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油脂,知道那东西有复原细小伤口的作用,于是站起身,走到桌子盘,拿过剩下的半碗油脂,递给孟天青,道:“你自己涂一涂,能缓解疼痛。”
孟天青一听此话,真是目眦尽裂,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暗道:好啊,你还是个惯于此道的淫贼!一定是你给我用药了,我才会认识不知,任你亵玩!
孟天青咬牙问:“是你,给我用药了,对不对?!”
唐佳人想到昨晚的事儿,她确实给他用了*,于是点了点头。
孟天青气得浑身直哆嗦,一把打掉唐佳人手中的碗,吼道:“滚!再让我看见你,你就去喝孟婆汤吧!”
唐佳人从没听过孟婆汤这个词儿,想了想,问:“好喝吗?”
孟天青微愣。
唐佳人对于吃那是相当认真了,于是又问了一遍:“本王是问,孟婆汤好喝吗?”
孟天青抬起手。
唐佳人立刻向后跳去。
孟天青隔空指着唐佳人,抖呀抖的,突然就哭了。
那眼泪真是控制不住啊。
他曾经有个梦想,等他当上百川阁的阁主,就迎娶一位最好看的姑娘,生一堆的孩子。如今,他竟被那畜生如此对待,还如何有脸去取姑娘?!
他想和他同归于尽!对,一起死!
思及此,孟天青心中发狠,就要扑向禽兽“六王爷”。
唐佳人见孟天青哭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欺负过很多人,但从没有人哭过。孟天青这一哭,让她格外不适应。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一把将他抱住,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别……别哭了,昨晚……是我不好。”她就不该绑那该死的萝卜。
唐佳人的身体有股淡淡的馨香,唯有离得近了,才能闻得到。她的身体也十分柔软,人趴在上面,好像能将自己陷进去。那种被包裹、被保护的感觉,特别能安抚人的情绪。
孟天青发泄似的捶打着唐佳人的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等他哭够了,攥着唐佳人的衣襟直抽搐。到最后,他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这样有些丢脸。
不就是被个畜生给欺负了吗?早晚,他要欺负回来!十倍!百倍!他这辈子,就跟他死磕到底了!
孟天青在心里酝酿着如何报此血海深仇,唐佳人则是耸了耸肩膀,活动了一下后背,询问道:“不哭了?”
孟天青瞪眼吼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他觉得,按照一些世俗的说法,他现在应该是极受宠的,因此可以骄横一下。
唐佳人活动了一下肩膀,道:“昨晚,是爷不对,已经和你道歉了,你却接连捶了爷两顿!爷跟你没完!”言罢,直接扑上去,对着孟天青一顿拳打脚踢。
休休说,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她听了,且信了,并将此作为她不休门大弟子唐佳人的人生名言。
孟天青那刚滋生起来的恃宠而骄情绪,就在一顿老拳中消失殆尽。
他发誓,他要弄死这个“死胖子”!
门外,韩笑端着早晨,踌躇不前,不敢敲门。
屋里折腾的声音有些狠,伴随着男子或低或高的声音,是床猛烈的摇晃声,吱嘎吱嘎……
孟天青发誓,他一定要逃出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死在这个*手中!
哎呀娘呀,打死他了。
第五十五章:华粉墨与唐不休()
孟天青是鼻青脸肿,唐佳人是全身青紫。
两个人用事实证明,拳头这种东西的杀伤力,很大。
二人同车而行,却不再说一句话。
车外,寒笑和杜英超也沉默是金,都不言语。
寒笑本就不善言谈,杜英超则是没脸说话。
他们的马车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在许多别有用心的监视下,一路向着京城而去。
至于唐不休,终是转出了群山。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放下巨大的包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抬起脚看了看被磨出一个大洞的鞋底,放下脚,摸了摸盘在他脖子上的愣头青,长长吐了一口气,道:“我们终于可以去寻蘑菇了。”
黄土路上尘土飞扬,十余辆马车缓缓驶来。
为首的马车掀开窗帘,露出一只修长的手。微微上翘着兰花指,好似女子般柔媚。趴在窗口的半张脸,堪称浓墨重彩。他涂着金桔色的眼影,勾画着细长的紫黑色眼线,双颊涂抹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于唇瓣中间点了一点红色,好似吸人血后留下的一点残红。魅惑妖艳、勾魂夺魄。
他的头发高高盘起,鬓角还贴了几根用金子打造的羽毛。羽毛的脉络上,镶嵌了几排细小的珠宝,端得是精美绝伦,艳光四射。
他坐在黑暗的车厢里,眯眼看着歇脚的唐不休。眼角处堆积起几条细微的皱纹,将他的美艳不可方物镀上了一层岁月的沧桑。
美男绝色,奈何老矣。
男子放下车窗帘,用脚踢了踢车板。
车夫停下马车,侧耳倾听男子的吩咐。
男子低声交代两句后,车夫跳下马车,直奔唐不休而去。
车夫对唐不休道:“公子,我们老板说,此处乃荒郊野外,想去繁华处还有些距离,若您同路,可以搭个便车。”
唐不休露出室外高人般的笑容,道:“风雨同舟,江湖同路,唐某就不客气了。”背起巨大的包裹,直奔第一辆马车。
车夫忙叫道:“哎哎哎,唐公子,您可以坐后面去。”
唐不休却道:“后面没位置。”言罢,掀开第一辆马车的帘子,将巨大的包裹往里塞。
坐在马车里的华粉墨向车角处挪了挪身体,才没有被那圆滚滚的包裹顶在脸上。
唐不休爬上马车,坐在马车的另一角,隔着巨大的包裹,对华粉墨点了点头,道:“多谢。”
华粉墨点了点头,缓缓勾起唇角,笑吟吟地问道:“唐公子如何得知后面的马车没有位置?”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嗓子曾受损。
唐不休直接回道:“看车辙。唯有这一辆的车辙较浅。”
华粉墨暗自心惊,为唐不休可怕的观察力。原来,不只他在观察唐不休,唐不休也在观察他们这队人马。只不过,他观察得格外用心,唐不休则是显得漫不经心。单是这一对比,华粉墨便落了下层。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开始滚动。
华粉墨微微调整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妖媚。他赞道:“唐公子观察入微。”眉眼飞舞,诱惑道,“唐公子不妨猜猜,我的这队人马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唐不休笑得云淡风轻,口中话却怼得厉害:“我又不是天桥底下练摊算命的,如何得知你要去哪里?想做什么?”
华粉墨眯了眯眼睛,沉下脸,问:“唐公子如此不客气,不怕粉墨将你赶下去。”
唐不休道:“你要是小肚鸡肠的人,我也不屑与你为伍。”
华粉墨盯着唐不休看了两眼后,忽然笑了。他幽幽道:“唐公子是位妙人,与公子同行,不胜欣喜。”
唐不休点了点头,认同了华粉墨的说法。
华粉墨笑道:“唐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包裹可不小。”
唐不休回道:“自然要去最繁华、美食最丰盛的地方。”
华粉墨翘着兰花指,抚了抚鬓角,动作妖娆得好似勾魂妖精。他眼神妩媚,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有一股子艳香的味道。他笑吟吟地道:“这繁华之处,必属京城无疑。我们却是要去春阳。看来,粉墨与唐公子的缘分,还真有一段路程可走。不知唐公子去京城做什么?粉墨在京城也有几位故友。若唐公子有需要帮忙之处,粉墨也可尽绵薄之力。”
唐不休的眼睛一亮,问:“你能帮我寻一个人吗?”
华粉墨问:“公子想寻谁?”眼含戏谑之色,“可是相好的?”
唐不休眯了眯狭长的眼睛,道:“我想寻一只蘑菇,炖鸡是极好的。”
华粉墨挑眉道:“蘑菇?”
唐不休一口咬定,道:“对,一只憨傻的大蘑菇。”
华粉墨发现,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俊美男子,时而精明,时而拎不清。也许,这是好事。至于他口中的蘑菇,到底是人还是蘑菇,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姿态如此风流随意的男子,好似世间万物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那份超脱与随性,会不知不觉吸引人的目光,令人放松心情,想要倾吐心生,听听高见。也许此人,还真是一位不错的人选。到底行不行,还是要试试才知。最起码,要摸清此人的身份背景,才好对症下药。
华粉墨道:“若说京城最是繁华,那么春阳的小吃,也是名甲天下别具一格。若唐公子喜欢蘑菇炖小鸡,粉墨可以推荐一家,味道堪称一绝。”
唐不休问:“春阳的小吃果真出名?”
华粉墨暗道:很多地方的小吃都十分出名,春阳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口中却回道:“自然。唐公子若不信,可以随粉墨随便转转,尝尝地方特色小吃,让粉墨尽一尽地主之谊。”
唐不休用手抚摸着巨大的包裹,幽幽道:“最好,还能找到那只蘑菇。”
华粉墨用手挡唇,娇声笑道:“唐公子对那只蘑菇倒是情有独钟。”
唐不休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道:“是时候炖鸡肉了。”愣头青缠在唐不休的脖子上,一动不动,就像一条做工精美的项链,十分有特色。
华粉墨探出手,摸向唐不休的脖子,道:“公子脖子上戴着的物件,看起来十分别致。”
唐不休没有动,楞头青却突然抬起头,张开嘴,做出攻击的样子。
华粉墨的手僵在半空,而后慢慢收回,心有余悸地道:“怎么是条真蛇?哎呦,吓死人了。”
唐不休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抚摸愣头青的蛇头,安抚道:“不怕不怕,不过是个人罢了。”
华粉墨觉得这话,甚是玩味啊。
愣头青缓缓低下头,重新盘在唐不休的脖子上,一动不动。那双金色的小眼睛,就像镶嵌在蛇头的宝石,盈盈而亮。
华粉墨惊讶道:“这小蛇品相不俗,又如此通人性,是唐公子从小养到大的吧?”
唐不休颇为自豪地道:“是啊,从小养到大。只可惜,它一直长不大,就算顿了也没有两口肉可吃。”言罢,还发出一声扼腕的叹息。
华粉墨呵呵一笑,若罂粟花开。他道:“公子随性如风,还真是大自在。”
唐不休感慨道:“以前啊,我也是颇为计较,但自从养了娃儿,心性转变很多。等你又当娘又当爹的时候,再爆的脾气,也给你磨没有喽。”
华粉墨装出感兴趣地样子,问:“唐公子的孩儿是千金还是公子?是否顽皮?”
唐不休反问:“养娃儿未必要生娃儿。此乃大爱。”
华粉墨有些接不上了,唯有继续问道:“难道唐公子家里没有贤妻美妾,为公子传宗接代?”
唐不休微微扬起下巴,看向华粉墨。
华粉墨睁了睁眼,道:“怎么?这话问得不当?”
唐不休摇了摇头,道:“无所谓。你尽管随便问,我未必回答便是。”
华粉墨感觉被噎了一下。
唐不休这回主动发起攻击,看似十分真诚地问:“你问这么多问题,不累吗?小姐的嗓子听起来有些粗哑,应该是曾经受损,不要多言才好。”
华粉墨的眸子极速地收缩了一下,转而却是呵呵一笑,道:“唐公子说笑了。你我都是公子,还来小姐一说?不过,这嗓子确实是受过伤。”
唐不休道:“哦,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在想,这画着浓妆的女子,邀陌生人同车,是不是看中我了。哎哎,你抬起头,你的胭脂都要蹭到我的包裹上了。”
唐不休就算再不着调儿,也是唐门的掌门人。见识、手段、心机,非常人可比。他哪里看不出对方是男人?这么一说,不过也是刻意讨人厌罢了。他是真怕那个娘娘腔凑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看唐佳人的行事风格,便能窥探唐不休一二。唐不休对唐佳人的言传身教,不可谓不深。
华粉墨向后挪了挪身体,避开那巨大的包裹,道:“唐公子出游,东西带得可不少。”
唐不休直接趴在了包裹上,懒懒地感慨道:“出门在外,不容易啊。”眼睛一闭,竟是睡着了。
华粉墨靠在马车的一角,细细打量着唐不休,眸光明明灭灭,似有暗流涌动。
第五十六章:互吸()
华粉墨在不动声色中观察唐不休。
他觉得,唐不休谨慎、机敏、智慧、有主见、且风度翩翩、言之有物。这样的人,若能为自己所用,虽不见得好掌握,但却是一把绝世好剑。眼下,正是招兵买马之时,唯得人才,才能成大事。
华粉墨打定主意,要招纳唐不休,且决定使出百般手段。
然,现实这种东西,最喜欢啪啪打脸。到底掴谁,还不一定。因为,唐不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不休门,当务之急,是招揽一些有财有势的徒弟,帮自己寻蘑菇。
唐不休睡醒后,抻了个懒腰,问:“有没有吃的?”
马车恰好停下,就在唐佳人曾住过的第一间客栈前。
华粉墨道:“今晚在客栈里用些吃食,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
唐不休懒懒地道:“好。”看那样子,就好像他是主子,华粉墨不过是个大管家。
华粉墨也不介意,只是道:“唐公子先下车,把这包裹取走。”他都憋了一路尿了。
唐不休下了马车,从马车里扯出巨大的包裹,背在后背上,低着头,就往客栈里走。
客栈里的说书人正在口若悬河地说着奇闻逸事,当然,其内容恰恰就是围绕着“六王爷端木焱”的。毕竟,“六王爷”曾住在这间客栈里,且就坐在需要十两银子才能订桌的那张椅子上。
说书人兴致勃勃地喷着吐沫,用手点着那张桌子,道:“各位客官,且看这里。没错,就是这张桌子,这把椅子,咱们的六王爷曾坐在这里,以一人之力吃下一条鱼,一盆鸡,一只鸭,两只猪爪,一根猪舌和两耳朵,一盘子炒素菜,还有两盘拔丝地瓜!”
唐不休背着的包裹咣当一声掉落,砸在了门槛上。
所有人都看向唐不休,暗道:好一位风华俊秀的落魄公子!
唐不休心中的激动难以形容,不停呐喊着一个名字:蘑菇!
问事件还有谁有此实力大快朵颐风卷残云?除了蘑菇,还有谁?!
唐不休十分激动,刚要奔向说书先生,问他“六王爷”在哪儿?就听有人起哄道:“吹牛吧!谁能吃下怎么多?”
说书人言之凿凿地道:“自然是我们的六王爷!这些东西多吗?不多!当晚,还有一位老大夫,也以一人之力吃下这么多东西。这说明什么?我们客栈的东西好吃!”
唐不休的希望被人打碎。蘑菇在他心中那是顶顶能吃的,但若有人还能吃下那些东西,也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说书人吹牛逼;二是这家客栈菜码小,不实惠。
唐不休重新背起巨大的包裹,将其放在说书人的脚边,而后一屁股坐在据说是“六王爷”曾坐过的位置上。
所有看客的目光就是一愣。
说书人刚要欢喜的目光,在看见唐不休那身狼狈后有所收敛。他笑着询问道:“这位爷可知,如今坐这个位置,用这张桌子,需要十两银子。”
唐不休用食指点向桌子,道:“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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