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岩和叶渊分别拉开了方笑萍和阮雪曼,而素叶和叶玉也被林要要、叶澜一前一后拉开,两方阵营虽说暂时停止了战斗,但周围依旧弥漫着硝烟战火。
素叶和叶玉倒是没什么,但方笑萍和阮雪曼看上去狼狈极了,两人的头发都乱蓬蓬的,大有放上一只母鸡就能就地蹲窝下蛋的架势,脸颊也红肿了,各自的脖子也被挠出好几条血道子。
待一切都平静后,叶鹤峰这才打量来叶家的人,在看到方笑萍后,眼神中的锋利匿藏了起来,流露出的是显而易见的愧疚之情。
如果不是因为素叶,方笑萍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叶家,更不想看见叶鹤峰这个负心的男人,在见了叶鹤峰这般神情后,她二话没说甩开纪东岩,快步窜到叶鹤峰跟前,力拔山河之势。
“叶鹤峰,就你这样的还管理企业呢,自己家里的事都管不好你管什么企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今天你的亲生闺女被你带回家的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欺负成这样,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真被那只狐狸精迷住了就跟姑奶奶我说一声,我二话不说就带素叶走,从此以后她就没你这个爹,你也没她这个女儿!你对不起素秋也就罢了,现在连素秋的孩子你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
这辈子,叶鹤峰怕是最亏欠的就是素家人,所以当方笑萍劈头盖脸地骂过来时他一声不吱,待她骂完后,他将手中的拐杖递给管家,一步步走向阮雪曼,脸色随着步伐愈加地难看。
“老叶,是他们闯到咱们家的,是——”
“啪!”
响亮的掌掴声扬起。
叶鹤峰大手一抬,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了阮雪曼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这耳光打得绝决,看得出是使了很大的力气。
阮雪曼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捂着脸颊,嘴角都出血了。
下一秒就是她哭天喊地的声音。
“老叶啊,我跟你大半辈子了,你就这么对我?你还有良心没有啊?今天是他们冲上门找茬的,你就听方笑萍的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地来打我?”
叶渊和叶玉见状后大惊,赶紧上前来扶。
“不准给我扶!谁要是敢扶,都给我滚出叶家!”叶鹤峰厉喝一嗓子。
“爸,您怎么也得等事情查明白再发火吧?”叶渊毕竟是长子,别人不敢说这话,他还是有这个胆量的。
叶鹤峰抬手,手指颤抖地指着阮雪曼,看着叶渊,“你以为我打你妈是因为刚才打架的事?你自己问问你妈,你们的妈究竟做了什么?”
叶渊一愣。
“老叶,你别听外人胡说八道啊,我做什么了你就这么对我?”阮雪曼开始不依不饶。
叶鹤峰气得牙根痒痒,上前指着她,“你做什么了?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别以为我查不出来!我还没老到没用的地步!先前你怎么挤兑小叶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从来没把小叶当成是家里人,甚至还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她马上死了你才高兴!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怕她进了叶家分走叶家的财产!所以你这次开始玩狠的对吧?柏彦和小玉解除了婚姻你不服气,所以你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就等着有一天将我女儿置之死地对不对?”
“我怎么置她死地了?现在快死的人是我啊。”阮雪曼痛哭。
“你还在这儿跟我装委屈?是谁前阵子一直找人跟踪小叶?是谁查出小叶家有个保姆就开始收买的?是谁给了那个小保姆一笔钱就是要找陷害小叶的证据的?阮雪曼,你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盯着叶家的眼睛多了去了,我随便找哪个人都能问出你的行踪来!你手里没有小叶家的钥匙吗?小叶家被盗那天你在哪儿?你行啊,我没想到你除了心肠狠毒和无理撒泼外还有入门行窃的嗜好!别说那些照片不是你散出去的,你处心积虑不就是等今天吗?否则你怎么在媒体面前叫屈?混账的东西,就是因为你的愚蠢行为导致精石信誉危机四伏,害得我这阵子忙得心力憔悴!”
“老叶啊……”阮雪曼哭得更凶了,用力锤自己的胸口,“天地良心啊,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啊……”
“不是你做的?对,不是你做的,是你找人做的!”
“我也没找人来做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你没跟踪过小叶、没打听她家保姆情况吗?没拿人家的钥匙吗?”
阮雪曼使劲抹了一把泪,豁出去了,“是,我承认我跟踪了素叶,我承认我买通了小保姆拿到了她家的钥匙,当我拿到钥匙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到她家找证据,但我发誓,这个念头是在我脑子里,我没付出行动!那把钥匙被我弄丢了,什么时候丢的我都不知道!她家被盗的事跟我无关,我压根就没到她家去!至于照片的事更跟我无关了,我连她家都没进去过怎么会拿到照片?我在媒体面前叫屈又怎样?老叶,同样是女儿你给小玉的关心多吗?你觉得你对不起素秋对不起素叶,所以你给了素叶多于小叶的财产,对,我是不高兴,是很不高兴,但我能怎样?我天天跟你闹了吗?我还不是乖乖地听了你的决定?小玉是我的心头肉,凭什么那个年柏彦说一句假结婚就算了?就算真的是假结婚到最后吃亏的不还是小玉?那个年柏彦倒好,前脚跟小玉解除婚姻关系后脚就跟自己的小姨子公然卿卿我我的,这种事任谁看了都会嘀咕,更何况是我这个做妈的?现在有照片爆出来了,这就是上天有眼替我的小玉鸣不平呢,如果他们两个行得正做得端,可能会有那些照片吗?他们两个早就搞到了一起!这对我们家小玉不公平!我凭什么不能在媒体面前表态?他们两个歼夫淫妇把快乐建立在小玉的痛苦之上,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最后一句话近乎歇斯底里。
叶鹤峰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眼中的怒火在她说完这席话后平息了很多,却成倍的阴凉,良久后点点头,语重心长,“好,好,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你在叶家多待一天,叶家就不会得好,管家!”
管家颤颤悠悠地上前。
“通知姜律师,让他马上拟一份离婚协议。”叶鹤峰话说间指向阮雪曼,一字一句道,“我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不能带走叶家一针一线地滚出叶家!”
☆、住的是谁的房子
叶鹤峰的决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愣,也包括一直在安静泡茶的阮雪琴,她抬头看了这边一眼,略感惊讶,而后起身,淡淡开口,“叶澜,回房。”
叶澜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听话跟着母亲回房。
叶渊走到叶鹤峰面前,压低了嗓音,“爸,您不能这么做,照片这件事看得出真不是我妈做的,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她吗?她向来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人,就算她再有不满也顶多是小打小闹而已,给她十个胆她也做不出这件事来啊。”
“这么多年她的小打小闹还少吗?我已经忍受够了,你母亲一次次用愚不可及的行为来挑战我的耐性,就算照片这件事不是你母亲搞出来的,但也跟她有间接的关系!就算她是被人利用,那也是因为她一直都对小叶不怀好意!”
“爸,妈在叶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求您不要赶走妈,您把她赶走了,要她怎么生活啊?”叶玉含着泪上前求情。
“你们都不用劝了!”叶鹤峰一声怒喝,“谁再劝,就跟着这个女人一起离开叶家!”
“老叶,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啊?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是为了谁啊?就算我再不是也给你生了一对儿女了吧?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啊?”阮雪曼开始哭着撒泼,“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为我女儿讨公道也错了?你处处向着素叶那个丫头,就没想过小玉是什么心情?年柏彦跟素叶俩个眉来眼去的你不是没看在眼里,结果你管了吗?你压根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是你纵容了年柏彦在你两个女儿之间跳来跳去左右摇摆,老叶,今天叶家闹到这步田地,你以为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你给我闭嘴!”
“我偏不!”阮雪曼红着眼,像个疯婆子似的又看向素叶,抬手指着她,看向叶鹤峰,“你怎么就不怀疑你的女儿?这个丫头为了报复叶家什么事没干过?你怎么不问问她心里那口气消了没有?如果不是她的话,咱们叶家能有这么多事吗?她没回国之前咱们叶家风平浪静的!她为了报复叶家,都不惜一切勾引自己的姐夫,她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艳照爆出不是只对她有影响,整个叶家也跟着遭受牵连,这就是她的目的,要死也得拖着叶家一大家子的人一起去死!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叶家不得安生,就是让咱们叶家散了!”
“妈,您别了。”叶渊无奈劝说。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叶鹤峰,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这么多年你对我好吗?倒是我,就巴巴地守着你这么一个男人!是,你觉得对不起素秋,甚至也在心里怨恨我,但在爱情面前,哪个女人不自私?我承认,我破坏了你和素秋,但我敢拍着胸脯说那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你女儿素叶呢?她接近叶家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报复!为了报复她什么都不顾!她处心积虑跟年柏彦在一起不就是让他们两个离婚吗?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你以为她是真感情吗?如果她那么有骨气的话,有能耐就别住年柏彦的房子啊?老叶,连你都不知道吧,素叶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年柏彦留给他弟弟的那套!”
方笑萍愣了,林要要愣了,素叶也愣了,只有纪东岩神情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叶鹤峰面无表情,无法察觉他是刚知道这件事还是早就知道了,待阮雪曼一番歇斯底里完毕后,他看向管家,阴冷道,“带她回房,离婚协议拟好之前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我不会离婚的!我就算死也不会离婚!”阮雪曼痛哭。
管家一脸的为难,紧跟着又是叶鹤峰的怒吼,“还不照做?”
无奈之下,管家只好上前去拉阮雪曼,阮雪曼死活就不起,管家只要又给周围的下人递眼色,几名下人走上前一起来拉阮雪曼。
叶玉急了,上前,“爸——”
只叫出了一声就被叶渊给拦住了,示意她别火上浇油,叶玉虽然着急,但也只好作罢,寻思着另找机会劝说叶鹤峰。
阮雪曼还是被下人们带回了房间,叶玉心疼母亲,二话没说跟着上了楼,叶渊重重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父亲,目光又扫了一下林要要,最后沉默地上楼陪阮雪曼了。
一场硝烟,在叶鹤峰的冷绝下结束了。
只剩下灰头土脸的方笑萍等人。
“舅妈,我们走吧。”素叶搀扶着方笑萍,一脸懊恼,她当然不是心疼阮雪曼,方笑萍的脸红肿了一片,这比打在她自己身上还疼,都是她不好,她不应该把舅妈拉进战场。
方笑萍虽说还是一肚子气,但眼瞅着素叶的神情不好看也就作罢了,点点头,转身要走。
“小叶。”身后是叶鹤峰的声音,疲累无力。
素叶的脚步顿住,没回头,嘴唇却紧抿。
“听说媒体已经找到了你的住所,留在爸爸这儿吧,这里媒体进不来,也骚扰不到你。”叶鹤峰的语气松了下来,大有恳求之态。
方笑萍闻言冷笑道,“真是笑话!你家门口还竖了万里长城了?你当小叶无家可归吗?留在你这儿?早年你干什么去了?”
“舅妈,别说了,走吧。”素叶轻轻扯了下方笑萍的袖子道,折腾了这么一通,她身心憔悴。
“小叶,就算你不想留下也得听爸爸一句话。”叶鹤峰心里眼里都是焦急,“这件事是柏彦惹下来的祸,听爸爸的话,这段时间不要再跟他接触了,这种事吃亏的只是女孩子。”
素叶终于回头了,眼神淡凉,“还会发生比这更糟糕的事吗?叶董事长,谢谢你的关心,我的事情不劳烦你来操心。”
话毕,便拉着方笑萍离开了。
纪东岩在旁无奈叹了口气,朝着叶鹤峰微微欠了个身,然后也跟着离开。
叶鹤峰孤零零站在原地,眼底尽是寂寥,很快地,眉头越皱越紧,身子略有摇晃,有下人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赶忙大喊,冲着其他下人大喊,“快把老爷的药拿下来。”
————————华丽丽分割线——————————
素叶还是回了三里屯的住所,虽说方笑萍百般的不愿意。
因为林要要在拉架的过程中也被抓伤,从医院出来后素叶就强令她回家了,林要要自然是不放心,素叶就以想自己静一下为由将其打发。
纪东岩成了护花使者,费尽心思躲开媒体,将素叶一路送回了家。
在即将告别的时候,素叶看着纪东岩的眼睛问了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这房子是年柏彦的?
纪东岩的眼神略有躲闪,被素叶看在眼里,说,别逃避我的问题。
他只好点头。
素叶心口有点闷,没继续追问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
纪东岩有点担心,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端,一时间不敢走了,素叶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没事,硬是将他赶走了。
小雅也被素叶打发走了,结算工资时小雅哭哭啼啼的,素叶说事已至此不会追究她的责任,就这样,偌大的复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当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时间成了虚无的摆设。
素叶沉沉睡去,又浑浑噩噩地醒来,好像生命的意义只剩下睡觉,连吃东西都省了。
期间醒过一次,头疼欲裂,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似的,整个身子也如脱水的抹布,吹阵风都能刮走一样。
她喝了几口水,懒得再去看楼下是否还站着记者,一头栽在沙发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恍惚中有敲门声。
素叶的脑神经和身体似乎脱离了一样,想去开门又动弹不了,不知是因为她太累了还是陷入了梦魇(俗称“鬼压床”)的状态。
总之,敲门声响了很久,到最后什么时候不响的她都不知道。
又做了很多的梦,凌乱的,破碎的,梦中的人影纷纷,有她认识的,还有她不认识的。她也梦到了长巷里的小男孩儿,纸灯笼的灯光落在了他小小的倔强的肩头上,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当素叶再醒来时,是被一只温柔的大手给抚醒。
修长的手指,略粗糙的掌心,熟悉的木质香……
她睁眼,目光与头顶男人深邃的瞳仁相撞。
见她轻轻颤抖着睫毛,男人心疼地低下头,轻吻了她的额头,低低落下句,“傻丫头,怎么能在客厅里睡一晚上呢?会着凉的。”
素叶呆呆地看着年柏彦的脸颊,他的眼眸如子夜般幽深漆黑,却蔓延着显而易见的深情,他的眉心之间还残留川字纹的痕迹,看上去略显疲惫,她似乎闻到了风尘仆仆的气息。
“柏彦?”素叶以为还在梦中,轻轻咛了声。
年柏彦凝视她,嘴角的笑轻柔宠溺,手指温柔攀上她苍白的脸,脸颊压下,“叶叶,我回来了。”
☆、你的房子安全
有淡淡的阳光倾入了素叶的眼,微颤睫毛下的目光混沌迷离,看似如麋鹿般无辜,就这样静静地凝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很快地,心头挤压的所有不安、害怕、不知所措甚至焦躁愤怒统统化作了委屈。
眼眶倏然红了。
下一秒,年柏彦收紧手臂将她搂入怀里。
她紧紧搂住他,一张苍白的脸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男人熟悉温润的气息及结实的胸膛令素叶一下子找到了安全的港湾,她的眼泪顺着眼眶流出,渐渐浸湿了年柏彦身上的衬衫。
素叶无声地哭,年柏彦轻声地安慰,如同哄劝个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孩子。
大手轻抚她的后背,耐心地等着她情绪的稳定。
他知道她害怕了。
当他在机场从司机手里拿过车钥匙后就一路疾奔到这里,进了小区才发现媒体的无孔不入,他没法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因为虽说地下停车场有他一个固定车位,但因为没有常年在这儿居住,想要进地下还得办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