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轻到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可却是让她心思一紧,甚至还惊了下。
她,她竟是忘了此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何况她身后已有他人的眼线,而刚才她的行为举止差一点就露了身份,甚至……
倘若那人真是燕陌琛,她若追上去,岂不是……她虽会欣喜终于能够遇见他了。
如此一想,那一颗心紧紧地缩在一起,带着一丝后怕。
她呀,如今真是越发的大条了,难道真是换了个身体,怀了个孕就变成蠢人了?
真是不想承认自己变傻啊。
边子期暗下懊恼地叹了声,但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愠色,双眸嗔怒般的盯着身侧的人,不满道:“谁让你不来接我,明知道我是去了何地,可偏生这么晚都不出现在我面前,再者……刚那个人多像你,害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这样的地方,就想追上去骂你一通。”
“夫人说的是,是为夫的错。”燕福说的很是顺口,且言语间多是温柔,就连那眼眸里也是柔情似水,仿佛此刻并非是在演戏,可紧接着,那低沉的声音里又带着一丝戏谑,“夫人,这里头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毕竟各有千秋,而家中就算是三妻四妾也当不过是冰山一角。”
“你……”边子期听着他这番话,嘴角狠狠抽搐了下,这半年相处下来,她以前怎没觉得燕福的嘴巴这么“坏”。
忽而,
她看着他,看着那一双装满柔情的眼眸,险些**其中,一刹那,让她错以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燕陌琛,那神色,那带着戏谑般的笑意……
甚至——
她猛然发现燕福和燕陌琛的身形很是相似。
可是,她终究还是不会真的**到将他当成陌琛的迷雾中去。
毕竟不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她以为陌琛的眼还要更加的美丽,更何况她的陌琛是完好无损的,不会是这袖子处空空荡荡的。
她敛下思绪,脸上依旧还是嗔怒之态:“既然喜欢,那你就去呀,我不拦着你。”
说着,她故作扭动身姿欲离开。
燕福还是很配合的回应道:“夫人,你低看为夫了,再者,为夫何来闲钱丢在这里边?好了,夫人莫要生气了,该回去了,我们再这么站下去,怕是要让人看了笑话。”
边子期听着这一道低沉又温柔的话语,眸色幽幽地闪烁了下,眼底深处则是泛着一丝晦涩,她虽说不会**,却也是痴恋起这和陌琛溢出的温柔相似的温柔来。
唉。
她暗叹了一声,带着一丝无奈。
燕陌琛啊燕陌琛,你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信不信我真的红杏出墙给你看,要知道你可是送来个可以将你仿得惟惟肖的仆人。
“也是,你我身上何来闲钱去这里边潇洒,不过你若真要想去……”她一边心思重重,一边不忘调笑燕福
但话尚未说完,便是让燕福打断了:“路边的野花虽比家花香甜诱人,可终归是没有家花来得长,野花容易谢败,家花若是呵护好,便是长长久久,如此,何须贪图这些香味。”
额……
这情话说得还真是溜,往日还真是看不出来,真心让她刮目相看啊。
不过,大抵男人天生长着一张会说甜言蜜语的嘴巴,惹得女子欢喜连连。
看来往后燕福娶回家的女人每天都可以浸泡在蜜罐里,不错,不错,甚好,甚好!
边子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色陡然间压得很低:“阿福啊,这些个话还是藏在心中的好,不然以后说与你家那位听时,会少了味道,而且万一有一天让你未来娘子听到这些话你曾说与我听,岂不是还要吃醋,那我这个做主子的可是要罪过了,再者若要你家爷知道……还以为我红杏出墙呢,你该知道的,你家爷儿其实也是个醋坛子。”
她这边说的滋滋有味,丝毫没看到燕福眉头不停地抽动着,就连嘴角也是狠狠地抽搐了下。
不过,待得话音落下时,他又恢复了淡然的一张脸,只幽柔的低眸凝视着她,不急不慢道:“夫人,你多虑了。”
边子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不忘对他轻挑了下眉头:“是吗?那一定是你光棍儿太久的原因了,阿福啊,待得你家爷儿归来,我便是替你去寻觅一好姑娘,到时候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情话什么的只有说与自家女子听才是最动听的,说与别人,连自己都会觉得腻味的……”
额……
燕福唇角又是狠狠地抽了下,她……
“夫人,这是在外头,你若是要**为夫,咱们便还是回客栈。”他不得不打断她的絮絮叨叨,虽说她说的话轻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且乍看下还以为他们是在这花街门口谈情说爱,可若久了,终归是会出现不妥,更何况……
乌黑的眼眸不由得深邃了起来,似泛起深不可测的暗涌来。
可当她抬眸看来时,又悄然间的敛去,只留得一抹简简单单的温柔。
边子期见他如此所言,只当他是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也就不再多言,只澄清似水的眼眸里盛着一丝丝狡黠的光芒,这燕福……也是个有趣的。
他为她这么一瞥,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眼底却是有一丝无奈悄然的倾泄而出。
夜渐深,风渐寒,纵使周遭依旧热闹繁华,他们也还是回去了。
她抱着素儿,他一手护着她,一手拉着桑梓,不急不慢的向着客栈而去。
回到客栈,在店小二和掌柜诧异的眼神下,他们将房间换成了大屋,这样虽有不方便,可碍着暂且的身份却也不得如此。
只是一进屋,他立刻松开了手,眼眸微垂,似恭敬的低声道:“夫人,刚才多有得罪。”
第446章 良辰莫要随意错负()
边子期放下素儿后,回首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是出于因,无需介怀。”
“多谢夫人。”燕福低声又恭敬的道了声,而后静默地坐在桌旁,背对着她们。
她见状,眸色微闪了下,声色淡淡道:“今夜劳烦你了。”
“这是应该的。”燕福回道,“夫人若是收拾好了,咱们便是熄灯歇下吧,不然一磨蹭,这天又要亮了
。”
“好。”边子期柔柔的回了声。
两人家的话语,与寻常夫妻道是相似,乍听下,并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只是,待得熄灯入睡后,若是有人偷看……
柳眉不由得轻蹙起,她幽幽地凝视着那背影,陷入沉思,半晌后,她薄唇轻掀起,声色低低道:“前半夜你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后半夜,由我来。不过记得一定要叫醒我。”
她到底是女子,虽曾在军营里也有与男子同**,可如今,到底是不一样了,她是万万不会因着给旁人看一出戏而让另外的男子与她同**。
“是。”燕福轻颔首,低低地应了声,“夫人,早些歇下吧,良辰莫要随意错负。”
额……
边子期听着他这般文雅的道出声,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下,这燕福定是与燕陌琛呆得太久了,才学得这么一副姿态,里外是两重人,外看是闷,内在是**。
收拾妥当后,烛火熄灭,屋内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但当眼睛开始适应这黑暗后,便又可以透过从窗纸上倾泄进来的光芒将屋内的状况看个大概。
此时,若窗外有人,大抵便能够看到燕福如若木头一样的呆坐在桌旁,背对着**铺……久久不动。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屋内只剩得平静的呼吸声时,燕福的身子动了动,他缓缓地站起身子,慢悠悠的转过身,一步一步,毫无声息的靠近**铺。
待驻足在**边后,便又没了一丁点的动作,只垂眸幽幽地扫视了眼**上睡熟的三人,最后视线落在边子期紧蹙的眉头上。
那眉头是蹙得那么紧,似有着怎么化都化不开的愁绪。
他下意识的抬手欲将她的柳眉抚平,可最终还是停留在半空中,踟躇了下,又缓缓地放下了手,看着她,看着她睡得不安稳的样子,无声的叹了下,但最终还是抬手替她掖好被子。
随后,他侧身走到窗前,悄然的将窗户打开了些许,夜里江河边的风有些阴寒,也有些大,在开窗的那一刹那,迎面扑来,将他束着的发丝吹散。
风轻拂着那凌乱的发丝,将他容颜掩盖,只留得一双乌黑的眼眸深邃地眺望着外边的一切,暗涌翻滚,深不可测。
忽然,一抹身影如若鬼魅一样的出现在窗外,那模样长得与燕陌璜为相似,也正是先前边子期在绮丽门口看到的人。
“睡着了?”窗外的人朝里边探头看了眼,轻声地问了句。
“嗯。”他声色淡淡地道了声,“好了?”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扶桑那边传来消息。”
“好。注意着点那个女人。”
“没问题,绝对不会让她靠近的,不过就这么丢着,怕也不妥,不需要……”窗外的人对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轻蹙了下眉头,神色幽幽如同布着层层迷雾,让人丝毫看不透:“不必,留着还有用
。”
“也行,但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思多的很。”
“嗯。”
“再者暮主似乎未死,”窗外的人见他话儿那么少,似溢出些许无奈,便又将新得来的消息告知,“好像是让六皇子带走了,你看……”
他并未立刻回答,沉默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不急不慢的吐出两个字:“不管。”
还是很简单的回答,简单到……
睡梦中的边子期只觉得有些许寒意袭来,几番挣扎后,终是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却看得燕福站在窗前,夺窗而入的风吹得他发丝衣袂飞扬,有一瞬间,让她错以为站在窗前的是燕陌琛,是以为他归来了,可定睛看时,却发现是燕福,只是燕福。
那时,心里一刹那就溢满了失落,要知道在梦里,她看到了他,看到他站在她的身边,看到他正深情的凝望着她,甚至……她还感觉到阿琛替她掖了被子。
可如今瞧来,大抵是燕福无意间看到她被子滑落了下,才好心的替她掖被子。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子,正欲开口告知他,她醒了,他可以休息了,却意外听到他道了声不管,这让她不禁起了疑惑,于是便道:“阿福,你跟谁在说话?”
窗里窗外的两人都暗惊了下,窗外的人很快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则是侧过身子,恭敬的出声道:“是王爷的人过来传话,惊扰到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嗯?”
边子期一听,眸间骤然掠起惊讶:“你是说他的人已认出我们来了,还是说你已和他们上了,那他呢,你家爷呢?”
燕福微摇首,歉然却又不失恭敬:“夫人,还请饶恕,来人不曾提起,而奴才也没来得及询问。”
是吗?
边子期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眼里盛满狐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眸,试图从他的眼里寻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可惜,晚风拂面,那悠扬飞舞的发丝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是是非非,不算透彻。
这一次,她终是发现这燕陌琛身边的人,一个个还真是不一般的人才,也难怪燕擎天忌惮的恨不得将之一锅端了,不然真是要时刻提防着他带着那群高深莫测的人才让其皇位不保。
忽然,他侧过身子,将半掩的窗户关上,慢悠悠的出声道:“夫人,可是冻着你了,是为夫的不是,还请夫人莫要生气,为夫这就过来给你暖被窝。”
额……
这话转移的可真够快的,而且还说得如此直接,真是……
燕陌琛啊,你听着了,可别说是我红杏出墙,明明是你的属下来得那么不正经!
在她腹诽之时,他已来到**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言道:“夫人,失礼了,有人靠近。”
第447章 小子造反,要被断粮()
幽暗的屋子,两人四目相对。()
边子期凝视着那乌黑幽沉的眼眸,暗愣了下,很像,她忽然间觉得这双眼与燕陌柢像,像到让她恍惚,让她情不自禁的以为这弯着腰与她说话的人就是燕陌琛。
可惜,终究不是。
她轻闭了下眼眸,偏头看了眼窗户,朦胧的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泄露进来一点点温柔的光芒,外头……似安静了,可隐约好像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看来真有人来了。
她迟疑了下,伸手一把抓过燕福的手臂,直接将之放倒在**铺外边,而她自己则是下了**,绕到另一侧,站在**一边,一点点朦胧的月光扯着她的影子落在**上,乍看,便是以为一家人躺在**上夜眠。
她闭着眼,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静静的,却是有细碎的步子踩在屋顶上,很轻,轻到如若雪花落下,完全可忽略不计。
渐渐地,那声音近在咫尺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澄清似水的眼眸里缭绕起一丝复杂的神色,幽幽地盯着窗户,一抹修长的身影映在了窗纸上,紧接着,他抬手了,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触在窗纸上,一点点地抠出一个洞来
他弯腰而看,那眼睛贴在窗纸上,朝着**这边看来,似透着精明,也似透着疑惑。
约莫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他直起了身子,但并未立刻离开。
这人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这样监视他们到天亮,还有……他就不怕还有别的人在身后?
边子期轻蹙起眉头,眼里透出一丝狐疑,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那个人。
大概又过了半来个时辰,外头那人终是挪动了下身子,可他又只是在外头的屋檐上来来回回走动着,好似在等人,又好似……
这……
该不会是熟人吧?
可怎么看都像是个陌生人,莫非也****了?
她趁着外头的人不曾注意,伸手拉了拉燕福的衣裳,隔空传音道:“这人可熟悉?”
“不熟悉。”
额,既然连燕福都不熟悉,那她还是不去管了,由着他吧。
于是,她便收起了好奇心,只注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又过了小许时光,他飞身离开了,在她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仔细聆听了下外头的动静,见四下已没有异样的声音,这才扭动了下身子,不再保持着那僵硬的动作。
“夫人,天色尚早,你且先睡会儿。”燕福从**上起来,恭敬而语,“奴才尚且不困,再者就算困,奴才在椅子上过**也无妨。”
言毕,他又坐回到椅子上,双眼一闭,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的时候,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好似一瞬间就睡着了。
这……
真迅速,搞得好像她要跟他抢椅子睡似的。
她撇了撇嘴巴,便是毫不客气的躺在了**上,夜,终是用来睡觉的,只有睡好了,这白天方才有力气做事儿。
翌日天亮。
边子期醒来时,屋中已没有燕福的身影,而桑梓则是抱着素儿在屋里走来走去,口中还小声的哄着,大抵是这幸伙饿醒了,连带着将桑梓也吵醒了,可为什么……她竟是没有醒来,甚至还**无梦。
太不警醒了,这万一有个意外,她岂不是要哭死。
许是察觉到她醒来了,桑梓止住了声音,抬眸朝她看来,浅浅的笑了笑,而后抱着素儿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夫人,阿福大叔说他有事儿要离开半天。”
边子期闻言,眉头轻皱了下:“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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