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的墨绿,没有下颚骨的支持,他连骂都骂不出来,嘴巴根本没有办法张开。
“我靠,靠,啊……,痛啊……”江牧野的心里撕心裂肺的喊着,他记起了第一次吃灵心柿的时候,是那种恐怖的头痛,之后增加的就是快速的记忆力,虽然以及时间不长,但都是脑部的活动。而这一次,却是全身骨碎,很显然和天书中说的撼树之力有着直接的关系,一旦恢复过来,一定是换骨了,让自己彻底增加力量,远胜过喝一些飞瀑潭水,吃一些大力黑鱼那样。
可是,可是,上回是躺在里屋的冰床上,才恢复过来的,这一次怎么办,根本动不了,怎么进去……,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
喵了个咪的,当初那个胡不归都没有神兽提醒,怎么都能顺利的过去呢。小神兽墨绿对一切了如指掌,江牧野很轻易的就想到胡不归一定是破了很多重结界,这个第二层的地蛤蟆也一定早就吃过了。
起来吧……,墨绿冷冷的说了声,带着同情的语气,飞落到了江牧野的肩头,似乎恶心他一身的臭味,双手拎着他的时候,都只抓住唯一存在的一点干净的衣服角,一人一兽就这么飞进了屋子,墨绿一点也不管江牧野是否疼痛,硬是砰砰咚咚的朝里屋硬撞硬挤,几次让江牧野一摊烂肉捧在门框上也不管不顾,不过总算最终扔了江牧野在石床上,跟着掩着鼻子,又飞了出去。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安宁
痛,除了痛还是痛,江牧野已经。痛的失去了意识,只剩下脑袋里闪出的一个大大的痛字,痛苦无比。石床的冰冷灌入心肺,丝毫没有减轻碎骨的疼痛,反而越发的加剧。面对这样的疼痛,江牧野就是想晕也无法晕过去,这种冰冷和碎骨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刚要晕,就被重新刺激醒,这样的滋味恐怕天下最酷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牧野总算感觉到碎骨的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只剩下石床传递过来的冰冷还在不断的刺激他的神经。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骨骼仍旧成粉碎状态,自己还是一摊肉,瘫软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喵了个咪的……”江牧野心里忍不住喊了一句:“这样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该不会就这么呆在这里一直到死吧。”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那个该死的小墨绿也不知道在院子里干什么,自己想说话都说不出来,江牧野心头烦躁,越是急躁,就越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等着等着,就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努力让心思进入静而后安的状态,接着就是安而后定,再接着就是定而能后慧,全身心的进入太极拳谱中说的大宁静之态。
这样的状态不久,江牧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好似自己轻飘飘的成一团气,漂浮在石床上,不只是痛感消失,那种彻骨的冷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滋味,好似睡在干草上晒太阳。
“舒服啊,舒服……,没想到老陈的拳谱还有这样的功效,上次钓鱼想试着进入这种大安宁之态都只能到定这一步,再到慧已经不可能了,想不到此刻浑身不能动弹,反而真正的进入了这样的状态,实在有点塞翁失马的感觉。”江牧野想了想,觉得也对,老陈在大安宁之态后面注释说过,想要进入这样的状态,必须放弃五味、感受不到四肢身体,人就是气,气也是人。试想,一个大活人,在手脚都能动的情况,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呢,如果第一次进入这样状态的人,是全身都能活动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练习太极的奇才。
就好比一个习惯了用右手拿筷子的人,他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始终会用右手拿筷子。就算刻意换成左手,他也会感觉到别扭,不可能感知不到右手的存在。
想明白的这一点,江牧野心里忽然想,太极拳谱中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自然,这种大安宁的初次体验就必须在这种身体四肢无法动的情况下自然感知。这么说来,那自然能动的情况下,为什么就练不成呢?能动好动也是跟随自己的心,让自己的自然状态发挥出来。
米南就是好动之人,她联系太极桩就始终不行,连普通的静都很难做到,更不要说大安宁之态了。可是动也是一种自然啊?江牧野百思不得其解,想的脑袋都有点痛了,心说只有等自己骨头愈合了,能动了,再去试验一下,看看随心而动能否进入大安宁的状态。
这么想着,人有点困了,眼皮处也使不上力,一直是那种半耷拉的状态,索性就这样睡觉,学三国时的张飞,呼呼入梦。
原本这样的半睁眼,是不可能睡着的,不过江牧野现在身心都陷入这种大安宁,睡起来倒是轻而易举,也香甜无比。
真喵的爽,江牧野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花园中的草坪上,一章舒适的藤蔓吊床挂在两棵巨树之间,树旁流过一条小溪,四周围猴儿、鸟儿无数,他轻松的攀上吊床,晃荡着悠闲自在,那些猴儿时不时送上些瓜果,啃起来清脆可口,正舒坦着,忽然看见一只母猩猩搔首弄姿的向自己荡来,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要干什么,就听见母猩猩说:“老公,抱抱……”
江牧野当时就“啊呀”了一声,眼见着猩猩就落在了吊床上,一伸手就把他给搂住了,还是越搂越紧,紧的他痛苦不堪,感觉骨头都要碎了,一身冷汗淋漓而下,忽然间从梦中醒来,半耷拉着的眼皮下眼睛才恢复视力,知道这是一个梦。
梦归梦,可是身体的疼痛又出现了,和刚才被猩猩用力挤压时的感觉一样,痛苦无比。
“卧槽……,这丫出啥事了……”江牧野试图再次进入大安宁境界,可是怎么也进不去了,他摆脱不了对疼痛的感受,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次的疼痛是件好事,因为骨头正在明显的愈合,从齑粉状态一点点的聚拢,变成一块块的碎骨,接着每一块碎骨又聚拢成更大的碎骨,就这样,估摸着大概痛了两个多小时,才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下,腰椎处猛然一阵刺骨之痛,浑身大汗淋漓,一股脱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手脚身体全都在这一刻可以动弹了。
又休息了一会,感觉有些力气了江牧野才从床上站了起来,算着也不知道画境过了多少时间,两个在外面打拳练武,该不会以为自己掉进马桶里去了吧。
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于是努力集中精神,可是身体虽然恢复了气力,精神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费了好半天,又是一身汗,怎么也出不去。江牧野心里是汗了又汗,唯一的办法只有跑到飞瀑潭水那里,喝上一些,或许能够彻底恢复。想到就做,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三挨的朝飞瀑行走,忍不住骂了句,喵的,什么破地蛤蟆,还说断树之力,现在搞的连缚鸡之力都没有了。一路沮丧的,终于到了潭水前,捧上一掬潭水,一饮而尽,一股清流自口中,滑入食道,再到胃里,由胃又进入四肢百骸,就好似重新给身体各处注入灵魂一样,江牧野觉得气血一下子充盈了很多。
呃啊……,忍不住一声仰天长啸,似要把全身的充盈的精力发泄出去,才能快活,想起武侠书中说的,在内功提升一个档次的时候,也会有莫名的长啸,记得最清楚的要数杨过。江牧野觉得自己此刻也是那种感觉,这一啸之后,真的是舒适无比,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满了精力,每一个细胞都在活跃着,随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打起了太极拳老架,这一下可是生龙活虎,觉得自己足有陈青阳的风韵,一套拳打完,丝毫不喘。还觉得精力无限,想起天书上写吃了地蛤蟆,力大无穷,于是找到一颗碗口粗细的树,鼓足了力气,拧腰扭胯,一个太极鞭捶,吧哒一声,手掌借助全身的力量甩在了树干之上。
记得陈青阳当时用这招的时候,力量到了脚上,踏碎了地上的青砖,江牧野的脚上没用多少力,全都集中在了掌中。只听得咔哒一声,不大不小的一棵树应声而断。
“乖乖,这就练成了……”江牧野心说这玩意比吃了大还丹还牛叉,不过也是大还丹吃了也没有这么痛苦,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起以前打架虽然力气也大,可是最主要的还是靠眼明手快,比起那些硬气功的特警,还是差了很多。现在这么一鞭捶下来,一棵树就要断了,这可是实心木的,这样大的掌力,劈断人的骨头,应该也差不离了。
有了现在这种断树之力,江牧野甚至觉得就算学校让自己代替楚云参加那什么技击比赛,他都有信心了,想象孙吴他们也都是全省的顶尖人才。自己平时看他们打,动作也都能看穿,只是发力可能有所不足,就算是吃地蛤蟆之前,他都可以和米南这样的对手有的一比,现在有了这样的力量,就算是孙吴来,江牧野也丝毫不怕。
不过江牧野本来就不喜欢参加这些个比赛,有了这身本事,用来防身之外,没事打打太极,也能然身心舒畅,不亚于吃一顿上好的宴席。江牧野追求的是随心随性,想强求时,就努力去做,不想的时候,从不刻意。
想想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态,暗自合了太极拳谱的要义,加上有画境中的神奇帮忙,所以自己才能够这么快把太极拳练习到现在这个地步。老陈能单脚碎青砖,江牧野单掌断树,比起陈青阳也只差了那么不多的火候。
虽然如此,江牧野也清楚,这不多的火候,有时候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天就超越了,有时候几年甚至练到死,悟不过那一层,也始终不得。照陈青阳的注释说,定后而慧,慧后而悟。陈青阳自己应该就是到了顿悟这一层。顿悟之后就是所得,这里的所得不是简单的所得,而是足可以开宗立派,称之为某某氏太极的所得。
江牧野现在只到慧这一层,距离悟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拳谱上说,每个人的悟都不一样,个人有个人的练法,太极就是自然,自然就尊重每一个自然中的个体,根据个体的不同,到了悟这一层,拳法也就有所不同。所以开宗立派的那些国术师父们,有孙氏太极,陈氏太极,杨氏太极、武氏太极等等。
八极拳、形意拳等等各个拳种也都有不同的派系,虽然这些拳法和太极不同,但是国术之根本,都是殊途同归。太极拳谱里最后综述的就是这个道理,而当年可以称之为民国时期的武圣的孙禄堂,学了各派的拳法若干,最终号称孙氏太极,也正是说明太极虽然有自己的一套拳架子,但是内在的拳意,却是包容融合了各拳种的拳术要义,是为国术之源。
又饮了几口飞瀑潭水,江牧野这才集中精神,嗖的一下出了画境。这一出来,就听见水声稀里哗啦的,淋浴前的浴帘给人拉了起来,一个曼妙的身姿就在花洒下轻柔着梳理着短发。
这一下,江牧野给看得呆了,眼前的这个美女显然是米南,肌肤柔滑嫩白,小屁股娇俏的立在那里,这种效果,隔着满洗手间的雾气和那层浴帘子,越看越让人热血沸腾、口干舌燥。
江牧野是个初哥,看到这种情形,更是心神荡漾,就在米南要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又嗖的一声不见了。
“嗯……”米南转过了身体,把帘子拉开一角,向外看了看,没有见半个人影,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这才重新回过身沐浴。
又回到画境的江牧野,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说还好没有发现,这要是被看到了,指不定小暴龙该怎么发飙呢。小菜也一定在外面看电视,万一给她听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自己刚才蹲坑蹲那么久,两个美女一定是等不及了,喊了半天不见人回答,才用钥匙开了门,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江牧野心里想着,方才的烦躁才逐渐压了下去,既然米南在洗澡,估算着大约要半个多小时,那么画境里就是好几个小时,刚才那一番剧烈的大战外加一番脱胎换骨,早就把自己给折腾恶了,地蛤蟆一点不顶饱,估计都被脱胎换骨给消化殆尽了。江牧野找不大小咕咕,也没见墨绿,于是自己找了折了刚才被劈断树木的树枝,做了个钓鱼竿,翻山越岭,过了北山,下到湖边,没有了地蛤蟆的威胁,站了个太极桩,安稳的在大湖边上钓鱼。
不过这感觉还不够爽,如果有条小船,泛舟湖心,来个孤舟蓑翁垂钓,那才有点意思。江牧野一向喜欢追求各种不同的感觉,反正还有很多时间,就算等两个美女都洗完了,睡觉了,他在出去也没关系。于是乎想到就做,就在湖泊的附近连续劈砍了几棵树干笔直的大树,到了第六棵的时候,江牧野也有点吃不住呃,手掌隐隐发麻,手臂也有些酸痛。看来这个断树之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不知道破了远处那条长江的结界之后,对面有什么更牛叉的动物让哥哥吃了,那时候恐怕碎石的力道都有了。
心里想着,拼着手臂酸痛,把树枝条都折断,找了些结实的,把六棵大树并排捆好,做成了一个巨型的竹筏,又找了些其他的藤条,反复给捆的劳了,江牧野这才推筏下水,这个湖泊的范围很大,以往都是在边上捉鱼,中间的鱼也只有咕咕帮忙,现在自己泛舟垂钓,别有一番滋味。
木筏下水,猛然下沉,江牧野的心也跟着猛的一沉,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白做了,不过幸好,宽度适合,只沉下一半,就浮在了湖面上。江牧野三两步约到木筏的中间,拿着个自制的篙头,把木筏推向了湖中,接着划动水面,不多久木筏就到了湖心。
湖心垂钓,江牧野仍旧站着太极桩的姿势,潇洒自如,随风飘荡,不一会,一条大鱼上钩,很快就被拉上了木筏,忘记把桶带来了,江牧野直接把鱼挂在了钉上,串在木筏边。
这里的鱼似乎很蠢,接二连三的被江牧野钓上,同一个位置,丝毫不变。
或许是大安宁境界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从骨碎的时候体会到的境界,现在正常的时候也可以在站桩时候进入了,这样的姿态比起在画境外的小鱼塘钓鱼更加胜一筹,鱼儿根本感觉不到诱饵是鱼竿上的,怎么看怎么以为是落入水中的自然食物。
就这么连续钓了七八条,江牧野想着先吃上两条,剩下的就放在画境的水缸里养着,以后来也用不着每次都泛舟湖中这么麻烦,正准备收杆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鱼竿猛的一沉,跟着又猛的弹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咬住了鱼线在水底猛蹿。
“什么东西?”江牧野吓了一跳,不会又是一只地蛤蟆吧。心里想着,发现鱼线飞速被拉直了,水底的怪兽显然要用尽全力扯断鱼线,当然这怪兽也立即如愿了。鱼线纯粹天然的系柳枝所做,承受的拉力很弱,前几条鱼也都不大,所以钓起来不算费事。现在遇见这么一只庞大的家伙,自然会断。
鱼线被扯断之后,江牧野又看见那怪兽所在的水面一道波纹划过,跟着就看见鱼鳍浮出水面,硕大无比,和鲨鱼一般无二。
喵了个咪的,风紧扯呼。江牧野可没心思再去打一只类似地蛤蟆的怪兽,提着竹篙就拼命推动湖水,尽力向岸边划去。
“嗖,扑哧……”水面传来一声怪响,江牧野回头一看,乖乖不得了,那只怪兽直接蹿了出来,再一看,不由得愣住了,怪兽不是别人,正式咕咕,一个肥嘟嘟的小家伙,冲着江牧野做着鬼脸,叽叽的不停叫着。
我靠,咕咕你吓死我了。江牧野忍不住说,你那鱼鳍……,话到一半,就盯着咕咕的后背看,发现那鱼鳍真实无比,和咕咕的体色一样,淡绿色的,难道咕咕又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