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么,怎么在仕晃的葬礼上没有看到你……”王鸿艰难的止住了眼泪,从怀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
“我说了,不要开这种玩笑!”项禹帝癫狂一般的嘶喊着,眼泪挥洒,没有人会嘲笑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孩子,冷静点吧!我把你、高鑫、媚儿和志鹏都看成了自己亲生的一样,有你们在就好……就你们在就好……”王鸿再也忍不住眼泪,又一次老泪纵横。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但是却仿佛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无法忘记,无法忍耐,那心中肝肠寸断的伤痛。
“什么时候的事?”项禹帝坐会了沙发上,声音沙哑如同梦寐。头帘遮挡着双眼,看不到脸颊,看不到表情,只不过……谁都知道他的悲伤。
刚刚认祖归宗,刚刚叫了一声爷爷,刚刚得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刚刚……又失去了一个好兄弟。
在京城的这条路上,王仕晃是帮助自己最多的那个人。踌躇满志,来到京城。他给了自己很多,现实的……构想的……一切的一切,可是……就这样……离开了……
“几个月以前……”王鸿吐出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笼罩了整间办公室。好像两人的心情,萦绕着,不清晰着,仿佛王仕晃没有死,仿佛一切都只是梦境。“那天仕晃去参加一个应酬,回来的路上,就被一辆货车给撞死了……”
“货车?京城市区里怎么会有货车?”项禹帝头没有抬起,掏出一根烟,点燃。辛辣的冒出来的烟雾刺激着项禹帝的双眼。而项禹帝好像没有了直觉一般,任凭那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茶几上。
“我也不知道,目击者是这么说的,司机已经逃逸了……”王鸿沧桑的说道。
项禹帝咬了咬牙,突然笑出了声音,“真是可笑,京城……竟然会有货车,仕晃也竟然会因此丧命……”项禹帝笑的有些癫狂,有些令人无法理解。不经意间,眼泪已经浸湿了项禹帝的发帘。发丝黏在了一起,那通红的双眼看上去有些寒冷。
那股子笑声,那冰冷的眼神,那炙热的泪水,在人的生命面前,却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王鸿的声音略显沧桑,沉默的气息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伸手解开了衣领上的扣子,压抑的情绪却没有起到缓解的作用。
项禹帝缓缓站起身,沉着头,头帘柔顺的滑下,遮盖住了项禹帝的双眸。白色的T恤的胸口处,已经被眼泪浸湿。那块大面积的潮湿上,好像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抑郁。
“仕晃葬在哪?”
“京城公墓。”王鸿缓缓的说道。嗓音有些沙哑,更显苍老之态。“仕晃被撞的没有人性了,甚至是连头七都没办法等了,所以就马上火化了。葬在了京城公墓。我特意找了风水相师,选了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当贵族公子哥了,还是平凡一些比较好……起码……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都是我……都是我害的……如果我当初没有来京城,就算我来了京城也没有找仕晃的话,他就不用死了,都是我害的……啊……”项禹帝疯癫的咆哮着,那原本被染上了黑色的发丝,不知为何,逐渐的变回了灰白的色彩。
“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人死不能复生……呃……禹帝,你的头发……”王鸿有些惊讶的看着项禹帝。
项禹帝看着自己眼前的头帘,惨淡的笑了笑,“本来的颜色不好吗?我好像明白了,我又好像没有明白。其实……我追逐的到底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呵呵,我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已经害死了一个兄弟的命……如果我真的成功了……那……三金子、人妖、叶子……他们……”项禹帝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是自己亲手杀死了王仕晃一般,狰狞的笑容及其吓人。
王鸿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项禹帝的肩膀,“不能让仕晃白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项禹帝傻愣愣的看着王鸿,那腥红的双眼,看着王鸿,却是一言不发。
在这时候,两个人的心中已经对凶手有了一些人选。可是……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项禹帝颓废的点了点头,不再癫狂,而是安静了下来。过了一阵,项禹帝才缓缓的说道:“伯父,我去京城公墓看看!”
王鸿叹息着点了点头,为人之父,或许他是唯一一个不敢去京城公墓的人。他和项禹帝一样,都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太多的苦,说不出……
项禹帝告别了王鸿后,一个人驱车前往了京城公墓……
京城公墓面积很大,风景也很好。项禹帝缓缓在京城公墓中走动着,远远望去,发现王仕晃的墓碑前站着一个女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项禹帝缓步走了过去,柔声道:“孩子太小,这里阴气重,不好。”
叶秋儿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上,王仕晃的相片,喃喃说道:“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项禹帝点了点头,想要笑,却怎么也撕不开嘴角。
“我想让孩子看看他的父亲,让孩子知道,其实他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叶秋儿淡淡的说道。如同秋天的萧瑟,令人心中很不舒爽。
项禹帝叹了口气,嘶哑的声音传了过去,“带孩子回家吧,冬天呢!天凉!”
叶秋儿缓缓回过身,看着项禹帝那通红的双眸,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两兄弟有话要说,我先走了……”
“嫂子……”项禹帝见叶秋儿已经移过了自己身体,突然叫道。“孩子是王家唯一的希望,你是仕晃的妻子,别介意以前的事,有问题就来找我……”
叶秋儿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叶秋儿离开了,项禹帝一个人站在王仕晃的坟前。寒风冷冽,吹在了项禹帝的身上,刺骨,痛心。
“仕晃,你怎么不等等哥们儿就走了?”
……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咱小时候杀人越货没干过,怎么说也没事就打架,你这体格子怎么就这么差呢?”
……
“还记得小时候你从二楼掉下来了不?”
……
“哈哈……对了,有一次咱们俩被一条大狼狗追着跑的事儿你肯定忘不了!”
……
寒风瑟瑟,不知何事已经乌云密布,白雪飞洒……
眼泪滑落脸颊,项禹帝不停的述说着,回忆着,那悲鸣的过去……
……
那些肆无忌惮的笑已飘落心头,
记得我们年幼的时候,
总是把那些现在觉得最珍贵的时光浪费,
而今却只能在回忆中感伤,默默地祭奠。
我知道那些终成流年,
染上岁月的痕迹,在我的生命中隐退消逝。
那莫名的忧伤像潺潺流淌的泉水,
延续着,看不到尽头。
或许有一天,
我会遗忘,
不再幻想,不再缅怀。
在庸庸碌碌的平凡下,
在波澜不惊的角落里,
哭泣。
曾经的自以为不在乎,
换成了现在的一个人,
将那些忧郁幻化成了不释然的眼泪,
滑落无人知晓的脸庞。
现在的我用失落来背负着,
曾经的多愁善感。
说离开就离开,
当真永远无法再见。
那么多的不舍,
在风雨中怀念着。
无法割舍的友情,
在此时却显得那么纤细。
千万的不舍竟是无言以对,
含情脉脉太过矫情,
伤感总是难免。
无奈的心发出最后一声嘶声力竭的呐喊,
可终究无法改变已定的残局。
落叶轻轻飘落,
不知为何起风,
染上了年岁的风尘,
覆盖千疮百孔的心。
独自神伤,
回想那些未完的故事。
在这秋去冬来之际,
铭记着那些风与尘。
在时光中我们终究会明白,
你在黄泉,我在人间,
生死离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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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你这畜生
第四卷 风起云涌 第387章 你这畜生
有些痛,说不出来,只能忍着,直到能够慢慢淡忘。
项禹帝抬起手,打了三通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白然的,让他在四天之内,必须查找到杀害王仕晃的真凶!第二个电话和第三个电话分别是打给项海和李承哲的!
项禹帝一个礼拜以后就要跟随“龙组”执行任务,在此期间,不一定要出什么事,要渡过多久,京城这边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瘫痪着。
而且,王仕晃死了的这件事,归根结底,项禹帝也是算在了冯家的头上。项海现在必须要在京城崭露头角了,不说要他一个人去创办什么公司,起码也是要了解一下京城的行情,不论是冯家、杨家还是京城正题的发展形势。
至于李承哲,项禹帝则是想把他培养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也可以说,是项禹帝在商业方面的代言人!原因无他,项禹帝能用上的人就这么多,项家的人要忙罗项家的事情,而其他的人,也就没有几个了。
闻欣在商战方面是弱项,首先就要把她PASS掉,至于王凯和杨铭,只是在公司帮忙的,商业方面,他们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有所领悟,但是和李承哲从小开始的耳虚目染,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此时之所以打电话给项海和李承哲,就是让他们两个人住在项禹帝的家里,也方便讨论……
项禹帝又在墓碑前驻足了一阵,“仕晃,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随后,项禹帝便开车离去了……
回到家中,让佣人打扫出来两个房间,好让项海和李承哲住进去。项禹帝瘫软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在那眉宇之间有说不清楚的忧愁。
“回来了?”一个淡淡的娇声响起,把还在思考中的项禹帝吓了一跳。
项禹帝猛的回头一看,“韵儿,你怎么在这儿?”
单韵儿缓缓走下楼梯,在项禹帝的身边坐下后,才缓缓说道:“担心你,所以回来看看……”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项禹帝叼着烟卷,重重的吐了出来。好像是在玩耍,但是单韵儿却读懂了这烟雾中的孤独。
孤单,那是一个人的狂欢。
项禹帝不是没有朋友,反而朋友还不少。只是没有人能走到他的心里面去。单韵儿和赵玉雪都懂他,可是她们是项禹帝的恋人,不是朋友。唯一的,可以信任的,并且理解项禹帝的王仕晃,却也这样悄然离去了,这让项禹帝的心里,怎么能受得了?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无时无刻,项禹帝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奋斗……在上一次离开京城之前,冯震的话伤害了自己。但是尽管如此,项禹帝也依然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朋友!只是一年间,物是人非。
单韵儿沉默着,项禹帝掐灭了烟头,单韵儿才缓缓说道:“在我苏醒后,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项禹帝的声音很平稳,可是却让单韵儿有些慌乱,那个可爱的纯情小处男好像消失了一般,这个男人的话,有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项禹帝像是疯了一般,一脚踹碎了面前的木质茶几。
单韵儿沉默着,不言不语,看着如同疯了一般的项禹帝在那里肆意的疯癫。单韵儿就是这样的女人,和赵玉雪不一样。赵玉雪是个居家女人,就好像是古代的女人一样,对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是珍惜着和项禹帝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已。而单韵儿不同,在开心的时候,她永远都会让他更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她会说一两句有些荤腥的话来带动一下情绪。而在此时,或者是说在项禹帝烦躁不安,抑或工作出现状况的时候,她永远都会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身后!
项禹帝喊着喊着,就累了。搂着单韵儿,感觉到那寒冷刺痛着的心肺,突然有了一些温暖,有了一些舒适的感觉。
“哭吧,喊吧,我不还嘴。每天都把牢骚拿出来晒一晒,心情才不会缺钙。”单韵儿清秀着项禹帝身上的男人气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好像是在哄一个小孩一样。柔和的声音,温柔的表情,就算是现在心中冷冽的项禹帝,也不得有被温暖。
项禹帝紧紧的抱着单韵儿,痛哭流涕,哭的像个孩子。“韵儿,你知道么?打小时候起,我就和仕晃关系最好,而旁边总是跟着三金子,人妖和叶子他们几个。一起吃,一起玩儿,一起干坏事,没事再去欺负欺负别人家的孩子。总是玩儿的不亦乐乎。在小时候,仕晃被绑架了,差点被杀死。我发疯似的出去找,家里人都急的发慌,都以为我也丢了呢!到最后,我以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的身体,愣是打晕了三个歹徒,把仕晃带了回去。现在我的胸口上还有一道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仕晃他总是记得这件事情,不论怎么说,他也都是拿这件事情说事儿,我很烦。三金子他们也是,那时候当孩子王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事情干过不少,也没少给他们背黑锅,他们也都是用这些事情来说……呵呵,我们五个人,一直玩儿到了十岁,我就离开了京城……
呵呵,本来我都以为我忘记他们了,可是当我再一次见到的时候,却仍然记忆犹新……呵呵,说来也可笑,那些在我们的记忆里只是占据了很小一部分的人,竟然能够让我们一辈子都忘不掉……闭上眼睛,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仕晃也没有死,以为我能忘记回到京城发生的一切,但是留下的这些眼泪,却骗不了我自己……”
说着,哭着,不停的嘶喊着。一块块残缺的片段,一点点童年的回忆,全部凝聚在了一起。就好像是一场绝版电影,只是播放,却无法复制……
心如刀割……项禹帝这个人本身就是重情重义,可是……现在……呵……
单韵儿轻轻摸着项禹帝的头,柔和的声音钻进了项禹帝的耳朵里。“让你的过去成为推动你更多的成长的动力,而不是增添更多的怨恨。仕晃是走了,可是我们还在,不是吗?不能让仕晃白死……”
不能让仕晃白死……
同样的一句话,也在王鸿那里听过……不能让仕晃白死,不能让仕晃白死!是啊!如果自己再这么继续颓废下去,那么仕晃的死可就真的白死了……王鸿已经人过中年,叶秋儿又是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没到一周岁的儿子,仕晃走了……他的家人还在!
项禹帝脱离了单韵儿的怀抱,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将眼前的一层水雾揉掉。“韵儿,谢谢你……”
见项禹帝缓过来劲儿了,单韵儿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是恶狠狠的剜了项禹帝一眼,“别谢谢我,我可承受不起,还是继续跟我大声嚷嚷吧!”
“呵呵……那不是特殊情况么……”项禹帝赔笑道。
单韵儿白了项禹帝一眼,“行了,你去洗洗脸吧!你看你,一个男人,哭的跟个大花猫似的……”
项禹帝抱着单韵儿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在笑声中扬长而去,进了洗手间……
单韵儿跟在项禹帝的身后,站在了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里面正在弓着腰洗脸的项禹帝,疑惑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去玉雪家吗?怎么还有心情在这跟我哭呢?”
项禹帝抬起头,愣了愣,随即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答应赵玉雪去她家吃饭呢!项禹帝胡乱的用水抹了两把脸,便冲了出去……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便紧忙拿起手机给赵玉雪打了一个电话……
“喂,玉雪,嗯……我今天有点事,过不去了,明天的吧,好么?嗯……替我跟伯父说声抱歉,呵呵,好的,先挂了啊……”项禹帝一连气说完后,才长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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