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日子。
但我依旧不相信世间会有什么真情。同样地,我也是不相信苏青的。但我没有表现出来,我需要她所谓的友情。那样,我才能在这所学校继续安稳地过下去。
苏青当时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高大英俊,清隽温润。他真的长得很好看,也很有涵养。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在想,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简直就如画中走下来的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那时是否就动了心,但却浑然不知。直到对苏青无法克制的嫉恨从心中涌起的时候,我已经无法自拔。
所以,我出卖了她,设计了她,把她的恋人,被逼地占为了己有。
那天,他们两个好像吵架了,闹得还挺凶,身为好学生表率的书云,甚至还为此烦闷到爬墙外出喝酒。
我很高兴,找了个借口也出了校门。我看见书云进了酒吧,坐在吧台前闷着头一个劲地灌酒。
我相信,书云绝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毫无戒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壮着胆子,将自己辛苦拿来的奖学金塞给酒保。酒保会心的笑了,走到角落里,我按着心脏把那个肮脏的计划交托给他,他欣然应下,拍着胸脯说一定办到,便将其钱拿走了。
他果然办到了。书云醉的不省人事,酒保不知给他吃了什么,他全身发热。
我有点害怕,扶着书云出了酒吧,又不敢回头再去找那个酒保。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只好找了一家破旧的旅馆住下。
书云神志不清,我想为他擦洗身体,却再转身的一刹被他拥在怀里。不会有人知道,我想念这个怀抱有多久了,那一刻,我几乎英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我转回身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开始亲我,呼吸很乱,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脖子上。我有点无措,但瞬间,我便告诉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我绝不会后悔。过了今晚,季书云便不再是苏青的男人,而是我邓岳的!
书云的身体越来越热,我也感到身体正慢慢地膨胀,仿佛有把火在心里烧着。很快,衣衫褪尽,春色无边。
唇舌交缠,情欲翻涌,我无法克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苏青,青青——”
书云口中的呢喃,让我瞬间石化。激涌的清潮,在那一刻开始冷却。他,叫着的,是苏青的名字。
“青青,对不起,对不起——”
书云吻着我,那么细腻温柔,用尽了柔情。可我知道,这柔情,他想给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叫苏青的女人。
他果真那么喜 欢'炫。书。网'苏青吗?没有任何机会给旁的人?他平日里对我难道没有半分情意?我的真心,他半点看不见么?
不行,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就此放弃。他喜 欢'炫。书。网'的是苏青又怎么样,只要我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像他那样苛求的人,是不会不负责任的。爱情,可以因为责任而放弃,也可以因为时间而产生。
我有足够的时间,能够让他爱上我。我等,即使再久,我也等下去。
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我没有挣扎与阻挠,我的心是冷的,但我的身体,是热的。我们,终于融为了一体。
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很满足。满足到可以忽略,他最后爆发那一刻,喉头隐隐喊出的那句,苏青,我爱你。
之后,不出所料地,他们二人终以分手而告终。倔强清高如苏青,怎可能忍受背叛与污秽?在她眼里,书云已经出卖了他们的爱情。
看到这里,我笑了,她这样做,只能证明她爱书云,并没与想象中的深。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论对方做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放弃的。
我,成功地留在书云的身边。
令我意想不到的还有,我那十几年不曾露面的父母,竟在我高三的时候,双双来寻我了。我原来竟然是A城大富商邓家的女儿!
一夕之间,真正的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童话,真实上演在了我的身上。上天总不会一直都亏待一个人的。它在让我煎熬了十八年之后,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文职。财富、地位、金钱,还有,我爱的人,我都有了!
再大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这样美好的生活,持续了九年。终于,我和书云,要订婚了。
九年,于一个人来说,并不算短,于一个风华正好的女人来说,那便是整个青春。我人生中最美的一段,就是这九年。部位生活忧虑,不为爱情愁苦,事事顺心如意。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美好下去。可是,似乎天已注定,幸福总是有事先的。苏青的再次出现,让我开始焦虑。
订婚宴上,苏青来了。
书云的脸色有点僵,却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这倒让我有了一丝安心。可当看到依旧美丽纯净的苏青,走在人群中就如一朵清新的荷花一般,当年单纯的小丫头,如今已成了风韵气质的女人,我的心,又起了波澜。
这些年养成的娇惯小姐脾气上来了,我拉着书云往苏青那里走,我就是要让苏青看见,我现在的幸福。
后来,我的担忧成真了。书云,果真还在想着苏青。我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苏青多年以前的照片,被夹在一个精致的皮层里。
肯定是苏青!一定是苏青又来挑拨书云了!我心里恨恨地想,面上却不做声。
我派人跟踪书云,却意外发现苏青的妹妹苏彤也跟在书云后面。她想做什么,想给她姐姐翻案?我必须给她点教训才行!
于是,我找来几个混混,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教训教训那个小丫头片子。可我没想到,他们的教训方式,居然,居然是那样的。要是早知是那样,我绝不会叫他们去做的。
但事后,后悔也没用了。书云为此找我大吵了一番,甚至要和我分手。我悔恨的心里立马又变得阴暗起来,苏青的妹妹那么重要?还是根本想为此讨好苏青!
事情的发展,逐渐出乎了我的掌控。我发觉,我越来越难以把握书云的心,他仿佛若即若离,又仿佛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迟早完蛋。于是,我决定快刀斩乱麻,使出了一招女人最狠最厉的招数,假装怀孕。以此来逼他与我结婚。
我的目的达到了,书云答应和我结婚,但却在结婚当天,不知了去向。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独自一个人站在镜子面前。
镜中的我,泪流满面,狼狈不堪。他真的那么狠心吗?九年的全心付出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我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苏青进来了。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恨意,冲她发脾气,让她把书云交出来。我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苏青无论如何不会这样做的。她那么骄傲,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她很生气,没有怎么理会我,便往外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悲从中来。抢了人家的幸福又怎样,终究不是自己的。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的幸福是偷来的抢来的,老天注定不会让我将它一直守下去。
听见我的哭声,苏青回头了。她说,她去帮我把书云找回来。
我呆了。我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会这样做,是否能成功,可我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等待,漫长久远,仿佛经历了千个万个世纪,星河变换,轮回幻灭,我生命的火光,在脆弱地跳动。书云,你会回来吗?我的等待,你听见了吗?
婚礼马上要开始了,我呆呆望着门口,如一尊石化的雕塑。等了这么多年的梦,在最后一刻,终究还是要幻灭了吗?
门边出现几声惊呼。书云仿佛从天而降,眨眼之间,再次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怔了怔,化妆室干净拉着我和他开始补妆,我坐在镜前,这时才反应过来,泪水倾注而下。化妆室手忙脚乱,边安慰我边为我擦去泪水。
婚礼顺利进行。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我想,我对苏青,心怀愧疚的同时,是心怀感激的。毕竟,她不计前嫌,没有冤冤相报,而是顾全大局,为我保留颜面的同时,让书云回到了我的身边。当然,这都是她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所做的。
但,有个人,一直都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那就是,她的妹妹,苏彤。
我不知道苏彤是从何得知的,我对于他们姐妹说作过的所有违心丧德的的事情,她几乎一清二楚。
这些,是在我拿到她与书云亲密合照的时候,从私家侦探口中得知的。那个看上去不经世事的小丫头,实际上,要比大她许多的姐姐苏青,不知要精明了多少倍。
当然,或许是因为我之前对她所作的那件事情,对她伤害太大,才引起了她心中的仇恨。现在,她用尽手段,不过是为了报复。
而她报复的工具,竟然是书云。她和书云,走到了一起,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一直以为,书云除了苏青,心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只在于苏青。可是,他居然和苏青的妹妹——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不能让书云成为报复的工具,我更不能让他就此离开我。
于是,我去找苏青,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没想到的是,书云却坚持与我离婚。我百般恳求,威逼利诱,以死相胁,手段用尽,仍是枉然。他居然说我们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错误。
我的幸福,最终还是从我手中溜走了。
这许多年的小心翼翼,苦心经营,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世间,还有所谓的公平吗?
恨意如暗夜里的蔓藤,悄然生长,攀援而上,逐渐占据了我的整颗心。追根溯源,还是因为苏青。书云那忧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得不到苏青,但他也不愿意为我将就。他后悔当年的选择,他还深深惦念着那个一直埋在他心里的女人——苏青。
正当我愁闷抑郁之时,曾云容找到了我。两个为情所困,痴狂疯癫的女人,一拍即合。
那是年前的最后三天,农历十二月二十八。我跟踪在苏青身后,守着一家超市门口,等着她出来。
看着她匆忙出门打车,我开车上前,不动声色,将她骗上了车。我们的计划,一步步地施行。
苏青天生是那种纯善的人,很容易相信别人。她没有任何怀疑,上了我的车。但到了郊区,这个愚钝痴傻的女人,终于也觉出了不对劲。她瞧着车窗企图叫我停车,我冷笑,已经到了这里,我怎可能就此停住?
她疯了一半朝我扑上来,前面一辆卡车经过,我惊恐地急调方向盘,车驶离了车道,滑到了路边的庄稼地里。
将她拉出车来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唤来另一辆车,把她带到了原来预定好的地点——一座废弃工厂。
她一直没有醒来,而我,一直在等待。我在等书云,看着苏青憔悴的面容,我想,只要书云肯回到我身边,与我远走高飞,我可以放了她。
我并非天生恶毒之人,谁不想做洁白的天使,但有现实里有太多无奈,逼迫着我们将天使的翅膀割断,将纯白的羽毛染黑。若苏青没有和书云有牵绊,我想,我和她会是朋友的。这样纯粹干净的女人,谁不想亲近呢?
想到这里,我不觉自嘲地笑了笑,书云也是喜 欢'炫。书。网'她这点吧?和她比起来,我就是个恶魔,一个一直以来就沉溺在泥沼里的人。我从一开始,心就不再纯真了。
第三天,她终于醒了。看着她无辜脆弱的眼神,我莫名地又气愤起来。不要再来拿那种眼神蛊惑人心,我不会上当的!
我叫保镖提了桶雪水过来,将其淋在苏青身上,看着她冷得缩着身子湿淋淋无助的样子,我畅快了。她劝我回头,我怎么回头?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我的怒意,彻底烧掉了理智。我要让她痛苦,我要让她感到羞辱!我让那群保镖,对她下手!
就在这时,书云终于出现了。
他踏雪而来,洁白的雪地,仿若一大块美好的背景,只为衬托这玉树一般的男子。我仿佛看到了少年时,那个如画中走下来的男子。
可当他走进来,我看到了恨意,看到了心疼,排山倒海。这不是我熟悉的书云,不是那个温润的男子。他为了苏青,居然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本心。
他说让我放手,他说他这些年来心里确然只住着苏青,但却本打算与我白首,他真有这么想过,他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毁掉的。我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了他,以爱的名义,让他人为此背负一生的痛苦。这才是他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果然啊,是因为我太脏了,我的手沾染了太多肮脏的污秽,他已经再忍受这些了。他不爱我,无论我做了多少努力,时光荏苒蹉跎过多少岁月,我都无法撼动他的心。
然,他却有过与我相携终老的愿望。这就够了。看着他红了的眼眶,我忽然感到满足安心了。是否,我就此放手,就能安静地守在他身边,就算只做朋友,至少,我还能看着他,看着我的少年,踩过萧索的岁月,一步步走完他的人生。
仰起头,决心在最后一滴眼泪滑下的一颗,落定。我放了他们。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书云那深深的一眼,那一声“对不起,谢谢”,成了我永生难忘的一瞬。
我就此放手,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已放下。
就在他们走出不远的时候,曾云容出现了。她还是那样偏执,坚持着不能放走苏青。
我上前恳求她,劝她,都无济于事。江容天也来了,曾云容的眼瞬间亮了起来。我知道,只有江容天能阻止她了。但我去忽略了,江容天是怎样强硬的一个人物,而这个女人,又是怎样一个疯癫的女人!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怔怔站在那里,看着方才还站在我面前,深情望着我的男人,轰然倒地。
我冲上去,我忘了自己跌了多少跤才爬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体还是热的,就如记忆中的一样。我拼了命地摇晃他,期望他能睁开眼对我说,我没事,然后站起来摸摸我的头。
我在心里祈求上天,不要这样残忍,脸我远远静静望着他过完一生的机会都不给。这一刻我才明白,我要的,不过是他能够活着,不管他牵着的是什么人的手,心里住着的是怎样的女人,我都不在乎了,不在乎了。
他终于睁开了眼,清亮的眼神,如往常一般。我不敢动弹,生怕这是梦,一动梦便碎了。
但他没有说,我没事,他也没有站起来,他只是说了声对不起,说让我和苏青都要幸福,就再次沉沉睡去。
雪扬纷纷,万里冰封,他的面容,与身下的白雪一般颜色,胸口淌出的血,染红了一地忧伤。
幸福?我还能幸福吗?我的少年走了,我生命力最后的火光消失了,我去哪里找回我的幸福?
我捡起了枪,对准心口,没有犹豫。
我去找我的幸福了。
惟愿,奈何桥边,余望君颜,饮下一碗孟婆汤,饮下这一世情殇。
番外之李书云
每个人的心里,总会有那么一段殇。夜深人静的时候,扶着自己的心门,听着自己依旧蓬勃的心跳,却感到,自己已然死去。
曾经的无数个夜里,我总是静静坐在黑暗里,一遍一遍地怀想,我那掺杂着美好与痛苦的青春,泪流满面。
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人前,男儿有泪不轻弹,身后,却总抑制不住地悲伤到流泪。
早在多年以前,我的懦弱与盲目,毁掉了我的爱情。我在别人设下的圈套里来回穿行,却在多年之后的一天,才幡然悔悟。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前路。
第一次见到苏青,我已经完全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