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心爱的男人。”
素凯心头一颤,低头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想说点什么先将她打发时却见杀和买家已开始了交易,他想都没想直接将藏于手腕间的追踪器捏碎。
近乎在下一秒,特警们就闯入了仓库,各个手持重机械,“不许动,举起手来!”
☆、然后
然后,我们都迷失了,在月光遗落的长街中,在霓虹拖影的凉夜里,你们都无助地像个孩子。在爱与恨的边缘中徘徊,在罪与罚的间隙中挣扎。那一段旧时光的梦魇拾阶而上,如菟丝一阶一阶地爬满心房。我们都在静静等待,等待着心房上的尘埃被风吹散的一天,等待着枯骨之上开出曼陀罗的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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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树,悄然爬绿,乍暖还寒的温度,令北京的早春染上了颜色。
枝条轻轻吐绿,沿街的迎春与春梅的撞色暖了视线。
就这样,北京的春不经意地来了,那凄寒的冬悄然退场,就好像新一段的记忆要将旧的时光覆盖,慢慢地,不留痕迹。
素叶记得自己刚回国的时候就是这个季节,只是今年的春晓似乎比去年更早一些,春梅迎春和各色桃李杏子花树这些开得旺盛,而北京四处可见的玉兰树也挂了骨朵。
四季之上,每个季节绽放的花儿都不同。
例如早春的花,都是先开花后长叶。
而盛夏的花,则先长叶后开花。
就像是一段爱情,有的人平平淡淡,在正常的程序下先恋爱后结婚,而有的人则是刚开始就轰轰烈烈的,最后趋于平静却又导致分手。
素叶不知道她和年柏彦算是什么。
爱情吗?
她不敢再去笃定。
就连她都在怀疑她自己究竟在爱年柏彦什么,又或者,她对他的爱早就在这一次次颠沛流离中消失、驱散……
所以,她情愿要个时间。
一年的时间。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认识了年柏彦,惊鸿一瞥,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后来她开始记起那天晚上的一些画面。画面是一片灯红酒绿,酒光璀璨时,她朦胧地看到了一双眼,于变色的光亮中静静注视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投进年柏彦的怀里,也许是他太过平静的双眼,也许是他高大挺拔足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身形,总之,她和他那么相遇了。
可现在想想,初遇时真的就是那么巧合吗?又或者,在她刚回国的时候,他的那双眼睛早就落在了她身上,然后看着她,一点点沉沦。
那么,明天的这个时候,她和他就彻底结束了吧。
这样也好,开始于春天,又结束于春天。
年柏彦遵守了承诺,离开小岛时一并将她带回了北京,不同于来时的情形,回去时来接他们的是一架私人飞机,有舒适的休息区和饮食区,咋舌的奢华。
她后来不知道飞了多久,昏昏沉沉睡了好几段时间,最后醒来的时候发现竟是在年柏彦的怀里。她记得她瞌睡时他离得她有八丈远,他在看报纸,看最新的经济新闻。
她和他盖着同一条毯子,她枕着他的胳膊,枕头早就甩到了一边,脸埋在他的颈窝,这是她跟他同居后最平常的睡眠习惯,当然,她是指没跟他决裂之前。
素叶醒来时抬头,他闭着眼,均匀的呼吸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眉心之间的川字纹淡化了些。
他的右手边落了一本商业杂志。
而搂着她的,如故是左手边。
她和他的睡觉姿势似乎是在南非就养成了。
那是有一晚她睡着睡着觉得胸口闷闷的,呼吸也有点不畅,等第二天醒了后她就发现自己睡在了年柏彦的左手边。
也就是从那天起,不管是在南非还是回北京,只要是有他睡在身边时,他都是让她睡在他的左手边,而她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的臂弯之中,脸颊窝着他的脖颈一觉睡到天亮,将他当成了人形抱枕。
素叶也曾问过年柏彦,问他这个姿势会压到心脏,你不难受吗?年柏彦当时很轻淡地回答她说,我习惯左侧卧睡了。
素叶觉得,这种睡姿在恋人间是亲密,在情妇和金主间就是讽刺了。
她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一时间压得心脏滞闷。
可很快地,年柏彦的右臂又伸了过来,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左手臂也圈上了她的肩膀,右手臂将她重新扣在了怀中。
她再次陷入了他的怀里,他的下巴则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新生的胡茬刺痒她的皮肤。
素叶以为是年柏彦醒了。
身子僵直了好久后才发现他是睡着的,刚刚的动作全都是下意识行为。
就这样,素叶回到北京。
踏上北京土地的一瞬间,看着车窗外息壤的人群,素叶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似的。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其实人渴望孤独那都是矫情的话。
年柏彦再次给了她两个选择,第一,继续留在四合院,第二,回三里屯的那个房子。
不管怎么选,素叶都知道他已然开始将她圈在了他的范围之内了。
她选了三里屯。
所以,年柏彦直接将她送回了三里屯。
那套房子里里外外都被小时工打扫得干净,里面的所有东西还都没有移位置,都是她千辛万苦淘回来的东西,还有一只行李箱立在沙发旁。
素叶站在行李箱下前看了好久,思绪定格在她被年柏彦打晕的那一瞬。
回京后,年柏彦就再也没出现过。
素叶在三里屯的房子里战战兢兢地待了两天,等到第三天她开始尝试住在舅舅家,那一天,她没接到年柏彦的电话。
又过了两天,她决定上班了。
回联众,回大学,唯独的,没有回精石。
给她打电话的竟是叶渊。
他诚挚邀请她继续再在精石工作,并且提醒她,她也是精石的股东之一。
素叶觉得奇怪,不得已之下去了趟精石,这才愕然发现叶渊回了精石。他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区别于平时很随意地打扮,一身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在大班椅上,令素叶看上去有点不适应。
更不适应的是叶渊,他苦笑着问素叶,是不是觉得我穿这身怪怪的?
素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显然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精石发生了一些变化。末了,她对叶渊说了句,我觉得你还是穿机长制服好看。
这套西装革履太不适合叶渊了,正如,他完全不适合商界一样。
她多少了解叶渊,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哪是叶渊能驾驭的?如果他能像年柏彦那么心狠手辣也就罢了。
叶渊没有跟她过多的谈工作上的事,问了她出去旅行散心心情好些了没有,又问了她有关老宅怎么处理的问题。
素叶只是寥寥回答,至于老宅,她说先留着,就空着吧,她是绝对不会搬过去住的。
临离开时,叶渊突然跟她说,对了,我要跟要要结婚了,婚礼定在五一。
素叶彻底惊呆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更令素叶不解的是,从同事口中她才得知叶渊刚回公司的情景。
众多女同事亲眼目睹了这一刻,以行政部小姑娘的绘声绘色最具体,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那一幕赶上纵横四海了。
“素医生,你永远想象不到两个帅哥在走廊里相遇时相互握手的那一刻有多么令女人想去尖叫,更何况,这两个帅哥还都是公司高层,一个是掌控精石集团经济命脉的总经理,一个是精石唯一继承人的叶家大公子。”行政小姑娘对素叶一脸兴奋地说道。
素叶能够想象得到那一幕是怎样的壮观。
也能想象到公司上下该如何地茶余饭后,众所周知,年柏彦在精石的地位不可摇撼,再加上他竟吸收了叶家股份,摇身一变在董事局具有举足轻重的发言权,这就意味着他在精石的权力不可估量。而叶渊回到精石坐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钳制年柏彦的,精石似乎变得波谲云诡。
可素叶知道,叶渊压根就不是年柏彦的对手。
虽说她不知道叶渊为什么会同意回精石,但清楚知道他一来对商业不感兴趣,二来也不是个在商场上擅于运筹帷幄的人,他的专长在飞机上,而不在商界。
所以,她似乎能预知到未来。
当然,叶渊这个时候将她重新拉回精石,名义上是劝说她继续在这工作,而实际上他重申了她的股东身份,怕是也有提醒她是叶家人、提防年柏彦真有吞并精石的意图。
说实话,精石变成怎么,成为谁的,她压根就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亲人和朋友,例如林要要,不是嫁给丁司承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嫁给叶渊?
后来,素叶约了林要要逛街,两人寒暄了好多话,素叶发现,其实变沉默的不单单是她,还有林要要。她便直截了当问了她。
林要要沉默了好久,然后跟她说,我是心甘情愿要嫁给叶渊的。
素叶不解,觉得她有苦衷,她怕要要会和她一样。
可林要要淡淡笑了,说,因为我发现其实我爱的是叶渊,可能在我割腕自杀的时候我已经不爱丁司承了。
素叶一时间无法判断真假来。
倒是林要要关切地问她,跟年柏彦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吗?
她笑了,却将最苦涩的味道逆流入心,在要要面前她不想表现出太多的悲凉,只因她是她最好的朋友,素叶不想让她担心。
于是跟她说,我和他,一切都挺好的。
☆、这就是你所谓的挺好?
“我已经听说了。”林要要紧紧攥着她的手,目光诚挚,“你的心情不好,他特意给你放了那么长时间的假期让你去旅行,要知道这是打破他原则的事,说明他真的很在乎你,小叶,你一定要幸福。”
其实素叶更想跟要要说这句话。
她希望,林要要能替她幸福。
因为在未来的一年里,她和年柏彦两个注定了是相互折磨,又何来的幸福呢?
等事后,素叶又给丁司承打了个电话,丁司承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很憔悴,问及他和林要要婚礼的事,他的语气又变得很恶劣,他说,我不会放过叶渊那个混蛋!
叶渊至于怎么混蛋了丁司承没跟素叶说,素叶知道这种事当事人不吐口旁观者怎么问都白扯,所以也就罢了。
她想的是,也许林要要真的移情别恋了,所以丁司承才会那么痛恨叶渊。
与纪东岩见面已是两周后了。
两人约了一同吃晚饭。
纪东岩见到她第一面就是问,她玩得开心吗?
素叶才发现,原来年柏彦对内和对外是两种借口,对外宣称时他只说她在外地散心,而对舅舅和舅妈就说的严重些。
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的手下留情?至少不会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有病的”。
她对纪东岩说,很好。
可纪东岩笑得很勉强,他说,小叶,其实你一点都不好,虽然我不知道年柏彦对你究竟做了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快乐。
素叶知道他能猜到的原因是缘于他在杭州时,亲眼目睹了年柏彦差点掐死她的那一幕,所以,不管她怎么说,在纪东岩眼里早就把年柏彦定罪了。
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想。
“我真的很好,年柏彦他没有为难我。”素叶用“为难”二字来形容她和年柏彦之间的关系,吃着甜品,可嘴巴里始终是苦的。
纪东岩始终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
素叶轻轻笑了,看着窗外,说,瞧,树都发芽了,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咱俩相亲的情景吗?
纪东岩当然记得,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本人时就惊为天人,只是没想到她会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小叶。”纪东岩轻轻叹气,伸手情不自禁攥紧了她的手,“你应该跟我的,因为我觉得我比年柏彦更珍惜你的笑容。”
素叶摇头,很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但可惜的是,很多事不可能重新来过。就算重新来过,她要的也不会是纪东岩。
她抽回手,对他轻说抱歉。
而这时手机响了。
素叶不知怎的就一个激灵,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讯息。
年柏彦发来的。
讯息简明扼要,却明显的是他淡然命令的口吻:今晚十点我回京,必须早我之前到家。
素叶才知道这段时间年柏彦是出差了。
心口莫名地慌了一下,不知怎的,就怕了。
纪东岩见她神情不对劲,二话没说夺过手机,素叶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然看到了手机上的讯息,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
将手机冲着她一扬,目光不悦,“你口中的很好就是这样?年柏彦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小叶,他把你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当成情妇了。
彻彻底底的情妇。
至少,在还没撕破脸皮之前,年柏彦不会用这种态度命令于她。
这种口吻,就是传说中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口吻吧。
素叶没说话,伸手要来拿手机。
纪东岩却手劲一使,再次攥紧了她的手,义正言辞,“小叶,离开他吧。”
素叶也使了劲,连手带手机一同抽了回来,淡淡说了句,“离开,也是需要时间的……”
“那好,我等你。”纪东岩皱紧了眉头。
“不。”素叶绝决摇头,目光连同语气一样干脆,“东岩,请你原谅我,我的想法始终没变,就算没有年柏彦,我也不会爱上你,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朋友,但我无法把你看做恋人。”
“素叶,你知不知道自己挺残忍的?”
“如果我违心答应你更残忍。”素叶向来对纪东岩拒绝地干脆,只源于他是她最重视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些话势必是要说明白的,否则只会误会不断。
她不想让纪东岩误会,这是对他最大的负责。
纪东岩攥了攥拳头,神情严肃,“你知道吗,当我追到杭州看到他差点把你掐死时我就决定,我不会放过年柏彦,如果他对你好,我心甘情愿了,但他对你不好,所以,我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素叶叹气,何必呢?
“真的不用为了我。”她摇头,“我不值得你们任何一个人大动干戈。”
纪东岩却讳莫如深。
席间,纪东岩的手机也响了。
素叶见他看了一眼手机,眉头皱得更紧,然后挂断。
可没说两句话时,手机又响了。
素叶故作低头喝水,给他倒出功夫接电话。
他接了。
素叶隐约听着手机那端是个女人,但具体的就听不清了。
就听见纪东岩等对方说完后不耐烦地回了句,“乔伊,你有完没完?”
乔伊?
素叶顿了下喝水的动作,这个名字……
大脑拼命搜索着这个听着耳熟的名字,最后定格在年柏彦身上,还有娇滴滴挽着年柏彦的那个女人身上。
对面,纪东岩干脆关了机,见素叶目光发愣,忍不住问想什么呢。
她想了想问,“乔伊是……”
“文森的千金,文森,你也见过吧,BRIGHT的持有人。”
素叶心口一疼。
原来她猜想得没错,那个叫乔伊的姑娘真是豪门之后,她是文森的女儿,而现在文森又跟精石有合作关系,所以,年柏彦和她……
“她也在北京?”素叶忍不住问了句。
纪东岩淡淡“嗯”了声,看样子不愿意多谈她。
可这一声“嗯”令素叶有点透不过气来。
因为年柏彦在北京,所以她才来北京的吧。
“你认识乔伊?”纪东岩知道素叶,对陌生的人向来不感兴趣,一旦追问,必然是有原因的。
素叶想了想,摇头说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而已。
她不想将岛上的那段经历讲给纪东岩听,一来她无力再去回忆,二来她觉得纪东岩如果知道得更多会更加麻烦。
现在这个阶段,素叶更情愿去做只鸵鸟,将头深深藏在沙子下面,然后任何人都别来关心她,任何人都别为她产生分歧和争执。
她恨不得自己就是空气,无声无息的,谁都找不到她。
纪东岩没再追问,沉默地看了她良久后,拿起筷子为她夹了菜放在她面前,轻声道,“别顾着吃甜食,多吃点主食,你看上去又瘦了很多。”
素叶鼻腔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晚饭吃到了快九点。
素叶没开车。
出了餐厅后,纪东岩要送她回家,并且跟她说,他就要在她家等着年柏彦回来,他要跟年柏彦好好谈谈。
吓得素叶连连摇头。
纪东岩强行将她塞进了车子里,素叶急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