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苍穹根本就没打算去杀端木焱。这种时候,还是将端木焱放进来狗咬狗才是道理。可如果二王爷扣押了唐佳人,这事儿就难办了,只能再议。
战苍穹略一思忖,当面应承道:“也好。”
屋子里,唐佳人洗漱完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脸,内心满是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自己挠三条疤痕出来。抬起手,却没舍得下手。最后,只能使出杀手锏,喊道:“黄堂主,你进来一下!”
黄如意屁颠颠地跑进屋里,问:“啥事儿?”
唐佳人一伸手,道:“胭脂水粉借我用用。”
黄如意从怀里掏出两盒胭脂和一根眉扫,递给了唐佳人。
唐佳人在自己的脸上画出三条结痂挠痕。
黄如意咂舌道:“你的脸?!”
唐佳人:“嘘…… ”
黄如意闭嘴。
战苍穹走进屋来,伸手压在唐佳人的肩膀上,看似暧昧地道:“小娇娇,我要出去一趟,稍后回来疼你。”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心些。”在耳朵上落下一吻。
唐佳人浑身的汗毛炸起,回手就要打战苍穹。
战苍穹知道自己有些无耻,却还是笑着躲开了。哎…… 这没皮没脸的劲儿,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唐佳人扫了眼他那捆绑着木板的手臂,问:“去哪儿?”
战苍穹道:“不应问的别问。”话虽如此,却是将那片树叶塞给了唐佳人。
唐佳人低头一看,眸子就是一颤,抬头看向战苍穹,眼中有了担忧之色。唐佳人的这份担忧,实则并不是对战苍穹的担心,而是对眼前局势的担忧。
战苍穹误以为唐佳人在为自己担忧,那颗冷硬的心肠瞬间变得柔情似水。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唐佳人的脸颊,柔声道:“无需担心。”转身,向外走去。
唐佳人的唇角抽搐两下,狠狠地抹了把自己的脸。
在战苍穹的吩咐下,黄如意和方黑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战苍穹则是晃悠到隔壁的院子,用脚踢开公羊刁刁的房门,道:“本宫要出门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你别太想本宫。”哈哈一笑,转身离去。公羊刁刁知道,战苍穹这是告诉他,照顾好唐佳人。
屋里,黄如意小声对唐佳人道:“你想办法出去和我们汇合。我觉得,天要变,我们赶快离开此地。”
唐佳人心中一暖一酸,暗道:你们跟着战苍穹,正是要搅和到变天之中去啊。也不知道战苍穹准备隐瞒多久,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打算。
因为黄如意的真诚,唐佳人有心和黄如意说几句,又不想让战苍穹晓得,她已经窥探到他的某些秘密。
思前想后,唐佳人攥住了黄如意的手,凑到他耳边,道:“你万事都要小心,别傻傻的相信任何人。脑袋长在头上,不是闹着玩的。嗯,晓得吗?”
黄如意的身体一僵,半晌,脸色突然爆红。他一把甩开唐佳人,一跺脚,留下一个十分复杂的眼神就跑掉了。
唐佳人莫名其妙了。zwqiushu
第八百七十七章:刁刁与千琼打仗()
端木夏的动作太快了。战苍穹前脚刚走,他就将唐佳人叫走。公羊刁刁在屋里咳了一滩血后,再出门去寻唐佳人,只来得及和她说上两句话。
公羊刁刁一脸不悦地问道:“你去哪儿?怎不过来给那秃头熬药?”
唐佳人看向端木夏,道:“公子让奴婢去帮忙。”
公羊刁刁尖锐地道:“阖府就你一个奴婢?”
唐佳人道:“也许所有人中,就奴婢最得用。”
端木夏道:“神医若是需要人手,等会儿就给你送来十人,随意挑选。”
公羊刁刁道:“我就要她。”
端木夏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唐佳人看似有口无心地道:“哎……大家都要奴婢。世子要奴婢,战宫主要奴婢,太子也要奴婢……奴婢怎就这么好?”
端木夏呵道:“好了,不要多话。”对着公羊刁刁抱了抱拳,带着唐佳人向后院走去。
唐佳人回头看向公羊刁刁,无声地道:“快走。”
端木夏侧头看向唐佳人,却见她冲着公羊刁刁媚笑,顿觉一口气顶在心口,上下不顺起来。
公羊刁刁接收到唐佳人的信息,想起唐佳人曾和自己说过的话,心头就是一紧。他转身回到羽千琼的院子,恰好看见羽千琼拉开房门,向自己望来。
公羊刁刁没搭理羽千琼,就要进自己的房间。
羽千琼开口道:“神医……”
公羊刁刁没有回应,继续走。
羽千琼道:“事关她,不在我。”
公羊刁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羽千琼,嘲讽道:“你现在倒是直言不讳了。”抬脚,向着羽千琼走去。
羽千琼后退,让开位置。
公羊刁刁走进门里,关上房门。
黄莲守在门口,不许人靠近。
屋里,公羊刁刁冷笑一声,道:“说吧。”
羽千琼望着公羊刁刁,半晌,说了一句:“对不起。”
公羊刁刁瞬间炸毛。他一把扯住羽千琼的衣领,怒声道:“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何意义?!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你当我是什么?!是,你从冰河下救了我,可我救了你多少次?!你明明知道我要寻她,一心一意要寻到她,你明知道她就住在百娆阁里,却刻意阻挠不让我们二人相见!我恨你!恨毒了你!咳咳咳……咳咳咳……”公羊刁刁咳得撕心裂肺,用帕子捂住嘴,换来的却是一抹刺目的猩红。
羽千琼一惊,忙道:“刁刁……”
公羊刁刁收起帕子,扭开头,喘了几口后,道:“别叫我刁刁,我和你没有那么亲近。”
羽千琼道:“我知你不会原谅我,却也……不悔。”
公羊刁刁被气得头晕目眩,差点儿栽地上去。
羽千琼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我家逢突变,一直身陷泥潭。如今从你那里偷走了几日快乐时光,倒也不枉此生。”
公羊刁刁骂道:“无耻!你以为自己只是偷走了几日而已?你当佳人是什么?是一个玩物?!你喜欢时,将她抱在手中把玩几日;你觉得可以放手时,就把她丢到角落里?她没有感情吗?她不会喜欢你吗?!我告诉你,最无耻的便是你这种人!我心悦佳人,便发誓,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此生此世,绝不背弃!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有什么脸来偷快乐?!”他大口喘息着,就如同一只即将破碎的风箱。
羽千琼也气不过,怒吼道:“我诚心当你是朋友,也真心悦她!我想独占她的每一天,可我能吗?!我一动,牵扯着我们羽家上上下下仅存的十五口人命!为此,我不得不苟延残喘,不得不匍匐在二王爷的脚下!我不在意。我可以给任何人下跪,却唯独不愿让她看见我低贱如同蝼蚁的样子!若可以,我宁愿带着她远走天涯,再也不见你这个尖酸的王八蛋!”
公羊刁刁怒道:“你骂我?!”一记拳头打过去,招呼在羽千琼的脸上。
羽千琼不甘示弱,直接回了一拳,打在公羊刁刁的脸上,怒道:“我和你,若非朋友,定寻个机会杀了你!”
公羊刁刁缓了一口气,道:“很好,在这一点上,我们达成了共识。”
二人打在一起,难解难分。
实则,彼此都十分虚弱,这场架打起来更像是自残。
二人打了一会儿,纷纷看起来就像要死了一般,这才住了手。
羽千琼虚弱地道:“现在……现在不说其它。想来你也发现了,我……我身中剧毒。这毒,是二王爷让我下到……下到韵笔身上的。”
公羊刁刁的睫毛轻轻一颤,伸手揉了揉眼角的泪痣。
羽千琼道:“我命不久矣,却绝对不会向佳人索要一滴血,这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公羊刁刁直视向羽千琼,喘息道:“不要扯上我。你的性命,与我毫无关系。你可以向……向佳人要血,却也要看她肯不肯给你。”他撑着身子站起身,却又摔倒在地上。
黄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喊道:“公子?”
公羊刁刁道:“进来。”
黄莲推门而入,就是大吃一惊,忙去搀扶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摆了摆手,道:“去告诉二王爷,我毒发,必须马上回岐黄馆,用……用老药坑浸泡,救命。”
黄莲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片刻后,二王爷带着步让行赶来。
步让行给公羊刁刁问诊后,吓得手都哆嗦了。他对二王爷道:“命……命不久矣。”
二王爷大惊,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公羊刁刁闭眼不答。
黄莲回道:“是胎带的毛病。王爷,此事慢不得,必须立刻送公子回去。”
二王爷思忖道:“不能将药拿来?”
黄莲急道:“那老药坑可有些年头了,搬运起来费时不说,还耽误了救命的时间。”
二王爷不想放公羊刁刁离开,又开始琢磨道:“地凤肉……或可一试。”
黄莲拔高声音,道:“王爷!再晚就来不及了!”
公羊刁刁睁开眼,看向二王爷,虚弱地道:“王爷若不放心,让人跟着也行。”
二王爷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看向步让行,“你跟去学习一二,万万不可骄傲自满。”
步让行应道:“诺。”
第八百七十八章:有关疯婆子的真相()
在羽千琼的注视下,公羊刁刁被抬进了马车,送走了。
整个院子的热闹,就像昙花一现。如今静下来,本应是习惯的,竟觉得安静中透着寂寞和可怕。
羽千琼慢慢坐在石凳上,如同一只年事已高的老猫,听着死神的脚步慢慢靠近,却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坦然地享受着今天最后一段夕阳,回想着心爱女子的动人脸庞。
想到唐佳人,他勾起了唇角。
从这暗无天日、臭气熏天、勾心斗角的王府里走出去,相信她会活得更好。她本就是一只顽皮的小熊,理应懒散度日,却非要搅和到臭水沟里来。但凡离开这里,她就能恢复自由,相信无人能困得住她。
真好。
羽千琼觉得一切都很好。尽管有很多的未知,以及一个个儿疑惑,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解太多,越是泥潭深陷。若不在乎,这颗心方得快活。
羽千琼觉得有些困乏,干脆趴在石桌上单手支头,小憩片刻。
这一动,扯痛了伤口。可他毫不在意。他就是个泥巴人,只要泥巴还在,一口气还在,就还能艰难的活下去。所幸,这种艰难不用熬太久了。
七天,七天就快到了。
另一边,唐佳人被带向后门,在路上与筱茹儿擦肩而过。
筱茹儿看向唐佳人的眼神,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唐佳人回过头看了筱茹儿一眼,并未多做停留。
说实话,自从秋江滟被割肉,她就觉得,谁看她的眼神都饱含着不怀好意。
唐佳人被塞进一顶小轿子,眼瞧着就要颠儿出王府,端木夏却拦下轿子,来到唐佳人的窗边,道:“照顾好自己。”
唐佳人挑开窗帘,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乖乖地问:“是要把我送人吗?”
端木夏的心没由来的抖动一下,似乎……抖到了某根细小却锋利的刺上,痛了一下。这一刻,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唯有如实道:“父王要把你送给太子。”微微一顿,“太子荒淫,你……小心服侍,应该不至于吃苦头。”
唐佳人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她此番前去,若是吃些苦头还算好的,怕的是,二王爷有后招,会让她和太子一同毙命。
唐佳人娇憨的点点头,垂眸道:“早知道被送来送去,我还不如到江湖里打滚呢。”
端木夏想到初见韵笔时,她是那般恣意、鲜活,可如今却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过,再多的不舒服,也抵不住权势的诱惑。
端木夏在面对唐佳人时,总能挖掘出那么一点点儿的良心。于是,在唐佳人放下窗帘,轿子抬起时,他多说了一句:“少言,许能保命。”
放屁!
若是不说话就能保命,那这世间岂会有那么多的杀戮?
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比别人强大。强大到,别人不敢要你的命。
不过,为了端木夏仅剩的小善良,唐佳人将头探出窗口,冲着端木夏一笑,用嘴唇无声地道:“夏坚,回家吧。”这是王府,不是你的家。这是人间地狱,不是你的家。带上银子,远离这个即将不太平的地方。
端木夏整个人僵在了后门口,等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时,他才回过神,撒腿追出门去,却……早已不见佳人芳踪。
若继续追,他一定能追上去。
可,为何要追?
追上了又能如何?
端木夏感觉自己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中。曾经以为,再也得不到,所以狠心忘记,就当从来不曾认识。可……可她竟然还活着,还记得他,还……还劝他回家去。是了,他不应该忘记,她是多么强悍,无论她是疯婆子还是唐佳人,都是强悍的存在。可是如今,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上。唐佳人是六王爷的人,而自己却是二王爷的儿子。没法选择,无路可退。
他能做的,便是装作不知她是谁。
端木夏捂住脸,蹲在了地上,没有眼泪,却不想见任何人。
他的疯婆子,竟然一直都在他的眼前。
可他,却如同瞎了般看不见。
不是没有怀疑过,却不知为何将那些怀疑揉搓成了鱼,装入水盆中养了起来。每日看着,瞧着心喜,却忘记了怀疑。
所谓灯下黑,是否也是同一个道理?!
端木夏在笑,无声的、痛苦的、充满恨意的笑。
是的,恨!
他恨唐佳人戏耍他,他恨唐佳人没有一直保存这个秘密,他恨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是是非非,他恨她在他面前与其他男子嬉戏玩闹,他恨自己无法决定她的命运,恨即便自己从夏坚变成端木夏,也无法成为那棵令她攀爬栖息的大树……
好恨!
两名守卫相互看了一眼,纷纷上前询问道:“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端木夏点了点头。
两名守卫就要去搀扶端木夏。
不想,端木夏竟拔出匕首,直接刺入一人腹部。
另一名守卫心中大惊,正要后退,端木夏反手一刀,了结了那人性命。
简单的,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却是狠辣的、不留情的。
端木夏的脸上喷溅了血,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守卫的衣襟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一遍又一遍,极其认真。
他曾经是夏坚,在那个充满了恶臭的夏天,他认识了一个胖女人,孔武有力却又心存良善。而今,他是端木焱,再也回不到那个夏天。
唐佳人没有死,战苍穹和公羊刁刁,定然知道真相。
他的父王却自以为是,让战苍穹去刺杀端木焱。呵……
端木夏谎称有刺客,处理了两名守卫的尸体,自己带着心腹刘宇直奔羽千琼的院子,只看见小憩的羽千琼,至于公羊刁刁,早已人去楼空。
很好、很好,这些人都走了,显然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来,这王府真的要塌了。
端木夏匆匆赶往二王爷的书房,却将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二王爷问:“怎么了?”
端木夏回道:“无事。只是想来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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