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军对峙十来日後,北武国正式与天朝宣战,明定於冬至日,两军交战於边界南云隘口。
急忙赶回北狄助铁勒一臂之力的冷天色,早在冬至日前,就在铁勒的命令下将大军於南云隘口部署完毕,铁骑大军里的众大将,也已拟好发兵计画与进攻策略,三军枕戈待旦,一切静候交战那一日的来临,可是……
可是在冬至当日,两军皆已在战线备战完毕,就待铁勒一声令下,但身为主帅的铁勒却迟迟不发兵宣战。
摄於铁勒治军的严厉,军中无人敢当面向铁勒开口过问,也无人敢去催促他,但身为副帅的冷天色,则因此饱受众将军的请托,在两军延宕不下之际,不得不硬著头皮向铁勒催上一催。
策马来到我方战线後方,远远的,冷天色听见北武国吹响备战完毕的号角声,他叹了口气,匆促地夹紧马腹来到铁勒的身旁,不解地盯著铁勒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敌方军容的神色。
这种凝重的表情,他从没在铁勒的脸上见过,虽然北武国素有剽悍之名,但多年来随著铁勒四处征战,再怎麽难缠的对手他们也不是没碰过,怎麽这一回……
不能再等了,铁勒到底是在等什麽?
「王爷,正午已过。」冷天色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时间,「再不动手,恐怕北武国就要先发制人了。」要是让北武国占了上风,那麽就将有一场苦战了。
一身黑色的军装在日光下闪闪亮泽,铁勒微眯著黑眸,猛然一手拉紧手中的缰绳,一手将佩剑拉剑出鞘。
他低沉地开口,「传我帅令。」
冷天色忙扬手向一旁的将士做出指示。
剑尖直指天际,反射出一串璀璨的光芒。
铁勒两眼直视前方,「三军将士,进攻。」
开战的号角霎时响彻云霄,紧接著,一声声轰声震天的战鼓,正密集擂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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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王(九龙策 卷九) ★
作 者:绿痕
打從有記憶以來他就是孤單一人;親人間的漠然與疏離讓他心牆高築
直到心性淡然若水的她走進他生命裡 ;兩顆孤寂的心就像磁石般相互吸引
單純的兄妹之愛不知在何時變了伲
罔顧她有婚配對象執意將她禁錮在身邊
面對亂倫的批評他只當是耳邊風 ,但他不怕受眾人唾罵不表示她也不怕
付出一切卻得不到她絲毫的回應
他不要富貴與權勢只想要一份真愛 ,為何這麼個小小心願也無法實現。。。。。。。。
爱上不该爱的人是一切罪恶的开端,她错在把他当成唯一的亲人般依赖
冷漠的个性因为他,时而欢喜时而忧
兄妹相恋乃违背伦常为人所不齿 ,活在乱伦阴影下她苦苦压抑心中的情
为了断绝道德枷锁,她强行封闭心门 , 甚至拖无辜的人下水以躲避这段畸恋
但上天的捉弄教她不得不做负心人
离开他回到从前时光是她一心所愿 ,为何当他放开手时她却感到心碎欲绝……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
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
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尾声
第一章
云从龙,风从虎。
浓云卷肆天际,入冬以来最盛大的一场风雪在冬至日後吹起,凛冽的狂风吹得很急,恣意在雪原上怒号呼啸,一声接一声的震天战鼓,也重重擂撼著耳鼓。
座下的战驹不安地动了动,自鼻中喷出的气息,在抖瑟的寒风中化为浓重的白雾,铁勒拉紧手中的缰绳稳定马势,微眯著黑眸,试图在疾速刮落的雪花中,分辨远处敌方中军属於何人所有。
此刻,位在南云隘口南向至高点上,天朝铁骑大军中军人马,在两日前大军元帅铁勒下令开战後,全军就一直备战於此地,并未随著开道的前行军与北武国的人马交战於南云隘口中,反而依照铁勒的命令全军於至高点上待战。隘口中,双方前行军交战正烈,碍於天候,两军很难突破对峙僵势,战况也难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王爷,左翼军已兵分两路至隘口定点就位。」冷天色恭谨地在他身後详禀。
铁勒在心中估算著时间,「右翼军呢?」
「全军取道洮凉关绕过国境後,目前已一分为三即将抵达敌军背後腹地。」
他随即做出安排,「传令後卫军原地押阵,後备军团护粮退兵十里,中军准备随我出发。」
「是。」松了口气的冷天色,在对旗下部属传达帅令时,不断在心底深深庆幸左右翼两军并未误了时间,不然两军的将军一回营,准会掉了脑袋。
早在全军开战前,驳回众将军所研拟出的战略,坚持下与北武国硬碰硬的铁勒,为将铁骑大军的损伤减至最低,独排众议地采截断後方奥援并采用包夹战术歼灭敌方前行军,这两种方式来打这场前哨战。
对於铁勒会采用这种战略进行前哨战,冷天色是很能够明白铁勒下打算待在这儿与北武国长期抗战的心情,在先皇所给的百日时限前提下,全心投入战事的铁勒,为求能在战事上争取时间,甚至未回朝奔丧。只是,冷天色至今仍是无法理解,为何铁勒要保留铁骑大军的战力,不直接与北武国大军进行正面冲突。
倘若想尽快打完这场战事的话,照理说,铁勒应当毫不保留战力以求速战速决,可是铁勒却……
不知怎地,这让他回想起开战日那日铁勒脸上的神情,那种……凝重又似犹豫的表情,每次回想起来,总会让他的心头感到莫名的不安。
「天色。」在中军即将出发前,铁勒朝他扬手,「北武国领军主帅是何人?」
「孟戈。北武王王弟之子。」打点妥当的冷天色策马回到他的身旁。
他收紧了浓眉,「北武王呢?」他居然没有亲自挂帅?
「探子说,北武王似乎是打算将战事交由他的王弟孟图全权处置。」
他嘲弄地问:「孟图?」若是没记错,这些年来,他在北狄抢走了不少孟图欲攻下的边境小国。
冷天色的表情也显得很不痛快,「北武王也真大胆,不亲自领军上阵就算了,竞派孟图与个後生小辈来与咱们铁骑大军对阵,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派个火爆浪子来打这场仗,北武国都没人了吗?
那个北武王也不想想,铁勒会被北狄人尊称为北狄武王,就是因北武王的年岁大了,再也无力掌控北狄,才不得不把武王这称号拱手让给这些年来纵横北狄的对手铁勒,可没想到这回北武王竟如此不智,不自量力的派了个战历不足的王弟来螳臂挡车,北武王是打算任由他的王弟割地赔城,或是葬送整个北武国吗?
「瞧不起人是吗?」铁勒冷淡地问,黑眸直视远方隘口里的前线。
犹有满腹不满的冷天色,正想表示赞同时,不意瞥见铁勒脸上那份阴沉的神色後,心中霎时一凉。
「王……王爷?」他怎么……又摆出那号表情了?
逆著刺骨的寒风,铁勒缓缓转首,抬首看向身後一望无际的冰封雪原。
天朝,在那个方向吧?就在这片天地尽头的南方远处。在那里,曾经有著牵扣著他的人与物,也曾有著隐晦交缠的情事,但,晴川历历的过往已逝,今日种种,才是新的开端。
「这场战役结束後……」他匆地启口。
在强劲的风势中,深怕漏听只字片语的冷天色,忙不迭地竖起双耳聆听。
「我将成为下一任太子。」铁勒的低喃几乎被吹散在风里。
「什么?」冷天色愣了愣。
「中军出发!」铁勒蓦然回首,脚下一蹬,策马至前方举剑下令进袭。
「太子……」没跟上的冷天色,在心中琢磨了好半天总算是理清他的话意後,猛然抬首看向他蓄势待发的身影。
铁勒他,该不会是打算在应旨攻陷北武国後,回京……抢下皇位?
* * *
阔别已久的皇城,依旧是离开时的模样。
刚返抵国门的卧桑,在船只即将在青龙水门泊岸时,站在船首远眺皇城。
烟雨遥,杏花迢。天地无语,皇城无声,唯有这片信守约期的冬雪,一如当初送他远离时地再度迎著他回来。矗立於江岸的皇城,映在江面上的迷蒙倒影,形成了水面上下的两座皇城,在弥漫的风雪吹肆下,远处隐约可见的太极宫,探向青天的殿顶堂塔已被厚雪掩埋。
景物依旧,人事,却已全非。
这些年来的离乡路远迢迢,家国的悬念在时光的轮转中沉淀下来,再次看著眼前熟识的丽景,许多记忆逐渐在脑海中变得模糊,若是不仔细回想,他几乎都已遗忘了当年他是为了什么而拚力一搏,将众人的期盼自他的肩头卸下,在这个飘雪的季节里,迎著细密的雪花踏浪远去,逃离至另一片天地。
放下,需要勇气;拾起,则需要力气。
对他来说,责任早已在他身上远去,百年国计也与他擦肩而过,曾经位於最高位的他太过明白,那些生活在这座皇城里被命运屈服的人,在阴森的宫苑中日日如履薄冰,悲苦甚多,快乐不容易,因此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若是不将全身蓄满力气,他走不回来。
父皇已殡天了,残留下的那局棋,还得由同是弈棋人的他来收拾,即使他再怎么不想回首,他还是得有始有终,最起码,他得亲眼看见,究竟他一手造成了什么结果。
在青龙水门恭候大驾已久的律滔,在船只一泊岸後,随即率东内众官员上前接驾。当卧桑由离萧缓缓护送下船时,落雪带著寒意袭向律滔的面庞,巧巧地掀开了他记忆中的扉页。
那一瞬间,他以为,卧桑在位的那段平和日子又回来了,这些年来的宫廷争斗并不存在,一切都还是初时的那样,不管发生了什么,卧桑都会力持大局地将它掌控住,再进一步地将它掩盖在台面下,就像这场风雪,在绵密的细雪飘下掩埋後,什么部下曾发生过,什么也不留下。
「殿下……」当卧桑来到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洛王。」卧桑微笑地订正,「我已不是太子。」
他怔了怔,回忆匆地走得老远,活生生的现实再次来到他的脚跟前。是的,往事早已逐尘随日月而邈,卧桑已不再是天朝储君,现下每一位皇子再无高低之别,而卧桑,也再不是众人可以倚靠的对象,他们每个人,如今都只能仰赖自己。
「只有你来?」看来看去,接驾的人也只有这些以前的东内旧臣,却不见那些皇弟。
「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而来。」律滔抬起头来,换上了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卧桑自嘲地笑,「包括你在内,每个人都不想在这时见到我吧?」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有。
相对於他落落大方的坦然,律滔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无法否认,包括他,无法认同卧桑当年弃位这个作法的人,天朝里大有人在,能够体谅卧桑当时心情与苦衷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烙在人们心中的背叛印子,太深了,谁也忘不了卧桑为了私心的撒手远走。卧桑此次回国,若是能够安然地留在国中,不被皇弟们当成角逐皇位者之一,他就该庆幸了。
卧桑伸手挥去覆在额上的雪花,装作没瞧见他暴露出来的思虑,深深吸了口冷列的空气後,他转首看向律滔的随行众官员一致的丧服。
「国丧办得如何了?」虽说他已是尽全力赶回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下及见父皇最後一面。
「六相都办得差不多了。」律滔朝他点点头,扬手示意他登上车辇。「大哥,皇后娘娘在凤藻宫等著你。」
「不急,先陪我到太庙走一趟。」他想先去父皇的灵前上炷香告罪一番。
登上暖融的车厢,隔绝了外头寒意沁人的冰雪後,在窗外缓慢倒退的景致中,卧桑问起自他离开後的种种,而律滔也大略地提及了目前朝中的情势。
「卫王党?」卧桑一手抚著下颔,下断在心中推敲著。
「嗯。」本来还能侃侃而谈的律滔,在提及这个话题後,表情变得很不自然。
「老六对我很不谅解?」或许受伤最深的,就是风淮了。
「当年,你是可以走得潇洒,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也都能看得开。」他是很感谢卧桑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放手一搏的机会,只是,这不能套用在过於缅怀过去的风淮身上。
「我知道,老六恨我搅乱了一池春水。」思及那个食古不化的皇六弟,卧桑也只能叹息。
律滔忍不住别过脸,「风淮他……已经变了。」
至今,他仍是不敢相信,在失去了宫悬雨後,被众兄弟伤透心的风淮,竟会变得让人觉得如此陌生。
父皇驾崩前的那段日子,在舒河的身上,他看见了置身於摄政王铁勒身後,默默推动舒河遭逢劫难的风淮,这让他几次都想怀疑,那个不惜一切想把舒河扯下权力顶端的风淮,真是以往他所熟识的皇六弟吗?从前的风淮,究竟是被他们逼得上哪去了?
「不只风淮变了,咱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卧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的,这一点,老六迟早都得明白,现下让他张开眼看清了也好,他总不能永远故步自封的活在梦想里。」
律滔却对他泛起疑心,「今日会有这局面,你似乎并下是很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他挑挑眉,下是很在意。
「天朝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吗?」该不会……他们这些皇弟,自始至终都还是在他的阴影下?
卧桑只是笑著反问:「你认为呢?」
盯著他那抹刺眼的笑:心中有数的律滔不禁有些愤恼。
当然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不然,他不会如此自适,更不会在听闻众多朝事後丝毫无半分意外之情,他嘴边的那种笑意,仿佛是在无声的诉说,这三年来天朝所发生的一切,皆在他的预期之下,即使他人下在中土,他们这些棋盘上的走卒,却从下曾脱离卧桑那双掌心的掌控。
至今他才明白,父皇为何在卧桑弃位後迟迟不择出下任太子,或许在有意无意间,父皇仍是在等待著卧桑的回心转意,期盼能有一天,卧桑会愿意在众皇弟将朝局打理好後,回心转意再次返国安心地接下国祚。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们这些兄弟也都心知肚明,父皇之所以不放弃卧桑,是因为在他们这八个留在中上的皇兄弟里,再也找不出一个心智与城府皆如此酷似父皇的卧桑了,更何况卧桑自幼即被培育为天子之姿,加上又佐国多年,天朝的太子之位,除了他外,没有第二人更加适任,可是离国而去的卧桑却从无改变心意的一天,使得无法等待的父皇,在极度失望下,才不得不另择出在卧桑之外的太子人选。
或许从一开始,在父皇眼中,根本,就没有其余八名皇子的存在。
「老五?」卧桑在他面前弹指招他回神。
「为何你要回来?」虽然在太子之争上卧桑已然失格,但谁能料到那张手谕里写的人名究竟是谁?卧桑挑在这时才回国,太可疑了。
「别对我存有太多戒心。」对於他的剑拔弩张,卧桑只是摇摇首,「我不是回来与你们争夺皇位的,我只是奉旨回国,在我办完父皇交代的事後,我会立即起程返回东瀛。」当年身为一人之下的太子时,他都对权位毫不留恋了,如今他又怎会在被贬为王之後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