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一挥手,示意厨娘退下,挑眉看向天玄,丢下一个鄙夷的眼神,继续走。
地黄拦下唐佳人,道:“如此说来,今天那位有丫鬟陪伴的女子,才是佳人?”
唐佳人撇嘴不屑道:“她算什么佳人?!我才是佳人!她只不过是名字叫得好罢了。”
地黄笑道:“小姐自然是人中龙凤,生得极好。”
唐佳人这才又了笑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那是!我哥就是个傻子,怎要娶那种货色。一听她哥哥、哥哥的叫,我就烦!偏生,我哥还当她是宝贝。以后,我就改名叫佳人了。你们再喊她佳人,休怪我赶你们出去!”留下一句狠话,屁颠颠地走了。走着走着,脚步微顿,看向二人,“你们要是想带走她,尽快,我哥明天要带她出去玩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抢人()
马车里,气氛并不好。
端木焱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问:“我的眼睛可能医治?”
公羊刁刁冲着端木焱翻白眼,翻得那叫一个无力。
端木焱一伸手,抓住公羊刁刁的衣领,低声问:“到底能不能医治?!”
公羊刁刁道:“放放……放开!”
端木焱不但不放,反而又拉近三分,威胁道:“你先说,能不能医治好?”
公羊刁刁挣扎道:“放放放……放开!”
端木焱磨牙道:“你个小磕巴,再不老实,老子可要发飙了!”
公羊刁刁吼道:“怕怕怕……怕你?哈!”
端木焱用力一扯,将公羊刁刁薅起。
公羊刁刁试图挣扎,却不是端木焱的对手。二人扭来扭去,结果却变成,公羊刁刁跨坐在了端木焱的双腿上,动作那叫一个暧昧。
公羊刁刁气喘吁吁,气恼地道:“放开我!”
端木焱固执地道:“你先给我看看眼睛,到底能不能医治好?”
公羊刁刁回道:“能……”
端木焱的唇角勾起。
公羊刁刁继续道:“……个球!”
端木焱冷声问:“你耍老子?”
公羊刁刁回道:“马车这么暗,看看……看个球!”
端木焱道:“早说。”
端木焱一伸手,就要推开公羊刁刁,马车却在这时停下,寒笑掀开车帘,道:“王爷,到了。”
车外,二王爷的马车已经准备就绪,二王爷本人正站在马车前不远处,向车内看来。当他看见相拥而抱的两个人时,表情着实有些怪异。唇角勾了勾,终是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六弟,马车上寻欢作乐,定别有一番滋味吧。”
公羊刁刁背对着二王爷,自觉闹出了笑话,他干脆将头埋进端木焱的颈项处,装死。
端木焱抱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公羊刁刁,知他心中所想,非但不揭穿,反而用手抱住他的腰肢,一副护着的样子,道:“非礼勿视,二哥,你这般明目张胆的偷窥,会长鸡眼的。”
寒笑知道自己冒失了,忙放下车帘。
肖劲站在马车窗口边,低声道:“二王爷要返京了。”
车厢里,端木焱松开手,公羊刁刁立刻闪到一边,恶狠狠地小声道:“别别别……别暴露我,不然……让你当真瞎子!”
端木焱一巴掌拍在公羊刁刁的嘴巴上,成功让他闭嘴。
马车外,二王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想必父皇要急着给六弟你娶位王妃喽。”
车厢里,端木焱道:“不劳费心。”
马车外,一匹马踏尘而来。马上之人穿着紫色长袍,头戴黑色幕篱,飞身下马,来到二王爷身边,低声道:“公羊刁刁不知去向。”
二王爷皱眉,道:“找到他。”
紫袍人应道:“诺。”转身欲走,却见又有一批快马飞奔而来。
来者,正是黄莲。
黄莲来到马车旁,翻身下马,给二王爷施礼后,看向六王爷的马车,抱拳问道:“请问六王爷,可曾见到我家公子?”
端木焱回答反问:“怎么,你没寻到他?”
黄莲回道:“昨天公子打发小人离开,说要在秋风渡小住两日,刚才小人去给公子送换洗衣物,却被告之……”微微一顿,继续道,“已经离开。”
实话却是,秋风渡的人告诉黄莲,公羊刁刁被端木焱带走了。说话是门学问,黄莲不是冒失之人,自然不会在二王爷面前,拉近公羊刁刁和端木焱的关系。党派之争这种事儿,不属于岐黄馆。
端木焱道:“他与本王一同离开,在集市附近下了车,应该是回岐黄馆了。”
黄莲心有疑惑,却还是抱拳道:“谢六王爷指点。”看向二王爷,抱了抱拳,“告辞。”飞身上马,往岐黄馆跑去。
端木焱吩咐道:“肖劲,今个儿多准备一些酒菜,本王心情好,要喝个一醉方休!”
肖劲应道:“诺。”
马车驶入东风客,端木焱淡淡的声音飘出,道:“二哥,不送了。”
二王爷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言语。
习夫人在丫头霜降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出东风客。
二王爷伸出手。
习夫人松开丫头的手,将冰凉的小手放进了二王爷的手心。
二王爷温柔地道:“怎走出来了?不是给你备了马车?”
习夫人回道:“想走几步,晒晒日头。”
二王爷道:“这会儿日头毒,可要仔细些。”
习夫人淡淡一笑,如风吹梨花,留下一缕淡香。
二王爷扫眼紫袍男子,对习夫人道:“稍站一会儿,收拾完,我们即刻启程。”言罢,竟是坐进了马车里。
紫袍男子走到习夫人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向赵胜武禀告,说可以启程了。
紫袍男子这才一言不发地走开,来到二王爷的窗口边,声音沙哑如破锣般低声道:“主子,粉墨留下,继续寻公羊刁刁。待寻到他,再追上王爷。”
二王爷闭目沉吟片刻后,道:“除了寻公羊刁刁,本王还有一件事要派你去做。”
华粉墨靠近窗口,听二王爷耳语几句。他的眸光闪烁不定,最后终是一点头,应道:“诺!”
车轮滚动,二王爷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了秋城。
秋月白收到消息时,也是波澜不惊,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东风客里,只剩下六王爷的人,倒也清静。
公羊刁刁欲走,端木焱后仰在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道:“走?你信不信?你前脚从东风客出去,后脚就得让那笑面虎给你掠了去。你若不从,他那手段定会层出不穷。比起那笑面虎,本王绝对算得上是仁厚。”
公羊刁刁道想了想,道:“你你你……你们让我给……给给……给圣上看病,实为不智。”
端木焱问:“怎就不智了?”
公羊刁刁纠结地道:“说了,你你……你也不信!”
端木焱做直身体,道:“你不说,怎知本*不信?”
公羊刁刁道:“我我我……我怀疑……哎……不不不……不说了。拿酒来!”
端木焱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公羊刁刁道:“废话!都都都……都喝了,也……也也……也不差这一回。”
端木焱一笑,道:“来人,好酒好菜上来。”勾了勾手指,“小磕巴,你先给本王看看。这眼睛一天不治,老子这颗心,总是不安生。”
公羊刁刁垂眸不语。
端木焱等不到公羊刁刁,皱眉道:“你是找打不成?!想装聋子不成?!”
公羊刁刁瞥了端木焱一眼,无精打采地道:“难言之隐,懂不?!”
端木焱好奇地问:“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手抽筋了无法请脉,还是眼神不好容易看走眼?”
公羊刁刁道:“你你你……你刚才说了,我有医德。我我……我不会告诉你,我的病情。”
端木焱噗嗤一声笑道:“怎么,你还真有顽疾在身,不能给本王医治啊?”
公羊刁刁烦闷地道:“别笑!”
端木焱咧开嘴,道:“本王爱笑。为何不笑?”
公羊刁刁道:“牙黄!”
端木焱闭嘴,瞪公羊刁刁,道:“你个小结巴,这是毒舌啊。”
公羊刁刁道:“闭嘴!口臭!”
端木焱站起身,闻声扑向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用脚顶着端木焱的胸口,道:“别别……别过来!”
端木焱一把拍掉公羊刁刁的脚,直接将人拎了起来,怒声道:“到底给老子看不看?!”
公羊刁刁回道:“看。”
端木焱问:“什么时候?”
公羊刁刁回道:“等……等我心情好点儿的。”
端木焱微愣,一把推开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跌回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哼。
端木焱气呼呼地道:“真想打死你!”
公羊刁刁道:“再再……再用点儿劲儿,就就……就死了。”
端木焱被气笑,摸索着坐下,道:“你放心,你医治好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杀你灭口。本*你,有医德。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和本王在一起,别想着逃跑。本王不怕告诉你,那个笑面虎,最喜欢纤细如女子的男子。你知道他的秘密,若落在他手上,有用还罢,若没有用处,其结果你一定不想知道。”
公羊刁刁看着端木焱,愁眉不展,半晌才道:“都不是好东西!我我我……我为什么要懂岐黄之术?见死不救,有损医德;救了,就就……就是救祸害!”
端木焱挑眉道:“哎呦,你个小磕巴,敢这么辱骂当朝王爷?”
公羊刁刁冲着端木焱翻了个白眼。
端木焱看不见,却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道:“不过,本王觉得,你这么说……也对。等下次笑面虎只剩下一口气,你千万别出现。若是出现,也装身体不好,直接昏厥算了。”
公羊刁刁义正严辞地道:“这样不对。我我我……我身为岐黄馆等馆主,救死扶伤,怎能因人而异?”话锋一转,“你……你可以打昏我。”
端木焱道:“我瞪晕你如何?”
公羊刁刁思忖着回道:“也行。我我我……我挺胆小的。”
端木焱嘴角抽了抽,无语了。
公羊刁刁道:“你别忘了派人去去去……去告诉黄莲一声,我在这儿。他他他……他不见我,会急。”
端木焱道:“晓得了。”
酒菜上来,二人开始对饮。
第三百五十章:暗斗开始时()
能做大事的人,不是不拘小节,而是善于处理细节,且能看透大局,从而掌握全局。
唐佳人的手段越发高杆,虽尚未看透大局,但却能用三言两语将人糊弄得不分东西,也着实非同一般的厉害。
她扮演成刁蛮傻气的秋江滟,成功将天玄、地黄两位忽悠得信了七八分。江湖中人,从不轻易信人。平时信个六分,便已经十分了不起。唐佳人一张嘴,忽悠出了七八分,真真儿是相当了得。
天色刚暗,秋月白独自宴请了天玄、地黄两位长老。
这一次,两位长老没急着说话,而是一味地吃着饭菜。要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若非二老修为尚可,早就冲进厨房抢东西吃了。这一天下来,把二人饿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肝啊。只因柳芙笙的女儿还在秋风渡里,二人不好发作,只能隐忍一二。
待吃饱喝足后,天玄长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道:“秋城主,门主感谢城主寻回小姐,只是不知,城主如何确定,寻回之人,便是柳夫人的女儿?当初,柳夫人被闻人无声那歹人带走,惨死在外。腹中两名孩儿,一名同柳夫人一样,被野狗啃噬,一名不知所终。”
秋月白道:“唐不休亲口所言,佳人便是在姨母附近捡到的。”
天玄问道:“既然确认了佳人的身份,为何秋城主不将这大好的消息告知长眉门。现如今,长眉门虽易主,但此门主却是原门主的弟弟,也就是佳人的亲束缚。此等关系,定会为佳人做主。城主有意求娶,也没有不应之礼。我们来时,门主曾吩咐,一定要带回佳人,共聚天伦,还请秋城主放人。”
秋月白端起茶杯,品茗一口,道:“佳人长于深山,心情与常人不同。待我们大婚之后,定会去长眉门探望叔父。”
此话,便是不准备放人了。
天玄皱眉道:“秋城主,你这样做,未免不妥。大婚之事,岂容儿戏?”
秋月白放下茶杯,看向天玄,道:“秋某不善儿戏。”
这话,直接怼到点子上,令人无言以对啊。
场面一度尴尬。
地黄为了缓解尴尬,问出了心中的猜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佳人只是闻人无声留下的奸细?如若不然,以闻人无声的心狠手辣,怎会放过原门主的遗腹子?即便她当时只是一个婴儿,又怎容她苟活于世?”
秋月白淡淡道:“有。”
天玄、地黄因这个回答皆是一愣。
秋月白继续道:“所以,秋某才要将她留在秋风渡里严加看管。待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后,再与长眉门门主互通消息。”
地黄闭嘴。她发现,自己绕了一圈的问题,成功为秋月白的不放人解围了。秋月白顺杆爬的行为,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天玄和地黄护看一眼,觉得今天的话题只能到此结束。他们不信,一直僵持下去,会令秋月白改了主意。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在大婚后,才能让佳人去见门主。这与门主的交代不服,着实令二人为难。
二人不再多言,抱了抱拳,道:“告辞。”
秋月白道:“二位好生休息,明日秋某会派人护送二位回去。”
天玄和地黄脸色不好,一甩袖子,走了。
说得好听是派人护送,说得不好听就是派人监督他俩,不让他们接触佳人。
秋月白端起茶杯,继续品茗。
望东从外而入,道:“主子,黄莲来寻焦姑娘说话,是否让见?”
秋月白抬头看了望东一眼,没有开口。
一颗头从房梁上探出,问望东:“寻我的,为何问他?”
望东哑然。
唐佳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一抬手,抓走秋月白面前的一盘花生米,扔两粒进嘴,对望东道:“走,去看看。”
望东看向秋月白。
唐佳人突然转头,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的嘴角抽了抽,道:“去看看也可。”
唐佳人眯眼一笑,道:“走喽。”
望东为唐佳人引路,却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
他不太了解唐佳人,却知道她是有几分能耐的,否则也不至于让如此多的英雄豪杰为她大闹婚礼。只是这种能耐,到底不是武功,不好拿出来当能耐说。至于唐佳人的其他能耐,他确实不知。如今被她盯着看,他整个人却是实打实的不好了。
望东硬着头皮,将唐佳人往外领。二人路过秋江滟的房门口,闻到一股子浓郁的炖肉香。
唐佳人停下脚步,对望东道:“你去寻黄莲来说话,我先吃两口。”
望东的眉角跳了跳,终是道:“诺。”
唐佳人叫道:“望东。”
望东站定。
唐佳人走到望东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守大门可好?”
望东苦笑:“小姐逗望东。”
唐佳人摇头,认真地道:“才不是呢。如若不然,谁来寻我,我都不知道。”
望东的脸一红,抱拳道:“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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