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信说三日后可来皇宫带走锦书。但是,他不放心这个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徒弟的情报,坚持要和他一起来皇宫,先看一眼锦书的状况。廿朝安、黑子、冷面他们本来都要跟着,但是,人多了怕打草惊蛇,所以,五天只带了流行云一个人。
一到沁心阁,大家见归五回来,就将白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天已经黑了,锦书没回沁心阁,无天知道一定是被皇帝留下来侍寝了。
与皇帝打过几个照面的无天心里鄙夷,还以为这个影帝真的是少见的男人呢,后宫佳丽无数他在位十年都能做到视而不见。谁知道这次见了锦书就变了章法了,虽说锦书确有一些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气质,可这头老牛也太猴急了,这颗嘴边的嫩草他不吃到嘴里不罢休。
二人趁着皇帝与众人用晚膳的时机潜入昭阳宫,一直躲在寝宫东配殿的寝室里。西配殿的动静两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直到最后关头,无天给师傅指了一条通往寝宫外的密道,自己则跳到昭安殿外御书房的门前,丢出了几颗响天雷,那是丐帮帮主送给他的答谢物,一般用于逃生时诈敌,比一般的炮仗动静大、声音响,他则是把好几个炮仗合捆成一个,威力如天雷落地,震得御书房的匾额都颤歪了。混乱一起,无天成功的将影帝调离了锦书身边,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即使是三分钟五分钟,也已为潜伏着的流行云争取到了时间。
从皇帝的寝殿东侧殿往御花园中心位置的玉带湖边有一个废弃的花房,花房内有一条藏于地下的暗道,暗道挖掘的年代久远,鲜少有人知道。无天也是偶然间听御花园的老花匠谈起的。于是,某天夜里,无天特意独自潜入密道内,才弄清楚原来这个密道是通向皇帝的寝殿的。
这时,流行云抱着锦书已经钻出了密道的出口,探头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身子不再停留,腾身而起,带着锦书向皇宫外的鼓楼客栈去了。
再说客栈里的几个男人,一个个的早已是坐立不安。流行运和他的那个徒弟已经去了很久了,如果只是去探探情况,没必要耽搁这么久啊?
“一定是出了状况?”廿朝安见没人拿意见,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三弟,坐下!”晚秋蝉此时没有笑话这个义弟的心情,自从锦书被皇帝从古云郡带走,他和廿朝安一边联络几个还不知道消息的人,一边努力打探皇宫内有没有什么变化。等到人都聚齐,大家商量了半日,认为除了带着锦书逃走,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晚秋蝉说:若是逃出来,必被全国通缉,到时候日子也过不安稳。所以,应该一不作二不休,干脆去投奔汶水国好了,锦书若是去了,凭她的才华,定是富贵逼人的命。
晚秋蝉说的这些想法别人不是没考虑到,只是考虑了也没说出来而已,毕竟投敌是叛国的表现,听着晚秋蝉这样彻底大胆的说出来,众人都沉默了。
二楼房间的一扇窗户被人一掌拍开,吱呀一声响,人影破窗而入。几个人都听见了动静,跳窗的声音是从流行云的房间传出来的。心知锦书的师傅肯定是回来了,只是回来不走正门,却去跳窗户倒很是奇怪。
再说了,几个人还都望眼欲穿的等着他带回锦书是否平安的消息呢,他怎么一下子就进了房间了?
“咚咚咚——咚咚咚——”黑子在门外敲门。“舅舅,开门——”
流行云欲将锦书放在自己的床上,给她遮挡住大片外泄的春光,然后再去开门,和外边无法入睡的几个人说说今晚的事情。可是,此刻的锦书哪里还放的下,她扭在流行云的怀里,双手透过被她揪扯开的衣衫,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肆意的放火。
“师傅——”口中模糊不清的喊着他,躬身蜷曲,揪扯着流行云的衣衫,同时也不断的拉扯开自己的衣服,那样的情状,不仅是折磨锦书,也是折磨流行云。一路上,他早已被这具处在喷发边缘的火山炙烤的热汗淋漓,可是——他还是犹豫。
是他吗?他可以爱自己的女徒弟吗?锦书是不是愿意给他?这些问题他还没弄清楚呢——他数日前在博情宫才刚刚正视了自己的爱,才突破一道心理防线,这么快就又让他跨越一道男女之间的最本质的防线,他不敢,他怕锦书会后悔,怕世人会唾骂,尽管锦书肆无忌惮的挑逗已经让他口舌生烟,他也在艰难的忍耐着。
“师傅,锦书难受——锦书要你!”这一次,不是模糊不清的喃语,是清楚的发音,尽管那声音已经微颤着走了调,却准确的命中了流行云的心病——
爱,在这一刻,开始迸发出最原始的呐喊。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二一章 一夜柔情
当一颗备受压抑的心灵突然挣脱枷锁,当一个孤独到无望的灵魂遭遇爱情的拯救,当流行云遇到丘锦书,这一刻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敢去想的,这一夜却也是他今生再不能企及的幸福巅峰了。
褪去所有,赤诚以对。
他对她的欣赏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就种下的种子,她的顽皮她的可爱她的倔强她的坚强她的美好她的才情,这样一个从雪山之底走出的精灵闯入了他宁静的生活,打乱了他的心。他的心,曾经很平静,除了复仇还是复仇,没有任何内容。可是,当丘锦书闯入他的心房,他渐渐觉得生活开始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尽管大多数时候,他是古板刻薄的对待着她,可是爱也在被他严密包裹着的心内顽强的滋生出来,并如野草般疯长。
他听见了,他听的清清楚楚的,锦书要他。猛的用双唇堵住不断吟哦出声的两片红润,双手捧住那颗还在不停的左右摇摆的头,将她所有的爱语吞进肚里。雨舌掠卷过她精致粉嫩的面庞,美好的天庭、乌黑的眉眼、细挺的鼻子、玫瑰脸颊、圆润小巧的下巴,那具炙热如燃着般的身子爆发出无尽的热量,烧灼着每一片肌肤。
这一夜,爱将是疯狂而彻底的。
然而,无论是狂风裹挟骤雨的疯狂拍打,还是暴雨过后温柔缱绻的抚爱轻吻,这样持久而诱惑的声音早已落在门外几个男人的耳中,甚至包括锦书那一声清晰的索爱,都准确的落入他们的意识里,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流行云会直接跳窗,为什么他久久不开门,因为锦书就在他的怀里,他是带着她一起回来的。
在门外,清楚的听见了锦书的声音,那声音——是向流行云索爱。听见了,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吗?本来就落寞的心情为什么非要大家一起站在门外守着,听着那门内传出来的爱到疯狂的举动,体验着五味杂陈的心情。
廿朝安的背紧贴着客房的门,看着自己的两位义兄和锦书挂名的干弟弟黑子,几个人脸上的表情这次是出奇的一致,无论是尴尬与酸楚多些,还是不舍与无奈多些,在锦书与流行云的这一夜欢愉时分,站在门外的男人们始终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
这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在备受煎熬中守卫在门外的男人们或许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期盼锦书会突然打开门走出来,然后第一眼看见自己,还是害怕在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时,一个人的缺席会成为一种遗憾,亦或是在窃听锦书那迷蒙而熟悉的声音里满足他们对爱人的期待的幻想;又或者……只因为你在,所以我就在,他就在。尽管房间内的那一个已经无法去战胜,他抢占了那片至高地,但是房间外的男人们都在希望接下来的最好的位置属于自己。
客栈外的街上,一长三短的打更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了。漫长的时间躲在黑暗的角落,迟迟的不肯前进,为一个苦恋的男人挽留住这一夜的柔情。
屋内无声无息,屋外更深露重,四条黑影从久站的那扇门前离开,回到各自的房间。
朝霞映红了小轩窗,轻薄的寝被下,锦书头枕着流行云的胳膊睡的正香,她光滑如水的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红痕,流行云抬手抚摸着锦书颌下锁骨处上方的一片淤红,锦书挥手打掉了流行云的胳膊,身子右转准备翻转过去,哪知却由于过度的透支和放纵,连翻转的力气也没有,一转动遂浑身酸痛,眼还紧闭着,犟起小鼻子,发出低低的呻吟。
流行云见她如此难受,运力悄悄帮她转过身,暗中有些自责。目光触及到一处雪白单子上的一小片殷红,目光中的自责更浓了。昨夜是锦书美好的初夜,——初夜本应在大婚之日献出,可是——他就这样的草率的要了她。
即使锦书无怨无悔,流行云也无法坦然面对这样草率的自己。
“师傅——”发现流行云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落红单子发傻,已经醒过来的锦书用指甲挠了挠他的前胸,再仔细看,他身上早已被自己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是和泼妇人打了一仗似的,锦书“扑哧”笑出声。
头从流行云的胳膊上抬起挪到自己的枕头上,伸手拽了拽滑下去的寝被,锦书舒服的仰卧起来,“师傅,你身上都是锦书做的记号,你瞧瞧——”点指着流行云的各处青紫,锦书偷偷笑着。
天已经大亮了,外边的几个男人规规矩矩的没来打扰,可流行云却不能再躺着不动了。几次三番要穿衣服,都被锦书给阻挠下。“师傅这么着急起床干什么?我还有话要问师傅呢?”锦书半真半假的开口。
流行云一愣,看着锦书。
“师傅可曾有喜欢的女子吗?可曾爱过人吗?”
“没有曾经,只有现在。”流行云极其严肃的回道。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囚女卷 第一二二章 统一意见
鼓楼客栈里,三楼上房,一桌早餐是格外的丰盛。奇怪的是,围着餐桌的几个人今天的食欲都不好。
三楼房间全部是上房,有两间贵宾级别的小餐厅,装饰布置的幽雅别致。周边两尺来宽的窗台上吊垂着兰花,两张餐桌之间用屏风围住,吃饭时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响。
“哇,这么多好吃的呀?你们怎么都不吃?”一转进屏风,首先映入锦书眼内的就是满桌子的吃食。
这个声音,让围着桌子的几个男人精神都为之一振。锦书的笑,如一朵盛开的太阳花,锦书的声音,就是久违的仙乐,几张苦大仇深的脸立刻比魔术的速度还快,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神采。
跟在锦书身后的是流行云,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吃早饭。锦书坚持要和流行云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饭,一是因为她忽然觉得有了师傅的肩膀,她心底有一种幸福的安定,早上第一眼醒来看见他,她竟连一丝少女的羞涩都鲜有,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睡在师傅的身边就像睡在父亲的身边一样安定,只是她对流行云的感情要复杂的多,除了亲情还有爱情还有恩情……她想要那种感觉,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作一颗大树下的小草,做一条高山下的溪流……当她阻扰他起床;并对他说出这些想法的时候;流行云忽然满眶莹泪,拥住她,哽咽了。他说:谢谢你,锦书!可是,这句话其实是锦书早就想对他说的。
当然,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早餐桌上,还是为了这几个曾经与她患难与共的的好男人,他们为她而来,她不能让他们得知自己虽近在咫尺而不能坦诚相见,她与师傅之间的一夜在她看来是光明磊落的,她不能给自己留下一团逃避的阴影,借助于这件事,或者锦书更可以看清楚他们在乎什么。
锦书的心思男人们不知道,只是——锦书重新谈笑风生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每一点细微的神情和小动作仍如从前一样,并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她对喜欢吃的东西的占有欲表现的更加的霸道。
说不饿是假的,说没胃口是暂时的,如今被锦书这一带头,六双筷子一起开动,如风卷残云,很快就收拾殆尽。
饭吃完,锦书开始说天书,把自己在皇宫里的遭遇故事手舞足蹈的讲述了一番,当然是只挑了有意思的说,没意思的就说也不说,提也不提了。
众人听她说的可笑,也都不以为怪。最后,流行云简单说了一下昨晚与无天也谈皇帝寝宫的亲后经过,众人这才知道原来锦书昨晚是被那皇帝给算计了。
对于锦书的去向问题,几个人的看法还是有些不一致。
黑子主张锦书重新回到无极谷避世,那里地势险要,一般人不能进入,是个绝好的场所。廿朝安坚决反对回无极谷,他说:“锦书是皇室后代,岂能苟且偷生?大不了咱们就割据地盘,收买兵马,造他老皇帝的反,天下本是轮着坐的。”冷面不赞同廿朝安的造反,也不赞同黑子的避世,他认为可以联络皇朝内外的一些重臣联名上书,恢复醇王爷的身份、地位,然后醇王爷顺理成章的再恢复锦书的身份,这样一来,皇帝就再也没有理由强硬纳自己的侄女进后宫了。晚秋蝉还是坚持去投奔纹水国,他说,借助别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智者的选择。
只有流行云自始至终一声不吭,等到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的差不多了,流行云问锦书:“锦书,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几个男人都是一滞,怎么他们集体的犯了大男子的作风了。廿朝安没事在私底下和他们说过,锦书写过一本书,里边专门分析男人女人如何相处的问题,讲的极其有道理,其中一条就说:男人们总以为自己比女人聪明,因此凡事喜欢替她们做决定,这是大男人作风,独立性强、作风硬派的女子不适宜选择这样的男人。
几双眼朝着锦书看过去,看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修饰自己的手指甲,刚才热火朝天的讨论也不知她听没听的进去。
听见流行云问,锦书才抬头,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等我修完指甲再说,你们先讨论。”重新低头,继续修自己的指甲。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讨论谁的问题,怎么人家问题的核心人物都没讲话,他们不是白费唾沫吗?认识清楚后,讨论现场从火爆一下就变成冷清,女人坐着修指甲,男人喝茶的喝茶,下棋的下棋,还有两个就目不转睛的看着某人修指甲。
一个个的手指甲都耐心处理完,锦书把小剪刀收好。“三日之内,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海龙郡内呆着,若是皇帝追查我的失踪必会在皇城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逃出去却没有走,而且还在他眼皮底下晃悠。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手指甲还是没剪好,右手中指上出现了一条裂缝,坚硬的角质稍不留意碰破了自己手上的皮肤,留下一道细细的红色划痕。
锦书把右手中指的指甲放在牙齿上,使劲咬去了一小块。
“三日内,如果皇城没有动静,就说明影帝不过是因为新鲜对我好奇才一时的兴起;如果三日内皇城内外开始大搜捕,各地都开始张贴通缉要犯或者寻人启事,我们就可以选择你们刚才上述意见里提到的方法。至于具体选哪一种,三日后再说。”右手中指劈裂的指甲被流行云细细的磨平,用一把银质小剪刀从根底部剪断。
锦书说的有道理,既然她跑出了皇宫,皇帝就该有所表现,若是丝毫不见理会,那他们也就全是虚惊一场了。当下,均点头同意在海龙皇城暂留三天。
皇宫内,天字一号牢房。
天字一号牢房,名如其实,那是绝对有着百分百纵情享受的牢房。饿了,山珍海味;渴了,琼浆玉液;累了,随处是床,闲了,各种器物珍玩——当然,还少不了美姬作陪,声乐鼓瑟为伴。不要怀疑这里是不是牢房,这里就是风烈国皇宫内的唯一的天字号牢房。天字一号,很少住人,因为一旦住进去一个人,内务府的花销便要多出十倍,所以,天字一号空着,内务府总管才高兴,可如今这牢房里住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