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所料,是赵峻。
“我不回去。”了然赵峻的来,银月干脆先发制人。
心思仍悬君在刚才与银月有说有笑,状似亲密的男人身上,
赵宇忍不住阴沉了脸,“他是谁”
银月对男人通常很冷淡,所谓的第三者游戏其实真的只是个游戏,是银月对爱情的嘲讽,从不真心,也从不会受伤。
所以他始终任由她、放纵她,从不干涉。
正文 看样子是你的情敌 字数:3951
77。看样子是你的情敌
可是,她方才却对着那个男人笑,是真心、不设防的笑……即使面对的是熟识十几年的他,银月也从未这样对他笑过。
无疑的,那个男人是个威胁!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转过身,却被赵宇伸手拉住。
“不关我的事?”她讥讽的转过头,“如果朱仕隆真的担心我,就不会找一个像你母亲的女人做助理,随时想上就上。”
朱仕隆皱起眉,赵宇仍试图为朱仕隆辩护,“朱伯伯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需要。”
银月冷笑得更嘲讽,“所以我才离开,让他称心如意,想怎么要就怎么要啊!”
“你别再跟着我!”
“银月你愿意跟‘飞翔’,不就是为了给朱伯伯一个弥补的机会吗现在就当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跟我回去吧!”
然而话一出口,赵宇一出口就懊悔自己的失言,只是说出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箭,来不及再收回。
果然,银月像是心脏被刺进一枪般,纤细的身躯猛然僵住,跟着转身恶狠狠地甩开他纠缠的手臂。
“是报复,不是弥补!”对他厉声咆哮,“赵宇,你听好,不管朱仕隆再怎么做,都弥补不了他和辛慕慈对我和我母亲所造成的伤害,永远都弥补不了,永远!”
赵宇面色凝重,知道她仍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第一次看见她,是谷琅带着她偷偷跟踪朱伯伯到他和母亲的住处,朱伯伯和他母亲没有察觉,可是他却发现了。她们母女俩远远的隔着车窗望着屋子里的朱伯伯,谷暇美丽的脸孔显得那样悲伤,而她,八岁的银月只是张大明睁,一瞬也不瞬的直瞪着,像是质疑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对不相干的人那样温柔,却对她母亲那样的冷淡。
他永远记得那双眼睛除了不信和怀疑之外,还隐含着深深的被背叛,尤其看见朱伯伯大笑着将他抱起的时候,她的那双大眼甚至浮动着浓烈的恨意与嫉妒。
要不是谷暇之后从“飞翔”坠楼,银月也许就不会被恨意完全蒙蔽,明白自己的心底其实仍渴望着朱伯伯的父爱……
只是银月是个非常倔强的女孩,绝不会承认她脆弱的一面。
激起她的怒气,赵宇明白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最起码留下连络的方式,让我知道该怎么找你。”
“不用找我。”她漠然的转鼻走开,“你就当谷银月已经死了。”
“银——”赵宇握紧双拳,硬是吞回末说完的说服。
再逼下去,只会将银月通向绝路。
他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她的偏激和固执,也明白单凭三言两语不可能瓦解这对父女根深蒂固的心结。
朱伯伯以为他有办法,所以急急把他从日本找回,却不知道他的立场其实和朱伯伯一样站不住脚。
要不是银月认定冤有头债有主,不把上一代的恩怨一并算在他头上,他很清楚,他根本连爱她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就是爱了,注定要为她受苦。
也许这是老天给的报应,母亲偿还得不够,要他这个为人子的也一并承受。
松开拳头,赵宇重新坐上黑色宾士,对司机示意跟住前买的银月。
方才那个男人……他必须知道对方是谁!
见昆仑单独走进s.K.M,埋首电脑的手诺好奇的抬起头,“冰玫瑰呢”
该不是怕他夺爱,把她给藏起来了吧
见他一声不吭的站在窗口,眯眼注视窗外,似乎外头有什么好戏可看,李凡也忍不住丢下电脑过来观望。
顺着昆仑的视线,他看清路口看似正在和银月谈判的男人,不禁狐疑的眯起眼,“那家伙是谁看来挺面熟的。”
“你也觉得他面熟”昆仑也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奇怪的是,这个男人明明长得英俊挺拔,刚硬冷然的五官也予人十分强烈的第一印象,如果真的碰过面,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能从脑海中抹去才对。
“看样子是你的情敌。”李凡下结论道。
昆仑没好气的说:“想像力这么丰富,为什么不改行写小说”
李凡扯开笑脸,“说实话,我其的认为冰玫瑰比那株海芋更适合你。”
“你是哪根筋有问题”昆仑难以置信的瞪眼。
李凡这家伙明明就像洛洛,对他每届女友向来都多有微辞,还常常预言——不,该说是诅咒才对!常常诅咒他的爱情不会开花结果。
难道这回洛洛反常,李凡也跟着不正常
“你忘了我对女人的直觉向来神准。”李凡自信满满道。
昆仑摇头,“这次铁定不灵。”
“为什么”
昆仑再次摇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他和李凡一向无话不谈,但他总不能告诉李凡银月其实吸毒、酗酒,不是李凡想像中那么单纯,只要是聪明人都不会自找麻烦。
更何况是他,乖乖牌出了名的孟两域。
无从对李凡解释起,又旺好瞧见那个男人对荷心纠缠不清
“可恶!”昆仑登时变脸,无暇思索自己的怒气为何如此高张,就急急往门外走。
他不想知道那个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竟能感觉到银月浑身散发的狂然怒气
先是要他当替身情人,接着又跑到他的住处,再下来是毒品,现在又冒出一个纠缠不清的男人。
从昨天到今天,这个女人浑身都是惊叹号和问号。
思索间,还未走到路口,昆仑的眼角余光及时瞥见站在一旁空地的纤瘦背影。
银月!
看来她已经摆脱方才那个男人了。‘
颇佳飞快的脚步,正待脱口喊她的名字,他却迟疑的闭上嘴巴。
背对他的银月正仰着脑袋,像是天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的视线,她极力的将头仰高,几乎快到了脊椎骨折的地步。
难道有飞碟
直觉地,昆仑也抬起脑袋,却只见天空一片蔚蓝,什么也没有。
他放弃的低下头,缓步走近银月:刚要伸手拍她的肩膀,却察觉她整个身躯在微微的轻颤。
“银月”他犹豫的按住她的肩膀,不自觉的柔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张冰冷的美丽面孔瞬时转了过来,认清是他,又目光怔仲的转回天际,喃喃的道:“星星……为什么天上没有星星”
“现在是白天,当然没有星星。”
“白天”
迟疑的问句像是她分不清白昼黑夜似的,昆仑狐疑的挑眉,还来不及质疑,银月已将脑袋俱靠在他胸膛上。
仿佛她累得再也无力支撑自己,只能对他寻求依靠,她闭上眼逸出沉沉的叹息,“借我靠一下,一下下就好。”
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昆仑不以为意,因为一颗心的女人就够让人难以理解,这女人却有一百颗心,他永远也别妄想能真的了解。
不自觉的,他伸手抚弄她那被风吹扬的长发。
像疼惜什么似的,他的心里满满充斥着异样的情绪,却想不起从前的历届女友曾几何时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
包括最惹人怜的容蓉,都无法激起他这样的情绪。
仿佛察觉附近有道锐利的阵光朝他透射而来,昆仑下意识的想转头看清,然而怀里的银月却在这时剧烈的颤抖起来——
“银月”他震惊的瞪视她反常的反应。
“好冷……抱紧我!”她牙齿打颤的紧瞅着他,表情苍白凄惨的抬头对他一笑,“如果……如果你不想让我再碰那些玩意儿的话!”
昆仑错愕极了,只是还来不及理解她话里的含意,身后跟来的李凡已明白一切。
“立刻把她带回S.K.M!”李凡眉头皱成一团,终于了解昆仑方才欲言又止的原因。
“为什么应该送去医院。”生病送医才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医院”李凡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当然可以心,如果你想让她被送到勒戒所的话!”
昆仑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李凡的出身与黑道有关,原本以为李凡的身世能对S.K.M在竞标工程上有帮助,他可以避免黑道势力的威胁,没想到现在却能派上另一个用场。
“把她绑起来,绑牢点!”
李凡不仅下命令,还身体力行,硬是用力架着挣扎不已的银月,让昆仑能用绳子绑住她飞舞的手脚。
含着金汤匙出世的昆仑,当然不像李凡在龙蛇混杂的地方成长,他对毒痛发作这回事完全没经验。
“绑着就行了”他汗流挟背的间李凡,不敢相信一个纤瘦女子,竟要劳驾两个壮汉才能摆平。
看来毒瘸这玩意不可小舰。
“再给她绑一层厚棉被!”
昆仑依言行事,最后把拼命挣扎的银月固定。在会议桌上,再牢牢的将她绑住。
“这是为了避免她伤到自己。”李凡挥着汗,己经大功告成了。
正文 摘一朵玫瑰之前 字数:3619
78。摘一朵玫瑰之前
凝视神情痛楚又试图挣扎得频频哀叫的银月,昆仑的表情简直沉重到极点。
李凡登时明白好友心中的不舍和疼借。
“不知道她常用哪些毒品,不过毒瘸的症状大都非常相似,我看能不能替她弄一些精神安定剂,来减轻她的症状。”
昆仑根本不知道李凡离开,他怔楞地走近银月,由她放大的瞳孔,扭曲的五官,可以想像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
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自己与她感同身受,甚至能感觉银月体内挣扎着强烈自我毁灭的欲望。
几乎是初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她强烈自我毁灭的倾向,那讥讽,什么也不在乎的冷漠眼神,还说她吸毒的原因就是为了不想活太久,让他相信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她大概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是什么因素,让一个年仅二十四的女孩视生命如敝帚,甚至用毒品和烟酒一点一滴的扼杀自己
银月每一次的抽搐和哀嚎都撞击着他的神经,他却不能不看不听。
“你忍一忍!”他伸手轻抚她挣扎得已纠结的凌乱长发,明知她眼前的幻觉世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他仍不断的柔声安抚,“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很快!”
“啊!”银月一阵猛烈的挣扎抖动,竟让她挣脱身上的棉被和尼龙绳,剩下手脚的两道绑缚,整个人从会议桌上往地面滚落。
“不!”昆仑震惊的直觉反应,就是抱着棉被扑上去,不让她撞向一旁危险 3ǔωω。cōm的玻璃素材。”幸运的,他顺利扑住银月翻滚挣扎的身躯,用棉被将她裹绕住,没撞上那些易碎的玻璃样板,只是他的肩膀却擅上桌脚,痛得闷哼一声。
银月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制着,恼火的用尽所有的力气踹着他,接着狠狠咬着他厚实的肩膀。
昆仑忍着剧痛,死也不肯放手,,因为这一放,银月肯定会伤了自己,后果可能是他无法想象的。
他不管自己的肩膀已渗出鲜血的味道,也无视身上所承受的重击,他紧紧的抱住她,打死都下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月毒痛发作终于到达极限,再也无力挣扎,只剩下重重的喘息。
昆仑也疲累不堪到极点,还弄得满身是伤,好不容易听见她急速的喘息变成沉重的呼吸,好似已经沉沉睡去,他却仍不敢大意松手。
慢慢地,直到感觉她已恢复平稳的心跳,他才跟着松弛绷紧的神经,将两扇沉重的眼皮缓缓掩上,随她进入无惊无扰的梦乡。
走进会议室看到满目疮痪和两人相拥睡着的面容,李凡放下精神安定剂,安静的退出去。
关上门之际,他忍不住牵起淡淡的笑意。
记得一个诗人曾经说过,在摘一朵玫瑰之前,一定会被扎得满身是伤。
看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你没把她带回来……看见赵宇空手而回,朱仕隆难掩语气中的失落。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朱仕隆摆摆手,神情苦涩的注视面前步瑕的画作,“无论我多么想试着去爱她,却总是在她眼中看见步瑕对我的怨恨……步暇没对我发泄出来的……银月替她发泄了。”说着,他神情惨瞻的笑了起来,“银月恨我,像她母亲一样恨我。”
“对不起,朱伯伯。”除了这三个字,赵宇实在找不到其他更适当的辞汇。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和慕慈才对。”抬眼注视赵宇冷无表情的脸,朱仕隆再次叹息。
赵宇,这孩子精明且冷静世故,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儿子,却带有几分他的影子,也因为这缘故,他才栽培赵宇做接班人。
赵宇和他唯一不同的,是他只专情于银月,而这也是这孩子唯一的致命伤。
不消说,银月方才一定对他发一顿脾气。
“赵宇……你会不会怨我和你母亲”
赵宇沉默好一会后,才开口,“曾经。”
“曾经”
“我曾怨恨妈妈介入你和朱伯母之间,如果你们不在一起,银月就不会变成这样,也就不会恨我,可是——”
赵宇目光瞬间沉凝,“可是就因为我爱银月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所以我才能了解你们的爱情。”
“赵宇……”
“朱伯伯,我不能要求你辞去新来的助理希望你能顾及银月心底的感觉。”
朱仕隆苦笑领首,“我明白。”
不想说出银月的行踪,但赵宇欲言又止的闭上嘴。
何必让朱伯伯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多一个人知情,不过是多一份无意义的担心。
更何况,真正该担心的人应该也只有他才对……
赵宇凝着脸转身,在离去之际又转回身子,望着对画作发怔的朱仕隆道:“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朱伯伯,你究竟爱上我妈妈哪一点”
朱仕隆了然的淡淡一笑,“你奇怪的是,我为什么会放弃步瑕这样美丽的妻子”
“我妈妈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家庭主妇。”
“赵宇……你应该见过比银月更美的女子吧”
“见过。”
“那为什么你却独钟我的女儿”
赵宇默然不语。
“我在宴会上见到你母亲的时候,你父亲才刚过世不久,我看到她躲在庭园的角落偷偷地哭泣……你朱伯母从来就不需要我,但我……却是你母亲的一切。”
“如果时光能重来一遍,”朱仕隆掉入回忆的双阵中浮起隐隐的泪光,“我宁可没去那次的宴会,但那也等于我这辈子……从不曾真正的活过。”
睁开双眸看见天花板上的灯光时,银月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国。
在英国的时候,她见过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完全摆脱毒瘾,却因为忍受不了发作的痛苦,或因为幻觉的缘故而自残,结果真的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转头看见昆仑那张沉睡的面容,感觉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时,她才轻轻吐一口大气。
原来她还没死!
怪了,活着有什么好庆幸的她不是早就不想活了,认为死才是解脱吗
她稍稍挣动麻拂的手脚,没想到只是这么轻微的动作,就惊醒躺在她身上的昆仑。
“你醒了”昆仑眼底浮出释然的欣喜,不过才一下子,他很快又变成不温不火的模样,起身替她解开手脚上的束缚。
松绑后,银月揉揉自己磨破皮的手腕,皱着眉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凌晨两点。”昆仑自己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两点”银月怔了怔,“这么说,你根本没去看你女朋友的服装秀!”
服装秀,昆仑一楞。
“那花呢人没去,花总该有到场吧!”
昆仑搔搔头,敷衍地点头。
事实上,他根本就忘记订花,要不是银月提起,他大概连服装秀都会忘了。