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从哪里学的那些术士卜卦之说啊?”兰儿又惊又羞。
“姐姐大可相信,易经八卦阴阳之说是宇宙生命万物之大智慧,所谓命理实际连同人世,相由心生,面相和手相道理是一样的。姐姐但听我一句,你的幸福归宿不是流行云,且把他放在这里不要等落进心底的深潭再打捞不上来,到头来就只能苦自己了。姐姐自己也知道,流行云心中已然没有爱。”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锦儿有些闷,忽然觉得自己这么说对流行云仿佛有些不公平了,而兰儿已然不知道该怎么理清那种纷乱复杂的心绪。
一幅彩碟双飞百花闹春的绣帕搁在桌上,一只黄蝴蝶正翩然于花从,另一只却只绣了一对长长的须子。
——易寻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锦儿要为兰儿的幸福绸缪策划,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比自己学武三年还要费工夫费心思,但是她必须这么做,从兰儿生死相随无怨无悔的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刻,锦儿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是她没想到真的到了这时候自己是这么束手无策,一切都无从下手。
眼角的余光漂向那块绣帕,锦儿抿了抿嘴角,若有所思。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凡女卷 第二十一章 探访安夕
郡候府邸占据了古云郡内城近四分之一的土地,除了云居,锦儿对这里还陌生的很。要去探访安夕,又没找人带路,感觉此时有点象无头苍蝇,没办法,只好采用非常手段。
在一处位置较高的房檐上俯瞰,将每一处院落仔细甄别,发现东侧隔了两层院子,传来清幽的香气,闻起来极象石墨的气味,却含着一股特别的清爽,仿佛茉莉茶的茶香似有似无。
踮脚落下去,无半点声响,四下无人,她轻悄悄的挨近门窗,想窥探一下安夕在没在里边,耳边突然有人道:
“锦儿姑娘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和谁玩捉迷藏吗?”
心脏狂跳,明明没人,怎的就在耳边说了句话,赶紧左右环顾,仍是没人,莫不是无林内家的传音术?该人认识自己,那说明是——
锦儿的脸“腾”的涨红了,客人在主人家鬼鬼祟祟的,又被主人当场撞见,那肯定是尴尬万分。
“郡候大人安好,锦儿一时兴起,想找安夕姐姐说话,又不想被行云师傅看见,所以自己偷溜出来的,不是故意要窥探候府秘密。”
“你先进来吧,我过一会正要去安夕那里,可以带了你一起去。”原来,玄极子是在内屋对着窗外说话。
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了进去。
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四下里摆了一圈书柜,中间置着一张长桌,一扇窗下是纱曼围绕的一张床,看似书房,又象休息室——布局风格既中规中矩又有些漫不经心。
玄极子并未抬头,只说“坐吧”,兀自忙自己的。神情严肃,晚玉似的脸上显出疲倦之色,锦儿猜出大概是在处理公文。
她不着急,也不说话,慢慢梳理着自己的事。
“好了,你跟我走吧。”听见玄极子发话,锦儿也从思绪里抬头。
“你倒很会利用时间。”玄极子忽然轻笑。
“啊?!——哦——”刚回过神的锦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也不答话。
“往常我叫人等,无论是属下还是仆人们,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不耐和急躁,只有你倒懂得闲时无闲事。”玄极子步履轻快的在前边,家常闲话。
“锦儿刚才见大人在批阅公文,一时半会不会走,就自己发了会呆罢了。”
“不是发呆是思考,发呆和思考的表情是不同的。”
这郡候刚才不是忙着,还能看的见思考的表情?不过,思考和发呆的表情有什么特别不同吗?
“安夕马上就十七岁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呀!”锦儿沉默的跟在玄极子后面走着,突然又听他开口。
锦儿不知道说什么,这玄极子不会跟自己没话找话说的,再说她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郡候大人犯不着巴结她呀?!
“安夕若是喜欢,你以后可多与她亲近。”闹了半天,就是希望她多去给安夕解闷,这个玄极子怪不得这次好似欣赏她似的,却是有这么一点隐衷,就说嘛,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前后差距也不可能这么大——
“锦儿明白,锦儿也喜欢安夕姐姐!”她乖巧的回答。
见父亲带着锦儿一起进来,安夕略惊讶,与玄极子见了礼,转向锦儿道:“妹妹今日怎么来了,虽同在一处住所,咱们相见也难,上次见面已事隔两年,妹妹竟越发的娇美,个子也高了许多呢!”
锦儿忙站起来,给她施礼:“姐姐不是怪妹妹不来看你吧,行云师傅管教极严格,妹妹终日练功不肯松懈,所以才拖到了今日才来看姐姐,姐姐莫要生气。”一边说着这些,锦儿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虚伪!——若不是有时相求,怕是你根本也不会来看这个所谓的姐姐了。
安夕将锦儿欲福下的身子托住,“妹妹快起,今日妹妹能来,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于你?”
旁边的玄极字见她二人相谈甚愉快,心下放宽,“如此,夕儿和锦儿就慢慢聊吧,我先出去了。”
玄极子一走,锦儿放松下来,她在安夕的房里四处转了转,又探身往窗外看去,惊喜的发现安夕窗外正对着的是一处碧水湖,湖边系着一叶小舟。
“姐姐,我们去泛舟!”看见水,锦儿格外的亲切,她的童年就是在海边度过的,那曾经无忧无虑的真正快乐的日子,母亲和自己一同在沙滩边捡贝壳,挖小螃蟹,埋许愿瓶……都被风吹走了。
有风吹过,乱了发稍,锦儿将自己包发的丝巾扯下,站在船头,闭上眼,就仿佛重新沐浴在海岸的猎风中,只是那空气变了味道,海边的空气湿湿的咸咸的,带着大海特有的宽凉和苍茫,这里的空气则类似于江南的温润,散发着花香草气。
“看着这样的锦儿,就像看见了海底的精灵。”安夕静静的望着她,笑意甚浓,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
锦儿回转身,同样凝视着安夕,今日她没带面纱,美好的容颜展露无疑,粉唇巧鼻杏眼烟眉,光滑的额头不染纤尘,青丝盘于头顶,出此绝色出尘:“看见这样的安姐姐,就象看见了天上仙子。”
“仙子——都是绝情绝爱的吧?!”模模糊糊仿佛听见她细弱的一问。
“姐姐说什么?”锦儿不确定她听见的话,问了一句。
“没什么,妹妹今日来找我,定是有什么事吧?”安夕依旧是那样的浅笑着。
“姐姐怎知道我有事?”
“妹妹的事挂在了眼角,刚才一进房门我就知道了,此下无人,妹妹直说无坊。”
“好,姐姐——我要进云山书院。”
安夕并不惊诧,也不问原因,只默默无语半晌。
锦儿也不说话,既然她将事情说了,就是来听她的想法的。
“书院虽说是父亲所建,但从未收过女子,风烈与纹水不同,女子向来不主事不外出,况且,凡进入书院的书生都是要经过三次考核,最后一次考核由父亲亲自主持,并非人人可进,妹妹你可有把握通过考核吗?”
“有,妹妹自问有这个能力,只是不知要怎样才能有这个机会?”锦儿知道,安夕心中八成是有了良谋,心下开心,十分肯定的答道。
“如此,妹妹就听我的安排吧,只要你自信能过关,进书院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安夕平静的说,“妹妹若进去,要不时来向我说说书院新鲜事,姐姐也想知道在书院读书有什么不同。”
“那锦儿就先谢过姐姐。”锦儿兴奋的眉开眼笑,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机会也赶的这样巧,以致根本没瞧见安夕脸上闪过的稍纵即逝的落墨。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凡女卷 第二十二章 奇思妙计巧行事
“流先生在前厅等的心急,锦儿小姐、兰儿小姐请尽量快些。”仆人来催故意磨磨蹭蹭的锦儿。
“好啦好啦,知道啦,女孩子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哪能随随便便?!你告诉我师傅,他要是着急,就先走好了。”锦儿说着,又抛下手里的那件嫩红色的衣裙,随手抓了米黄色的往自己身上套。
仆人站在外边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终于按耐不住,去回话了。
“锦儿,我们这样做,流先生会不会生气啊?”兰儿忧心忡忡,尽管她知道锦儿做什么必有其理由,可是她仍担心流行云会生气。
“放心,我有分寸,总之,你和黑子听我的没错。”
“前两年并不见郡侯办寿宴,怎么今年会这么隆重的广发请帖啊?”那天听流行云对三个人郑重其事的讲完这件事,兰儿就一直疑惑。
“因为郡侯的宝贝女儿希望父亲开心啊!”锦儿促狭的嘿嘿笑着,她心里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夕的生辰和玄极子差了五天,是安夕极力怂恿父亲隆重办这个寿宴的,锦儿不知道安夕用什么理由说服了她的父亲,让一向低调行事的玄极子如此铺张此事。当然,他越铺张,对于锦儿越有利,最好是整个古云郡的名流雅士全到齐了才好。
半晌过去了,仆人也没再来催,锦儿想一定是流行云被自己的磨蹭功所折,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她等的就是这个,他走了她们三个人才能便宜行事。
郡侯府门外车水马龙,接到郡侯请柬的人都是古云郡的名流绅士,郡侯乃一郡之首,郡侯的四十寿诞,又亲自下了请帖,谁敢怠慢?那些没有收到请帖的下属地方官员们,也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来拍拍马屁,虽然玄极子不喜阿谀奉承,但那些下属知府县官们见了这个阵仗,也都揣测或者郡侯改了心意也说不定,所以他们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不过,对于没有请帖的人,候在门口的郡侯府的外事管家一概铁青着脸,丝毫不给面子。一干人等踌躇在门口,如热锅上的蚂蚁。
锦儿隐在一个角落,偷眼看着这些一筹莫展的人,心里窃笑,盘算着拿哪个人当棋子合适。一眼瞟过去,居然看见一个人与管家起了争执,而且推推搡搡,那人嗓门极大,嚷道:哪有这种规矩,进门还要请柬,我往日来怎么不要?
此人近三十岁左右,生的虎背熊腰,像个武将,不像其他人那般脸上藏着私心,仿佛真有什么事情要进去,不过,今日若没有请柬,除了皇帝,量他是谁来也进不去!
锦儿琢磨了一会儿,从人群穿过去,拽了拽此人的衣角,将手里的请柬朝他晃了晃,意思是:得有这个才进的去。
“搞什么名堂,过个寿诞连公务也不处理了?”大嗓门嚷起来。
“这位老兄不必心急,我借你这个请柬不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
“伍松!”
锦儿掏出怀中的笔,用唾沫润润鼻尖,提笔运气,请柬上“伍松”两个字立现。
“你为什么帮我?”伍松疑惑。
“当然不是白帮你的,你需要……”
两人嘀咕了一阵,伍松总算听明白了:“那好,这位兄弟爽快,就这么办!”心里高兴,他一只蒲扇大手非常用力的拍在了锦儿的肩上,眼见的伍松嘴角笑容一僵,已被震得虎口发麻,咧着嘴角挤出几个字:“兄弟好功夫!”
锦儿笑了笑,其实她刚才也不想运气御身,可是——就像条件反射似的,眼见人家的手拍过来,就来思考也不会,丹田内的护体之气立刻就窜上去了,怪不得做什么做久了都有职业病——这就是练武的职业病!
管家看了看一行的四个人,颇疑惑刚才还没请柬想硬闯进门,怎么这一会就真的有了请柬了?
“管家伯伯不要见怪,我家伍大人刚才疏忽,把请柬放在马上忘了带,刚刚小的才给大人送过来。”锦儿知道他起了疑心,上前解释道。
“如此说来,只伍松一人可以进,你们四个人要是都进要四份请柬才行。”那管家是典型的狐假虎威,看着锦儿,眼睛却向上瞟,一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早听说郡侯府的管家是人中翘楚,办事妥当严谨,今日我家伍大人能认识您也是善缘呢。”锦儿似乎站立不稳,身子一歪,顺势把一锭银子从袖口递到管家手里,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
那管家摸着一锭块银子,正自乐歪了嘴,等低头眼一看,傻症住了,见那银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纹,正是刚才锦儿用力所致。
“四位快请进——”管家立刻变了色,满脸的笑容,笑里却带着明显的恐惧。
锦儿轻轻从他身边走过去,突然俯过头,极其妩媚的笑,“管家大人视金钱如粪土,看来郡侯府真是管理有道啊!”说着,弯腰捡起那锭银子,银子拿在她手里,那道细缝就不见了。
看着门口瞠目结舌的管家,锦儿心里骂着,想拿本小姐的银子,也没看看你长没长那本事来——哼!
虽然安夕说过,会安排一个爱财的外事管家在门口,到时候有麻烦就以财贿赂,定不会出差错,可她可不想让别人平白无故的赚了自己的银子去,要知道,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别的不说,兰儿的嫁妆就要一大笔,虽然兰儿婚事的八字还没一撇,可为嫁妆的事,锦儿已经开始日思夜想,怎么才能快速发财……
钱,是好东西啊——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凡女卷 第二十三章 献礼
郡侯府的正厅大堂从没象今天这么热闹过,宾客盈门,高朋满座,大概郡侯府内的仆人们从没打点过这么热闹的寿宴,个个忙前忙后,显然有些应接不暇。
玄极子在宾客中寒暄着,一脸和煦的笑容。安夕坐在正位的一隅,用余光扫视着厅内的客人们,她再等着预料中人的出现。
“伍松大人到——”厅外迎宾的门童唱和声高起,众人目光皆投向了门口。
伍松大步流星进入,恭敬的弯腰施礼:“伍松参见郡侯,贺郡侯寿诞之喜。”
四下里的人们交头接耳,众人都是来贺寿的,可这伍松是头一个不呈礼单不献贺礼的人,只说句恭贺就敷衍过去,简直是不把郡侯放在眼里。
“伍大人——可是有其他要事?”玄极子问。
“属下受人所托,送了一份礼物给安夕小姐。”伍松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四方方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上,盒子上有一个黄的灿灿环锁,盒身通体翠绿,是上好的翡翠所制。
安夕接过那个盒子,轻轻的打开盖子,面纱掩映下看不出她的表情,“伍大人辛苦了,父亲,请伍大人入席吧——”
“伍松此来途中,偶遇三位年轻人,他们听说大人今日寿诞,特恳求下属替他们献上一份贺礼,以表仰慕之情,请大人应允。”
“哦?——好!”玄极子有些意外。
周围众人均不再作声了,为了郡侯的寿礼,各人都是挖空了心思的,既不能送金银珠宝,也不能送古玩古董,因此,那寿礼尽是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撇一眼礼记处的单子就发现:铁树盆景、百寿字画、绿毛金眼狸、仿古简书、特制寿砚、锦绣山河屏风……总之,五花八门,只有看不到的,没有想不到的。
所以,伍松当众献上的贺礼就更加被众人期待。
一声乐音破空而来,整个大厅立刻静肃下来,那一声渺然的乐音收紧了他们的神经,继而又一声悠然入耳,那乐声不似琵琶不似笛,却同样干净悦耳,轻柔舒缓,像一根纤白的羽毛随春风飘起,轻快而幽雅。
明快的旋律抑扬顿挫起来,一团蓝色的影子旋转而入,随着琴声翩然起舞,俯身、勾首、甩袖,抬腿、摆腰、旋转,动作酣畅淋漓,与那琴音的节奏配合的天衣无缝。人们的目光被舞动的女子吸引着……蓦然,宛如天籁的歌声扬起,歌者与奏者相随而出,竟是两个少年,其中个子小些的正引吭而歌,清脆圆润的嗓音如清晨雨后的雨滴,滴滴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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