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燕擎天身边又怎会可能放着一个没用的人,不然他那条命怕早就让不安分的人取走了。
他听着他们的话,看着他们来回传递的眼神,脸上的笑意更甚:“想要走可没那么简单……”
然而——
他话尚未说完,一道低沉富有磁性声音在牢门外响起,不急不慢,似醇香的陈年老酒幽幽地从酒坛中流露出来:“你最近是闲得没事干,来此地撒野了?”
燕陌琛来了
众人齐齐抬眸朝他看去,只见那一张冷峻的面容上覆着一层寒霜,一双剑眉下黑眸中泛着深不可测的暗涌,深邃寒冷,似藏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冷地盯着他。
他唇角渐渐勾起,红艳的嘴唇刻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手中的利剑一转又成了那把骚包的红伞,紧接着一丝带着喜悦的声音悠扬而起:“小陌琛,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如今可把你等到了。”
言毕,他竟是张开手臂直朝着燕陌琛飞奔而去,似要给其一个大大的熊抱。
可惜,燕陌琛身子微微一闪,就躲开了他这个热情的拥抱,那薄唇微微掀起,低沉的声音泛起一丝阴寒:“你皮又在发痒,还是觉得这些日子我太好说了?”
他稳住身子,懒懒地拢了拢散落下来的青丝,媚媚一笑:“小陌琛,别冷的跟冰块一样,竟是如此忽视我的热情,太让我伤心了……”
说着,他还不忘叹一声,那溢出的感情好似被心上人抛弃了一样,听得边子期等人嘴抽不已,全似忘了前一刻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老皇帝更甚,精明的眼眸里竟是闪烁起八卦之意,还不时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似要问她可有看出他那皇弟燕陌琛是否当真是有断袖之癖。
许是那眼神太明显,燕陌琛轻而易举的就察觉到了,剑眉倏然蹙起,一丝凌冽的寒意骤然从眸间溢出,来回扫视了他们一眼,惹得边子期噤若寒蝉,直给燕擎天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说,毕竟还是有牵扯到她的。
转而,他的目光又落回到妖孽男身上:“我与你说过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低沉的声音满是凌厉之气,眼眸里更是淬了寒冰一样,森冷的让人发慌。
妖孽男闻言,细长弯眉微微蹙起,桃花眼里流溢着多情的光芒,红唇微启,哀怨道:“这不是外头呆着太无趣,便是来看看有趣的人。”
“是看?”燕陌琛微眯起眼眸,眸间迸射出冰寒的光芒,阴沉、冷凝,毫不掩饰,“那刚才是什么?”
他柔媚的笑了笑,不急不慢的迈步回到牢房里,幽幽地将刚才扔下的红伞捡起,把玩在手中:“这不是忍不住了么。”
说话间,他瞥了一眼燕擎天,桃花地掠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燕陌琛冷冷的盯着他,脚步一步步朝着里边而来,那高雅的身姿无形中透出一丝丝杀气,薄唇微动:“是忍不住?还是觉得活得不自在了?若动分毫,你该知晓代价!”
他闻言,美眸闪烁了下,幽柔的回望着燕陌琛:“小陌琛,别这么严肃,只此一次,况且我又没打算真杀你皇兄,他若死了,我在燕雀国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刚不就是想要逗逗这两位有趣的人儿麽。”
“你有几分心思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燕陌琛低沉而语,手微微一抬,一丝银光极快地从他指尖滑出,定睛一看,那银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美若桃花的妖孽脸上溢出一丝鲜红的血丝……
第139章 我若要这山你便早没位了()
一寸长的伤口,一丝丝鲜血沁出,汇聚一起顺着脸颊悠悠滑落。 '800'
妖孽男眉头微蹙,抬手轻轻擦拭了下伤口,当见到自己指尖上沾染着的鲜血时,不怒反笑,笑容像及了罂粟绽放,幽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也便只有小陌琛对我下得了手了。”
燕陌琛不语,神色依旧冷凝,冷冷的盯着他脸上绽放的笑容
“真真伤心的。这伤大抵又要好些天才会消失。小陌琛,你好狠的心……唉……”他又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想我这可怜的小心肝竟是被你弄得遍体鳞伤。”
“说够了?”燕陌琛剑眉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下,“立刻离开皇城!”
妖孽男幽怨地睨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口上倒是道:“离开就离开,反正小陌琛是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容我回去找小烟湘好好哭诉一番。”
言毕,他轻身一跃,整个身子似一条游鱼一样悠然的从小窗口中滑了出去,不留一丝痕迹。
他没有立刻离开。
回首在窗外幽幽地扫视了他们一眼,那对桃花眼里流溢着多情,若不细看忽略其中的寒意,便是要不小心的沦陷其中,勾起的红唇微动,清朗的嗓音溢出的声音再一次沾染上阴柔的语气:“小陌琛,有个人我也想要。”
话音落下,燕陌琛幽深似潭的眼眸里掠起一丝涛浪,汹涌滂湃,可当有人迎上他的视线时,又恢复了平静,平波无澜,似无风经过的海面,而深处是暗藏着种种漩涡:“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音落,外头清朗的笑声紧接着响起,但渐渐远去……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牢房内的人才从短暂的沉寂中回神。7;7;n;t;.;C;o;m;千;千;小;说;网;( 800)
最先开口的是燕擎天,那浑厚的声音里泛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陌琛,他是谁?”
燕陌琛收回落在小窗口上的视线,平静似水的看向燕擎天,不急不慢道:“机关城的主子。”
此言一出,边子期三人皆是暗暗心惊,甚是没想到刚才那妖孽男会是机关城的主子,不是说机关城的主子是老叟,怎是一个正直美好年纪的男儿郎,不对,是比花还要娇的男儿郎!
“朕不曾记得有得罪过机关城的人,如此,他为何要杀朕?”燕擎天继续问道,黑漆漆的眸子深处流淌着怪异的色彩,似平淡的凝视着燕陌琛。
“因为你是燕雀国的皇上。”燕陌琛平静似水的回道,那回答似答案又似敷衍。
燕擎天闻言,倒也没再追问,但那隐藏在眼眸深处的神色却沾染着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怀疑:“原来如此,素来有听闻机关城的主子喜欢做些不同寻常的事儿,想必他还从未杀过皇帝,便是想拿朕一试了。朕倒是荣幸,有生之年能够看到机关城的主子从里头走出来。陌琛,你结识的人才倒是多,这让朕既欣喜又担忧。”
“嗯。”燕陌琛淡淡的应了声,低沉的声音缓缓从薄唇间溢出,毫无波澜,“我若要这江山,你早已不坐在这上头了。”
这话……让一直默不作声呆在一边的边子期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令人……佩服,竟是能够说出如此彪悍的话语。
“朕担忧的并非如此,而是朕的那几个皇子……”燕擎天微叹一声,目光沉了一分,“一旦朕退位,势必一场腥风血雨,而你势必牵连进来,如此,江山危矣!”
燕陌琛眸色闪烁了下,幽深似潭的眼眸深处漾起一丝丝波澜,正幽幽汇聚成惊涛骇浪,唇微动:“你想如何?”
燕擎天不语,瞥了眼一旁安安静静呆着的边子期
边子期见状,当下随了那公公出了牢房,跟着一直站在外头的月色挪到了另一间牢房里,静默的杵着,双耳却是竖起,想要偷听下下他们两个要说些什么。
可惜,什么都听不到。
也不知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他们说话声音太轻,她除却听到“吱吱吱”的老鼠声,别无其他。
“皇子妃,不该是你关心的事不要关心,容易惹上杀生之祸。”那老太监瞥见她的样子,声色幽幽地开口道,“做人,做长命的人,便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边子期听闻,柳眉轻动了下,微颔首:“多谢公公提点。”
“皇子妃,你客气了。”老太监平声静气道,“老奴不过是见惯罢了。”
音落,这一间牢房内陷入了寂静,各自都一言不发,流淌着的空气似平静,似诡异……
忽而,门外传来狱卒恭敬又急迫的声音:“月大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太皇太后突染病疾,欲见皇子妃一面,还请月大人禀明王爷,允许皇子妃出狱进宫一趟。”
月色眸色微动,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嗯,你且先回了那人,皇子妃稍后便进宫。”
“是。”
太皇太后染疾?几个时辰前可还是精神抖擞的很,怎突然就病倒了,而且还想看她一面,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偏偏……月色应承下了,她还拒绝不了。
当真是糟糕的很啊!
不过细细一想,太皇太后染疾,哪有皇帝和王爷不去的道理,如此那时老太太想要玩点什么把戏大抵也不会太直接了,多少会一不小心就留出让她周旋的余地。
只是——
怕就怕那老太太突然来一句,这疾病需要玲珑心才能医治,那她这小命可就要忧伤了。
“公公,还望你前去禀告皇上王爷一声,有关太皇太后突染疾一事,月色到底不是宫中人,怕是会冲撞了皇上。”月色对着老太监开口道,清冷的声音里泛着一丝恭敬。
老太监微点头,便退开了去。
待得脚步声消失时,月色才与边子期言道:“皇子妃,太皇太后心思叵测,你万事小心。若生的意外,便是将这东西拿出来。”
只见她手中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是燕戚云的那一块,虽听说它很有用,可一直觉得放于身上不妥,便搁在床底的隔板下,不想却是到了月色手中……
边子期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下眉头,伸手取过玉佩,藏于怀中,那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裳沁入肌肤,凉,却意外的温润:“让你费心了。”
第140章 煞王,我不是边子期()
燕擎天先行回宫了,离开时那脸色黑沉的可怕,浑身也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似乎是满腔怒意无处可发。( 8/
“小皇叔,父皇他……”边子期暗暗咂了砸舌,默默地注视着他走出重重铁门后,好奇的眨了眨澄清似水的眼睛,“您老人家把他气着了?”
燕陌琛眉眼微动,幽幽目光收回,平静似水的看着她,答非所问:“你不必进宫了,宫中之人心思多叵测,你玩不过她们。”
额……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能够不进宫吗?
她轻蹙柳眉,淡淡道:“小皇叔,若是不去,岂不是忤逆了太皇太后的口谕,这似乎是大不敬,您老不在乎这些,可我在乎这条小命,毕竟万一有人从中生事,倒霉的只会是我。”
“你已不是倒霉一次,再倒霉一次又何妨?”他幽幽而语,低沉魅惑的声音里似泛着一丝揶揄。
……
边子期瞬间无语,她抽了抽嘴角:“小皇叔,子期这条浅薄的命可玩不起,您老可要悠着点
。”
话音落下,他剑眉微微一拧,深邃的眼眸微眯起,流溢出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慢条斯理的反问道:“那你是想要进宫再去会会太皇太后?”
没。
她可不想。
只是——
她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会倒霉,也不会被算计。
“如果不是,就乖乖地呆在天牢里,五天后,我自是会让月色带你出去,而除此之外,你不得踏出这里一步。”他见她摇头,沉声而语。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里泛起一丝让人不敢违抗的威严,那一双眼眸间倾泻出的光彩更是让人不敢乱来。
边子期闻言,一丝狐疑在眼眸间掠起:“为什么?”
为什么是五天,为什么这五天要在天牢里呆着,哪儿都不能去,是想拿她当诱饵,还是想拿她做别的事儿?
她猜不透,她完全猜不透燕陌琛的用意,他的心思,他的行为……她只能看着,却无从琢磨。
这让她非常的不习惯,仿佛这人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为人摆布着,她……她要的不是这样,她有她要走的路,而不是似一直被人控制着一样,逃脱不开。
燕陌琛平静的凝视着她眸间渗透出来的狐疑,淡淡道:“如果不想后悔,不想错失,你可现在离开,我不拦着你。”
后悔什么,错失什么?
这天牢里有什么能够值得她以后后悔,值得她觉得会错失。
边子期寻不到答案,她回望着他的眼眸,那双漾着深不可测暗涌的眼眸里似有一丝浅浅的柔情流转着,若不仔细看,怕是完全不会察觉到。
他……
她想她可以信他一回。
她微颔首,唇角轻轻一勾:“好,五天后,让月色来接我出去。”
话音落下,他眉眼间有一丝笑意飞快的掠过,嘴角也勾起一抹淡若清风的笑意,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幽幽道:“乖一点,不会吃亏。”
边子期听闻,嘴角抽动了下。
他当她是小孩子吗?
还有这抚摸法怎那么像摸小狗呢?
他……不过,他的手心好冷,冷得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小皇叔,您老的手很冷。”她出声道。
燕陌琛眸色微微一闪,手缓缓地从她头上挪开,淡淡应了声:“嗯,往常也是如此。”
不,以往没有那么冷,纵使他是死男人躺在棺材里时,那手心的温度虽冷,却也冷不到如今这程度,此时他的手就像是一块冰冻千年的寒冰
她伸手抓过他的手,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怎会冷成这样,她用力的搓了搓,可除却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依旧冰冷,甚至……当她对着他的手哈气时,他手心能够凝成一层霜气。
这……
她仰起头看向他,明眸间闪烁着疑惑,可四目相撞时,却似有不一样的火花迸射出来。
可于她来说,她并没有心思再去探究,她眼下关心的还是……他的身子。
上回在机关城时,她听素心说过,他若是不吃了那药,往后就会离不开那棺材,而眼下他的身子寒气森森……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扯开了他的衣带,动作利索地解开一颗颗盘扣……
但——
衣服尚未脱落,她的手就已让他握住,他低眸看着她,深邃似潭水的眼眸里泛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别这么猴急,往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在牢房里办事可是不妥。”
边子期闻言,只轻蹙了下眉头,并不似以往那般恼羞成怒对他嗤鼻瞪眼。
她回望着他,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流溢着凝重的色彩,红唇微掀:“你是不是真将那解毒圣药给我了?”
燕陌琛沉默不语,静静地凝望着她,眼眸里蕴藏着柔情渐渐浓烈起来,似月光温柔,倾洒柔和,照亮那一方幽暗的境地。
他不说,那便是默认了。
心中顿时掀起汹涌的波涛来,一阵阵地撞击着她一直试图压制试图躲避的情愫。
他……为何真要如此?
他傻啊!
明明自己……
她踮起脚尖,轻轻碰触了下他的薄唇,冷如冰霜,难怪会如此没有血色,难怪……难怪她们穿得还不过一身秋衣,他已穿上了裘衣,纵使有浑厚的内力,但是大抵在遇上他体内积累的毒素时,便是毫无用处,连寒冷都抵御不了。
“你这么主动会让我把持不住。”他似笑非笑,手已松开,轻扣回盘扣,转而又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死不了,若要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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