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彤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原因,后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笃笃笃!
寇彤跟苏氏正想睡觉,却听见有人轻轻叩了几下门。虽然很轻,但是夜里却十分清晰。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会是谁呢?这么晚了?
苏氏悄悄走到门口,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呀?”
“苏家嫂子,是我呀,你睡了吗?”一个年轻女子声音门外响起。
这个声音十分陌生,寇彤不记得自己哪里听过了。
苏氏却说道:“你是谁呀!我们已经睡下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您请明天白天再来吧!”
门口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闷闷地说道:“苏家嫂子,我是前面刘地主家杨姨娘,我有急事找你,烦请你开开门。”
“那你等着,我穿上衣服就来!”苏氏应了一声,然后拉着寇彤蹑手蹑脚回到室内。
“母亲,你认识杨姨娘?”寇彤问道。
“我怎么会认识她?”苏氏很是瞧不起她:“一个做姨娘,以色侍人东西,居然也想来拉拢我!”
寇彤心中一顿,母亲对做姨娘人,很是不屑!若是上一世,母亲还活着,听说自己被贬为妾,不知道母亲会怎么生气呢!
“母亲,那这杨姨娘来做什么?”
“谁知道!一天到晚就弄些鬼鬼祟祟东西!上个月,居然跑来跟我套近乎,说要跟我学针线。没想到她却藏着坏心眼,话里话外不外乎让我将房租交给她,她也不看看是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这点子道行还想来蒙我,她还真以为我是什么都不懂夯头呢!连你旺根婶子都哄不住,居然想来讨我话!”
寇彤听了瞪大了眼睛,这些事情,她之前从没听说到,因此觉得十分稀奇:“后来呢?母亲你是怎么拒绝她?”
“怎么拒绝?”苏氏笑笑:“只要她一来,我就洗衣服,反正我忙着呢!可帮不了她。她很是不高兴呢!不过我可不怕她!”
“母亲,那杨姨娘长得好看吗?”
苏氏却虎了脸,推她到床上睡觉:“你好好躺着,闭上眼睛,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那个杨姨娘不过是个以色事人东西,你是大家闺秀,别学那些登徒子样子,还问人家好不好看!别说她长得不好看,就是真好看,也轮不到你看!些睡觉!”
“是!”寇彤一把拉过被子!
苏氏见她这个样子,笑着出了门。
寇彤却被窝里面爬了出来,透过帘子缝隙看外面动静。
过了一会,之间苏氏领着一个十七八岁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穿月白色裙子,桃红色比甲,生细眉细眼,妖妖佻挑,虽无十分颜色,也有一二分动人之处。
杨姨娘这模样跟名门贵族之中姨娘小妾比起来,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是若是跟常年跟男人一样劳苦耕作乡下女人一比,就显得杨姨娘是天仙一般,而其他女人像个粗苯棒槌一样了。
这样裙子,乡下可很少见呢!难怪刘地主会这么喜欢她了。
苏氏让杨姨娘坐了,端了一盏茶给杨姨娘:“这么晚了,不知道杨姨娘有什么事情啊!”
“也没有什么事!”杨姨娘呵呵一笑,然后朝寇彤房间里面看了看:“怎么不见小寇大夫?”
“她呀!”苏氏听了,笑得十分慈*:“她小孩子家家,正是长身子时候,贪睡,早就睡下了!”
“哦!原来是这样!”杨姨娘点点头,半晌没有说话。
苏氏见光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就说道:“杨姨娘若是没事,不如请明天再来坐坐!我今天忙了一天,这会子又累又倦,想早点歇着,就不虚留您了!”
杨姨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站起来,作势要走。
谁知道,她突然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惊奇道:“苏家嫂子,太也抠门了吧!连杯茶都不愿意给,怎么端着没有味道清水来给我,这不是欺负我吗?”
“哎呦!”苏氏笑道:“杨姨娘言重了!”
见杨姨娘面色不虞,苏氏解释道:“杨姨娘现怀有身孕,诸事都要小心谨慎,这吃食是要十二万分当心。这有些茶叶是寒凉之物,杨姨娘有孕身,实不宜饮用。所以我就倒了清水,没想到让杨姨娘多心了!”
听了这话,杨姨娘放下杯子,拉住苏氏手道:“苏姐姐,杨柳自登台卖唱,总是被人瞧不起,只有老爷,把我当个人看。我真没有想到,苏姐姐也是这样关*我!我却这么误会苏姐姐,请苏姐姐一定不要怪杨柳!”
原来,杨姨娘是卖唱,原名叫杨柳。
寇彤心中暗笑:这杨姨娘也算厉害角色了,这样顺势而上,连姐姐都叫上了,不知道母亲现怎么办呢!
不知怎么回事,寇彤总觉得杨姨娘苏氏手上讨不到好处。
“杨姨娘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敢当你姐姐!”苏氏正色倒:“你这么晚了到我家中来,恐怕也不是为了认姐姐吧!你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直接去刘老爷府上,让人请你回去了!”
杨姨娘没有想到苏氏居然会这么说,很有些下不来台,她脸上讪讪地道:“苏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
见她还是吱吱唔唔不说,苏氏可没有好话:“我可不敢当你姐姐,我们苏家家训,女子不为妾侍,我可不敢有杨姨娘这样妹妹!”
这话,可真是一点情面不留。
杨姨娘听了,脸涨得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她才说道:“苏家嫂子,我想跟小寇大夫求点药!”
“杨姨娘哪里不舒服,大可以让刘老爷派人来请,没有必要亲自登门!”苏氏若有所思道。
“我想跟小寇大夫求一点宜男药!”杨姨娘也不再遮掩。
“宜男药?”苏氏看了看杨姨娘肚子,不怒反笑:“杨姨娘你别说笑话了,我家彤娘要是能开出这样药,我们家早就发财了,还用住这种地方?”
杨姨娘却说道:“苏家嫂子不用遮掩了,我都听说了,旺根媳妇大丫头,就是吃了小寇大夫药才怀上。既然小寇大夫能配出让人怀孕药方,定然也能配出让人生儿子药方。我知道大少爷对小寇大夫有意思,所以你们不愿意,可是现大少爷已经跑了,说不定已经死外面了,小寇大夫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你……”没有想到这杨姨娘出口就这样污蔑彤娘,苏氏听了,勃然大怒:“你给我滚!”
她指着门口说道:“些滚,不要让我用扫帚赶你。我们家不稀罕你这样人上门!”
杨姨娘听了,气得一跺脚:“谁稀罕来你家!走就走!”
她走出门口,转过身来说道:“苏氏,我再问你后一遍,你到底给不给?”
苏氏却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却听见杨姨娘门口怒骂道:“呸!给脸不要脸!等我生出儿子,有你们哭得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换榜,从早上就一直幻想着自己这次能上哪个榜单,结果却是轮空……
说不失落那是假!
不过某容是越挫越勇人,越是失落,越要加勤奋。今天加一章,八点发上来。
某容这么勤奋,妹子们,走过路过,动动手指,收藏了吧!
28宜男药方(中)()
@!6*&^*5*^#6*@5^#!@#
苏氏关上门,一回头正看见寇彤站着门口。
她瘦瘦地傍着门边,一副孤苦无依样子。
苏氏见了,没来由地心头一酸:“彤娘,你怎么出来了?”
“母亲,杨姨娘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寇彤跻着鞋,跑过来拉着苏氏手问道。
“管她会如何?”苏氏安慰道:“你不用怕,不过是个以色侍人东西,没什么好怕!就是刘老爷来了,咱们也不用怕!”
“可是咱们毕竟租着他们家房子!”寇彤还是很担心。
“咱们是租他们房子,可是咱们又没有拖欠房租,何况你还是刘太太救命恩人,所以,刘老爷看刘太太面子上,不会把咱们怎么样!”
寇彤听了,这才点点头。
“去睡吧!都这么晚了!”苏氏打了一个哈欠:“明天还要早起呢!”
寇彤躺到床上,想着刚才发生一切,才意识到,母亲不愧是跟着父亲京城见过世面,身上有许多地方都值得她学习。
刚才若是她,肯定不会像母亲那样沉着冷静了!
上一世,母亲一直缠绵病榻,她印象里,十天里母亲有八天是病床上度过,连出门走走都难,别提像现教她做人做事道理了!
有母亲,真好!
寇彤这一夜睡十分安心!
第二天早上,她们刚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几天,真是多事之秋啊!寇彤这样想着,就打开了门。
门口,刘老爷正抄着手站着。
寇彤见了,不由想起昨天晚上事情,心中便有了计较:“刘老爷,是你呀!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刘地主见了寇彤,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小寇大夫呀!几个月没见,小寇大夫都长这么高了呀!果然名师出高徒,自从跟了老神医学医术,小寇大夫医术进步神速呀!”
上一句说她长高了,下一句就扯到医术上去了。
看来刘老爷是真有事啊!
“刘老爷您过赞了!”寇彤微微点点头,学着子默样子板着脸说道:“师父医术高深莫测,能起死回生,我跟着师父这大半年,不过是学点皮毛罢了,当不得刘老爷夸奖!”
刘地主没有想到寇彤会这么回答,看着寇彤这个样子,他本来想着对寇彤先是一顿夸奖,然后再拿房子威胁一番,后再许点好处,不愁寇彤不就范。但是寇彤这个样子,一点不像小孩子,他一时间倒拿不准该怎么办了!
“我们孤儿寡母,刘老爷门口站着终究是瓜田李下,到底不大方便。刘老爷若没事就请回去吧,我要跟着母亲做饭了!”寇彤说着就要关门。
“哎、哎!”刘老爷说着一伸手,挡住了寇彤要关上门,道:“我就是知道你们孤儿寡母不方便,所以才趁着早晨来。”
刘老爷笑着说道:“小寇大夫,听说你有生儿子药方,不如抄一份给我!”
果然跟杨姨娘有关!
寇彤看着刘老爷这个样子,又想起杨姨娘昨天晚上说话,不由正了颜色:“刘老爷,我年纪小,只知道药方子能给人治病,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明明给旺根媳妇寻了能生儿子药!”刘老爷笑咪咪说道:“小寇大夫,好孩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就把生儿子药给我吧!”
“刘老爷,听说刘家也算是耕读传世,想必刘老爷也曾读过书吧!”寇彤看着刘老爷不依不饶纠缠样子,心中直觉得膈应慌:“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刘老爷您一大早堵寡妇门口,跟一个年方十三小姑娘讨论生儿子事情,恐怕不是应有礼数吧!”
刘老爷一听寇彤话,立马红了脸:“小寇大夫,你不是大夫吗?我这是病人来跟你讨药方,俗话说,病不避医,我这也不算是无礼之为呀!”
刘家虽然富裕,但是范水镇口碑却不错。除了因为刘太太心地善良、怜老惜贫之外,还因为刘老爷虽然有些脾气,但却是个讲道理人。
他不仅讲道理,而且*面子。所以,昨天晚上杨姨娘才会来;所以,今天早上刘老爷才踏着雾色叩门。
如果他不讲道理,是个蛮横人话,他大可以直接逼问。但是他却有些酸腐,自认为自己是个君子,是个富家翁。
所以,他还是讲道理人!但是这道理遇到了美色,就打了折扣!虽然杨姨娘并非绝色,但耐不住年轻啊!
寇彤不由想起苏氏说话,所有男人都是一样喜厌旧!
“小寇大夫,你倒是说话呀!”刘地主见寇彤不说话,生怕寇彤会误会他:“你知道,杨姨娘这不是怀了身孕了嘛!我现就想让她给我生个儿子!”
“儿子?”寇彤惊奇道:“你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刘达不是很好吗?”
“别提那个逆子!”
听寇彤说起刘达,刘地主突然勃然大怒:“我们刘家没有那样不肖子孙!”
说完,他扭头就走,也不问寇彤要宜男药方了!
不知怎么,寇彤却看到,刘地主转身之前,眼角依稀有些泪水。而他往回走脚步,看上去也带了几分悲伤,远不似刚才那样笑呵呵有活力。
原来,儿女都是父母债!就算刘地主口中骂着刘达,心里面不知道牵挂成什么样呢!
不管怎么说,这刘地主终于走了。
寇彤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已经冉冉升起红日。
好今天师父出门访友了,这两天不用去学习了。否则话,被刘地主这么一搅合,时间一定不够用了!
吃了早饭,寇彤像往常一样,坐门口看书。
过了一段时间,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寇彤跟苏氏说了一声,然后就拿着半吊钱朝刘地主家走去。
不过一个晚上没见面,旺根媳妇脸色就变得非常憔悴。
寇彤上一世没有儿女,所以不知道旺根媳妇此刻有多难受。但是她有母亲,所以她知道,失去亲人痛苦。
想到这里,她关切地问道:“旺根婶子,你不要紧吧!”
旺根媳妇朝寇彤扯了一个勉强笑容:“小寇大夫,婶子不要紧,你莫担心!你跟我一起来,跟太太说会话吧!”
“好!”寇彤点点头,跟着旺根媳妇亦步亦趋来到刘家正房。
正房是一明两暗,明堂中间挂着几幅山水画作为中堂,下面是槐木条几,中间放着一个小山屏风,屏风左右摆设着几个花瓶,里面插着孔雀羽毛与时节里开得花。
条几下面一个梓树方形大桌子,左右两边各摆着四把槐树官帽椅。
乡下用不起紫檀木、花梨木、胡桃木这样名贵木材,多喜欢用槐树配着梓树。像这样周围是槐树木,中间是梓树木,谐音“怀抱子”,象征着多子多孙。
这里寇彤也来过几次,可是这一次寇彤却觉得摆设虽然没有变,却没有了明朗气息。
寇彤随着旺根媳妇来到右边侧厅,刘太太坐临窗大炕上,倚着绣满元宝大迎枕看账本。
“小寇大夫来了!”
看到寇彤跟旺根媳妇进来,刘太太忙从炕上坐起来,嗔怪道:“你怎么直接把人带过来了?这个样子见客过失礼!”
旺根媳妇面露懊恼之色,寇彤知道,她刚才一定是神色恍惚,所以没有意识到。
“太太不要见怪!”寇彤忙上前一步,行了一个礼:“南京,主人家若是起居室里面待客,是流行了!”
“哦?”刘太太好奇道:“是吗?”
“是!”寇彤点点头:“将客人直接带到卧室,说明主人家与客人之间相处很亲密,不见外,是通家之好做派!”
“原来是这样!”刘太太点点头:“小寇大夫是我救命恩人,也算是通家之好了,这么说来,我今天也不算失礼!”
“是!”寇彤说道。
刘太太夸赞道:“小寇大夫真是见多识广,连南京人接人待物风俗都知道!”
“当不得太太夸赞,我不过是听师父说罢了!”
寇彤说着,将房租放到炕上一个红漆小炕桌上:“这是这个月租子,您点点!”
“嗯!”刘太太看了看,并没有点,而是对旺根媳妇说道:“收起来吧!”
刘太太指了指红漆小炕桌对面,对着寇彤说道:“小寇大夫,你坐吧!”
“是!”寇彤没有做到炕上,而是坐到刘太太斜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