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要离开这里,去巴黎开始新的生活。” 菲羽含笑望着他,笑容甜蜜,眼珠漆黑如深夜的雨雾,她知道,在这里有他最深的记忆,最不舍得抛下的记忆……
但是她想将他从记忆拉回现实。
皓轩眉心皱起,苍白的手指握过面前盛满香槟的水晶杯子,喝了一小口,他的面容显得清淡疏离,宁静高远,“菲羽,如果我死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还是关心一下眼前人吧。
菲羽微怔,她不知道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去治疗吗?怎么会死呢?
“你回答我。” 秦皓轩细细打量着她。
菲羽望着他空洞的眸子,仿佛看不到任何生息,“皓轩,你怎么了?”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
“我不想接受治疗,我觉得失去明媚,我的人生再也没有意义。” 他微微皱眉,淡声说:“或许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我应该留在她身边。”
菲羽虽然有些嫉妒,但她们已经上了飞机,就没有退路了,于是她眯了眯眼睛,手指微微捻动插在细颈花瓶里的红玫瑰,“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找她不是一样吗?” 话虽这么说,可菲羽这次下了决心不再让他回台北。
秦皓轩无奈地笑了笑,他又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几年后一定物是人非,而且他和明媚的感情本来就不够深厚,几乎没有基础的感情,可以在几年后重逢吗?
菲羽眼瞳深黑,笑容却很明亮:“皓轩,别想那么多了,我叫爸爸给我们安排了一处庄园,会有私人医生替你会诊,我相信你的病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癌症,是可以很快好起来的吗?
皓轩做过医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种病毒的可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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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漆黑的窗外飘着细雨。
屋内没有开灯。甚至连台灯也没有。
颜如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睁开双眼,隐隐望见阳台上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她掀被起床,拧亮了床头灯。
灯亮了,莫炎彬回眸,凝视着正起床的女人……
“炎彬,你怎么起来了?” 如玉穿着睡衣出现在他面前,轻轻抱住了他只裹了睡衣的腰身。
“如玉,明天我找个人去认罪,把明媚换出来,然后我们就去芝加哥,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莫炎彬这两晚眼皮总是跳个不停,预感着要出什么大事情了。
在黑道混过几年的莫炎彬,对自己的预感一般都很相信。
平平淡淡的语气,却道出了一个真理,莫炎彬也是有致命伤的,他很在乎莫明媚,这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外面风很大,先进来睡吧,明天的事咱们明天再想,好不好?” 将头从他怀里抬起来,颜如玉牵着他的手,领着他走进了卧室。
次日清晨。
颜如玉带着莫炎彬交待给她的最后一个任务来到了医院。
病床前,冬冬和沛玲正在玩猜拳,颜如玉犹豫着走上去,“沛玲,冬冬,云飞怎么样了?”她担心地询问。
钱沛玲回过神,失落地摇摇头,“医生说,情况良好,可就是醒不来,都昏睡这么多天了,仅靠着营养针撑日子,我真担心即使哥醒过来,身体照样会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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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定宝宝166——掉入陷阱的女人
凝视着病床上那张安详的脸,颜如玉莫名地有些紧张,“沛玲,冬冬,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我来照顾云飞。”
“蛇姨,我们才刚来呢,奶奶刚走。” 冬冬不惑地望着她。
沛玲赶紧拉过冬冬的手,“走吧!有人照顾他还不好吗?姑姑带你去吃肯德基!”说着,便牵起冬冬往病房外走去。
“可是爹地……”
“没那么多可是,快走了啦!”
不是钱沛玲没有良心,而是她对病房的味道十分敏感,呼吸道十分不舒服,巴不得每时每刻去吃肯德基。
确定她们走后,颜如玉不知不觉紧张起来,久久地凝视着病床上那个昏睡中的俊美男人。
咬紧牙,愣了半晌才关上房门。
她迈着轻巧的步伐在床前的椅子里坐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白纸包裹着的粉末。
这是今天出门时莫炎彬亲手交给她的,说是对人体无害,类似于安眠药的成份,只为了延长钱云飞的昏睡时间,为莫炎彬和自己的远走高飞赢取时间。
他还想在豪逸捞一笔钱。
莫炎彬正是让颜如玉将这些粉末投入钱云飞每日必饮的茶水中……
这样,即使当钱云飞醒过来,莫炎彬和颜如玉也已经抵达芝加哥了。
想到这些,颜如玉觉得心情无比沉重,当这些粉末被他喝下,她便要离开他了……她怎么割舍?
美丽的眸中不觉闪现出晶莹的液体,托住白色粉末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侧目望着床头柜上盛满茶水的玻璃杯,她还是犹豫了一下,这些粉末真像莫炎彬所说的,对人体没有危害吗?
再看看这些粉末,如果全投了,份量也不少……
她正犹豫中……
“考虑好了吗?” 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带着点大病初愈的沙哑。
颜如玉抬眸,手一抖,顿时丢了魂魄,腾地站起身,白色粉末抖落在空气中,有的撒落在病床上,慌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云……飞!” 声音战战兢兢,格外地诧异。
病床上,钱云飞醒了,冷漠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床前这个女人,以及那些飞舞在空中还未落定的白色粉末。
在这样的沉默中,在这样的对峙中,颜如玉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她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却又急于解释:“云飞,不是你想像中的这样子!真的不是你所想像的这样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钱云飞紧紧凝视着她,漠然不语,那张冷峻的脸上渐渐布满阴霾,“这些天……你和莫炎彬走得很近?”虽是试探的语气,其中却加了不少肯定的成分。
听了他的猜测,颜如玉心中一阵错愕,惊慌得连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影,“我……我是为了救你,云飞,我真的是为了救你……” 她说着,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眸子里溢满焦急的泪水,“云飞……请你相信我!” 她后悔了,她害怕了……
钱云飞眸光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稍一用力,将手从她掌中抽出,“你给我滚出去!” 粗暴的喊声吓得颜如玉几乎魂飞魄散,吼完便是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声,由咳嗽牵动着伤口也开始钻心般疼痛……
只见他俊眉紧蹙,面色苍白,一手捂嘴咳嗽,一手轻捂伤口,模样十分难受。
“……云飞。” 颜如玉忙上前扶他,“云飞,你怎么样了?” 他的样子将她吓得不轻,她更担心他的伤情。
钱云飞用力一挥,将她挥开,腰肢重重地撞到了床头柜上,一阵疼痛涌上心头,就在这时,三名医生先后冲进来,忙递来手帕,云飞刚接过手帕一捂嘴,嘴中鲜血将洁白的手帕染得鲜红……
眼看着医生将云飞扶起,颜如玉忙赶过去拿起枕头垫在他背后,医生严肃地责备颜如玉:“钱先生大伤初醒,不宜激动,否则会引起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知道了……” 颜如玉本想解释,却听得钱云飞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医生,请她出去。”
“云飞!我……”来不及解释。
两名医生拉住颜如玉胳膊,毫不客气地将她往外送,“对不起,这位小姐,为了病人的安全,请你先出去。”
“云飞!你听我解释呀!” 话刚落音,房门“砰”地关上,将她隔绝在外面。
而颜如玉转身,便撞上了钱沛玲兴味十足的眸,“如玉姐,这步棋下错了吧?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话果真一点儿也不假,你这趁人之危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点,我哥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真是服了你。”
“他……他早就醒了?” 颜如玉心口处莫名一缩。
望着她慌乱甚至绝望的眼神,沛玲容颜带笑,“也没有很早,昨天而已。”
这个答案足以将颜如玉击溃,原来钱云飞早就怀疑她了,所以才有施这样的计让自己彻底暴露在他面前……天呐!完蛋了……
可是,他到底是从什么开始怀疑自己的?又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看着她疑惑失落的样子,钱沛玲充当起了老好人,“如玉姐,有什么疑惑吗?我可以一一替你解答。” 站在她面前,沛玲柔柔地笑着,有点得意,有点媚。
颜如玉努力让自己平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直奔走廊尽头。
望着那抹近乎狼狈而逃的身影,钱沛玲终于收起笑容,投出一抹鄙夷的眸光,愤愤低语:“想当钱家少奶奶,你以为只要扳倒明媚姐?”
“姑姑,我尿完了!” 冬冬提着裤子走过来,将她思绪拉回。
钱沛玲蹲下来替他提好裤子,又理理衣裳,“冬冬,爹地醒来了,咱们给他买点吃的。”
“又买吃的呀?我看爹地很少吃呀。” 冬冬拧眉,小大人般瞅着她。
沛玲咬咬唇,在他脸上狠狠亲上一口,“那是因为不好吃所以才很少吃,现在咱们去买点好吃的,走!” 说着,牵住他的手往走廊尽头走去。
病房里。
“医生,麻烦帮我化验一下这些白色粉末是什么?” 苍白的手指在被单上扫了些刚才抖落的粉末,递交到医生手里。
蛋定宝宝167——是砒霜
“好的,钱先生。” 医生微微蹙眉,却没有怀疑这些粉末的来历,这些日子,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位病人的身份,所以很多事情照做,从不多问。
“谢谢。” 钱云飞声音温和,接过医生递来的药,一口喝下,淡淡的苦涩流入身体里,使他微怔,“医生,这些天,有没有一个叫莫明媚的女孩来过?”
医生摇摇头,回答:“没有。”
“噢,我知道了。” 钱云飞淡声应着,脸上却闪过一丝失落。
蓝色敞篷跑车疾驰在去豪逸总部的国道上,颜如玉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莫炎彬的手机,“炎彬,那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却略显激动。
“怎么?你不相信我?” 隐忍着怒意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他有些恼了。
颜如玉凄然一笑,刻不容缓地说:“炎彬,你听好了,云飞已经醒过来了,对于这些天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他也莫名其妙地知道了,我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依照云飞的个性,那些白色粉末他也会化验出来,所以你现在处在一个极为不利的位置,拿着那五千万赶紧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你呢?你不走吗?” 莫炎彬咬咬牙,怒声低喊。
颜如玉愣愣地开口,坚定地说:“我不能走,炎彬,我没有办法答应跟你重新在一起,你也不是曾经的你了,而我,更不是曾经的我,所以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
“颜如玉!你现在在哪里?!” 手机那端传来莫炎彬气恼的声音,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拽往芝加哥,自己承诺过的事情竟然出尔反尔!
面对他的质问,颜如玉心中有柔软的疼痛,她沉着嗓音轻柔地说:“不要问我在哪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如玉果断地按掉了手机。这一切,总该有个人来承担,那就让她来承担吧!就当是为当年的背叛赎罪。
炎彬,珍重……
医院里。
医生冷着脸从化验室出来,来到病房,将化验单递交给钱云飞。
三联纸上赫然写着“砒霜” 二字,让钱云飞沉着的怒颜忍不住爆发,他拿起手机便报了案,联系的还是特种部队。
莫家。
莫炎彬正烦气地收拾着衣裳,心中最担心的还是明媚,她还在大牢里呢,虽然钱云飞可以救她出来,可造成这一切明明的哥哥的错,为什么要让妹妹顶罪?
他心中充满了懊悔与失落。
就在他关上行李箱准备下楼的时候,颜如玉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望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俊眉紧蹙,随手一按,他直接挂掉。
紧接着,铃声再度响起,炎彬微怔,他下意识地接通,不等他开口,却听到手机那端传来急切的声音:“炎彬快走!钱云飞请了特种部队抓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 他压低了声音,忍耐地说。
挂了手机,提着箱子便匆匆下楼,林荫道上,他拦下了辆的士,闪入车里,“去机场!”
“好的!”的士司机将车开得飞快,直奔机场而去。
暖阳透过车窗,映在他俊秀的脸庞,莫炎彬将手机中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删除,害怕一旦被抓,会连累到那个曾经心爱的女人。
就在这时,手机再一次响起,“你离开了吗?”她的声音平稳不少。
莫炎彬紧握着手机的指尖有些发紧,连声音也有些艰涩,“在去机场的路上。”
“保重。”凄凉的声音幽幽传来,胜过千言万语。
莫炎彬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如玉,如果钱云飞问起,你就把所有的事情揽到我身上,到了芝加哥,他也奈何不了我。总之你不要承认,不然依他的性格,你会有危险。”
“投那粉末的人是我,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己承担的,你放心走吧。”颜如玉知道罐子破了,烂摊子迟早得有人收拾。
莫炎彬敛了眉,眸子散出森森寒光:“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些粉末是砒霜?!”
“砒霜?”她的声音顿时凉了半截。
炎彬没好气地说:“是的,我想致他于死地,却在你这儿失了手。” 仅差一步,他还是很懊悔这件事情没有自己亲手做。
“炎彬,你……”
莫炎彬眉毛一挑,“总之你记住,就说是我胁迫你这样做的!不然你不仅会失去我,还会失去他!”
“炎彬……”
紧接着,他又开口:“明媚和皓轩在一起了,希望你不要再为难她。希望你幸福。再见。”
挂了手机,还关了机。对于颜如玉的失手,他早有预料,所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票已经买好了。
只是,才刚刚回来,他又要离开这里。
明媚,冬冬……再见了。
钱云飞苏醒,皆大欢喜。
医生说为防止伤口感染,不宜出院,希望他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云飞,安心养伤,公司的事情爸爸在替你打理。” 病床前,钱老慈祥地望着他。。
“有劳了,爸。”云飞温和的眸光扫过床前的每一个人,云翔,沛玲,妈妈,爸爸,冬冬,卡贝……
没有见到颜如玉正常,但没有见到莫明媚,让他微微有些失落,“冬冬,你妈咪呢?”
“妈咪在监狱呢。” 冬冬沮丧地回答,他还等着爹地去救她呢。
云飞顿了一下,敛了眉道:“监狱?她怎么会在监狱呢?”
冬冬咬咬唇,奶声奶气地说:“因为妈咪要杀爹地呀,医生说子弹只差一点点就打进心脏了,爹地就只能见阎王了。”
冬冬话刚落音,钱云飞便掀被起床,简单的动作却惊坏了所有人,大家忙上前制止,“云飞,你要干嘛?”欣妍紧张地问。
蛋定宝宝168——带伤探狱
“哥!医生说你还不能起床!” 沛玲冲上前按住她双肩,生气地劝止。
钱云飞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向大家展示了他想干嘛。
“我要见他。” 动作僵住,脸色沉黯,钱云飞眼前闪过监狱中各种艰苦的生活,那是莫明媚所不能承受的,他开始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
云翔薄唇微启,声音淡静:“云飞,那天在海滩,开枪的人到底是不是明媚?如果不是,你打个电话给局长,我去接她出狱。” 他还想说,根本就不劳你大驾。
“当然不是她啦!” 他低吼,不悦的眸光落在大哥身上,“你去接她?谢谢,不劳驾您了。”
冷嘲热讽的声音让钱云翔表情微冷,他要顾忌的话语,在弟弟这儿竟然脱口而出。
一种陌生的感觉再次将云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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