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是在教育我?”素叶挑眉,抬头看着他。185eN。
“在说事实。”年柏彦不怒反笑,“相信我,不论你的人生是经历了多少坎坷,在我看来都可以视作清风,我比你多吃了7年盐,就算再不济,论及人生也能给你些良言。”
素叶白了他一眼,“7年盐,我好怕怕啊。”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着所谓的人生经验或长辈口吻教训她,她的人生,跟他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活是他的事。
“那边的珠宝店不错。”有心岔开话题,素叶挣脱了他的束缚,一溜烟儿钻进了一家店铺。
年柏彦朝前看了一眼,一时间哑然失笑。
素叶进了珠宝店才意识到这里的阵势有多大,店员们各个美貌倒也不说了,递上的红酒闻上去就价值不菲,可想而知这里摆放的一件件珠宝有多么天价。
年柏彦后脚也跟着进来,店员们笑脸相迎,“欢迎光临。”
素叶撇撇嘴,出入这种奢侈品店,所有工作人员的眼睛就只会盯着男方看,通过行头看腰包是否丰盈是做服务行业人的本事。
“这家一水儿的法国红酒,真不知道老板是谁,想出这么个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损招。”素叶拉过年柏彦,压低嗓音说了句,“服务环境极佳,让客户有被尊重的情感,只可惜啊这人始终扭不过来被坑的心理,这里哪一分不是从消费者身上赚回来?”
年柏彦浓眉微微一扬,“还是很有分析头脑。”
“那是。”素叶一脸骄傲,低头看着一件件花式繁多的饰品,多数以钻石为主,旁的也有极佳的鸽血石、冰种翡翠等,从宝石和珠宝的质地上说不乏是上品,更不用提设计款式的匠心独运,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与众不同来。
“觉得这家店的东西如何?”年柏彦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似笑非笑问了句。
“还真不错。”素叶由衷说了句,伸手指了下放在水晶石旁边的手链,“就拿这条手链来说,简约不简单,不迎合当今花俏的式样,有自己独特的设计气质。”
年柏彦微微勾唇,看向一直跟在身边的店员,“将你们店里十天前在比利时参展的新系列拿出来。”
店员一愣,赶忙点头去拿。
素叶拿眼睛瞟了他一下,“不愧是这个行业的翘楚,谁家店里有什么你一清二楚啊。”
年柏彦笑而不答。
等店员上前的时候,素叶才看清楚了一只只托盒里的饰品,一对耳钉、一条项链及一条手链,设计得极为耀眼,她是个喜欢奢品的女人,见了漂亮东西自然会深受吸引。
旁边的店员刚要开口为她介绍,年柏彦早已开口,“这是今年主打的新款‘秋味’,以产自俄罗斯的彩钻为主,各个镶嵌点为秋叶设计风格,所点缀的宝石全部来自宝石王国斯里兰卡,奶白色珍珠是来自波斯湾地区,值得注意的是,这其中的每一颗钻石都采用手工镶嵌,在切工上运用的是全球最先进的技术蓝色火焰,如此一来,钻石更璀璨,衬托其他设计也极为精致。”
话毕,将其中的项链拿了过来,当众为素叶戴在了脖子上。
旁边的店员忍不住称赞,“这位先生,您这么了解我们店的秋味啊,介绍得好专业。”
年柏彦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素叶。
而素叶,一瞬不瞬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尤其是脖颈上的项链,正如年柏彦所讲,的确华彩照人,在设计功底上已远远超出其他奢侈品牌,却又不张扬。
只是,她始终保持沉默,近乎沉默了半分多钟后才开口,“这是精石的哪家店?”就算他是行业翘楚,就算他有多么了解珠宝行业,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一家品牌的主打说得如此细致专业,她不是傻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旗舰店是属于精石的。
然帐彦素但。换句话说,年柏彦就是她刚刚口中骂的无良的老板。
年柏彦并不惊讶她会如此快速反应过来,语气依旧不疾不徐,“与D会所直接资源共享的实体店,属于精石集团旗下高端品牌线之一,这个品牌从不走杂志和电视媒体,只有高端会所的人才知晓这家店。”
素叶冷哼,“能够得到你的亲自介绍,我是不是得受宠若惊?”说完,伸手摘下项链,“啪”地一声扔在玻璃柜上。
“哎——”店员见这慕十分恼火,赶忙上前拿起项链仔细查看,见完好无损后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素叶时虽不悦但语气也在进行很好的控制,“这位女士,我们店里的每一件设计都是限量版呢,如果您不喜欢可以看别的,一旦损坏的话是需要赔钱的。”
“你们店里的东西,白给我都不要!”素叶皱眉。
店员被呛得一脸尴尬。
年柏彦上前,礼节性地给了店员一个抱歉的手势,再看向素叶时语气平静,“你不是小孩子了,逞一时之气又能怎样?惹得别人不高兴自己还一肚子气。”
“你干嘛带我来这家店?”素叶反咬一口。
年柏彦哭笑不得,“是你自己像火箭似的窜进来的。”
素叶使劲咬了咬嘴唇,还真是。
见她沉默不语,年柏彦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张银行卡直接交给一旁的店员,“将秋味系列的全部首饰给这位女士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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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攻心的战场
这位店员一愣,许是没料到对方会在态度恶劣的情况下还会购买,接过年柏彦的银行卡重新确定一下,“先生,是全部都要吗?”
“对。”
“好,请二位稍等。”店员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双眼灿若星辰,连去结账的速度都能与神舟六号媲美。
在旁的素叶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好半天才冷笑,“年总经理,我虽说爱财吧,但我占的都是小便宜,你的这份便宜太大了我无福消受。”
“这家店的东西说白了也就是你的,无所谓占了便宜一说。”年柏彦始终噙着笑。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慷慨奉献?”寒意明显攀上了她的眸,“哦不对,你不过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真不愧是生意人,花了笔巨款在自己的品牌上,结果还要我来谢主隆恩?你的这笔买卖做得可真是滴水不露。”
“叶叶,你不要点火就着。”这话从年柏彦口中出来,语气稍稍有点加重,听上去像是规劝又像是命令,“这世上并非什么都能够割舍,比如亲情,就算你再想撇清关系,就算你更名改姓,你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叶家人的血。”
“少跟我说这些大道理,这些道理平时都是我拿来唬客户的。”她压了压气,可态度依旧很冲,“我从小就没父亲,他也从来没在我懂事的时候教会我什么叫温柔如水,我只知道在成长的道路上如果不强一些就会受苦,什么血统关系?它很值钱吗?如果真的那么值钱那么弥足珍贵,为什么在我妈奄奄一息的时候一点儿都没起到作用?我不是叶玉,不懂得什么叫大家闺秀,只会点火就着!”
她在义愤填膺,年柏彦却始终平静,待她压低了嗓音发泄心中怨怼时他才开口,态度严肃,“每个人都有伤痛,并不一定要化作仇视,当然你有你的人生,你经历过的是我所陌生的,我也无权来评价是与非。但是叶叶,总有一天你会改变你的想法,甚至会觉得啼笑非常。”
素叶闻言刚要再做反驳,店员已将包好的首饰拎了过来,单单是精美的袋子就刺得她双眼生疼,心头的仇视化作了讥讽,“我看啼笑非常的人是你,这套首饰还是送给叶家千金吧。”
“我反倒认为这套首饰你拿着更合适。”年柏彦接过袋子,放到她手里。
她却没接,看着袋子如同看见令人厌恶的蟑螂,“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我能收下吧?”
“你不收下才显得天真。”年柏彦耐性极佳,“如果你今天拿走了这套首饰,我才会恭喜你终于学会思考,与叶家势均力敌地进行较量了。”
素叶微微眯眼,盯着他没明白话中意思。
“有一句古今通用的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相信我,只有在你充分了解叶家的一切时,你才有资本去怨怼去仇视,否则只会像个跳梁小丑始终在墙外打转愤恨,这完全是一笔损己利人的买卖。”年柏彦说着将手中的袋子强行挂在她的手腕上,末了,与她的目光相对,“秋味这个系列你父亲也参与了设计,一位已入暮年的老者劳心劳力地出入设计工厂不容易,这个系列的方案经我手修改了不下十次,经你父亲手修改了却不下三十次,他不是专业的设计人员,却愿意为了这个系列去考察各国的珠宝市场,我想这套首饰对他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或许会帮助你更了解叶家。”
素叶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很重。
也许,重的是首饰,如此得价值连城,重在了自身,也重在了价位上;
又也许,重的是心,年柏彦的一番话令她失去了咄咄逼人的强势,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她就知道他是个极其聪明的男人,知道何时出招,在哪里出招,她以为他的沉默和平静会让她占了上风,到头来才明白,他不是身处下风,只是不想发招而已。
不论如何,总之年柏彦的这一招如化骨绵掌,看似轻柔无害,丁点儿血腥都不带,等她觉得疼的时候才发现,招招打到她内伤。
最后,素叶还是收下了那套首饰,极不情愿的,却又找不出拒绝理由的。
等两人离开后,店员们倒开始了叽叽喳喳,声音不大,说的却是句句不离刚刚出手阔绰的男人和性格乖张的女人。
他们不懂,这么个难以相处的女人,为什么还会得到优质男的万般宠爱。正说着旗舰店的经理从外面回来,风风火火地安排,“咱们店里的秋味系列暂时不要出货,下午会有保安车来取送到D会所。”
店员们都愣住了,半晌后其中一名店员喃喃道,“经理,那套饰品……刚刚才卖出去。”是她亲自拿着那个男人的卡结的帐。
经理也惊呆了,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听说是集团总经理夫人下午要去D会所,指定了秋味系列。”
店员们赶忙出谋划策,“那其他家店还有现货吗?”他们没见过总经理夫人,只知道是集团创始人叶老的掌上明珠,是叶家千金,就算得罪客人也不能得罪主人家吧。
经理摇头,告诉她们在北京的话就只剩下这里一家店有货,香港和上海倒是还有两套,但调货显然来不及了,最后只能给D会所那边打了通电话告知了情况,那边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会看着处理。等挂上电话后经理又向店员们询问是谁买走了首饰。
亲自结账的那位店员赶忙描述了一番,又拿出客户的结账底单给经理,经理一看傻眼了,一拍大腿,“你们这些个人呐,有眼不识泰山,他就是集团的年总经理啊。”他曾见过年柏彦的签名,记得很清楚。
店员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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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商场遭遇了一次不愉快,但午餐的丰盛多少令素叶释了怀,她原本就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姑娘,不会始终扯着一件事唠唠叨叨,只要对方不再主动提及叶家的事,她也绝对不会愚蠢得浪费自己的青春在仇视上面,为了补偿上午逝去的脑细胞和心情,用餐的时候她特意点了大份的香蕉船。
对于她的大胃口年柏彦倒是有些惊讶,素叶则免费为他讲解了科普知识,香蕉中含有一种能帮助人脑产生羟色胺的物质,这种物质能使人的心情变得愉悦,她不想被上午如同吃了苍蝇的事情搅得心情不好。
年柏彦也不得不佩服她有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
吃过饭,年柏彦就一路开车直奔郊外。
令素叶没想到的是,他约见客户的地点竟然在高尔夫球场,一个她自小就认为是富翁们有事没事装装格调故作高雅的场合,因为自小就在武学世家长大的她早已经习惯了极限刺激的运动,对于这种慢吞吞的,半天举着杆儿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运动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她不明白,高尔夫球怎么就成了富人运动、经营者的游戏了,多浪费时间,坐在高尔夫球车上,素叶忍不住向年柏彦提出这个疑问。18bbr。
年柏彦的回答很简单:高尔夫从来都不是运动,它是人生,甚至比人生还要复杂。
素叶摇头,表示不懂。
年柏彦笑了笑,伸手将她的鸭舌帽正了正,动作自然到一气呵成,丝毫没觉不妥,他告诉她,“Paul。Gallico有句话说得对极了,如果一个人的内心藏有贼性,高尔夫球会通通把它翻出来。”说到这儿,他指了指远处的球场,目光深远,“你以为这是球场吗?不是,这里是攻心的战场,如果你跟你的对手打十八洞的高尔夫球,那么你对他的认识甚至要远远超出十八年,对手的每一次挥杆尺度都暗藏了他的经营习惯和思维,要做到滴水不露就只能成为球中高手。”
素叶一伸舌头,一个不起眼的小球儿竟然有这么多的说法。
“怎么,现在就觉得闷了?”年柏彦侧过脸,似笑非笑询问。
素叶岂是认输的主儿,马上一梗脖儿,“谁说我嫌闷了?我来也是为了会高手的。”
年柏彦听着好笑,“会高手?”
“就是你喽。”她轻轻抿唇,车子转弯时有光亮蔓延,落在了她的唇角眉梢,清纯动人,“武侠小说中有说过一句话叫做无招胜有招,你是高尔夫球高手吧?说不准还打不过我这个半吊子。”
“你以前打过高尔夫?”
“第一次。”素叶一脸的懒洋洋。位没对对过。
年柏彦抬手,毫无预警地将她的帽檐一拉,“如此,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了。”
“讨厌,我看不见路了。”素叶嚷了句,拨开他的大手。
年柏彦低头看着她的样子,唇角的笑意加深。
球车直入球场的时候,素叶才看清楚这里整体的轮廓,像是一座恢弘优雅的皇家园林,在来时的路上她已听说这里是由享誉世界的名家设计师亲自主持打造,依山傍水,环绕球道的湖面超过16万平方米,整体27洞湖面超过20万平方米。
素叶被眼前这般奢华的视觉享受震惊了。
*****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呀,那个……就是……咳咳……在楚清这位时常挥着鞭子站在我后面督促我码字的童鞋的摧残下,在明天有上图推荐的情况下,我决定今天进行一万字更新,先发上来三千字,其余的我来慢慢写,大家别急。
☆、一语成谶
这里的高尔夫球场地设计在全球来说都算得上极为罕见的创新之举。27洞中,每9洞为一种风格,分别为草原湖泊式、森林湖泊氏及田园湖泊式,7洞与13洞两个相连的为水中Par3果岭,而第9洞的发球台设在水中,如此设计是让会员享有了岛上挥杆的特权和令人心旷神怡的独特感受。
里地在在洞。素叶忍不住咂舌,“说白了就是要挥着个球杆把球打进洞里,在哪儿不是都一样?光个场地就搞得如此大费周章,真是浪费祖国人民的钱。”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儿?”这个下午年柏彦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些,至少现在跟她说话时始终噙着笑,虽浅到细不可闻,但眼神不那么锋利严肃了。
“错,不是酸溜溜的味儿,是仇富。”素叶直截了当,歪头盯着他,从这个角度看着他的侧脸线条刚毅流畅十分养眼。“我是再用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来讨伐你们这种打着高雅的旗号来挥霍金钱的无良商家。”
年柏彦看着她,她眸底的笑像是揉碎了的阳光,倾泻了下来,流转于唇稍,而今天,她是纯粹的素颜,只是在他的休息室洗了个澡没擦任何的化妆品在脸上,细腻的肌肤更清透可见,如此天然雕琢润白如雪,有一刻他竟很想伸手掐一下是否如水蜜桃似的出汁。
见他一言不发,素叶心里倒有点没底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就当我说的不是你。”
年柏彦拉下她的手却没急着松开,似有似无地攥了攥她的小手,淡淡笑道,“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