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桃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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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桃花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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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便餐桌席位几乎每日座无虚席。他和少爷才会想着趁今日时辰还早,便早些去定个席位,一会也可以带着白,呃……少夫人一饱口福随便解解这几日积压的烦闷。可是哪知道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刚定完席位转身,少爷便已不见了踪影……

走丢了?怎么可能!太原城统共才这么大,少爷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所什么也不能把自己给走丢了。尽管…即便…虽然……他与少爷离家已一年有余,可是那也仅才一年有余啊。

“有之?”

身前柔柔的声音,真是他未来少夫人在唤少爷。等等,在唤少爷?视线顺着未来少夫人眸光瞧去的方向,他家少爷戴着一头歪斜的青玉冠,束发散乱,原本风流耀彩的脸上被抹了两个漆黑巴掌印,一身华衣滚满了黄泥,正狼狈不堪的缩在街对角的阴影里。这是……

“遭劫了?”又是一声轻柔语调,这次带出了浓浓笑意。

“我……”

即便是隔着半条街又被人抹黑了脸,还是难得的看见了他家少爷一阵脸红。阿唐憋忍住笑,疾步到骆炅身前,鞠躬、弯腰,一本正经道:“少爷,是不是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回!”囧囧的甩撇开脸,骆炅难得制气的像个孩子。又看了眼漫步向他走来的白晴雨,虽然面上仍旧是那一副万事不咸不淡的表情,可是承在她眸中丝丝盈盈的笑意又教他着恼。“随便找间客栈,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一拂袖,骆炅黑脸转身。

百无聊赖的闲靠在窗栏,看着客栈门前悬挂的两串大红灯笼依旧是过年时的恭贺新禧,稍稍的积了薄灰一层。沿街的小吃叫卖热闹非常,热辣辣的太阳愈显高照,白晃晃的耀得她眼慌。收回身形,缓缓闭目,里间出水的声音便格外清晰的传入耳中。

水珠顺着光洁结实的胸膛缓缓滑下,沿着侧际润过腰腹最后没入水中。骆炅从桶中慢慢站起,伸臂抬手够向一侧挂布巾干衣的支架,水滴沿着修长的臂膀向下润泽指尖,汇聚成滴渗透沾湿布巾……

猛地睁眼捂鼻,白晴雨瞥了一眼依旧紧闭的里间槅门,唇启无声:妖孽!

出个水桶需要这般动作缓慢,还以为自己是朵濯濯出水娇芙蓉不成!穿衣的声音悉悉索索响了好久,像是衣带系了又系,磨磨蹭蹭的教人好不挠心。怨恨的瞪着那里间槅门许久,恨不能将它灼出个洞来。

吱嘎一声,槅门从里开开,衣带端整面颊熏红,惹人的一双桃花目盈盈含水愈发勾人。

“晴儿。”勾唇敛笑,春风扶栏露华浓,盈水秋滴映面红。“等了很久?”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死即是空,空即是色。……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将心经暗自默念数遍,白晴雨才深吐出一口浊气,道:“有之洗漱比个大姑娘家动作还慢,这可是太原府的素习?等得那临壁屋檐上的灰燕子都寻食、回窝三次了。”

“呵呵,晴儿饿了?”骆炅跨前一步,笑意阑阑。

止住险些翻出的白眼,她语调平平道出事实:“饿了。”

“嗤!呵呵呵……好,我们这便去宝悦楼。”兀自笑咳了一阵,骆炅唤上阿唐一同出了客栈朝宝悦楼过去。

“哥哥,快些!哥哥快些!哎呦……”

甫一出客栈,四十来斤重的肉包炸药便迎面扑来,闪避不开堪堪砸中方才沐浴添香过的某人。

“又是你!”咬牙切齿,翩翩美男当街指着一娃子大发雷霆。

“哇!又是你!”一步跳开,小小憨娃摸着鼻子回身大吼:“哥——哥!就是他,就是他!方才揍娃娃的人就是他!”虽是衣着简陋的汗襟短衫,细看用料却是上乘。短短的丝绵小褂仅遮到肩头,微微翘出一些用蚕丝幅带镶边勾勒,及到下臂间缠出一段护腕。娃娃一张稚气的脸上双眸晶亮水灵,小小的鼻头圆润而翘挺,配着利落帅气的短发,整个一聪慧洁敏的小男童。

什么!揍……小孩!?瞧瞧路中央那干净透亮的小小娃儿,街上行人纷纷侧目,一致怒向鄙视那方才还瞧着颇有些顺眼的翩翩佳公子。这年头,人模狗样的太多了!几乎立时抛下招众人怒瞪的骆炅,白晴雨个阿唐双双望天观云,速速与他撇清联系。

“哦?兄台便是方才欺负我家妹妹的人?”卧蚕眉,鹰狼眼,悬胆鼻,说不上好看的男子周身却有着惊人的气度。那一珏佩在腰间的雕龙暖玉却是引起了骆炅的注意。

惊诧于那灵翘的娃娃竟是个女孩,骆炅讪讪一笑,拱手摊手:“兄台误会了,方才你妹妹爬树掏鸟窝险些摔着,还是我接住的她来着。”

两条卧蚕眉蹙成一条,那男子闻言回首:“娃娃,是这样吗?”

闻言,娃娃甩头,蓬起的短发如羽毛般轻轻茸茸。“哼!谁稀罕他救。”说着如小大人一般双手环胸,接言道:“他笨死了!接个娃娃都不会,一脚踩到了石头后仰摔了个大马趴,差点把娃娃摔到土坑里!娃娃气不过就赏了他两下。”圆圆的眼睛眨呀眨,小鹿一般,可是这一次谁也不再帮她怒瞪佳公子了。这娃娃……有些骄纵。

骆炅仍旧是摊着双手呵呵憨笑,此番看起来倒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连平日里总是春风过境的桃花目都敛得平淡无奇了。摸鼻苦笑:“兄台你看,在下真不是有意的。”

瞧着无戏可看,路上行人谑笑一声,各自散场。那一身贵气的男子也展开了他的卧蚕眉,在鹰狼目中染上几分笑意,上前拱手:“在下家中行六,公子唤我龙六就行,方才多谢兄台相助我家妹妹。”

“哥!你怎么还谢他!是他摔了娃娃!哥哥应该揍他!”蹬蹬蹬跑腿上前,小人儿扬起粉手一把抓住龙六的拇指,不依不饶的使劲摇晃。

“娃娃听话!”蹙眉向下,龙六不轻不重的微喝立时让小娃娃噤了声,一双小鹿眼含出两泡泪来,欲悬不滴。

“唉……”深叹一口气,龙六蹲身将娃娃抱起:“教兄台见笑了。”

含礼轻笑摇手,骆炅端出一副世家公子的架子:“好说,还只是个小娃子而已。”回首瞧了瞧恭敬闲立在一旁的阿唐和目视灼灼看着他的白晴雨,骆炅回身拱手,“在下骆炅,今日有幸结识公子也是缘分,不如现下一同去宝悦楼,由骆某做东,请龙兄尝一尝太原美食。”说着,便已迈开脚步率先领路。

鹰狼目中流光片顺即逝,抱着瘪起了嘴唇有些不甘不愿的娃娃,龙六很快便举步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虎虎生威!虎年大吉!

小窑子给大家拜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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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待及到宝悦楼之时,已经是日照正午,宝悦楼里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被店小二迎上了早先预定好的楼上雅座,谦让了一番,最后空出主位,龙六携了娃娃在副左手位坐下后有之方才同晴儿、阿唐一起入坐。

“客官您可算来了,若是再晚些时候这座位子可就留不住了。”小二热情的招呼点菜,龙六却是好奇问道:“怎么,是太原府的贵豪富绅要来威逼恐吓强抢位子不成?”

“嘿呦~客官,您可真会开玩笑!”小二抱着菜单扶了扶歪斜的帽子,“您是外地来的吧,那您一定不知道我们太原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富豪贵绅。”

鹰狼目一谑,卧蚕眉一撇,龙六抱着膀子往后一靠,霸气浑然天成:“这我可不信,你们太原府的王爷、小侯爷,也不是富豪贵绅?”

店小二被他的模样有一瞬间震住,旋即却是止不住露齿发笑:“嗤——客官,这事我先给您卖个关子,等吃完了饭您自个去瞧。城东门口,今儿个正巧又是初一,一到下午啊……准有!嘿嘿,可是精彩着呢,同我们这炎风先生的书场都并称太原双绝了。”

一丝疑惑划过龙六的眼底,他转头瞧瞧还在撅着嘴巴生闷气的娃娃又看向骆炅三人,疑惑同样也存在他们的眼底。

“哎客官,您菜点好了没有,我可要去给你们下单了。一会炎风说书的时间可不许人流随意走动。”

骆炅闻言轻轻发笑:“原来你说的不留位子是这个意思。菜点好了,就按照这上面的几只快快来上吧。一会炎风先生上台你也好坐着听书去。”

“好嘞!客官您稍待。”得了菜谱,店小二一甩肩上布头蹭蹭的跑去下菜了。

瞧了瞧各个店小二积极上菜布菜的忙碌身影,又看了看满楼喧坐华闹嚷嚷着炎风先生快些上台的呼声,龙六抿唇淡笑:“呵,这太原府,有些意思。”端起手中的茶杯遥对骆炅:“骆兄,请。”

“龙兄请。”

桌上的菜刚上齐,才甫吃了两筷,台下忽地一片掌声雷动,继而原本喧闹的宝悦楼静的悄无声响。偏头望去,果然是第一金嘴炎风先生要出场了。木台上布帘掀动,走出一个矮小人影,服色是半红半紫的诡异搭配,一身的衣襟像是错缠的布条,沥沥拉拉横七竖八的搭在身上,交缠错乱。一张圆圆胖胖的脸,一开口更是让人惊讶。至少,二楼雅座上新来的那几个就算是被吓到了。

龙六和骆炅双双前倾微睁了双眸,白晴雨则是瞪大了眼眸毫不掩示她的惊讶,就连原本坐在一旁撅嘴干生气的娃娃都张开了她嫩红的小嘴一脸诡异的讶色。回头拽拽龙六的衣袖,娃娃脆嫩嫩的声音抛出疑问:“哥,这叔叔究竟是男是女啊?”

清脆的童音穿越过堂,直直击中才刚登台的炎风先生。矮小身影一个趔趄,掳开胸前肆乱缠绕的布条丝带,收紧衣襟,手指胸脯道:“你看我这么明显的体态特征!怎么会是个叔叔!”姣美的女声如甘甜的鲜果,听得人直想一尝芬芳。

可是娃娃尚小,丝毫不察其中滋味,仍旧脆嫩嫩的质疑道:“可是你头上为何系着男子才用的方巾?”

白晴雨缓目抬头扫向娃娃指认为方巾的布头,嘴角隐笑,眸瞳微颤。打击是无情的,更何况是小小孩童的无忌之言,其可靠和真实程度远高于一干只会捧场的大人。摸了摸头上今日新换的菊花布条饰,炎风心里悲催,她要怎么给孩子解释这将是今年最流行的布条菊花饰品!忿忿握拳,炎风不甘:“凭什么说我,小娃娃你不也是不男不女!”故意蔑视的看着稚气娃儿,炎风指指她的短发:“哪有女娃娃是一头短杂毛的。”

“你!你你!”娃娃跳下桌椅,冲到围栏前与台下炎风对指:“坏人!娃娃的头发是新剪的!不信你问哥哥,娃娃的头发是哥哥叫剪的!”

两手环胸,炎风还真跟这小娃子杠上了。闲闲的在台上踱了两步,歪头转脸嬉笑道:“哦?你哥哥无事喜欢剪着你的头发玩?这怪癖好倒是头一次听说。”

台下一阵哄笑,娃娃更是一下子涨红了小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你胡说!哥哥才没有什么奇怪癖好!是娃娃玩火烧到了自己的头发,哥哥才叫剪的!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坏人!”

在台上逗娃娃逗得不亦乐乎的炎风本是笑意盈盈,却不想又听到娃娃再骂她不男不女。双手一叉腰,瞪目:“你再敢说我不男不女!我跟你说过了本姑娘是个女的!!!”

这次的口气全不同方才的嬉笑怒骂,很是冲人,娃娃一时被震在了楼上,待反应过来正准备再骂却听见龙六低沉了声音的一句:“娃娃。”脸上火色退尽,娃娃颤了两颤乖乖退回了原座。嘴里却还是不甘不愿的咕哝:“既是女的怎么都叫她先生。”

龙六举箸夹了两筷虾仁到娃娃碗内,笑道:“娃娃,女子也是可以叫做先生的,只要她有才有学可以教书授业解惑便就可以尊称她一声先生。”鹰狼目移向台下,看着正听闻得意喝茶的某人,平声转言道:“不过龙某走遍大江南北,太原府的这位先生却着实是过誉了。”

一口菊花茶呛出三尺远,炎风怨恨的瞪着二楼雅座上的这对兄妹,重哼一声转过头去。

龙六却是不咸不淡的饮上一口茶,道:“太原府金嘴第一的炎风先生,我们正在等你的每日一场呢。你可别叫我们太过失望。”

炎风忍不住呛咳,啥?啥叫太过失望?意思就是说肯定会失望,只是不要太教人失望。这,这……好不容易抚顺心头大气,炎风伸手安抚同样叫场等待听书的众人:“好,好,诸位!昨儿个我说到哪里了?”

“伤残了的漠北七雄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漠北老家!”一楼厅做里的店小二举手答言。

“对!话说这伤残了的六只狗熊被听雨楼楼主修理的只剩了五只……”炎风折扇一点,指出一个举手发言的:“说。”

“不是漠北七雄吗,怎么只有六只?”

炎风暖暖一笑,圆润的脸上带出些许俏皮:“嘿,你有几个月没听我的场子了,老实交代!”也不待座下的人回答,她便接着说道:“狗熊老二和老七在武林大会之前曾偷袭天下山庄,那时候就被燕侣双侠夫妇给清理了一只,待到武林大会时那七只狗熊就只剩六只了。”

搅着扇柄一摇,炎风矮胖的身躯重重一跳,作势向下一扑,呕出两口茶来,仰转过身:“三弟,四弟,五弟…六弟……大哥,不行了……”挂满布条的肥手虚幻着前伸,炎风想像着大雄的模样颤悠悠交代遗言,“等,大哥…去后,把我……烧成灰,散了……不要,和二弟,七弟一样…到死,都还留在南朝……咳,咳咳咳……”

一个鲤鱼打挺,胖身躯翻坐起来,换位蹲在地上,假象的抓住大雄的手:“大哥……大哥……!!!”呼声凄凄,漫天飘雪。

旁坐的一个厨子举手,炎风用扇柄准他发言。

“炎风大人,现在明明是大伏天气,漠北七雄又都是坏人,为什么还要漫天飘雪?”指指布台上洒下的棉花,李大厨眨眼。

“呃……”炎风傻眼,看看认真砸下的一大坨棉花,柄扇一挥:“李大厨说的对!把棉花,撤了!故事继续。”

…………

茶泡三道,菜过五味,白晴雨餍足的欣赏着扔在台下积极表演的炎风先生,蹙眉轻言:“这么说……三雄重伤断臂,七雄垂危未死,反倒是那日瞧着最不碍的大雄已绝命呜呼?”她那日一剑穿胸而过,对准的正是七雄左心房的位置,难道说那七雄当真如这炎风先生口中所说,此福大命大,恰巧心房长偏在了右边?

唔……每次都她输给白晔,有些不甘心呢。

“话说那七雄心房长在了右边,重伤未死,却是连他几个狗熊兄弟都瞒过了。现如今那几只狗熊因漠北国相而受连累,自此革除了国师之位被驱除出境,恰恰留在了南朝的那只重伤未死的七熊却逃过了一劫。”一敲扇柄,炎风直挺挺躺在床上,肉肉肥手抚上缠满布巾的左胸房,一颤一颤弱弱咳嗽……

一骨碌打滚,炎风跳起身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圆圆福动的身躯在台上频频作揖,“谢谢,谢谢大家捧场。我们明日再会。”折扇一挥,满身的布条全是散影,待理清哪一根是哪一根时,炎风的身躯早已经钻到台后,扬尘而去了。

酒足饭饱,骆炅、白晴雨等人慢慢踱出宝悦楼。

“呵,想不到那当场暴毙的七雄却是没死,看着只是轻伤的大雄却是猝在了回漠北的路上……”耐人寻味的摇了摇头,龙六意义不明的笑道:“这炎风说书道真是峰回路转,精彩迭出。只是不知这些故事是她自己编撰的还是真是如此?”

“哼,肯定是杜撰的。”娃娃闪着一双眼睛,分明是想为炎风抱屈叫好,却偏偏因为拉不下脸来,只是鼓着腮帮,轻声咕哝。

“呵呵…哈哈哈……”大掌轻揉娃娃的蓬松短发,龙六难得扬起眉眼,笑得欢愉。

笑歇,才慢慢回首:“骆兄去哪?”

殷殷的看了一会白晴雨,总觉得此刻的冰颜冷目要好过萧雨晴时的木鱼慎目甚多,骆炅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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