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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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神剑-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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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仙子连忙又是一躬,眼睛似乎闪着惊异的光彩。

老化子微微一皱眉,接着说道:“以仙子昔日在武林中之作风,定然不屑做如此冒名顶替的事,尤其所冒之名,为当前武林震惊一时的人物,而所冒之事,又是武林之中人人梦寐以求的‘苍虚秘笈’。仙子甘愿冒此大讳,其中必有隐衷,可否为老化子一道?”

蓝玉珍虽然远远站在一旁,对于这边情形,却是听得字字入耳,蓝玉珍自从认识这位老化子师叔以来,还是第—次听到他如此一本正经地咬文嚼字跟人讲话,知道老化子师叔超乎寻常地重视这件事情,不禁转过头来,朝这边一望。

散花仙子听完老化子这番锵锵有声的话以后,脸上又现红霞,略陈兴奋现象,睁圆一双眼睛,看着老化子,半晌说道:“老前辈明察秋毫之末,晚辈确如老前辈之言,迫于无奈,明知此举将引起各方责难辱骂,但是……”

散花仙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看了蓝玉珍姑娘一眼,忽而仰起头来,眼角流出泪水晶莹,低低地说道:“留得此心照明月,但愿伊人长久看。”

老化子也站在一旁.默默无言。心里也深深地觉得,曾经横行江湖不可一世的散花仙子,如何变得这般幽怨。这其中必定有—段动人的故事,使得这位女魔头,一变而为温婉哀怨的女人。

散花仙子李媚娘仰望弦月,神情迷茫地痴立了一会,霍然又回头向老化子说道:“宋老前辈愿意一听晚辈一述其中隐情吗?”说着话,眼睛却偷偷地看了蓝玉珍姑娘一眼。

老化子顿时又呵呵地说道:“仙子是至情中人,这一段隐情老化子能有耳福聆听,自是求之不得。珍儿!你也过来,说不定散花仙子这一段隐情,对你还有着关联呐。”

蓝玉珍原先的离去,只是由一种先天的妒意,她讨厌散花仙子这种人。后来一听散花仙子凄婉地说着她有一段难言之隐,心里也极愿一听,只是碍于面子,不愿走过来罢了。既然老化子师叔玲戏心窃看透自己的心事,便也就大方地走过来。

散花仙子略带感激的眼光,看了看老化子,然后又沉下头思忖了半晌,才娓娓地道出她这一段撼人心弦的隐情。

这事还应该从散花仙子夜探洞宫山黑风帮总坛说起。

散花仙子乔扮男装,夜探黑风帮总坛,知道云雯和蓝玉珍已经被武林高人救走,便不多留恋,正待腾身追去,却又先后被黑风帮总坛一流高手魔剑手成天庆等截住。

成天庆见是一位蒙面黑衣的青年人,而武功又如此之高,便误认为是黑风帮遍地追寻的死对头肖承远。

散花仙子倒是将错就错,一面承认是肖小侠,一面运用功力震腕发剑,一连抢攻几招,把魔剑手成天庆道退,便施展轻功一路如点水培蜒,掣电飘风般的离开洞宫山境。

散花仙子向来独闯江湖,子然一身,加上功力又高,邀游四海,遍探名山,从未感到孤寂之情。可是,自从见过肖承远以后,一缕真情,竟深深缚在伊人身上。偏偏由于自己过去名声太坏,肖小侠视之为蛇蝎,不但不愿与之亲近,而且有无限厌烦的感觉。

散花仙子失意之余,性情大变,深深觉得过去错失对影响自己太大。但是,过去已无可挽救,只有寄望于来兹。希望自己能在江湖上做几件仗义行侠的好事,以—正肖小侠的视听。

“情”字的力量真是其大无穷,它能使—个上进的人变为沮丧颓废,也还可以使一个行为乖张的人,变成温文柔顺。散花仙子对肖承远的一点痴情,使她一变而为“今是而昨非”,江湖上—又减少了一个为害无穷的女魔头.却增加了一位行侠仗义的女侠士。

散花仙于离开洞官山,决心为武林做几件好事,一时却无所适从,而且孤独之情,越发送袭着心灵。

在心情烦闷中,散花仙子取道长江,借滚滚东流的江水,淘尽内心块垒。一叶孤舟,溯江而上,沿途纵览江景,胸怀为之一阔。

散花仙子虽早岁闯荡江湖,流入邪恶,但是本性淳良,却未曾完全低没,只要一经苦海回头,立即还其本色。

这天明月当空,清光万里,纵一苇之舟,邀游于滚滚江流之上,真是飘飘乎有凭虚御风的感觉。

散花仙子正在恰情悦性,纵目凭眺之际,忽然一只小舟从旁边急闪而过,其行似箭.破浪而行,在月光下给长江上划了一道白线。

散花仙子一看,心里霍然一惊,暗自付道,“看舟行之速, 决非寻常舟子可以操纵如此,这是何方高人,月夜长江急急操舟,意欲为何?”

好奇之心一起,散花仙子使命舟子尾随在后,看个究竟。但是,由于双方舟行速度相差甚远,渐渐前面那只小舟已经撇下了二三十丈之遥。散花仙子一时毫气顿生,正待走到小舟后梢,试行传说中的劈掌催舟,来追上前面的小舟,看看水落石出。

忽然,前面小舟航行速度逐渐减低,慢慢地向—座灯火辉煌的楼船旁边靠去。

散花仙子知道情形有异,立即喝令舟子全力赶上。散花仙子雇的这只小舟,操舟的人是一个精力强壮的壮年人,—听散花仙子催舟,顿时双桨齐飞,亟力赶上去,舟小力大一时也是破浪追风,舟行似箭。

就在这一顷刻间,两条小舟相距大约只有七八丈。突然前面小舟上,窜出一条白色的人影,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惹眼,在空中仅仅一闪,便落在楼船之下。

七八丈之外,以散花仙子的目力而言,自然是看得分毫不差。当时不由得心里暗暗一惊,想道:“此人身手不俗,轻功火候极高,而且竟穿一件白色夜行衣,分明是傲视一切。如此看来,断不是普通劫盗之流,这楼船中是何等人?”

意念一转,觉得自己既然决心仗义行侠江湖,对于任何不平事,自是不能袖手不管。心意一决,立即展袖腾身,凌空拔起,霍又在空中缩腹吸气,倏地一个拆身向楼船后舵去。

散花仙子身形刚一落下,立即听到楼船舱里一声呵呵地大笑,一个苍老的声响说道:“贵客远来,老朽倒是失迎了。”

散花仙子闻言大吃一谅,暗想道:“我从小舟凌空而下,声息俱无,而且是从楼船后舵进入,这人竟能在舱内了若指掌,这份功力,也够惊人的了。”既然被人发现,散花仙子便准备现身一见。

正是这个时候,楼船里面苍老的声音;又发话出声:“尊驾有事专程蓖临,何不请来当面指教,如此躲躲藏藏岂不有失尊驾身份?”话声未落,立即有人嘿嘿一阵冷笑,在深夜江流之上,听来分外惊心。

散花仙子心里想道:“原来楼船里的人,是对先来的那位白衣夜行人所说的。”

正待转过后舵,到前舱顶上去偷看个明白。

突然,楼船猛地一震,船身到处都被震得吱吱作响。船舱里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闷哼一声,半晌没有声渤。散花仙子一听知道情形不好.方才双方一定是交上了手,舱里的人不敌受伤。

急切问,散花仙子猛一长身,右手小指微微一按船梢, 猛然身子一跃冲天而起,靠近了桅杆,舰得准处,左手轻轻—搭,一式“风扯扬脐”,粘在桅杆之上。

几乎与散花仙子起身的同时,一条白影从船舱里,闪电而出。当他落身到楼船旁边小舟上的一刹,突然看到散花仙子站在桅顶,不由得脱口轻微“啊”了一声。

这一声“啊”字刚自出口,但见他右手微抬,“忽”地一声,一股劲风直照散花仙子射来。

此人出手之快,打来的暗器劲道之强,为武林罕见,而且打来了—篷面积,又极为广大,约有三尺见方的一团。换过别人,站在离船两三丈高的桅顶,对方又是如此由其不意,暗器又是霸道,只怕难逃此厄。

散花仙子久经江湖,曾经见过多少险风恶浪。当时虽然微微惊讶对方的功力不凡,却没有在意打来的暗器。立即右手一松,从中暗暗使劲一送:身形像一颗弹丸,疾射而起。人在空中一顿之际,右手反把一探,“呛呛”长剑出鞘,趁着真气末泄,身形将落之时,剑光盘旋,一式“落花流水”,从空而降。

在散花仙子身形未降以前,那一丛暗器,已经从脚底下飞越而过。散花仙子又挟着剑光陨星直泻降,末及船舷,发暗器的白衣人已经跳上小舟,远去江流数十丈远。此人操舟功夫极佳,即使散花仙子能及时跳上自己的小舟,也未必能赶上。

散花仙子俏立船舷,眺望着渐渐远去的扁舟人影,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暗自叹道:“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也颇为不易,就以今日之事而言,自己一心来打抱个不平。不料对手都没有见到,还差一点挨了别人的暗器。不知道此刻舱里如何?”

刚一转念及此,正待转身,突然,身后有物破空,劲袭而至。

散花仙子此时正愧恨让对方平白逃去,骤然发觉身后有人偷袭,当时连想都不想,长剑一翻,用足九成真力,一式“翻江搅海”,随着身形一转,硬迎而上。

只听得“呛呛呛”一阵金铁交呜,震得散花仙子右臂发麻,几平立足不住,要掉进江心。再定睛一着对方,竟是一位白发皓首的老头子,手里握一支判官笔,此刻靠在舱里的桌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喘息不停,分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散花仙子一晃,心想:“糟了!自己愤怒中出手过重,这一下可打错了人。”立即点足躬身,人化灵蛇出洞,嘎的一声,从舱房窗口穿身而入,落到白发老头身边,轻轻叫道:“老丈……”

散花仙子刚一开口,白发者头突然须发俱张,环眼里射出奇异的光芒,张嘴哈哈厉笑。

散花仙子开始一楞,立即觉得情形不对。正待闪身远退,迟了!白发者头一拾左臂眼前金光一闪,五点金星,直如梅花五朵,迎着散花仙子前胸打来。

两人相距不到两尺,就是再快的身形,也难躲过。幸而散花仙子临危不乱,刚一瞥见白发老头从肋下射出五点金星,而且打的又是前胸的位置,知道不能倒仰“铁板桥”,万一差之毫匣,不中前胸而中面门,更是危险。立即顷脚前躬“是鹊渡桥”横让三尺。

就是散花仙子轻功再纯,反应再快,仍然是差了一瞬。左臂上一麻,狠狠地钉了一下。

散花仙子立即觉得情形不对,不仅毫不痛疼,而且中上的暗器还不停的在内里钻动。哪里还敢怠慢,右手疾出,连续在左臂上点闭关xue,漏气闭血,不使毒气攻心,可是一条左臂顿时成了废物。

散花仙子这一气非同小可,右手长剑横穿,翻腕—震,剑尖带起一朵剑花,直向白发老头心窝点去。这一招是散花仙子在愤怒中出手,又狠又快,闪电而至。

可是白发老头靠在桌沿上,丝毫没有躲闪的意图,双眼一闭,闭目等死。散花仙子心里一动,临时掣肘收腕,收招不前,剑尖点住白发老头心窝喝道:“老贼!你好不识好歹,不分青红黑白,遽下毒手.是何用意?”

白发老头想是剩余一点真力,已经在方才那一声长笑和狠发暗器的时候,消耗殆尽。此刻闻听散花仙子一喝,慢慢地睁开眼睛,朝散花仙子注视半晌,两眼已是灰色.像死鱼样的没有一点光彩。

忽然,艰难地露出一点笑容,冻结在皱纹满面的脸上,低微的说道:“用力刺下你宝剑吧!到底也落个同归于尽,只怕你老二赶回来时,也救不了你这条命了。”

散花仙子一怔,连忙喝问道:“什么我的大哥?你这个老家伙,满口胡言说些什么?”

老头惊讶地朝散花仙子看了许久,忽然脸色变作死灰,嘴唇颤抖几乎不能成声地说道;“什么?你不是江面双残老大?啊!……果然不是……错了……错……”说着话,身上一阵抽搐,邃然支持不住,颓然而倒。

散花仙子顿时明白这是如何才发生的一场错误,右手长剑一扔,赶上前一把抓住白发者头的衣襟,急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被江面双残所伤吗?”

老头抽搐一阵以后,又慢慢睁开眼睛,张了几下嘴,却说不出声音来,只有艰难的用其手指指着肋下的口袋,便气绝而死。

散花仙子放下老头尸体,让这一连串意外,搅得自己有些糊涂,怔怔地站了一会,忽然想起白发老头临死之前,指着肋下,难道这肋下有什么秘密不成。

想着便伸手向老头肋下口袋里摸去。口袋里除了一个紫铜溜光的圆筒之外,就还有一把特制的钓嘴钳子,和两个密不透风的小包。

看到这个紫铜溜光的小圆筒,散花仙子心里微微一动,立即留神在紫铜圆筒上一看,果然如地心里所料,圆筒上若隐若现的有一只独脚昂首而立的仙鹤,作长吭入云状。散花仙子看了这个圆筒子以后,心里恍然。

十年之内,江湖上较为有名的暗器,散花仙子莫不了如指掌。这个紫铜溜光的小圆筒,正是曾经横行江淮一带,名震江湖,最为霸道的“五蛇夺命钉”。它是装置在圆筒内,利用机钮弹出,劲道强,装置奇特,而且喂有剧毒,只要一触机簧,五条小金蛇立即从简里劲射而出,一经打中,五条金蛇就一齐旋转直进,一直要抵到骨胳,蛇嘴里也就喷出剧毒。

持有这宗暗器的是独行大盗白鹤徐瑞,此人已经数年不曾露面江湖,如何会变得如此白发皓首?

散花仙子一经发觉暗器的名称,心里放上一块石头,便从容用钩钳先取出藏在左臂里面的小金蛇,然后敷上解药,再解开xue道,行功运气,逼出毒液,估计约摸过一两时辰,就会余毒除清,恢复如常。

使人感到奇怪的,偌大的楼船,似乎除了白鹤徐瑞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静俏悄的,没有一点声息。

散花仙子正待深入后舱察看明白。忽然远处有乘风破浪之声,逐渐接近而来。散花仙子闻声知警,平身一掠,掩到窗槛之下,向江面看去。一条小舟箭行而至,上面站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是方才那只小舟去而复返,那上面站的两个人,自然就是白鹤徐瑞所说的江面双残了。

此时,散花仙子对江面双残的底细末明,尤其是“五蛇夺命钉”的余毒未清,不想与来人对面。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穿窗而出,双脚尖一勾舱篷边沿,凭空一拆身,轻如败絮样的平平贴地伏在舱顶。

刚一伏定,顿时发现两条人影疾如鹰肇,直扑前舱。散花仙子伏在舱顶上阴影处,把来人看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都是身材修长,一身洁白的宽袍大袖。前面走的那人脸上蒙着人皮面具,看不清楚面目。后面那人长得极为清秀,只是左边大袖空飘飘地披在身上。

两人身法都极其快速,一闷之间,就穿身进入船舱。刚一进入船舱,就听到有人轻轻地“呀”了一声.半晌有人说道:“老大!看这老儿是受了你的冰骨寒针之后,又妄动真力,虎脱而死,难道在你走后,又有人先我们而来,抢先一步将东西夺走了?”老大鼻孔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船舱翻动了一会,突然两人同声欢叫起来,先说话那人又说道:“这老头儿真是老奸巨滑,把东西藏在这种地方。”

老大这回说话了,鼻孔里像是伤了风,嗡嗡地有点听不清楚,说道:“这老儿获得这份宝物之后,就隐迹江湖达数十年之久,看来仍没有参悟其中道理,白损耗了几年真元,连头发都白了。想不到让我弟兄凭空获得。”说着话,一阵得意已极的嘿嘿冷笑。

老二说道:“该这老儿倒运,老大!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到五老峰去,找到那株石斛兰,只要三个月,我们就可以称霸江湖,眸倪天下武林了。”

老大嘿嘿笑道:“练成这套‘无形掌功’之后,江面双残就要成为宇内双残了,哼!哼!我要杀尽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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