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明明没有出口的啊。”杜随正诧异,被金墨一拉,凌空而起,不知怎么就出去了,眼前花草山水,正是那个山谷。
此刻山谷里却不是没人,李真衣,她两个徒弟,秦蘅,李赤,程龙程凤都在,似乎正到处找着她的踪迹。
突然看到杜随出现,第一个是南宫妍妍发现的,扯着李真衣的衣袖说:“师父,快看!”
李真衣回头看到杜随好生生站在面前,喜动颜色,但随即又看到她旁边的金墨,一时大家都寂然无声。
七宝项链》葡萄 ˇ回家ˇ
看到昂然站在杜随身边,冷眼看着众人的金墨,峨嵋众人一时既无人上前,也无人说话。
还是李真衣走上前来,对杜随说:“随儿,你没事?太好了。”神色间颇有几分喜色。
杜随微笑说:“师姑,这里有个阵法,把我给吸进去了,幸而,”看了一眼金墨,装作扭捏状说,“幸而他算到我有事,前来搭救。”一边还死死攥着金墨衣角,坚定不移地传递着“不许轻举妄动”的意思。
她故意说金墨是为了救她来的,隐瞒掉他来的目的是偷妙心珠。
“哦。”李真衣注目看了金墨一番,却并不理会,转向杜随继续说:“龙儿凤儿说你跟他俩切磋,不慎掉下山崖,可把阿蘅急坏了,急急赶来找我,大家找了你两天了。”说着又看看山壁,“方才不觉,现在可以看到这里有仙气外泄,只怕是门中长辈所作的禁制。”
杜随点点头,又冷冷剜了程龙程凤一眼——这两个也不敢说私斗把她击下山崖,倒和她说的正好一样——程凤低着头好像没看见,程龙不屑地扭过头,看到金墨冷目望着他,僵了一下,对李真衣说:“师姑,这个孽畜就是……”
杜随感觉到金墨虽然仍然维持着冷冷的状态,但是似乎“噌”的一声,头上燃烧起三丈高的无形之火,即将爆发。
幸好李真衣呵斥了他一声,不让他再说下去。
杜随也出了一身冷汗,牢牢抓住金墨不松手。
旁边南宫妍妍还在好奇地问:“这是谁呀,是杜师妹的丈夫吗?”却没人理会她。李赤拉了她一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南宫妍妍看到李赤私下拉自己,却芳心暗喜,也顾不得好奇杜随的事情了。
杜随拉着金墨,对李真衣微笑说:“师姑,多谢您和秦师姐,李师兄对我这阵子的照顾,他既然来找我,我就和他回家去了。”
秦蘅一听这话,却是既意外又着急,说:“杜师妹,你真要跟他走?留下来一起修炼岂不甚好?”
杜随还是微笑着:“秦师姐,谢谢你的好意,但小妹天资有限,也不是耐得住仙山寂寞的人,还是要跟他去。”
“可是他是,他是……”
杜随连忙打断她,开玩笑,血圣兽大人的怒气能控制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不能再让他听到种族歧视类的言语:“小墨他虽然与我不是同类,但是我二人刚才已经决定要成婚了,小墨很厉害,但是现在也并不是很热衷杀戮,我也会约束他,不让他造下杀孽,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只要别人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也会安分……”这番话软中带硬,自然是表示了自己想好好生活,不会惹事,也是警告峨嵋众人不要妄图来对付金墨。
秦蘅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真衣拦住,李真衣轻叹一声,说:“随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们也不勉强,你去罢,只要你们不惹出事来,自然不会有人敢去招惹你们。”
杜随颇感意外,为这位师姑的深明大义暗自庆幸,真心诚意对李真衣行了礼,说:“师姑,您是令我真心钦佩的长辈,只恨不能长在您膝下听从教诲。”
李真衣也有几分感伤,久久不说话。
李赤这时发话说:“杜师妹,时候不早了,你既然要走,这就同……”说着俏皮地看了金墨一眼,语中含笑说:“妹夫走罢。”
杜随虽然皮一向是厚的,此刻也忍不住微微脸红,笑道:“谢谢师兄了。”又对李真衣等行礼说:“师姑,师兄师姐们,小妹告辞了。”
说完扯扯金墨,金墨微微点头,挥手同杜随便升到天上。
他今天表现极好,一直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连偶尔侮辱性的话都没有发火,虽然一直冷冷的当做面前众人不存在,但是对于心高气傲的血圣兽,也算是做到底线了。杜随觉得很是欣慰,可见金墨也不是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立场,也还是愿意屈尊纡贵为自己作出一些小小牺牲。
想到这里,杜随握着金墨的手就多了些温存。不过金墨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举止。
以前杜随不会飞,都是金墨带她飞,今天杜随忍不住想显摆下自己的驭剑术,便放出剑来,纵身上去,金墨歪歪头看着她,眼中神色也说不上是好笑还是嘲笑。
杜随被他的神情激起好胜心,全力以赴,催着剑流星般疾驰,她本没有飞过这么③üww。сōm快,此刻掌握得倒也不错,至少没有露怯,心中就有些得意。
金墨始终不疾不徐跟着她,杜随得意地看着他说:“怎样?”
金墨宝石般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可疑的笑意说:“不错。”
杜随得意地抚剑说:“我如今也能斩妖除魔了,当年那两只美人蟒,如果遇到今天的我,可就尸骨无存了。”
金墨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美人蟒,嗯,好{炫&书&网久没吃了。想不到你倒是一直记得。”
杜随脸红不依,跟他闹起来。
两人笑笑闹闹便回到了家里,这个家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来,家具都积了一层灰,杜随勒令金墨和她一起大扫除,金墨表示了一下不愿意,被杜随威逼利诱,只好挽起袖子,两人吭哧吭哧又拖地又扫地,又是擦桌子又是洗衣服,折腾了半天,才让屋子恢复到以前模样。
这一番折腾,连血圣兽大人都累得坐在地上,嘀咕着抱怨说:“居然让我做这个,明明用法术一下子就好了。”
杜随挽着袖子,两手叉腰:“不行!如果那样我何必回这里,继续住在山上或者跟你住洞里好了。这是我想要的生活,什么也不能改变。”
金墨大怒:“谁说我住洞里了!当我是兔子吗?”
杜随诧异:“原来血圣兽不住山洞?那请问你在哪里做窝?——顺便提醒一下,兔子住在地洞里,不住山洞,住山洞的动物很多,包括我们人类早期,不需要觉得自卑。”
金墨怒火不减,昂起头高傲地说:“我是大地的主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不需要做什么窝!”
杜随嗤之以鼻:“原来是家无恒产,居无定所之辈,有什么好得意的!”
金墨怒不可遏,直到把大逞口齿之利的杜大小姐按到床上求饶才出了口气。
杜随第二天还要处理事务所的棘手问题:怎么向事务所的人,尤其是合伙人交待自己失踪这几个月。
合伙人确实很有理由怒,他是出资方,利用杜随的名气和实力,双方各取所需,虽然他也常常不在,但人家才是真正的老板。突然找不到杜随,都去报警了,幸亏杜随到了山上曾托英昭给自己的父母传个消息,她父母跟事务所打了电话说她短时间回不来。
杜随主动要求下降了自己的分红比例,再三道歉,至于合伙人问及她这段时间去向,杜随故作神秘摇头说绝对不能说,让他自己去兴致勃勃发挥想象力。
杜随把自己的分红比例从30%降到了15%,表示说自己以后可能天天上班,也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当甩手掌柜。
杜随的合伙人是个精明合理的人,最后还是同意了。
杜随又把手里的case都浏览了一番,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回家看到金墨在捣鼓妙心珠,看到她回来,高兴地说:“我终于弄懂怎么用这个了。”
七宝项链》葡萄 ˇ时空之旅ˇ
杜随看到金墨高兴的模样,愣了一下。
穿越时空,是一件在现在被人yy了无数次的事情,仿佛吃萝卜白菜一般轻易,可是想不到强大如金墨的存在也对此没有法子,硬是吃了很多苦头,弄来了这一对妙心珠。
妙心珠究竟有什么妙用,杜随并不知道,一个人类可以做出连血圣兽也做不到的事情,可见人类不愧为万物之灵,自身虽然弱小,却富于智慧,擅长制作工具来弥补自己的孱弱。足以值得我们骄傲。
不过细想起来,究竟什么才是穿越时空呢?
人真的能回到过去的事情里面去?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如果过去改变了,就会有不同的未来,那么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又到哪里去了?如果我回到的是昨天,那昨天的我还在吗?如果在,谁才是真正的我?
这并不是进入到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世界,玩一场游戏那么简单的事情。
“金墨,”杜随郑重说,“你曾经见过谁穿越过时空吗?”
金墨抬头看她,摇了摇头。
“听说过谁成功过吗?”
仍然摇头。
“如果真的可以,你要去哪里呢?”
这次倒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去航海时代了。”
杜随默然,原来真的还在惦记那游戏……
不过,金墨,你不想回到你威风凛凛,纵横无敌,自由自在的那个时候吗?
不想回到还是真正的血圣兽的时候吗?
不想回到还没有被杀死,没有被背叛的时候吗?
杜随笑笑说:“那咱们准备准备去吧。”
金墨皱眉:“不是咱们,只能一个人去。”说着把妙心珠给了杜随一颗,“我拿着一颗去,你拿着另外一颗,留在这里,等你想要我回来的时候,用法力催动这个,我就回来了。”
杜随一惊,他竟然要自己一个人去。
她不怕分离,可这是穿越时空的分离,如果一不小心,从此就迷失在时间洪河里,永生不能再相见。
为什么金墨可以这么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分开。
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是因为他终究不是人?
还是因为自己终究陷得比他深了?
或者是他对他自己的力量太自信?
杜随一时心中纷乱,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的心也都起来了。
金墨完全没想到那么多,只是兴高采烈把珠子往杜随手中一塞:“你把法力输进去试试,我去隔壁,你起念默想让我过来就行。”说着就跑到洗手间去了。
杜随无奈,依他试了一下,只见五彩光芒一闪,金墨也没穿墙,也没飞行,甚至也不是瞬移,就出现了在她面前。
金墨很得意,扬了扬妙心珠说:“怎么样?”
杜随面露愁色:“这只是空间传递,又不是时间,你怎么知道一定可以?”
金墨不耐烦了:“我知道一定可以,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
杜随有些恼怒,又有些黯然,不过金墨从来不曾进化到可以体会这样细微情绪,不由分说,盘腿坐下,握着自己那颗妙心珠,也没见怎样动作,又一阵五彩强光,杜随几乎要遮上眼睛。
等到强光散去,杜随一看……
金墨还在。
…………
但是似乎陷入深深的熟睡中。
杜随上前摇他,毫无作用。
看看他白皙漂亮,还有点可爱的面颊,杜随咬咬牙,做了一件从来没做成的事情:狠狠地掐。
果然,还是毫无反应,看上去还傻傻的幸福状。
继续掐。
直到金墨脸上布满月牙状指甲印子才住手。
原来是只有灵魂穿越。
或者说得高级点,元神穿越。
杜随释然了一些,这样才符合能量原理吧。
支着下巴颇想了些玄而又玄的问题,外面天色就黑了。
杜随决定实验到此为止。
握住手上的妙心珠,杜随催动法力,默念要金墨回来。
这次果然费力了许多,甚至有股强大力量似乎要把自己拖出身体。
好容易把持住,终于五彩光芒闪起,又熄灭,对面已被掐成猪头的金墨睁开了眼睛。
他居然没发觉脸上疼,怔怔发了会呆,开口说:“之前带回来的龙蛋呢?”说着起身找了半天,终于在旧旅行箱里找了出来,抱在怀里,脸上神情竟有几分似叹息。
杜随惊讶之极。
金墨宣布说他要把这蛋孵出来,不遗余力。
杜随追问之下,金墨终于说出了原委。
原来一心要去体会真正的航海时代的金墨,准确说是金墨的元神被妙心珠的力量带了过去,但是着陆地点是在海洋里。
当然,元神也不怕水。
可是这样巨大的能量波动却引来了这片海洋的主人的注意,这里是北海,主人当然就是北海的龙。
元神一般人看不到,龙是能看到的。
如果金墨是连身体一起穿的,自然不用害怕,可是元神却什么法力都没有,只好逃窜。
这恐怕是血圣兽有生以来第一次逃窜。
北海的龙自然紧追不舍,两人,不,两只动物风驰电掣,一逃一追,来到了直布罗陀海峡。
这是地中海的入口,地中海的龙自然不能看着北海的龙犯禁不管,两只龙就大打出手。
金墨趁机逃脱。
然后就被杜随弄回来了。
可怜血圣兽大人要去视察航海时代的风俗人情,被欺负了不说,除了海里的鱼虾蟹蚌,海龟水母,只见到了两只龙,连一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杜随看着金墨怀里的龙蛋,叹了口气:原来地中海里那条倒霉的龙竟是被金墨连累的,最后还所托非人,撑了那么多年,硬是又把后代的希望寄托到这不负责任的血圣兽身上,还没出来的小龙差点被当预定好的夜宵。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啊。
也不知那龙上辈子欠了金墨什么。
金墨发觉到穿越不能带着自己的力量一起,对妙心珠的兴趣就跌到了谷底,不过还是怀抱龙蛋,懒洋洋地问了一下杜随:“你要试试吗?”
杜随认真想了想,还是点头。
有了金墨的前车之鉴,杜随走到卧室,上了床,盖上薄被,才对着手里的妙心珠用力。
金墨让她默想要去什么时代,杜随想来想去,觉得穿越小说太多,竟倒了见所有古代名人的胃口,一时间脑子里只出现了三个字:“随便吧”。
突然间轻飘飘仿佛灵魂离体,一股巨大的引力让她天旋地转,五彩光芒强烈到能刺瞎人的眼睛……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杜随从漩涡中挣脱,发现自己轻飘飘着地,落在暗红的,磨旧的,有些地方已经掉了漆的木地板上。这种木地板是整块的木条,从屋子这边铺到那边,很有点粗犷的精致在里头。
似乎是五六十年代的风格,高高的屋顶受了苏联的影响,但是,家具大都还是旧式红木的,屋子里阴阴的,外面的爬墙植物挡掉了大部分的阳光。
这……难道我只穿越了这么点时间?
杜随郁闷地想。
我虽然说随便,也不是说就要找个我很不喜欢,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时期啊。
七宝项链》葡萄 ˇ回外婆家ˇ
房子倒是挺宽敞,杜随轻飘飘往前走,似乎都无人,过了客厅,还有几间卧房,这到底是五十年代,还是六十年代?
窗口望出去外头静静的,并没有想象中大跃进之类的热火朝天的模样,只看得见植物葱茸,已是近傍晚的时分,外面不远处有条小路,偶尔有下班的人路过。
杜随想看时间,墙面上古色古香的一面钟:四点半。
原来还没到晚高峰。
这家应该没人罢。
杜随对这个时代并没丝毫兴趣,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就当另类观光好了。
正在找大门,突然一个房间有点动静传来。
原来有人在家啊。
不知不觉,被好奇心驱使着,杜随走到了声音传出的房间门口,习惯性伸手去推门,手却穿透了门,接着身体也透了过去,杜随第一次体验到这感觉,心里觉得怪怪的。
窗口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杜随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长得颇为清秀俊美,一头长长黑色直发,可惜的是必须坐在轮椅上,这样一个花样的女孩儿。
这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样子虽然老,质地却很好,在这种时代,应该是说明她家家境还不错。
轮椅很笨重,工艺粗糙,也很简陋,但是在那个时代,大概已经十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