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杉大笑着说:“在下忍辱负重,就是为了除去你们这些恶魔!”
忽然一声冷笑传来,只听有人说:“你何必这么急,咱们冯门输了便是输了,谁说咱们不能服输?况且武林同道中多了一个冰珀宫,也是一件好事,应当高兴才是。”只见冯真从人群中缓缓出来,对冰雪说:“你果然厉害,比我先出来。”
冰雪笑说:“你能离开灵教,可见本事也不小了。”冯真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说:“这么大的盛会,我怎么能不参加。”
冰雪问:“你说这么大的盛会?”
冯真说:“不错,这个盛会传遍了武林,试问有谁不想来凑个热闹?”
冰雪对流星说:“你知道吗?”流星笑说:“冯小姐,你从哪里得来消息?谁告诉你?”冯真说:“是灵教教主屈怀刚。”流星哈哈笑说:“是吗?他如何告诉你?”冯真说:“我偷听到他同灵教圣女的谈话!”
流星笑说:“小姐,说话也得想想道理,凭你的功夫,要偷听屈怀刚说话,除非他是故意要留你性命,否则,你死上一百次,都是理所当然。”
冯真冷笑说:“只怕未必,流星公子是太极洞第一大弟子,若蒙不弃,我倒想领教你的高招!”流星笑说:“好,让我见识冯门的自然剑气!”
话音未落,冯真手上长剑已经滑过,嗤的一声劲气布满空中,宛如一阵飓风刮来,冰雪心里一惊,心想才几日不见,为何她的功力居然如此之厉害!
流星身法虽然潇洒,但是神情却是异常紧张,被冯真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剑气裹在其中,几乎不能透过气来。冯真手上长剑抖动,也未见如何施为,但是铺天盖地的剑气咆哮着可怕的力量,让人从内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让人在一刹那间就慑服于它魔一样的威力!
流星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跌落到地上,冰雪本能的飞过去扶住他,问:“没事吧!”流星说:“别和她动手,这个盟主,让给她。”
冰雪放下他,缓缓向冯真走去,流星一把抓住冰雪,说:“不能去!”但是冰雪的身子已经飘然飞起,蜡染的色彩在阳光下璀璨而夺目,长剑的光芒穿破长空,如同没有停止的凤凰,盘旋不定。冯真冷笑一声,长剑一抖,一阵阴风扑来,冰雪手上打出的冰棱立刻化为碎片,在空中一停,反而转向冰雪打来。
冰雪长剑舞动,但是仍然不能平抑冯真击来的排山倒海的力量,只觉胸口一闷,往后便栽去。流星急忙闪身上前,拉着她往后便退。只见地上冰块纷纷落下,冯真言笑如花的说:“还有谁?”
冯杉笑说:“现在你们知道冯门自然剑气的厉害了吧,刚才只不过放你们一条生路而已!”冰雪轻轻说:“好可怕的功力!”流星说:“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冯门终于使出了可怕的‘魔功’。”冰雪问:“你怎么知道?”
流星说:“冯门已故的夫人是世上唯一知道魔功秘诀的人,她生前一直不说,不知冯遗孤如何得到。”冰雪问:“魔功很厉害吗?”流星说:“能让人在七天内成为高手。不过一般的武功是人控制武功,而魔功是武功控制人,这也是它能在短时间内让人武功大进的原因,它最直接的洞悉了武功的内涵。当年因为魔功酿成了一段悲剧,唯一知道魔功的人,也就是冯夫人也从此隐藏了魔功秘诀。”
冰雪问:“她没有毁掉它?”
流星说:“也许魔功已经和人的生命一样顽强,它只不过是一种对于武功领悟和接近的方式,又或者冯夫人自己也不愿毁掉魔功,希望有一个能控制魔功的人出现,能够将这夺天地造化的奇功流传武林,造福天下。”
冰雪看着冯真,此时的她已经是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日到中天,冰雪看着来往的人群,又看看身边的流星,忽然说:“他们愿意去太极洞,为什么你居然也愿意去?”流星说:“他们不会去的。”
冰雪奇怪的说:“已经决定了,各派都已经交出了银两,已经准备……”流星笑说:“他们不过是要对付家师罢了。”冰雪说:“你难道就……”流星说:“你真的很急,那咱们不妨到太极洞去,救回家师,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冰雪摇头说:“即便令师不愿意,你也要救他走?他想的不是活下来,而是得到整个武林。”流星说:“所以我们要救他老人家,你看现在这么多人来势汹汹,如果我们劝住家师,大家就直接去对付生死门了。”
冰雪说:“生死门根本就不用你们对付,除邪岛,恶门,还有风云会和太平盟。”流星说:“那他们会去对付诸葛世家,还有勾魂岛。”冰雪说:“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流星说:“你在作你该作的事情。难道你不愿去拯救武林?不想它平静,没有杀戮?”
冰雪看着流星,问:“你为什么要反对令师?”
流星说:“在生死门,有人反对江笑天,在太极洞,也有人不愿意听从家师的吩咐,而在真武派,也一样有人来到生死门或是太极洞。何必要分什么正派邪派,能分清吗?”冰雪觉得流星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魔头,反而有些莫名的感觉,觉得他如同一个温暖的梦,渐渐来到自己记忆的深处。
夜深深,万籁俱寂。
冰雪依然在后花园里茫然的走着,她需要这样一份宁静,来证明自己还在思考,还可以作一个关于自己的决定。生活总是把一个人推到无从选择的境地,以至于人往往已经忽略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决定者,为什么一定要身不由己,这是一种规定,还是一种无奈?
一阵轻灵的脚步声传来,她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流星在月色里如同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她问:“你来干什么?”流星说:“难道你要同这些人一起走?”冰雪说:“冯真的性子这么急,就算我们提前,也不能赶在前面多远。”
流星说:“冯真的性子急,可是她是急自己的事情,事情关系到整个武林,她也就未必急了。”冰雪说:“你说她一当得到盟主的位置,就会变得从容,就会慢条斯理?”流星说:“不错,她现在已经无须担心这一战是否成功。她最重要的一战,已经过去。”
冰雪说:“令师难道会听从你的话?”流星说:“武林纷争,我已厌倦;太极洞那么多人也已经厌倦,我们本该成为命运的宠儿,却在厮杀中了却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第三卷:蓦然回首 七十一回:一路烟雨一路笑 也无刀光也无情
冰雪微微一笑,说:“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帮助你?”流星说:“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与其相信你,还不如说相信我自己。”冰雪摇头说:“你错了,现在我关心的不是太极洞,而是生死门,而是欺云峰上炼毒洞的进展,我不会离开西南。”流星急忙说:“欺云峰根本找不到,唯一的方法,就是灭了生死门,那么欺云峰自然会灭掉。如果,欺云峰根本不在灵教附近,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包括风云会在内有多少门派已经寻找了半年。这句子虚乌有的话,难道就骗过了那么多身怀智慧的武林高手?”
冰雪说:“除非你告诉我,你同灵教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被欺骗。”流星说:“很简单,太极洞要灭掉西南这三大门派,可是西陵派一战,已经处于下风,因而改变策略,同灵教联手,以天外七音为诱饵,除去各派高手。”
冰雪说:“天外七音?”流星说:“就是当年音谷绝学,后来被一个音谷高手带往西南,从此没有音信。传言七音夺天地造化,一当用八洞玉箫奏出,天下间再无敌手。”
冰雪说:“原来都是为了得到天外七音。这是音谷的绝学,就算旁人学会,难道他们愿意背着使用别派武功的名头?”
流星笑说:“那倒未必,天外七音已经失传多年,谁得到了,就是谁的绝学,并非只有音谷才能使用音功。况且如今已是朝不虑夕,武林每天多少门派消亡,他们希望的,只是一个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武功秘笈而已。”
冰雪看着静谧的夜空,说:“我觉得奇怪的是,唐夫人始终不像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她邀请大伙前来,唐门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流星摇头笑说:“你又错了。唐夫人深谋远虑,她才不在乎今天的得失,她的计划,是让唐门永远处于江湖风头浪尖的中央。”
冰雪叹说:“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觉得……”流星说:“你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处于被动?慢慢你就会了,会算计,会明白的。”冰雪说:“算了,我不想明白。幸好我还有一身武功。不至于如同白痴一样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
流星说:“咱们这就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冰雪问:“你敢肯定,你走是因为想劝回尊师,而不是……”流星说:“我绝没有任何企图。”
日出总是那么的美丽,尤其是西南山边的日出,远远看去如同精美的画面,纤尘不染。两匹快马飞快的奔驰在林间的道上,马上的人因为赶路而忽略了眼前的美景。
在林子的尽头可以看到一个古老的小镇,两人下了马。冰雪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流星说:“已经快到巴州了。”冰雪问:“巴州有些什么门派?”流星说:“唐门是离巴州最近的大派了,除此外,这一带也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门派而已。”
二人来到客栈,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冰雪说:“不知他们现在有没有起身,昨夜咱们赶了这么久,就算他们马不停蹄,也难以追上我们。”流星说:“并不是抢在前面就能免去他们的一场大战。家师座下那么多弟子,都是武林高手,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正道人士。”冰雪问:“那怎么办?”
流星说:“他们一定会走水路,我们也要走水路。从桃源渡直到庐州,是各派必须要走的一条路,这是一条最短也最平坦的路,这条路上一定有许多太极洞的杀手。不过如果走别的路,一则时间太短,二则,太过凶险。”冰雪说:“依你之见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流星说:“本来选择就不多,咱么也快点赶路,幸好现在不是洪水季节,否则水路难行,时间就会推后。一当推后,……”冰雪问:“你争取时间干什么?难道,你不是和冯真抢时间,你还是在骗我!”
流星急忙说:“不是,我……事实上,这个计划已经开始很久,师叔一直在找机会,要重建太极洞!”冰雪没有说话,流星说:“师叔是太极洞一直以来就反对一统武林的人,可是孤掌难鸣,在太极洞只有几个人听从他,敬仰他,我就是其中一个。这个消息一当被人知道,师叔就,师叔就会受到师父严厉的惩罚,甚至失去性命。我不能用师叔的性命开玩笑,师叔把一切都交给我,要我联络武林正派,以围攻的名义逼迫师父选择收回正在四处收服各派的弟子。让太极洞重新回到以前逍遥自在的生活中去。”
冰雪睁大眼睛说:“你没有骗我?”
流星说:“绝对没有!”
冰雪开始吃饭,一言不发,心里只是想:为什么我会跟着他走,太极洞的事情,于我毫不相干,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作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原因。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成熟,还不够稳重?
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长江,春日烟雨朦朦的天气,将江边的景致变得美丽而又朦胧,宽阔的船头因为江风而让人无比的惬意。即便是行色匆匆的赶路人也能在一刹间恢复到平静的岁月,感受生命最安静的快乐。
一路平静,桃源渡也依然平静,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显得异常繁华。
二人来到酒楼,流星依然点了冰雪这几天已经大饱口福的菜式,他依然多给小二银子,让小二吩咐厨子按他说的法子炒菜,自是别有一番美味。冰雪想到一路上衣食住行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使本该枯燥乏味的旅途变得甜蜜而神奇。他不但精通天文地理,人文典故,而且深谙音律,吹拉弹唱无所不会,就连饮食衣着的讲究,也让冰雪大开眼界。生活里有了流星,便不再平庸,每一分钟都是一种活着的享受,每一刻都是一种生的喜悦。
她一面吃饭,一面看着楼下的人群,流星说:“这里十个人中,就有两三人是太极洞门人,正派人士要到达此地,只怕很难。不过有了接应,就不难了。”冰雪说:“接应,你要成为他们的接应?”
流星笑说:“不是,我们这里有人会成为他们的接应。”
冰雪问:“什么人?”流星说:“一个一路上跟着我们的人。”冰雪说:“我可不知道有人一路上跟着我们。”
流星一口饮下杯中的酒,说:“冯真靠着魔功征服正派,很容易就成为别人的一枚棋子,因为冯真毕竟不是恶人,她会因为憎恨魔功而毁了自己。”冰雪摇头说:“这太可怕了。那一路跟着我们的人是谁?”
流星四下一看,说:“可能是他,也可能是他,更可能是他。”目光所到处都是看来甚为平庸的人,冰雪笑说:“这怎么可能!”
忽然他看到一个在墙角饮酒的中年人,他见过这个人,而且这人还是鼎鼎大名的冯门掌门人,冯遗孤!难道,那个人会是他?他让自己的女儿修炼魔功,毁了自己的女儿,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成为正派的盟主!
冰雪一刹那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可怕,她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思绪仍然禁不住因为惶恐而胆战心惊。流星急忙伸手过去握着她的手,说:“不用为此感到害怕,你只是知道了而已。那不是你的罪过。”
冰雪冷冷的说:“我要阻止。”
流星摇头说:“你已经不能阻止。”
冰雪依然坚定的说:“我一定要阻止。”她再看时,冯遗孤的身影已经不在,她要追上去,流星抓住她的手,说:“何必急于追赶?咱们作咱们的事情,不要让太极洞无辜的弟兄们送了性命。”
冰雪正要说话,忽然一个白衣女子如同一阵轻风飘来,坐在流星身边。冰雪觉得眼前一亮,这人的容色和意态,竟是惊世骇俗般让人惊叹!
流星笑说:“这是家师妹,玉依。”冰雪一笑,说:“你一直在等。”玉依点头笑说:“师兄,师叔已经等不及了,师伯要出动十三剑客,前往西南,好像已经知道了武林各派的举动。”流星说:“正好,你让师叔透过羽化传一个消息,他们会从恶龙谷前来,师父一定会派十三剑客前往恶龙谷。只要最忠心的十三剑客离开,师父就失去了最大的臂膀。”玉依叹说:“师兄,我怕师叔——”
流星拍拍她的肩头,说:“放心,师叔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的。”玉依看着流星,眼光中流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关怀,说:“我只相信你。你永远都不会骗我。你要小心,如果师父知道了,你就……”流星笑说:“傻孩子,师叔最疼我了,你别乱想。我相信师叔也会明白的。”冰雪笑说:“你们师叔、师伯、师父的,我的头都快晕过去了。”
流星笑说:“我忘了介绍,家师便是如今分太极洞掌门人,这位的师父是家师叔,排行第二,我们还有一个三师叔,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单名一个青字,也是复姓慕容。”
冰雪点头笑说:“大概知道了,这位三师叔是个侠义心肠的人。你对他是绝对的相信。我也希望他能够成为贵派的掌门人,这样你就不是人见人恨的太极洞首席弟子了。”
玉依叹说:“师兄,我得走了,师父管得很严,师姐如今也在附近。”流星说:“走吧,又不是生离死别,还用的着我送吗?”玉依起身离开,冰雪说:“现在我们去哪里?不能回你的太极洞,也不能让他们发现。”
流星说:“庐州风景之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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