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琼道:“你当以我们二人的武功,会害怕一个小小刺客?战宫主这架势,怎么瞧着像是要抓奸…夫…淫…妇呢?”
战苍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道:“阁下难道会在这里偷情?若真是按耐不住寂寞,本宫可以安排一二。”随着话音,战苍穹走进屋内,眼神往床下一瞥。
方黑子立刻弯下腰,掀开床板。
羽千琼脸戴面具坐起身,身上竟穿着完好的外袍,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他掀开帷幔,下了床,穿上鞋子,道:“战宫主若真有心,少扰人清梦就好。在战宫主这里做客,区区浑身不舒坦。”
战苍穹推开虚掩的窗,向外望了望,道:“夜里入睡不关窗,邪风入体,自然不舒坦。”微微皱眉,收回目光,走出羽千琼的房间,略一思量,还是去了权叔的房间。
权叔听到动静时就已经起身,这会儿早已穿戴整齐,等着战苍穹进来。
结果,战苍穹的脚步停在了权叔的门口,再次一转身,直接离去。
权叔本以为战苍穹是来追问内力之事,已经准备了应对之法,却是举起了拳头没用上了,只能草草收兵。
战苍穹直奔唐佳人房里,本想踢门而入,却还是敲了敲门。
唐佳人没回应。
战苍穹直接破门而入。
唐佳人吓得从床上坐起身,抱着被子瞪眼看向战苍穹。
战苍穹走到唐佳人的床边,掀开帷幔,问:“吓到你了?”
唐佳人缓了两个呼吸,才放下提起的肩膀,直接向床上一躺,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
战苍穹的唇角勾了勾,伸手拍了拍唐佳人的被子,这才放下帷幔转身离去。
他关好房门后,眸光沉沉,对方黑子道:“叫袁绿野过来见本宫。”
方黑子低声道:“刚才袁绿野说,他去守着窗户。属下这就去叫他回来。”
战苍穹微微颔首,走向自己的房间。
方黑子去寻袁绿野,却是无功而返。
唐佳人趴在门口听见二人对话,吐了一口气,来到床下,扯出已经昏迷的袁绿野,蹲在他的面前,歪着头嘀咕道:“你盯着我干什么呀?显你眼神好,会看谁是好人呐?”唐佳人知道,此人不能留在她的房间,等会儿方黑子寻不到袁绿野,定还要搜人。
这潇潇雨歇不像战魔宫,养着一园子的飞禽走兽,处理个把人的那叫个轻松加方便。如今,袁绿野这么个大活人,她要怎么做,才能将祸水东引,不至于连累到自己?
唐佳人想不明,干脆决定去找自己的盟友——羽千琼。
她快速套上墨绿色的衣裙,探头看向窗外,估摸着方黑子已经离开,这才从被子里扯出羽千琼的内袍,卷了卷塞进胸口,然后抱起袁绿野,将其像丢沙袋一般丢出窗外,自己则是轻轻一跃,踩着袁绿野的身体落在地上。
她就像拖死狗那般,扯着袁绿野的后脖领子,将人一路拖到羽千琼的窗外。
另一边,战苍穹的房里,方黑子对战苍穹道:“宫主,不见绿堂主踪影。”
战苍穹思忖道:“他大半夜的跑过来说看见有人钻进了红脸假面人的窗口,自己却不见了。”
方黑子道:“宫主,你说……绿堂主会不会是被人给杀了?”
战苍穹问:“我们从前门入,他堵在窗外,连个声音都不曾发出,就被人杀了?那杀他之人的武功,岂非独步武林?若那人就是刺杀本宫的刺客,本宫绝不会还有命坐在这里。”
方黑子皱眉道:“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战苍穹:“再找。去他房间看看。”
方黑子领命,又带人出去搜查。
羽千琼的窗外。
唐佳人轻轻打开窗,向里望了一眼,看见羽千琼就站在窗前,这回真是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啊!大晚上的,他一身黑衣,顶着一张好似满脸鲜血的面具,这是要活生生地吓死人呐?!
她伸出手,向后推了推羽千琼,而后一跃而入,凑到羽千琼的耳边,道:“出事了。”
羽千琼掀开面具,看向唐佳人。视线从她脸上一路划到她的胸前。但见她胸前鼓起一个大包,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鬼。
唐佳人冲着羽千琼勾了勾手指,然后又指了指窗外,示意他看一看。
羽千琼从唐佳人的身前擦身而过,探头看向窗外,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羽千琼缩回头,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凑到他耳边,低语道:“我从这出去时,手中扯着你的内袍,风一吹,那内袍就飞了出去,直接糊在了一个人的脸上。我没多想,上去就将他给撂倒了。扯开内袍才看清,这人竟是袁绿野。你说,他堵在窗外是不是为了抓我啊?”
第七百零五章:栽赃陷害小能手()
羽千琼在看见战苍穹往窗外望时,就知道他另有安排,且做好了一搏的准备,不想窗外十分太平,显然唐佳人已经成功逃离此处。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唐佳人竟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袁绿野,这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羽千琼在唐佳人的耳边低声问道:“你如何解决他的?”
唐佳人伸出整只手,比划道:“就是这么一戳他喉咙,然后照着脑门使劲儿捶!休休说,这么戳人喉咙,那人就不能发声了。”
羽千琼看着那只离自己喉咙特别近的小手,感觉嗓子有点儿难受。
唐佳人收回手,道:“我也就是打他个措不及防。他脑袋真硬,把我的手都捶疼了。”
羽千琼很想帮唐佳人揉揉小手,却没做出孟浪之举。
唐佳人道:“今晚这事儿,我猜是有人向战苍穹告状,他才会突然来你这里抓人。眼下袁绿野不见了,战苍穹一定派人寻他。我不知道他看没看清楚是我。但若告状的人是他,他一定是盯上我了。不解决他,我再到你这里来就不方便了。”说完这话,唐佳人顿觉不自在。怎么感觉,就像背着战苍穹偷…情,还要弄死知情者一样。别扭。
羽千琼眸光中泛起阴冷之色,道:“无论怎样,都不能留他性命。”
唐佳人道:“可要弄死他,也得把自己摘干净才好。不然,就得一走了之。哦,对了,我觉得战苍穹一定怀疑你就是刺客。那死老头子的身上,有股子草药和死人味混合成的味道。”
羽千琼道:“你且放心,就算他现在怀疑是我,也不敢动我。”
唐佳人正要和他研究一下如何速速离开此地,就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以及权叔开口道:“老夫有事与你聊聊。”
王蓝海给死老头子和羽千琼安排的这个房间挺特别,入口处有一门,为正门。进入后,是个小厅,左手边住着死老头子,右手边住着羽千琼。他们每一人的屋子都有门,却无锁。
唐佳人觉得今晚实在不适宜出行,就像在威武豹堆里寻宝,一不小心就会被炸成肉渣。幸好窗户没关,唐佳人直接一跃而出。
权叔听到些微不可查的动静,走向站在窗前的羽千琼面前,道:“半夜不睡,站在窗前吹冷风?”言罢,就要探头向外看。
羽千琼干脆坐在窗台上,单腿支着窗框,望向窗外的月光,嘲讽道:“离人不知相思几多愁,权叔孤寡一身,想必也不晓得吧。”
唐佳人蹲在窗台下,踩着袁绿野的肚子,冲着羽千琼竖起大拇指。
羽千琼的手中多出一根细长的钢针,时刻准备着,若死老头子发现唐佳人,他就要他性命!
权叔误以为就算有人来过,顶多就是千琼楼里的人,压根就没想到,羽千琼和花堂主会有所牵扯。他没了窥探的欲…望,冷冷道:“别卖弄嘴皮子,和你说些正事。”
羽千琼看向权叔,道:“说吧。”心思一转,动了动手指,指向隔壁房间,示意唐佳人将袁绿野塞进死老头子的房间。
唐佳人看见,误以为羽千琼让她快走,于是点了点头。
权叔道:“明天务必得离开此地,再耽搁下去,唯恐事出有变。”
羽千琼站起身,咣当一声关上窗户,回身看向权叔,道:“我自然知道应该离开,可战苍穹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是不知道。除非你将恢复他武功内力的方法和盘托出,否则他不会放你我二人离开。”
权叔道:“此事我做不了主,还需回去禀明王爷。”
羽千琼道:“那好,我回去禀明,你在这里等着吧。”
权叔阴森恐怖地一笑,道:“想得倒好。老夫不走,你也别想走。”
羽千琼嗤笑一声,拿捏着调调儿,如同在百娆阁中那般妖妖娆娆地道:“那就在这里靠着。反正区区最近无事,且当修身养性喽。”
权叔冷笑道:“那你就好好儿养着。老夫明日必须离开。”
羽千琼道:“那就看你能不能冲出重围喽?你可不要以为黄如意倒下了,战苍穹身边就无可用之人。看战苍穹如此稳当,没急着追问恢复内力的法子,就应晓得,他身边一定有高手可以依仗。”
权叔道:“你当我是无知幼童?若非如此,老夫早就离去。”
羽千琼暗道:不是当你是无知幼童,而是掩护佳人离开。
唐佳人没有辜负羽千琼的期许,每当有人说话,她就托着袁绿野前行,若没人说话,她就停下。这一路走走停停,真是辛苦,所幸 她要去的地方不远,恰好就在羽千琼的隔壁。没错,刚才那死老头子过来时,虽险象环生,但却让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栽赃嫁祸给死老头子。
他不是能蹦跶吗?他不是武功高强又善毒吗?他不是目中无人吗?他不是想要让她血流尽而死吗?那就别怪她下黑手了。
当然,他若怪也没关系,她是不会在意的。
唐佳人用一根铁丝拨开权叔的窗栓,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口,向里探头看了看,见窗下没有任何东西碍事,便抓起袁绿野将其扔到窗台上,慢慢顺到地上。她自己轻轻跳进窗内,踩着袁绿野的身体,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屋子里。一回身,扯着袁绿野,将其送到权叔的床边,然后在权叔的床上摸了摸,从枕头边找到一把带鞘匕首,拔出匕首,手颤了颤,暗道:你总想要我放血,实在太过诡异,真心留不得你。终是一咬牙,照着袁绿野的心脏位置扎了下去!
袁绿野连个挣扎都没有,就被唐佳人塞到床底下。为了不让血瞬间流淌一地,给死老头子处理尸体的时间,她没有拔出匕首,只是将匕首鞘放回原处。
刚做好这一切,权叔就已经去而复返。
唐佳人立刻翻身跃出窗口,关好窗,本想落下窗栓,如今却是来不及了。她只能选择离开,快速回到自己房内,脱掉衣裙假睡。
这一晚,真够惊险刺激的。
窗外,羽千琼自认为与唐佳人心灵相通,十分愉悦地抹平了佳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第七百零六章:暴风骤雨显心机()
方黑子在袁绿野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寻了个遍儿,却始终找不到人。原本躺下的人被惊醒,不知道方黑子在干什么,只剩下人心惶惶。
方黑子有心搜寻几位堂主的房间,却要先请示战苍穹才好。他回到战苍穹的房中,回禀道:“宫主,属下将绿堂主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寻了个遍儿,却始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属下猜测,他一定还在院子内。”
战苍穹挑眉问:“你的意思?”
方黑子道:“绿堂主声称看见有人偷偷摸进了红脸假面人的屋子,自己堵在后窗,便是要让那人无处遁形。眼下绿堂主寻不见,很有可能被人灭口藏了起来。这个人,属下不敢乱猜,却要搜一搜才知道。”
战苍穹浓墨似的双眸变得冷峻,且隐隐跳着两簇即将燎原的火苗。他最恨的,便是叛徒!如果有哪位堂主与二王爷的人私下相见,定是有所图谋,绝对留不得。
战苍穹勾了勾唇角,与方黑子玩笑道:“不错,学会动脑子了。”
方黑子嘿嘿一笑。
战苍穹一挥手,道:“去把几位堂主和二王爷的人都叫来,就说本宫有话要问。”微微一顿,“你好生搜查。”
方黑子应下,立刻着手去办。
大家都早被吵醒,哪里还睡得下。知道要发生事情,早已穿好衣服等着呢。
方黑子刚派人通知下去,除了唐佳人外的几位堂主就都配合着走出房间,奔向战苍穹的所在。
派去通知权叔和羽千琼的人,敲开外屋门时,权叔刚回到屋里不久,正嗅着血腥味在寻来源,听到敲门声,本不想理会,却听门外人喊道:“宫主有请。”
这大半夜的,战苍穹一出接着一出,没完没了的上演,早就令权叔心中不悦。他决定即刻离开,与战苍穹坦言也好。
他放弃寻那血腥味,大步向着门口,一手推开房门。这时,有风吹过,窗户轻拍窗框,发出声响。
权叔站定,看向窗户。
羽千琼从对面走出,道:“这一晚上折腾两次,战宫主还真当你我二人是随叫随到的玩物?怎就不知道敬老?”
权叔收回目光,道:“现在便和他说,即刻离去之事。”转而道,“你先去。”言罢,就要关上房门。
羽千琼喊道:“权叔。”
权叔已经将门关上了一半,抬眼看向羽千琼。
羽千琼走到权叔门口,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你的屋子里不会藏了个人吧?”
权叔正有此怀疑,但被羽千琼一问,自然会反驳:“胡说!”
羽千琼抻着脖子往里看,脚步也不停,继续往屋里走。
这时,外屋门被拍得咚咚作响,喊道:“宫主有请!”
权叔无法,只得迎着羽千琼走出房间,顺手关上门,道:“先去看看。”
羽千琼装出不死心的样子,微微侧头扫了权叔的房门一眼。
权叔用眼尾瞥了羽千琼一眼,防止他突生事端。
殊不知,这事端真是羽千琼和唐佳人合力为之。
权叔的前半生痴迷歧黄之术,后半生痴迷毒药和武学,论起为人处事和虚情假意,以及窥视人心,又怎比得过羽千琼。所以,他在二王爷府的地位,只能屈居第二。住的位置,自然也是第二间。至于第一,正是羽千琼。作为门客住的房间,几乎永远空着的第一间,也属于羽千琼。权叔对此最是不忿,却也不能拿羽千琼如何。
二人出了房间,直奔战苍穹的所在。等二人到时,黄如意、王蓝海和荷紫朗已经等在一侧,至于方黑子和袁绿野则是不知所终。二人站定后,唐佳人才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副呼哧带喘的模样,甚至连头上的珠花都是歪歪斜斜的。
战苍穹见到花堂主,眸光中的冷峻之色融化三分,可看起来仍旧沉得有些骇人。他道:“今晚有刺客潜入,绿堂主来报,可这会儿无论是刺客还是绿堂主,皆消失不见。现方黑子负责搜查,大家不用慌张,等个结果便是。”
黄如意紧张地问:“哎呀宫主,你没事儿吧?哪个杀千刀的又来刺杀你?属下愿意给宫主守夜,定不让任何人打宫主的主意!”
战苍穹:“……”
唐佳人暗道:战苍穹第一个防的就是你啊。
王蓝海开口,化解尴尬,道:“你重伤未愈,宫主怎会忍心让你守夜?”
黄如意想要为自己争取,又要开口说话。
王蓝海阻止道:“此事不要再提,别给宫主添乱。”
黄如意唯有闭嘴,却又心有不甘地撅了一下嘴。
唐佳人:“……”
战苍穹看向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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