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长发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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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长发及腰-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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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你这是在吃醋吗?
  
  “又是那个老家伙!”洛梨儿腾地火上来了,“这么说,你以前整日喝酒作乐,并不是掩人耳目?”
  
  韩君夜讶异地挑眉,“为何要掩人耳目呢?”
  
  洛梨儿一怔,是啊,她为何会有这种念头呢?顷刻间,脑海中那个不惜作出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实刚时刻酝酿着复仇的坚韧隐忍悲壮形象,轰然崩塌了!
  
  “那,那上次你说,师兄和莲心姐姐快到王城了,他们现在的人呢?”
  
  “嗯……”炙热的唇已从发梢落到光滑的额上,缓缓扫过眉梢,“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韩君夜不耐烦地将整个身子压到身下,“不要老是提别人的事,说点我们之间的事,好不好?我想……”
  
  再这几日,便是洛梨儿的及笄大礼,一上午全忙着这件事了。但这男人的臭脾气,是宁死不肯开口邀功的,于是刚刚遂由着初念安排了歌舞酒筵,酝酿着开口,想在及笄大礼之后便将大婚提前办了。
  
  洛梨儿被那句“意外”扰得心烦意外,况且他们是在院子里,光天化日之下,她哪里有那种心思,急忙推搡道:“别胡闹了,到底什么意外,你倒是说啊!”
  
  韩君夜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哼一声,气得拂袖而去。
  
  洛梨儿傻眼了,实在猜不透这男人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了?
  
  刚走了几步,外面就急急忙忙地闯入一个人,是林惊弦,慌张道:“王上!”
  
  悠哉的日子戛然而止。
  
  韩君夜急匆匆地跟着林惊弦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洛梨儿惴惴不安地独自回房,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倚在窗下的暖塌上眯着眼小憩。
  
  不知不觉中,日已黄昏。
  
  这期间,洛梨儿整个人看似睡着了一般,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就连初念那女人在外面有意无意地“经过”了数次,脸上那抹讥讽的冷笑都一丁不落地看在眼里,差点笑出声来。
  
  能让韩君夜变了脸色的事,她猜都猜得到。看来,他们醉生梦死红颜祸国的“美好”日子还没开始,就被扼杀了。
  
  日暮时分,韩君夜带着一身肃杀之气回来了。
  
  静静地在假寐的洛梨儿身旁坐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事出突然,刚刚才安排妥当,没来得及跟你说。你的莲姐姐是出了点意外,不过却是好事,有身孕了,自然路上要格外小心,所以才耽搁了。”
  
  “什么?”洛梨儿顾不上使小性子了,一轱辘爬起来,“你是说她有孩子了!”
  
  “是啊,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洛梨儿顿时眉开眼笑,不过很快心又沉了下来,“这事儿你早知道了,林惊弦喊你去的是别的事吧?雪地狩猎的那次,你是怎么说的,有事我们一起分担,怎么的,又把我当成宠物养了?”
  
  “就晓得你在气这个。”韩君夜轻刮了下那挺翘倔强的小鼻子,“现在就带你吧!”
  
  暮色笼罩下的王城宁静安谧,华灯初上璀璨夺目。
  
  在这水光灯光的热闹中,冷冷地伫立在朱雀大殿之前的那一队人十分突兀。
  
  走近了,可以看出那是一队着黑夜金边宫服面如寒霜的侍卫,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着宫廷内侍服的老者,绣金的宫帽遮不住两鬓的斑斑白发,在身后那群高大的侍卫的衬托之下,伛偻的身子显得越发的苍老。
  
  众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韩君夜微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睛望着那队似乎从天而降的人。帝都里的那位如此心急,竟等不过他们安生过完年吗?
  
  老者等人群近了,仿佛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急促地挪着瘦小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捧出珍藏在怀中的描金锦卷。夜风吹拂着宽大的宫衣,瘦小得似乎随时就会被吹倒。
  
  “殿下,请接圣旨。”
  
  韩君夜没有作声。
  
  洛梨儿扯了一把他的衣袖,小声道:“他们是什么人啊?”
  
  “小主子,不认得老奴了吗?”老者捧着锦卷的手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浑浊的声音满含悲凉。
  
  洛梨儿凝神看了良久,还是没想起来。
  
  老者手后那队侍卫中有一人向前行了一步,看样子是其中的头领,黑脸短须,很平淡无奇的中年人武士长相,却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凛冽寒意。
  
  “殿下,这是想抗旨?”                    
作者有话要说:  帝都的那帮家伙终于露面了,好歹出来打个酱油啊。




☆、第六十三章:突生变故

  韩君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无声的僵持。
  
  “阿嚏!”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上回荡,洛梨儿惊恐地捂着嘴巴,生怕惹了大祸的模样。眼前的情景再明白不过了,这些人是帝都来的皇帝传旨的御使。
  
  公然抗旨就是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韩君夜解下外衣,将洛梨儿仔细地包裹起来之后,才慢腾腾地拉着她一起单膝而跪。心下却一冷,好厉害的手段啊!知道他是不会轻易顺从的,便派了昔日的锦澜宫唯一还活着的内侍总管明全来传旨。
  
  那个瑟缩瘦小的老人,曾经有恩于他,他不能弃之不顾。
  
  此时,明全老者暗暗拭去额上的汗,哆哆嗦嗦打开锦卷,苍老尖锐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刀划过坚硬的地面。
  
  “大楚皇帝诏曰:南越王韩君夜携锦澜公主即日起驾帝都,不得有误,钦此。”
  
  简短得令人吃惊。
  
  锦澜公主……
  
  洛梨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身子抖了一下,这个称呼实在太久远了,久到像是在喊另一个人。眼下天都这么黑了,怎么走?况且帝都距此有千里之遥,道路崎岖,韩君夜大伤未痊愈,能吃得消吗?
  
  一旁的韩君夜已霍然起身,接过锦卷,淡笑道:“御使辛苦,请到驿馆歇息一晚,明日再具体商讨行程如何?”
  
  明全老人灰暗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刚想开口,却被身后那名中年武者打断了。
  
  “如此甚好。”
  
  韩君夜眉梢一挑,连帝都虎贲军的大统领连翼大将军都派来跑腿了,皇帝老儿当真是给足了他面子,自当要好好招待。
  
  穿过朱雀大殿,到了幽篁馆前,远远地便见许多着锦衣的侍女静候,见人来了,赶紧上前,依身份将人领向不同的院落,拨亮灯火,鱼贯进出忙碌起来,冷寂的王城一下子热闹起来。
  
  “干嘛把外衣脱给我,万一你着凉怎么办?”
  
  洛梨儿进了暖和的屋中,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身上的韩君夜的大衣解了,再扯下厚重的狐裘,一头扑到房中松柔的羊绒毯子上,畅快地打几个滚。
  
  刚刚,真是吓死人了。
  
  韩君夜慢条斯进地踱进屋,笑道:“那么响的喷嚏,不给你加衣,传到皇帝老儿那里去还以为我虐待你。”
  
  “切!”洛梨儿不屑地撇嘴,她是装的难道看不出来吗?万一你不小心犯个浑,一大堆人跟着遭殃啊!
  
  “好了,你肚子饿了吧,先吃了饭再慢慢说。”
  
  晚膻是精心准备的,美酒佳肴,香味诱人。
  
  洛梨儿无奈地瞥了一眼默侍立的白衣美人,虽说这次没有亲自执盏斟酒,可明目张胆地摆上酒樽,不是挑衅是什么?
  
  若说一开始,她对女人还有些许敌意,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嘛,装什么娇羞可怜?几个回合的“较量”下来,她才发现她错了,这位女官首领才不是什么白莲花,简直就是……不怕死痴情女啊!
  
  敢情在那这位美人眼里,她就是那骄纵粗野的恶人,仗着大楚公主的身份“欺凌”她家尊贵无双的王上?
  
  这么一想,莫明的喜感啊!
  
  一顿饭吃得还算欢畅,收拾了残羹冷炙,换上了热腾腾的花茶,韩君夜斜倚在软软的座塌上,戏谑道:“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对丫鬟们大发主子的威风了?”
  
  “看那位初念美人如此衷心护主的感人模样,我哪忍心呢?”洛梨儿也捧了杯茶,倚在他身旁坐下。”
  
  “初念与小念一样,都是自小收留下的孤儿,在草堂长大。不过你千万别小看了她,能够将整个王城内苑收拾得服服帖帖,想必是很有一番手段。”
  
  “哦?”听他这般口气,洛梨儿反倒奇了,“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洛梨儿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韩君夜,你不要告诉我从来没有过女人吧?”
  
  韩君夜偏过头来,唇角一弯,“除了你之外,没有。”
  
  一瞬间,天地安宁。
  
  洛梨儿错愕,被身旁男人眸中落下的点点星辉迷了眼,心如撞鹿,砰砰乱跳!慌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道:“明……明日真要启……启程去帝都吗?”
  
  “容我再想想,断然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帝都那位顺心的。”韩君夜墨眉轻挑,将唇靠在洛梨儿的耳边,“我等不及了,年前大婚可好?”
  
  说着,不安分的手便将碍事的茶盏夺到一边,俯身吻了下去。
  
  细密的吻从眉梢、眼角,一路缱绻,最后含住了那点诱人的樱红,唇齿交缠。忆起了那夜身体紧紧相拥的情形,呼吸越发地急促了,一把抱起柔软的腰肢,翻身压了上去。
  
  洛梨儿被吻得心慌意乱,身子软软的没了一丝力气。
  
  脑海中飞快地浮过了许多画面,很小的时候,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静立在湖边,大雪纷飞。分别多年后,初见时,四蹄凌空的白马之上,年轻的男子长发如墨,目光清朗,纯黑色大氅迎风飘起,猎猎生风……
  
  愤怒地让她“滚”。
  
  一次次地给她难堪。
  
  归墟谷,梅林,断崖,草堂,雪地……
  
  没从有想过,她与这个孤傲冷僻的男人会有如此亲密无间的一天。
  
  吻,愈发地深沉,就在两人都全身心地沉沦下去之时,衣衫凌乱,纠缠不息,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身子一滞,却没有分开。
  
  韩君夜将头埋入女子香软的颈间,平复了顷刻,才声音暗哑道:“定是御史的事,我出去处理一下,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好。”洛梨儿红着脸点头,可等韩君夜真起身匆匆离开之后,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莫名的紧张不安,哪里呆得住?
  
  好在小念就住在隔壁的厢房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闲话。小念见洛梨儿神情怏怏的,便猜到与今天突然来的那些人有关,想了想,笑道:“梨姐姐喜欢泡温泉,听初念姐说前些日子刚大兴土木修了一处,想去看看吗?”
  
  闷来屋里也是无聊,洛梨儿便点头应了。
  
  温泉就修在幽篁馆后的碧泉宫,看样子是刚落成不久,四处散发着泥徒的清新味儿。石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光,照得满室温馨,比起东篱草堂中的大了不知多少倍,奢华上多少倍。
  
  洛梨儿闭目在池中泡了一会儿,身子暖了,心情也平静许多。
  
  温泉虽好,未免过于空旷了些,渐生寂寥之意。到底还是牵挂着那个人,匆匆起身披衣回去。
  
  进院门时,远远地见韩君夜正与胡子轲,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人在书屋议事。在外面站了半晌,洛梨儿没有去打扰,让侍女领着去雪姬的的凝香苑,看看那对冤家现在怎么样了。
  
  王城虽好,就是太大了,若不是主动去寻一个人,很难遇见。
  
  步出幽篁馆,还没走几步,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个小小的身影,冷冷地挡住了去路。
  
  王城华灯璀璨,照得湖边院落小路明亮。
  
  狭路相逢的两人待看清对方的容貌时,皆是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眼前的小少年不过j□j岁的光景,锦衣玉带,颇有贵族公子的傲慢之气。虽有男女之别,年纪也差了好几岁,互相瞪眼的两人竟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这感觉颇为怪异。
  
  但血缘这东西就是如此奇妙,楚帝杨晟三子一女,不,应当是两女中,除了洛梨儿之外,也就第二子杨烈眉目神态都酷似其父。
  
  然后,不待洛梨儿从“亲人”相逢的“惊喜”中回过神,那边的小少年已经变了神色,冷下脸。
  
  “原来是贱女人生的野种,君夜大哥居然会娶你!”
  
  不过是j□j岁的孩子,看着挺可爱的,怎么说出的话就这么刺耳呢?“贱女人”、“野种”这类的词说起来琅琅上口,一气呵成啊!
  
  洛梨儿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轩辕家的后代,果然一代更比一代……令人恶心!
  
  “喂,小野种,你怎么不说话?是怕了吗?”嚣张的小少年愈发地趾高气扬,“还要脸的话,就不要死缠着君夜大哥,你这种卑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
  
  跟在洛梨儿身后的那几位侍女吓得不轻,有一个人已悄悄地离开了报信去了。
  
  洛梨儿却好似对这番明目张胆的挑衅充耳不闻一般,到底还是小娃娃,手段要比杨青瑶嫰多了,难道以为骂几句,就能吓得她屁滚尿流地跪地求饶?
  
  哦,对了,一定是杨青瑶嘴里“蠢货”长“蠢货”短的,耳濡目染之下,当然以为她就该是那种没见过世面胆小懦弱的乡下丫头。
  
  “你是杨烈?”
  
  “呸!小爷的名讳是你能叫的!”
  
  “那叫什么,胆小鬼?”
  
  白玉似的小脸顿时胀得通红,气得发抖,“你说,谁……谁是胆小鬼了?”
  
  “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却叫得如此大声,分明是心虚。”
  
  洛梨儿饶有兴趣地双手环臂,偏过头来,颇有兴味地望着盛怒中的尊贵的大楚二皇子。论起耍嘴皮子功夫,想当年她叱咤归谷时,小毛孩子还在娘胎没生出来呢!
  
  “大胆,你才是狗呢!”
  
  “你,过来!”
  
  “干嘛?”
  
  洛梨儿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哎呦,还说不是胆小鬼!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逗小孩子的感觉蛮好玩嘛!
  
  “过来就过来!”小少年不服气地瞪回去,难道还真敢伤了他不成?
  
  一步,两步,杨烈刚走到跟前,洛梨儿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着湖边最高的一株凤凰木道:“看到那株大树了没有?”
  
  “你干嘛?蠢货,别用你的脏手碰小爷!”杨烈吃了一惊,赶紧甩手,却惊恐地发现那小贱人力气大的吓,怎么也挣不脱!
  
  “月黑风高的,我是怕你迷了路嘛!”洛梨儿俯下身子,对着刚及她胸口的小少年甜甜一笑,“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看谁能先爬到树顶上。你若赢了,我便离开你的君夜大哥;若是我赢了,你就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如何?”
  
  这个游戏无疑是刺激而充满诱惑的!
  
  杨烈停止的挣扎,小脸一板,“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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