京,也不住在文昌侯的府内,而是在那宅子独居。”
“哦?”又被董清秋发现了新大陆,首先就是江望寒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不像上官凛,对妻子无爱,一心只想着统一大业,江望寒有血有肉有感情,这样的人才有突破口;第二嘛,就是上官凛说得不错,江望寒和他的义父文昌侯之间有罅隙,或许是因为零红蝶,或许是因为文昌侯不肯出战,总之两人并非毫无隔阂,否则江望寒也不会在回京的短短几日内也要搬离文昌侯府。
“能找到零红蝶么?如果找不到她,帮我找到当时熟知江望寒和她所有事的人也行。我想知道,零红蝶当时都给江望寒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