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彦!”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叫年柏彦的名字。
带头的是个梳着短马尾的男人,穿得很艺术,络腮胡子倒也挺Man,有着跟uyuni上空一样碧蓝的瞳仁,见她这么紧张,赶忙道,“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听他说英文的口音,应该是法国人。
年柏彦闻言走了出来,见状后揽过素叶的肩膀,轻声道,“别怕,他们是Boris 摄影团队的人,这位就是着名摄影师Boris 。”
“嗨,你好。”Boris 朝着素叶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素叶有点听愣了,抬手,木涨涨地打了个招呼,“嗨~”
年柏彦便请他们进来坐。
一共五人,三男两女,两个女孩儿应该都是法国人,皮肤干净。
等他们落座后素叶才想起,惊愕地将年柏彦拉到一边,“你刚刚说他们是Boris 摄影团队?就是那个全球很出名的摄影师的工作室?”
年柏彦笑着点头。
Boris 虽听不懂中文,但见素叶的样子也八成猜到是在谈论自己,冲着她笑了笑。素叶咽了下口水,压低了嗓音对年柏彦说,“他就是Boris ?”
年柏彦哭笑不得,“刚刚给你介绍了。”
天哪……
素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摄影?你需要摄影?”她带相机了。
这时,其中一个女孩子起身上前,用英文问她,“请问,现在可以化妆了吗?”
化妆?
等等……
素叶一头雾水地看着年柏彦。
他则示意化妆师稍等片刻,拉着素叶进了卧室。
“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他们是我请来拍婚纱照的。”年柏彦捧起她的脸,笑容扩撒唇角,“刚刚那个女孩儿是化妆师,你要相信Boris团队的人。”
“拍婚纱照?”素叶近乎尖叫。
怎么这么突然?
“我们什么都没准备,不是吗?”她看着他。
年柏彦早就料到她一副噎了鸡蛋的模样,大手拢了拢她的头,“我都准备好了,你就乖乖地化妆。”
素叶极为震惊。
年柏彦刚准备将化妆师叫进来时,她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服,“你怎么突然想到拍婚纱照了?”
“不是突然想到的,婚纱照总要拍的,只是我们结婚比较匆忙,时间上来不及而已。”年柏彦拉过她的手,送至唇边轻吻了下,“所以蜜月期间补上婚纱照也不错。”
素叶心里有点美了,但还是嘴硬,“其实啊……婚纱照拍不拍都行啊。”
“是吗?”年柏彦被她逗笑,“事实上你哭着喊着要拍婚纱照。”
“我哪有?”素叶吓了一跳,纯属污蔑啊。
年柏彦揽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新婚那晚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家,你对着墙壁哭得跟被人贩卖了似的。”
“啊?”
“你就面对着墙壁坐着,哭着跟我说,要把咱们结婚证上的照片扩洗放上去,要不然连个婚纱照都没有太可怜了。还说自己结婚连婚纱都没穿上,命太苦了。谴责我太花心,一口咬定是我以前那些*来报复你的。”年柏彦风轻云淡地说着那晚的事。
素叶无法想象那一幕,抬头,“不可能,你说的绝对不是我。”
年柏彦用悲悯的眼光看着她,“就是你。”
素叶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舔了舔唇后道,“不行,你今天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
“什么事?”
“我那晚喝醉了之后的所有事!”她可不想他像挤牙膏似的,一天一点儿,她受不了啊。
年柏彦憋着笑,“没了。”
“我不信。”他肯定又留什么把柄了。
年柏彦认真道,“真没了。”
“你发誓?”
“我发誓,真没了。”
素叶想了想,“那你发誓,以后不准再提起新婚那天晚上有关我的糗事了!”
年柏彦笑道,“好,我发誓。”
素叶这才罢休。
但事实上,近两个小时,素叶都像是在做梦似的,这两个小时里,她被他们扮成了新娘。她才知道,婚纱是年柏彦叫人赶工订制的,就为了今天的婚纱照补拍。给她化妆的Louna为她化的妆很淡雅,因为Louna认为她的皮肤很好,不需要多加修饰。
造型师是另一个女孩子Camille则笑说,这次的婚纱摄影近乎快要把Boris逼疯了,在年柏彦的要求下,他亲自来处理这件事,跟婚纱设计师沟通,累得只剩下半条命,然后马不停蹄地带着他们来到了uyuni。
素叶不好意思地跟她们道歉,却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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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林要要给她带的那件婚纱,年柏彦要求设计的这件简约却又惊艳。单肩绢带设计,恰到好处露出精致的锁骨,到了腰身,收得更为纤盈,有散落的丝带于腰际下侧,垂顺到了脚踝,而披纱一改到腰际的长度,直接延伸到了地面,足有四五米长的白色轻纱。
这一设计,像是现代元素又赋予了复古的味道,特别是在uyuni这片天地倒影的天堂,她若置身其中,更会惊为天人。
“你跟照片里的一样漂亮。”Camille说,“年先生一早就将照片给了我们工作室,年太太,年先生的眼光真不错,这件婚纱真的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素叶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恍惚,原来她还可以更美。
天空之镜,一望无际的纯净。
当年柏彦拉着她的手一同踏进这片盐湖时,素叶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啊,静的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她脚下明明就是有水波的,却不见任何的水声。
就好像,只能听见白云在脚下油走的声响。
还有,上帝的声音。
方圆偌大,只有他们和摄影团队。
Boris不愧是名摄影大师,到了地点后,他命助手们将各种镜头准备好,然后开始工作。最初,素叶有点紧张,她觉得有个镜头对着自己有点不自在,然后不停地问Boris,需要摆拍什么姿势之类的。
她看见过别人拍婚纱照,新郎新娘像是牵线木偶似的,被摄影师要求这个姿势那个姿势。
Boris却说,我们就在这不会太动,你不需要看我,也不需要看镜头,喜欢走多远就多远,就当我们不存在,OK?
素叶点头,人家是专业大师,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没问题了。
年柏彦则笑着揽过了她,温柔道,“你太紧张了,来吧,跟我走。”
素叶靠在了他的怀,忍不住抬头瞧他的眉眼,心中对他的情愫便更深了。
☆、所以值得了
天堂是什么样的?
素叶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没有宗教信仰,却因为母亲的缘故和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的关系,她对宗教文化也抱持着敬重的态度。
在国外时,她曾经路过一间教堂,当时已过了做弥撒时间,所以教堂里空旷无人,只有一位修女上前,笑容温暖。
她看着头顶雕刻的天使和四周拱形窗棱,看着教堂正中间被钉十字架的耶稣,众多的白色蜡烛摇曳出的光亮营造了祥和安静的氛围。
那时候,她怀揣着的全都是对叶家的痛恨,可踏进教堂的那一刻,心,似乎平静了不少。
修女告诉她,天国即将来临,信奉的人有福了。
那时候,她不明白信奉的力量。
可此时此刻,当她站在uyuni,脚下折叠了天空的图案,她只觉得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天与地,方知,人再伟大,于大自然面前都自惭形秽。
信奉,不单单是对上帝心存敬畏,更是对天地之间、对这般强大而真实存在的大自然心存感念和尊重,这份震撼为心灵带来的信奉,是超乎寻常的感动悲悯。
这里就是天堂。
素叶静静地朝前走着,超长的头纱平铺在了盐滩之上,在微微的涟漪中形成了倒影,后来,她干脆脱了鞋子,赤着脚在这片神圣之地行走。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Boris团队的人没有步步跟紧,总会离得一定距离,却长短镜头不停交换。
刚开始素叶觉得,有个镜头总是对着自己怪怪的,后来才发现,这里太大了,大到即使真有那么一小撮人在不远处,天地之间的白芒也会消散这份紧张。
这一天,盐滩上干净极了。
没有一个旅客。
素叶回头,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年柏彦。
他穿得正式却不死板。
这里的五月份没热到离谱,温度刚刚好,好到他的衣裳看上去从容自然。湖面上倒影了他的影子,颀长伟岸,他看上去愈发英挺俊朗。
这一刻素叶突然觉得感动。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人,也会错过很多人,有的擦肩而过,有的只是牵了一下手。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注定了要为这样一个人而等待。
太早的感情容易夭折,太迟的爱情容易徒劳,而她和他,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了,不早也不晚。
总有一个人会温暖了你的年华,让你的岁月变得跟从前不一样。素叶觉得自己等到了,这个人就是年柏彦,不再有其他人了。
年柏彦走上前,轻轻拥住了她。
天地之间,她美得让他屏住了呼吸,一袭白色婚纱的她,亦如那天在婚礼殿堂时的神圣,成了最唯美的梦。
“喜欢这里吗?”他圈着她的腰,唇畔轻贴她的耳。
素叶轻轻靠在年柏彦的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结实安全的力量,点头,由衷地说,“喜欢。”
幸亏,她和他来了。
爱情,原本就是很纯粹的,天地之间产生的第一份情感就是爱情,是亚当夏娃作为人类而产生的第一份感情。可千秋万代之后,爱情的纯粹被各色的表面所包裹、掩藏,现今社会,爱情也掺杂了太多浮夸的东西。
只有这里,在天空之境,在最靠近天堂的地方,人类才会真实地拷问自己的内心,才会真正感受到爱情的纯粹。
因为这里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地方,一切的利益一切的迟疑一切的动摇,都会烟消云散。
年柏彦收紧了手臂,低低道,“喜欢就好。”
她转头凝视着他,他的眼睛也透亮得蛊惑。
年柏彦便低下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Boris团队的人全程记录他们的点滴。
这天地似乎是为他们而生的,当他们相拥时,世间万物都为之迷醉。Camille在旁羡慕道,拍了这么多的新人,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天造地设。
他们两人的世界,就是一个整体,任何人都无法走进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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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夜晚,静谧的夜阑。
*榻之上,是两人久久*的身影。
室内的温度迅速攀升。
女人的身体如面团,被男人糅成了各种形状。
她抑制不住,柔美的声音与男人厚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最后,终于落下帷幕。
年柏彦久久地没有撤离,于她之上,感受着她的战栗和娇息。
良久后,他拭去素叶额头上的细汗,怜惜地轻吻了她的唇。
素叶闭着眼,心脏因刚刚的剧烈运动还是未能平息,与他的胸膛相贴,两人的心脏靠得很近很近。
长长发丝如海藻黏在了脸颊。
被他的长指轻轻敛走。
他的吻又变得温柔眷恋,不再像刚刚狂野吞噬。
“好累……”她软绵绵地抗议,声音像是小动物似的无力。
年柏彦在头顶就低低笑了。
素叶轻轻睁眼,目光能及他结实的胸膛,动了动身体,“你出去呀。”
他却将她搂紧,唇滑落她的脸颊,“不想。”
她便感受到他的温度。
热情如火,却灼烧了她的眼睛。
不知怎的,素叶的鼻头就酸了,眼眶一红,眼泪就这么突兀地滑落了下来。
有一滴滚在了年柏彦的胳膊上,他察觉到,抬头扳过她的脸,见她竟落泪了,惊愕不已,抬手为她擦泪,“是我弄疼你了?”
素叶摇头。
年柏彦有点慌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她哭了,便又说,“好好好,我出来。”
素叶却将他搂紧,感受他的温度。
“叶叶……”年柏彦一头雾水了,她哭,他又是心疼又是手足无措。
素叶抽泣着,“我想起你对其他女人也这么好过,就想哭。”
她知道不应该再提以前的事,他的那些事。谁能没有个过去?而且他这样的男人,主动倒贴的女人太多了,他又不是柳下惠。她觉得自己不会太在乎,可在刚刚,当他事后还那么温柔地待她,她就想到了白冰,想到了也许他们两人在*上也是这般的*时,她的心口就刺痛。
年柏彦愣住了。
良久后将她搂紧,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过去的事他无法改变,如果早遇上了她,那么曾经的荒唐也不复存在了。他清楚知道这种事对于素叶有多么不公平,换做是他,只要想到素叶对那个蒋斌展露笑容,曾经在他怀里撒娇娇憨的模样,他也会抓狂。
因为有过过去,所以他无法心里坦荡荡地安慰素叶。
除了一遍遍的对不起,似乎,也无法多说什么了。
“还有乔伊……”素叶哽咽,“你对着她笑,那么温柔,你——”
接下来的话被年柏彦落下的吻堵住了。
动情,动容。
素叶的指甲抠在了男人宽阔的肩膀上,紧紧的。
良久后,年柏彦才抬头,轻抚着她的脸,凝着她,“叶叶,我爱的不是她们。”
她在紧张他,紧张这份感情,这是好事,可是,他不想看着她哭。
素叶轻轻抿着唇,含着泪,却笑了,“我知道。”
她承认,uyuni是个神奇的地方,将她心底的那些不敢承认的、不想承认的情感全都释放了出来。她的担忧、她的迟疑、她的压抑,等等一切的情绪在天地之间,在盐湖之上见他缓缓走向她时的瞬间驱散了。她是那么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男人,她离不开他,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一样。
在年柏彦眼里,她看见了他对自己的爱,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曾对她说过一个爱字,但她就是相信了,她觉得,自己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傻丫头。”见她笑了,年柏彦的心也放下了,亲吻她的额头。
素叶轻轻闭上眼,她是傻啊,傻得只想爱他。
“叶叶。”他轻唤她的名字。
她睁眼。
年柏彦看着她,眼神柔和,“别再逃避医生了,好吗?”
素叶眼神微微怔住。
“当然,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说,无论什么状况,我都会在你身边。”年柏彦语气肯定。
素叶敛下眼眸,咬住唇。
年柏彦抬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心,亲吻。
他的吻烫了她的心,令她轻轻一颤。
见她久久不做声,年柏彦也便不强求了,轻抚她的肩膀,“好了,别多想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这种事总要心甘情愿才好,他不想打着爱她之名,却让她每一天生活在痛苦之中。
“抱你去洗个澡,嗯?”他转了话题。
语息落在她耳畔,热热的。
素叶抬眼看着他,轻声说了句,“我愿意。”
年柏彦一怔。
“我愿意去看医生。”她补全了话。
年柏彦眉眼染了笑,又心疼地搂住了她,“好。”
素叶窝在了他的怀,感受着他的体温。
柏彦,你知道吗?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去接受。如果上天真的判了我的死刑,那么我也愿意等你开口,如果你说,你要我,那么我会留在你身边;如果你倦了厌了,累了不再爱了,那么我也会无怨无悔地离开。因为你给了我最美的时光,因为你让我感觉到了一个女人的幸福,所以,值得了。
☆、一切都听我的,好吗
北京,晚八点。
林要要从公司回来,刚进家门,家里的小保姆喜宝就迎在了玄关,接过林要要手里的包,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要要姐,阮阿姨来了。
林要要听闻后一愣,很快地,压抑袭来。
蜜月回来后,叶渊遵守了他的承诺,否决了当初阮雪曼的决定,执意要单独出去过。阮雪曼刚开始自然不同意,恨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林要要于心不忍,几番都想妥协了。
但叶渊是了解阮雪曼的,不过是一番番的苦肉计,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阮雪曼见叶渊态度坚决,就拿他经常要飞国际长线怕林要要太寂寞为由,想要他们跟她生活在一起。林要要想着息事宁人便劝说了叶渊,叶渊也暂时同意了。
可刚住在一起没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