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如果一个人能留在你身边,那就是她的福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师兄说,南宫公子,你能教会我吗?”
南宫继支吾了一声,说:“我,我想我能,……”司徒霜说:“公子真是人中之龙,对了,你也看到武林这样腥风血雨的日子,他不适合你,你的父母还在家里等你,为你准备了一条康庄大道,你要走下去,不能让他们失望。”
南宫继点点头,司徒霜说:“父母安排的虽然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你的,父母不该是我们嘲笑的对象,不该是我们认为迂腐和落后的人,其实他们比谁都明智,也比谁都更加关心我们!”
南宫继苦笑一声,司徒霜笑说:“你看这天美,明天一定是个晴天,老天的力量真的好伟大,谁的光明能够比白昼更远,谁的黑暗能够比夜色更浓,冥冥中的定数,和老天无言的旨意,也许是我们永远挣扎不掉的宿命,南宫公子,如果命运让你失去想要的,你会怎样?是不顾一切的抢回来,还是逆来顺受的等待新的安排?”
南宫继几乎没听到什么,好半天才说:“我会等待,但不是等待新的安排,直到临死的那一刻,陷入人生中最长的等待,那不过是让自己的生命都忠于一件事,和一生拥有是没有区别的,更何况,他如果将死亡看成等待的延续,那生命才是真正的永远存在。”
司徒霜静静的听着,说:“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么快点休息吧,明天都有自己的事情。”
他二人一路回来,都没有说话,司徒霜同薛冰住在一个屋里,薛冰问:“这些天成为英雄,滋味很好吗?”司徒霜说:“英雄不过是世人满足自己的虚荣而杜撰出来的故事罢了,英雄都不是真正的人,尽管他们的名字或许和某个人相同。有的人看重这相同的名字,有的人,却看重真正享受到的权力和财富地位。”
薛冰问:“那霜儿看重什么?”司徒霜说:“没有人不对它们着迷,只不过我知道,世上有更重要的东西,爱,虽然不能让你饱足和安逸,却能让你幸福,她填补人空虚的心灵,让人觉得自己真正活过,这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爱情,都喜欢自己的爱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的原因所在。”
薛冰笑说:“有的人是为了传宗接代成亲,也许这才是人类的本性,繁殖和养育,使人类的生命得到延续和发展;或者有的人只是为了欲望的满足而成亲。”司徒霜笑笑,说:“姐姐不能这么说,人怎么不想传宗接代,又怎会没有欲望,只是那始终不能充塞于一个人整个的生命。而且这就是为何物产越来越丰富,田地越来越肥沃,而幸福和快乐却越来越少的原因,那是因为爱越来越少,没有了爱,生活将失去永恒的方向,没有了爱,一切努力似乎没有了意义,没有了爱,即便毁灭也不会让人觉得痛心,没有了爱,人类将能够看着一切道德和伦理沉沦,看着一切美好的事物因为受到迫害而消失,这世界将失去发展和前进的动力,因为人类将因为没有爱而麻木、而消沉、而毫无斗志。”
薛冰说:“霜儿说了这么多,知道有个人多么爱你吗?他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可是却又留了下来,霜儿希望自己麻木,不管他,然后忘却,看着他沉沦吗?”
司徒霜一愣,说:“我对他也有爱,是朋友的爱。”
薛冰说:“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借口。只有不喜欢一个十分喜欢你的人的时候,才会对他说他很优秀,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那比任何事情都残酷,就好像对一个死囚说你很美丽一样,那是对方根本不需要的。”
司徒霜坐下来,说:“对无关的人,也许这只是一个借口,可是对身处其中的人,那无疑是一个不得不作的选择。”
薛冰看着司徒霜,说:“错就错在接触了太多的人,遇到了太多的人,而没有相信命运安排的决心。有时想来,那些躲在深闺人们不知道的人,说不定正是最不会受到爱情伤害的人,也许他们的婚姻才是最美满最不被摧毁的婚姻,或者那些在礼教的束缚下不得不为之的婚姻,一生都不能摆脱,一点希望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幸运。”
司徒霜抬头说:“姐,我倒宁可经历风雨的洗礼,找到自己的方向,而不是别人告诉我应该怎么作!”
薛冰说:“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事实上都是别人在告诉你。难道你的一切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吗?”
司徒霜正要说话,忽然窗边停了一只白鸽,她上前打开一看,说:“我要走了,不能和他们告别,不过大家说不定很快就会相见的。”薛冰笑说:“这鸽子真来得是时候。”
次日南宫继和万云平看司徒霜走了,都不大好问什么,薛冰说:“我们要回冰珀宫,你们都各回自己的地方吧。万少侠,你是要回法宝寺吗?”万云平说:“我会去江南。”离儿说:“南宫公子,你不如和万少侠一起走,这样路上有个照应。”南宫继说:“这,军队有自己的纪律,还要十来天才能走,不能乱来。”
离儿说:“纪律,有纪律你还整天和我们在一起,谁都知道,纪律在江湖上是没有的,江湖上只有规矩。”
薛冰说:“那公子和咱们同行,到了军营收拾东西,以后我们到了江南,还望公子能屈尊接待。”南宫继说:“姑娘说的哪里话。”
三人一路到了军营外,南宫继与二人告别后,薛冰二人便往冰珀宫而去。
到了才知道云儿已经回来了,离儿拉着她说:“真惦记死我了,你怎么不找我们,我们也找不到你啊。”云儿说:“我以为你们会回来,回来就收到你们托人送来的信,知道你们平安我就放心了,最近江湖上事情太多,我们也正说出去找你们。”
离儿问:“你们听到了什么事情?”
云儿说:“灵教圣女忽然重现江湖,而黄山派留在这里的高手本就不多,给全部诛灭,灵教重复昔日的光辉,而且据说圣女的功夫更加厉害,比屈怀刚还要凶狠残忍,身边有几个长枪弟子,每人手上一杆长枪,天下少有敌手。”
薛冰急忙问:“你说什么,每人一杆长枪,难道在路上看到杀真武各派高手的人,是他们!”神儿笑说:“不管怎样,他们不会对咱们下手,咱们不是已经不问江湖世事了吗?”绝儿愤愤的说:“江湖世事,不管能行吗,你不管别人,别人可不放过你!”
冰雪说:“最近太平盟已经开始攻打灵教,虽然不如黄山派那么猛烈,但是已经持续了近一月,而且据说太平盟人已经打入灵教内部,先后捣毁了灵教的西宫和北宫,让灵教损失惨重,如今已经查出了许多内奸,原来是上次灵教招募勇士时混进来的。”
薛冰忽然想到孟生,想难道孟生也是混入灵教的奸细吗?她正在想着,真儿说:“说起来是太平盟,其实大家都知道,是除邪岛在背后支持而已,除邪岛想控制整个武林,希望自己已经控制了的太平盟能够控制更多的地方,也不想想,灵教都是苗人的地方,他们能控制吗?”
薛冰说:“这倒是未知之数,不过好像霜儿也在这件事情里,不知她能不能自己离开,说什么追求,成为别人的工具还茫然不知。”
冰雪叹说:“霜儿始终忘不了,不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司徒霜站在高高的山峰上,风从天上吹来,让她如同羽化一般超脱看着前面的龙山,以及那下面的山谷,谷里便是广灵宫,倘若真能进入广灵宫,那么佟大哥在西南的威望将会如日中天,在除邪岛的帮助下,摧毁生死门也不是一件难事,一切都会好起来,太平盟将会造福武林,成就了佟大哥的事业,也会成就他的人生,……
她想得入神,忽然身后佟泽走来,问她:“在想什么?”司徒霜转过身来,说:“在想明日的一战,听说屈怀柔到了隐士岛学了很多古怪的武功和奇特的阵法。”佟泽说:“你放心,我们也有很多高人,而且我相信,胜败已经决定,结果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司徒霜一笑,说:“我想也是。”
佟泽说:“不过,这是一场持久的决斗,很难预料其结果何时到来,或者另有别的事情,就此放弃也不一定,毕竟灵教能够雄踞一方,彻底铲除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司徒霜说:“但是为了武林,不能让邪教存在,我们一定要铲除他们,彻底的铲除。我想到一个主意,如果刺杀屈怀柔能够成功就好了,她是灵教的控制者,只有控制了她,才能控制灵教。”
佟泽说:“这办法也不能说不可,不过我们一直在酝酿更大的计划,要将灵教一举歼灭的计划,是实力的较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摧毁敌人。”
司徒霜说:“以目前咱们的实力,至少要等到半年之后。”佟泽说:“不错,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们的确需要作太多的事情,首先是打探灵教的底细,虽然我们已经得到了许多关于灵教的消息,其次便是召集分散于四方的盟友,为这一场硬仗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司徒霜看着远处山边的夕阳,千山如画,尽入眼帘。
二人回到临时搭建的院落里,只见车凌正在院里痛苦失声,司徒霜一惊,说:“车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原友清在一旁说:“大哥,节哀顺变!”司徒霜问:“怎么了?”原友清转过头来,哽咽着说:“车大伯病去了。”
司徒霜看着车凌,也不由一呆,她知道车凌因为车去恶效忠于生死门的事情,已经有多年未回家探望,忽然噩耗传来,当然忍不住失声痛哭,且这几日车凌因为同灵教的事情殚精竭虑,受了东灵老人所击之伤,这一来无外于雪上加霜。
原友清泣说:“大家都瞒着他,还是给知道了,说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什么不告诉他,消息本就来得慢,如今大伯已经去了近两月,早就入土了。”
司徒霜来到车凌面前,从来没有见过他哭泣的样子,见他孤独的走在院落里,没有人敢去说一句话,司徒霜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轻声说:“大哥,要是伤心,就说出来,恨我们,就骂出来吧。”
车凌缓缓的来到林子里,原友清过来说:“老爷子临终前很想见你,可是也知道不能见你,来得太快,谁也没有办法。”车凌伸手抹了一把泪,说:“爹所有的心思都在我身上,而我除了和他作对,就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事情,老天要我成为一个不孝的人。”原友清说:“已经准备好灵堂了,大哥,老爷子会感受到的,我想每个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能够光宗耀祖,而你现在所作的正是这样的事情,老爷子送你去剑谷,送你去除邪岛,都是为了你好,虽然他……人谁没有罪过,只有能宽恕自己的罪过,才能放开手帮助别人离开免受折磨。”
车凌看着原友清,止住了哭,说:“我是太伤心了,几乎失去了理智,人死如灯灭,父亲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因为他是带着恨离开的。”原友清说:“不是恨,是爱,是对你的带着无限期待的爱,要相信一个父亲不会痛恨自己的孩子,尽管他们有着多么严厉的外表,却依然保持着为了子女不惜牺牲的高尚情操,大哥,你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们还要想别的事情,别怪我无情无义,是我们不得不清醒过来。”
车凌拉着原友清的手,点了点头。
司徒霜心里觉得非常难过,独自一个人来到林子里,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她急忙转身一看,只见南宫继远远的站在后面,身后还跟着妩儿。司徒霜问:“你们怎么来了?”妩儿说:“我已经加入了太平盟,南宫公子也是想加入太平盟,不过,左使说不行,南宫公子是富家子弟。”
南宫继说:“正要请姑娘帮忙。”
司徒霜说:“我不是太平盟人,不能帮你什么忙。”妩儿说:“但是你和盟主那么好,江湖人称寒剑轻霜,多好的一对,我不信你的话,盟主不听。”司徒霜冷冷的说:“南宫公子,似乎你应该回去了,不应该在这里!”
南宫继急忙说:“我真的很想!”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既然南宫公子实在是想留下来,这里倒真需要一些文人,负责盟中各种事务的管理,南宫公子若不嫌弃,作个主事的吧,一切辛苦一点。”南宫继说:“能进太平盟,不胜荣幸。”
司徒霜看了看佟泽,说:“车大哥需要人安慰,盟主何必在这里闲逛。”佟泽说:“有原弟妹在,一切不劳姑娘担心。”
司徒霜离开那几人,想日后同南宫继同在一起,朝夕不知如何面对,她觉得自己有时似乎很怕见到他,怕见到他渴求的目光,天真纯情中带着对爱情无上的执着,害怕见到他的面容,清秀俊俏里带着因为思念而引制的消瘦。
一连十几日,佟泽都只是与司徒霜练习“太平剑法”,这日佟泽前去三峡迎接贺一鸣和陈休二人,司徒霜本欲前往,但佟泽说路上很急,旅途劳顿,且不日将会与灵教决战,先在此休息为是。司徒霜心里十万个不愿,不过又不想十分违背佟泽之意,只好留了下来,每日练习剑术,独来独往。
这日暑气正盛,她正在林子里练着,忽觉身边有人,转头一看,只见南宫继慢慢走来,她说:“南宫公子也有兴趣练剑?”南宫继急忙说:“在下,在下不会剑法,真是一大憾事。”司徒霜说:“近日太平盟进出帐目如何?”
南宫继说:“足够到十月,也是在这里才让我学会了简朴和珍惜,原来日子过得清贫,却也能快乐。”司徒霜说:“你是富家子弟,更不是武林中人,来这里真是难为你了。”南宫继正要说话,忽然听得一声冷笑,有人说:“是真难为了你,南宫公子,你那么喜欢武林中事,到我们灵教,我让你作灵教的北灵居士,深受教众爱戴,而且我还可以教你至高无上的灵教心法。”
南宫继笑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司徒霜说:“北宫已经不存在了,屈怀柔,你倒临危不乱!”屈怀柔不屑的说:“我倒没有临危,司徒霜,你真笨,跟着一个欺世盗名的人,作别人的工具,你和南宫继没什么区别,都是因为喜欢别人而成为别人的工具。”
三个人忽然都沉默了,好久南宫继和司徒霜才异口同声的说:“我不是工具!”司徒霜看了看南宫继,说:“他也不是,只是希望在这里实现自己的价值,在一个没有父母安排的地方开创自己的事业,拯救被你们奴役的武林中人,让这片天空从此充满自由和幸福。”
屈怀柔狠狠的说:“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喜欢伪装自己,是爱,还是不爱,为什么不说出来?是因为懦弱的本性,还是善良的愿望,是想由上天来解决,还是想由命运来裁决?真让我失望,我的情敌和我的情人是如此的不能承担他们的爱和恨,司徒霜,即便你的武功天下无敌,你又能真正说出一句本来就很想说的话吗?南宫继,即便你离开了父母的束缚,又能离开你自己为自己设置的种种圈套吗?不要在我面前说你已经学会了忍受和接收,不要说你已经不再激情澎湃,因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借口。”
司徒霜说:“如果非要有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非要说出自己最想说的话,那么将儿女私情放在首位的人是多么的可笑,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忘记了身上的责任,人不是野兽,应该对他所生活的世界负责。一个为世人制造悲剧的人,一个凌驾于世人之上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感情,谈论丝毫不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和快乐的私情!南宫继找到了方向,尽管他没有得到我的爱,但得到我的尊重,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将自己的名字,同伟大、坚强,同奉献和博爱联系在一起,成就了一个男人最壮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