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苍穹目露凶光,看着孟水蓝,问:“你是哪个?报上名来!”
孟水蓝笑吟吟地道:“战苍穹,你连某都不记得了?看来,你这脑子确实出了问题。”
战苍穹道:“那个某,休要废话!拿命来!”言罢,直接抡起拳头砸了过去!
被称作“那个某”的孟水蓝受到了一点儿伤害。
第四百一十六章:混乱复杂的关系()
战苍穹要打杀孟水蓝,唐佳人摔了一张椅子,终是让战场暂时冷静下来。
唐佳人深感当娘不容易。战苍穹就像一个坏脾气的别扭臭小子,看谁不顺眼便要“打死他”,而自己只能时刻关注战苍穹的一举一动,并且不断提高自己的暴力值,用以镇压战苍穹的种种恶行。
哎…… 累!
唐佳人指着战苍穹喊道:“你再随便打人,娘不要你了!”
若是以往,唐佳人喊出这句话,战苍穹一准儿老实听话,可今天他却冷着脸,怒声回道:“娘已经不要儿了!”
唐佳人看了看公羊刁刁,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低声问公羊刁刁:“同床睡的?”
公羊刁刁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唐佳人额头的青筋蹦起一条。
公羊刁刁道:“睡睡睡…… 睡一起,怎么了?都都都…… 都…… ”
孟水蓝和战苍穹的那颗心啊,都因这个“都”字提了起来。而公羊刁刁不负众望,终是继续道:“都一起沐浴过。”
吱嘎嘎……战苍穹攥拳的声音真是恐怖。
嘎吱吱…… 孟水蓝磨牙的声音有些刺耳。
唐佳人毕竟是女子,被当众说出此时,有些恼羞成怒,当即一拍公羊刁刁的后背,硬邦邦地道:“我穿衣服了!”
攥拳声和磨牙声一同消失。
公羊刁刁觉得,唐佳人不肯当众承认二人的关系,有些恼火地道:“我我我…… 我光着呢!”
攥拳声和磨牙声再次响起。
唐佳人用手指戳了公羊刁刁的胸口一下,横道:“你光着,你还有理了?!”
公羊刁刁挺了挺单薄的小胸膛,硬气地道:“你看光,你负责!”
唐佳人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公羊刁刁那样子,怎么像是要赖上她呢?
孟水蓝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一伸手,扯开公羊刁刁裹着的布单,向里面一探究竟。
公羊刁刁收紧布单,瞪了孟水蓝一眼,横道:“看什么?!”
孟水蓝笑吟吟地道:“看光,负责。”
公羊刁刁一脚踹过去,孟水蓝闪身躲开。公羊刁刁还要追着打,却被唐佳人拦下,头痛地道:“你这小身板,咱就不主动挑事儿了,行不?”
公羊刁刁觉得唐佳人很为他考虑,心中怒火稍平,去看了看黄莲,诊治后,将其弄醒,道:“消淤丸,三丸;养气粉,一两;一天三次,服用。”
黄莲点头,低声道:“谢公子。”捂着胸口慢慢起身,看向战苍穹一眼,正色道,“两家老爷子曾有言,不许二位互伤性命。”
战苍穹回道:“他没死。”
言下之意,自己知道如何行事。
黄莲点了点头,回屋里疗伤去了。
公羊刁刁看向战苍穹,骂道:“混蛋!”
战苍穹特意咧嘴一笑,气公羊刁刁刁刁。
公羊刁刁走到唐佳人身边,道:“脚丫疼。”
唐佳人道:“走,坐着去。”拉着公羊刁刁,来到椅子前。
孟水蓝和战苍穹不用让,自己扯了把椅子坐下。
一共四把椅子,被唐佳人摔碎一把,只剩下三把。
公羊刁刁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给唐佳人让出一个地方。
战苍穹直接道:“娘过来,我抱你。”
孟水蓝死活都要参一脚,玩笑道:“坐某的腿上,也无不可,某自问堪比柳下惠,坐怀不乱。”
唐佳人双手一撑,坐在了桌子上,道:“谈正事儿!”
孟水蓝对公羊刁刁道:“去穿戴整齐如何?”
公羊刁刁横了孟水蓝一眼,道:“我我我…… 我乐意!”看向唐佳人,“你说。”
唐佳人看向孟水蓝,道:“你说。”
孟水蓝看向公羊刁刁,正色道:“天青得了怪病。”
公羊刁刁看向战苍穹,道:“比他怪?”
孟水蓝琢磨了一下,回道:“眼睛类猫,行为…… 类猫。”说着话,将缠在手上的长布条打开。
那原本只是被孟天青挠了一下的手背,此刻的伤口周围竟然隐隐透着黑色。
公羊刁刁一惊,倒:“尸毒!”
孟水蓝也是一惊,道:“你说什么?这是尸毒?天青那般鲜活,怎可能是尸体?!”
公羊刁刁道:“尸尸尸…… 尸体有尸毒,人沾了尸毒,也也…… 也会将尸毒传给别人。你你…… 你等着,我我我…… 我给你处理一下。”
公羊刁刁光着脚,踩过地上的墙面砖块,跳进自己的房里,快速穿好衣物,然后背着自己的药箱,拎着一双鞋子,绕到厨房,抓了一把糯米,这才回到桌子旁,将手中提溜着的鞋子递给唐佳人。
佳人没接。
公羊刁刁仔细看了佳人一眼,发现她眼神空洞,好似没了知觉。
他想到,佳人说过,她晕血。
实话,他见过晕血的,大多都是直接昏倒或者软成面条,但像佳人这般睁着眼睛昏厥过去的,实属少见。
公羊刁刁然后放下药箱和糯米,用身体挡着别人的目光,轻轻推了佳人一把。
佳人回过神,看起来毫无异样。
公羊刁刁心中窃喜,为这个只有自己和佳人知道的小秘密。
他蹲下,亲自帮佳人提上鞋子。
战苍穹见佳人并不避开公羊刁刁的亲呢,心中那叫一个怒气难平!禁不住暗道:难道,公羊刁刁真要成为自己的后爹不成?!如此混乱的关系,让人好生恼火!
孟水蓝眼瞧着手背变成那个模样,禁不住皱眉道:“孟天青那小子,跑得不见踪影。但愿这种尸毒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公羊刁刁给唐佳人穿好鞋子后,打开药箱,取出一只小药缸和铁杵,将糯米扔入药缸里,然后拿出一只特别小巧细长的勺子,在孟水蓝的伤口处刮了刮,道:“尸毒马马…… 马虎不得。有人重了尸毒,由由由…… 由内而外,发臭、腐烂,却却却…… 却能活个十七八年。有的人,由外往内毒发,却却…… 却活不过一天,直接毙命。这这…… 这毒,很很很…… 很有性格,旁人拿捏不准。我我…… 我也得看到他,才才…… 才能定论。”
孟水蓝吃痛,裂了裂嘴,道:“某会尽快寻到他。”
公羊刁刁将发黑的血肉放到一个小盒子里,然后将糯米捣成粉末,用手指捏着,上到孟水蓝的伤口上。
孟水蓝的手一抖,道:“这是糯米吗?是否混了盐巴?”
公羊刁刁道:“只只只…… 只是糯米。”从一个小瓷罐里捏出一些晶莹之物,洒在孟水蓝的伤口上。
孟水蓝发出一声惨叫:“啊!”
公羊刁刁慢悠悠地道:“这这这…… 这才是盐巴。”
孟水蓝指着公羊刁刁,手指抖了又抖,咬牙道:“报复,是不是?”
公羊刁刁回道:“不不不…… 不是,才怪!”
孟水蓝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道:“某错了,某以神医马首是瞻,神医手下留情。”在孟水蓝这里,从没有什么宁折不屈之说。该弯腰时,他绝对不站着挨打。
公羊刁刁横了孟水蓝一眼,却也没再折腾他。
唐佳人担心孟天青,问孟水蓝:“天青为何会变成那样?昨晚看他,虽是梦魇,人却好好儿的没有异样。”
孟水蓝思忖着道:“他和某说,梦见了你和公羊刁刁,却没说其它。不过,我在他的指甲里,发现了一根动物的毛。”
唐佳人心中一凛,道:“昨晚,我看见他和一只猫打了起来。”
孟水蓝的嘴角抽了抽,道:“和……一只猫打?”
唐佳人点头:“他踩了猫一脚,猫去挠他,他就踢猫,猫就咬他。一人一猫,打到一起。”微微一顿,总结道,“很是热闹。”
孟水蓝抚额,轻叹一声,道:“怪不得他不和某说。”看向公羊刁刁,“若是因猫之故,天青才沾染了尸毒,要没有可能?”
公羊刁刁回道:“自然有有有…… 有可能。眼下,不不不…… 不但要寻到孟天青,还要寻到那那那…… 那只猫。”
唐佳人道:“昨晚看得不真切,但打眼一看,那只猫通体黝黑,眼睛格外凶狠。”
孟水蓝站起身,道:“如此,某先告退,先去寻舍弟和猫。”
唐佳人道:“我也寻他去。”
孟水蓝眉眼弯弯地一笑:“好。”
公羊刁刁道:“我我我…… ”
孟水蓝道:“你留在此地,万一孟天青回来,你一定要留住他。”
公羊刁刁摇头,道:“不不不…… ”
孟水蓝拉着佳人就向外跑。
唐佳人却站定,对孟水蓝道:“你先去寻,我和刁刁交代两句。”
孟水蓝点了点头,独自走出小院,吩咐属下召集人马,寻孟天青和一只黑猫。
院子里,唐佳人对公羊刁刁道:“你给战苍穹看看,尽快帮他恢复。”
公羊刁刁道:“疯疯疯…… 疯子,不好医治。”
唐佳人看向战苍穹,目露纠结之色,问公羊刁刁:“傻子呢?”若她出手重点儿,不知道能不能将战苍穹弄成傻子。
公羊刁刁思忖着回道:“不不不…… 不……不行…… ”
唐佳人看向公羊刁刁,等下问。
公羊刁刁道:“我我…… 我说完了。”
唐佳人眸光悠悠地看向战苍穹,绕梁三日般一叹,对公羊刁刁道:“你不是说,只要有一口气,你都能救吗?要不,我弄他个半死不活得了。”
公羊刁刁也看向战苍穹,磕巴道:“往往往…… 往脑袋上削,或可一试。”
战苍穹站起身,向外走去。这对儿奸夫*,竟敢明着商量如此弄死他!
第四百一十七章:寻人惊魂()
战苍穹虽对“公羊刁刁和娘”的关系深恶痛绝,但当糖佳人请他帮忙寻孟天青时,他还是黑着脸应下了。
待大家分头行事后,战苍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孟天青是谁?孟天青长什么样?
因为不知道,所以无处可寻。
这一次,战苍穹有些相信,他的脑子似乎真的出了点儿问题。以往,他同意公羊刁刁给自己治病,不过是为了哄唐佳人开心。如今看来,他是真有病。
为此,战苍穹决定,等寻到黑猫,他便让公羊刁刁好好儿给他看看。
至于为何寻黑毛,而不是孟天青,其原因同上。黑猫,无外乎黑色的猫;孟天青,却不知道张成什么狗样。
战苍穹大手一挥,招揽了六位堂主,命他们去寻一只黑猫。六位闲散了多日的堂主,终于再次得到宫主的命令,皆是虎躯一震,振臂一呼,招来潜伏在秋城的属下,开始寻猫。
这,注定是一场声势浩荡的寻猫之旅。
事情无论大小,但凡与唐佳人有关,注定都是顶顶重要的大事!
唐佳人从公羊刁刁那里顺了些药粉后,蹬上了孟水蓝的马车,给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当然,她没提秋月白他爹诈尸那段,却说了一群猫追着自己撕咬,被她一下下敲死这件事,最后总结道:“你说,昨晚那只猫,能不能是猫祖宗来寻仇了?”
孟水蓝觉得事有蹊跷,沉吟道:“猫确实记仇,但某却从不知道猫会尸变。此事不好现在下结论,等寻到天青和猫再做计较。”
唐佳人点了点头,道:“只能如此。”
一时间,二人无话。
半晌,唐佳人终是询问道:“那个…… 秋月白,没事儿吧?”她这边的事儿,一茬接着一茬,竟没有功夫去看看他。
孟水蓝一听这问,在心里转了一圈,看似随意的回了句:“估计得修养一段世间吧。”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技巧。
秋月白明明已经瘫在床上,动谈不得,他却给出这么一个含糊且随意的答案,若是将来唐佳人知道真相,也无法和孟水蓝较真儿。毕竟,他说得没错,秋月白确实得修养一段时间。至于能不能站起来,那是大夫的事儿,他孟水蓝不是大夫,如何得知?
若问孟水蓝为何如此回答,还不是因为一个字——嫉。
唐佳人被采花大盗掠走当晚,秋月白将她送去给公羊刁刁医治。唐佳人的表现,哪里像是被淫…贼…侮…辱,简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春风一度!此事,他不算在秋月白头上,简直愧对自己这颗容纳百川的头脑!
孟水蓝一直不喜欢秋月白,这里面绝对有嫉妒的原因。但是,以往那些嫉妒都是皮毛,如今发生在唐佳人身上的事,却让他实打实的嫉妒了。秉着能拆散绝对捏合的原则性问题,孟水蓝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只要唐佳人不积极主动地去探望秋月白,秋月白就算知道唐佳人还活着,也不会主动来寻她。毕竟,硬伤在那放着呢。
论起心机的运用和明白徐徐图之的道理,孟水蓝是不服任何人的。
唐佳人得了答案,终是将心放下。没有了太多的负罪感,责怪秋月白的心竟悄然升起。怎么能恼啊?秋江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进了她的耳,盘于她的心。那些不曾为出口的怀疑,却因背后一刀而终结,怕是再也无法问出口了。毕竟,在她心中,休休始终是最重要的,所以…… 秋月白怪她,也是一定的。
不想去想这些烂糟糟的事儿,唐佳人干脆抓起幕篱道:“我出去寻他。”
孟水蓝道:“披头散发,这是寻人,还是吓唬人?”说着话,伸出手,竟是为佳人梳起长发。孟水蓝的手很巧,尽管一只手上还缠着布带,却并未影响他的发挥。他为佳人梳上一个发髻,干净利索,很好看。
唐佳人扣上帽子,并不碍事,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帮我告诉端木焱一声,我没事儿,让他不要担心。”
孟水蓝应道:“好。”
唐佳人直接跳下马车,去寻孟天青。
唐佳人穿着公羊刁刁的衣袍,有些长,走起路来反倒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她一路动瞧瞧西看看,虽没看见孟天青,却看见了唐不休!
在唐佳人的记忆中,唐不休属于那种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典型,如今…… 却在逛街?!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无可厚非。毕竟,他在陪着清荷。
唐佳人一闪身,躲到摊位的一边。明明,她戴着幕篱,挡着脸,却还是无法直接面对唐不休。这种彼此明明熟悉,却好似生死大仇般无法正面彼此的感觉,实在太过糟糕。
心跳,再次变得如同鼓击,一声接着一声,似乎震得耳膜发痛。
唐佳人深吸一口气,想要闪身躲得远远的,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想要去看那两个人。找虐这种东西,是一种病,却无药可医。
清荷依旧是一身白衣飘飘,看起来好似九天仙女下凡,没得惊魂动魄。她的脸上戴着面纱,一双眼睛妩媚多情,随意间一瞥,便令多少摊主面红耳赤、双腿发抖。所谓人间绝色,无外乎如此。
唐不休一身玄色衣跑,俊美逼人、气度不凡
十分随意地走在街上,视线在美食摊位上随意扫过,偶尔会驻足买上一两样小吃。
清荷会将小吃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